第6章 饿死鬼
新家目前只有两个正式员工。
一个是老板陈江，另一个便是石磊。
石磊主要负责正常的业务，包括房屋租赁、二手房买卖中介等，除了新家大楼另外的三十一户房产租赁外，还可以收集附近小区房源，做中介交易。
只是中介交易而已。
而他所说的大生意便是陈江主要负责的部分，二手房交易。
二手房买卖中介指的是将二手房源信息收集，并取得房东授权，帮忙将房子卖出去，赚的是中介费，而二手房交易指的是，公司自己掏钱把房子买下来，然后再转手卖出去，赚的却是差价。
前者没风险，但赚的也就那样。
后者有些风险，但操作的好，几次下来便能赚上一套房。
比如新家的这栋楼，四层四单元，共32户，按每户一百平算，以当前房价而言，总价值已经超过六七千万了，但陈江却只花了一千五百万的成本价格就拿了下来。
等到出租一两年后，这栋楼的风评回转，加上房价上涨，再拿去卖的话，差不多也能有一个小目标。
石磊也是知道自家老板的操作方式的，只是鬼神这种事情，石磊本身是不太相信的，只当是自家老板手段了得。
但这并不妨碍他帮助自家老板留意相关的房源。
他拿给陈江的这处房源是房东慕名而来的，石磊已经做过基本的调查，这才拿着搜集到的资料找到了陈江。
陈江自从知道现在自己的身家之后，本来是不打算再接凶宅的业务了的，但好歹两世都从事的中介营生，还是习惯性的接过了资料。
这一处房源位于北三环，是一套占地两百平的两层临街独栋门面房，背靠写字楼，本身是营业性质，只有四十年的土地使用权限，如今还剩下三十年，无租约。上一年的租金收入是35万。
按照市场正常行情，这一套房产的价值大约是八百万左右。
前面几年的租户分别在这里开设过艺术培训班、茶馆、餐厅、咖啡厅、书店、便利超市等。
三年前，艺术培训班里死过一个练习生，从那以后，培训班便开不下去，关门了，后面的租户却是频繁更换，如今房子已经租不出去，所以房东就想着出手。
资料上当然不会写闹鬼之类的奇幻原因，但死人加上后续租户都是冒着违约的风险，没有到期就提前退租，那多半就是因为闹鬼了。
陈江看了资料基本确定这就是以前的陈江最喜欢的业务，但他现在可以躺平，自然就不再想冒风险。
如今新家的账户上还有六百多万现金，足够偿还新家大楼的五百万贷款，楼内租户每年都能提供百多万房租。
现金充裕，有车有房。
为什么还要去冒险招惹鬼神呢？
直到他看到资料最后方，石磊给出的分析建议。
“此门面房，房东急于出手，可以谈判，压价到四百万左右入手，再用一到两年时间盘活，按照商业地产行情，一年后，整体售价不会低于八百五十万，盘活期间预计年租金收入不会低于二十万。”
一年能有四百五十万的差价收入。
陈江心动了，便问道：“后面租户的退租原因你调查过了吗？”
石磊道：“问了，房东说是经营不善，客户稀少，所以退租，时间太短，我暂时还没有找到那些租户的联系方式，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陈江又问：“除了三年前死过人，后面还有死人事件发生吗？或者重伤之类的消息，有吗？”
“没有。”
陈江点了点头，心想，三年来没再出过人命，说明就算有鬼，也不是个会害人命的，去看一看也无妨，实在难搞的话，不买就是了。
念及于此，他便又问石磊道：“如果咱们接手的话，你觉得该怎么盘活？”
石磊道：“之前房东都是整租出去，租金年付，对一般商户而言三四十万租金压力还是比较大的，加上之前死过人，所以周边客户不愿意上门，我想，咱们如果盘下来后，可以将门面进行拆分，一楼可以分拆出三到四间门面，专门做快餐，奶茶咖啡等小店铺，不做堂食，或者少做堂食，这样周边的客户不用进店就能消费，抵触情绪就不会太高。而且现在外卖点餐业务越来越火爆，周边几栋写字楼的订单肯定不会少。二楼可以租出去弄成火锅店之类的热闹场所，租金降下来，营业压力也会小很多，还是可以弄出去的。”
“我们还可以把年租改成月租，或者前两个月租金减半等优惠策略，只要生意上了正轨，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整栋房子就能带租出售。扣除手续和其他费用，净赚三百万不在话下。”
陈江静静听完石磊的方案，暗暗点头，从商业上看，计划还是不错的，前提是之前的租户真的只是单纯因为生意不好才退的租，而不是见到了鬼。
如果真的有鬼，就算是分拆之后租了出去，后来的租户还是会因为同样的原因退租。
所以，现在就该自己出手了。
陈江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妙法莲华经》，摇了摇头。
这书没什么用。
还是要靠前身留下的金伞。
石磊正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的方案，看到陈江摇头，忙问道：“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你的方案很好，如果能够成交的话，第一年的租金收入，给你两成，另外，出手后，差价也给你一个点。”陈江出手还是很大方的。
现阶段，二手房交易中介费用的标准，交易额上百万的，收取0.5个点，这是中介公司的收入，业务员只能拿其中的一到两成。
例如这栋楼，如果按照行情价，800万成交，中介公司就能拿到四万中介费，落到业务员手上，大概只有不到一万。
但是按照陈江给的分成，如果买下来的话，第一年的租金至少二十万，两成就是四万，这还没算那一个点的差价。
差价其实才是大头，按照石磊所说，如果400万拿下，一年后850万出手，差价就有450万，一个点就是4.5万。
石磊闻言也是干劲十足，光这一个单子，他就能拿到六万多，虽然比不得陈江，但人家是要投入本金的，而他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陈江见他神情，便笑道：“别高兴太早，还是要等我先看了房子再说。”
如果有鬼，且能够送走，那就买下来，如果没鬼，那就说明还有其他猫腻，这就不能自己入手了。
第二天上午，石磊便开着车带着陈江来到了目的地。
陈江在房前站定。
这的确是个好房源，周围写字楼林立，上下班人流量绝对不低。
现在二楼墙面上还挂着便捷超市的招牌，显然是上一家租户的超市走得匆忙，都没拆掉。
进到屋内，货架什么的倒是都已经搬走了，进门边有一排临时储物柜没有拆走。
房东夫妻都很热情，引着他们上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这里原本是超市的办公室，勉强能够招待客人。
房东给二人倒了茶，然后便开始对这栋楼大夸特夸，陈江并没有多说，他已经将谈判的事项全部交给了石磊，而他只负责拍板。
石磊现在谈的是委托销售的协议，暂时还没到价格的那一步。
陈江就坐在一旁，脸上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能遮住半张脸的那种，这墨镜不但大，而且反光，戴上后，面前的人即便跟他脸贴着脸，也看不清墨镜后面的情况。
说实话，在房间内跟人谈生意的时候，还戴着墨镜，实在有些失礼，但陈江也是不得已而为。
这当然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
戴上墨镜后，他开启了白眼，旁人便看不见他的眼睛，他却将周围的景象全都看在了眼中。
不知是不是已经适应了白眼的关系，还是读那佛经有了效果，现在他开白眼，只要不过分用力，就不会有什么不适。
目标很快锁定，就在一楼。
陈江忽然起身道：“我去上个厕所，顺便四处看看，你们先聊着。”
房东夫妻见状有些诧异，石磊连忙笑道：“我们老板这方面很专业，在圈子里人尽皆知，房子交给我们，你们就尽管放心，咱们先过一过产权，证书你们都带过来了吧！”
房东夫妻闻言重新坐下，从包里拿出相关协议和证件。
陈江下了楼，手里握着金伞的手柄，缓缓走向进门处的那一排临时储物柜。
一步，两步，当最后一步跨出，天地豁然变色，屋外狂风大作，屋内阴风阵阵，隐隐有鬼哭之声在人耳边萦绕。
陈江吞了一口口水，下意识退后两步，双手紧紧握着伞柄，就见储物柜下方突然涌起一团黑雾，接着一只干瘦湛蓝的鬼手蓦地从柜门穿出，接着便是一个披散着头发的脑袋。
鬼手撑地，另一只手也跟着探出，很快，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厉鬼便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它缓缓站起身子，朝着陈江伸出一双鬼爪，作势欲扑。
“靠，你们这些鬼东西，午夜凶铃看多了吧，怎么都喜欢从里面钻出来！”陈江暗骂一声，双手狠狠将金伞挥起，就像是挥舞着棒球棍一般，照着厉鬼的脑袋便打了下去。
那鬼物开始还发出桀桀的鬼笑，下一刻便开始连连呼痛，接着便用清脆的声音讨饶道：“疼疼疼，别打了，求求，别打了！”
陈江一口气挥了七八下。
屋内黑气消散一空，窗外阳光普照，风和日丽。
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身影双手护在头顶，蜷着身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陈江重重呼了一口气，用伞尖指了指那鬼物，低声威胁道：“坐那别动！”
然后从兜里摸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楼上，正在跟房东过协议的石磊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笑着跟房东道：“证件什么的都没问题，现在咱们谈谈价格吧，我们这边有两套方案，二位自己做决定，第一呢，就是委托给我们公司代理销售，你们这房子的情况，想必自己也清楚，短时间内想要卖出去难度很大，就算出租，也没人看，所以只能在价格上多多让步，即便如此想要卖出去，估计也得两三年，价格也很难超过五百万。另一条方案就是，我们公司直接买下，现款现付，不过价格上你们得再让一些，四百万不能再多，其实四百万你们也不亏，当初你们买下这栋楼也不过花了三百万，这七八年下来，差不多也都赚了回来，如今四百万就是纯赚……”
谈判很顺利。
房东夫妻也知道自家房子不干净，急于出手，为了那一百万，拖了上一两年，其实并不划算，倒不如拿了钱，去别处重新开始。
合同很快签订完毕。
石磊将房东夫妻送到了外面，便要去跟陈江请功。
陈江已经带着鬼物上了二楼办公室，眼下这栋楼里，也就二楼的办公室里适合坐下来好好聊天了。
“看看，把头发扎起来，不就顺眼多了，干嘛弄那副鬼样子吓人！”陈江面带着笑意，坐在了鬼物对面。
那鬼物周身的黑气散了个干净，头发也被扎到了脑袋后面，露出一张看起来还算秀气的脸蛋，显然是个年轻的女鬼。
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舞蹈练功服，屈腿坐在陈江对面的椅子上，脸上的神情带着五分畏惧，五分羞怯。
“对，对不起！”
陈江神情温和，全然不像在楼下时那般狰狞：“你确实该道歉，但不是对我，是对这里的以前的租户，还有房东，说说吧，这是为什么？他们是跟你有仇吗？”
女鬼摇了摇头：“没仇，只是他们在这里影响我练功，我就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安静一会儿！”
“练功？是跳舞吗？我记得这里以前开过艺术培训班！”
女鬼点头：“对，三年前，我为了参加选秀，在这里学习，老师说我声音很好，就是身材有点胖，我为了减肥，狂减三十斤，然后就猝死了！”
陈江露出怜惜之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也是苦了你了，减了那么多，现在肯定饿坏了吧。”
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条士力架，拆开包装，递到了女鬼嘴边。
女鬼张嘴，狠狠咬了一大口，咯吱咯吱的嚼着。
陈江看着手上仍旧那么长的士力架，也没看出少了什么，但看女鬼一脸幸福的模样，也不由发出老父亲般的微笑：“兜里还有水果糖，你要吃吗？”
看到对方点头，他连忙剥了一颗，塞进她嘴里，问道：“甜吗？”
女鬼连连点头：“甜，好吃！”
陈江丢下被鬼天国一口的糖果，问道：“你说是为了选秀减肥的吧，是那种音乐节目吗？”
“嗯，是的！”
“那你唱歌一定很好听，唱两句？”
……
办公室门外，石磊送走原房东，过来找陈江，透过门缝，正看到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会儿喂糖，一会儿点头享受，情形诡异无比，不由打了个哆嗦。
“老板这是入戏太深了吧，挣钱还真是不容易呢，尤其这种钱，赚多了容易精神容易出问题，等我攒够了首付，立马就辞职！”
想着想着，他又打了个哆嗦，连忙轻轻把门又带上。
正在听女鬼唱歌的陈江眼皮动了动，丝毫不以为意。
一曲唱罢，女鬼一脸期待的问道：“怎么样，好听吗？”
“好听，要是能上台的话，一定能晋级！”
女鬼闻言欢呼雀跃，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没有区别，但下一刻突然又变得落寞起来。
“是很想登台对吧？”陈江问道。
女鬼点了点头：“可惜我已经死了！”
“这就是你最后的心愿了吗？”陈江想了想又道，“我或许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真……真的吗？”
一个是老板陈江，另一个便是石磊。
石磊主要负责正常的业务，包括房屋租赁、二手房买卖中介等，除了新家大楼另外的三十一户房产租赁外，还可以收集附近小区房源，做中介交易。
只是中介交易而已。
而他所说的大生意便是陈江主要负责的部分，二手房交易。
二手房买卖中介指的是将二手房源信息收集，并取得房东授权，帮忙将房子卖出去，赚的是中介费，而二手房交易指的是，公司自己掏钱把房子买下来，然后再转手卖出去，赚的却是差价。
前者没风险，但赚的也就那样。
后者有些风险，但操作的好，几次下来便能赚上一套房。
比如新家的这栋楼，四层四单元，共32户，按每户一百平算，以当前房价而言，总价值已经超过六七千万了，但陈江却只花了一千五百万的成本价格就拿了下来。
等到出租一两年后，这栋楼的风评回转，加上房价上涨，再拿去卖的话，差不多也能有一个小目标。
石磊也是知道自家老板的操作方式的，只是鬼神这种事情，石磊本身是不太相信的，只当是自家老板手段了得。
但这并不妨碍他帮助自家老板留意相关的房源。
他拿给陈江的这处房源是房东慕名而来的，石磊已经做过基本的调查，这才拿着搜集到的资料找到了陈江。
陈江自从知道现在自己的身家之后，本来是不打算再接凶宅的业务了的，但好歹两世都从事的中介营生，还是习惯性的接过了资料。
这一处房源位于北三环，是一套占地两百平的两层临街独栋门面房，背靠写字楼，本身是营业性质，只有四十年的土地使用权限，如今还剩下三十年，无租约。上一年的租金收入是35万。
按照市场正常行情，这一套房产的价值大约是八百万左右。
前面几年的租户分别在这里开设过艺术培训班、茶馆、餐厅、咖啡厅、书店、便利超市等。
三年前，艺术培训班里死过一个练习生，从那以后，培训班便开不下去，关门了，后面的租户却是频繁更换，如今房子已经租不出去，所以房东就想着出手。
资料上当然不会写闹鬼之类的奇幻原因，但死人加上后续租户都是冒着违约的风险，没有到期就提前退租，那多半就是因为闹鬼了。
陈江看了资料基本确定这就是以前的陈江最喜欢的业务，但他现在可以躺平，自然就不再想冒风险。
如今新家的账户上还有六百多万现金，足够偿还新家大楼的五百万贷款，楼内租户每年都能提供百多万房租。
现金充裕，有车有房。
为什么还要去冒险招惹鬼神呢？
直到他看到资料最后方，石磊给出的分析建议。
“此门面房，房东急于出手，可以谈判，压价到四百万左右入手，再用一到两年时间盘活，按照商业地产行情，一年后，整体售价不会低于八百五十万，盘活期间预计年租金收入不会低于二十万。”
一年能有四百五十万的差价收入。
陈江心动了，便问道：“后面租户的退租原因你调查过了吗？”
石磊道：“问了，房东说是经营不善，客户稀少，所以退租，时间太短，我暂时还没有找到那些租户的联系方式，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陈江又问：“除了三年前死过人，后面还有死人事件发生吗？或者重伤之类的消息，有吗？”
“没有。”
陈江点了点头，心想，三年来没再出过人命，说明就算有鬼，也不是个会害人命的，去看一看也无妨，实在难搞的话，不买就是了。
念及于此，他便又问石磊道：“如果咱们接手的话，你觉得该怎么盘活？”
石磊道：“之前房东都是整租出去，租金年付，对一般商户而言三四十万租金压力还是比较大的，加上之前死过人，所以周边客户不愿意上门，我想，咱们如果盘下来后，可以将门面进行拆分，一楼可以分拆出三到四间门面，专门做快餐，奶茶咖啡等小店铺，不做堂食，或者少做堂食，这样周边的客户不用进店就能消费，抵触情绪就不会太高。而且现在外卖点餐业务越来越火爆，周边几栋写字楼的订单肯定不会少。二楼可以租出去弄成火锅店之类的热闹场所，租金降下来，营业压力也会小很多，还是可以弄出去的。”
“我们还可以把年租改成月租，或者前两个月租金减半等优惠策略，只要生意上了正轨，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整栋房子就能带租出售。扣除手续和其他费用，净赚三百万不在话下。”
陈江静静听完石磊的方案，暗暗点头，从商业上看，计划还是不错的，前提是之前的租户真的只是单纯因为生意不好才退的租，而不是见到了鬼。
如果真的有鬼，就算是分拆之后租了出去，后来的租户还是会因为同样的原因退租。
所以，现在就该自己出手了。
陈江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妙法莲华经》，摇了摇头。
这书没什么用。
还是要靠前身留下的金伞。
石磊正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的方案，看到陈江摇头，忙问道：“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你的方案很好，如果能够成交的话，第一年的租金收入，给你两成，另外，出手后，差价也给你一个点。”陈江出手还是很大方的。
现阶段，二手房交易中介费用的标准，交易额上百万的，收取0.5个点，这是中介公司的收入，业务员只能拿其中的一到两成。
例如这栋楼，如果按照行情价，800万成交，中介公司就能拿到四万中介费，落到业务员手上，大概只有不到一万。
但是按照陈江给的分成，如果买下来的话，第一年的租金至少二十万，两成就是四万，这还没算那一个点的差价。
差价其实才是大头，按照石磊所说，如果400万拿下，一年后850万出手，差价就有450万，一个点就是4.5万。
石磊闻言也是干劲十足，光这一个单子，他就能拿到六万多，虽然比不得陈江，但人家是要投入本金的，而他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陈江见他神情，便笑道：“别高兴太早，还是要等我先看了房子再说。”
如果有鬼，且能够送走，那就买下来，如果没鬼，那就说明还有其他猫腻，这就不能自己入手了。
第二天上午，石磊便开着车带着陈江来到了目的地。
陈江在房前站定。
这的确是个好房源，周围写字楼林立，上下班人流量绝对不低。
现在二楼墙面上还挂着便捷超市的招牌，显然是上一家租户的超市走得匆忙，都没拆掉。
进到屋内，货架什么的倒是都已经搬走了，进门边有一排临时储物柜没有拆走。
房东夫妻都很热情，引着他们上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这里原本是超市的办公室，勉强能够招待客人。
房东给二人倒了茶，然后便开始对这栋楼大夸特夸，陈江并没有多说，他已经将谈判的事项全部交给了石磊，而他只负责拍板。
石磊现在谈的是委托销售的协议，暂时还没到价格的那一步。
陈江就坐在一旁，脸上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能遮住半张脸的那种，这墨镜不但大，而且反光，戴上后，面前的人即便跟他脸贴着脸，也看不清墨镜后面的情况。
说实话，在房间内跟人谈生意的时候，还戴着墨镜，实在有些失礼，但陈江也是不得已而为。
这当然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
戴上墨镜后，他开启了白眼，旁人便看不见他的眼睛，他却将周围的景象全都看在了眼中。
不知是不是已经适应了白眼的关系，还是读那佛经有了效果，现在他开白眼，只要不过分用力，就不会有什么不适。
目标很快锁定，就在一楼。
陈江忽然起身道：“我去上个厕所，顺便四处看看，你们先聊着。”
房东夫妻见状有些诧异，石磊连忙笑道：“我们老板这方面很专业，在圈子里人尽皆知，房子交给我们，你们就尽管放心，咱们先过一过产权，证书你们都带过来了吧！”
房东夫妻闻言重新坐下，从包里拿出相关协议和证件。
陈江下了楼，手里握着金伞的手柄，缓缓走向进门处的那一排临时储物柜。
一步，两步，当最后一步跨出，天地豁然变色，屋外狂风大作，屋内阴风阵阵，隐隐有鬼哭之声在人耳边萦绕。
陈江吞了一口口水，下意识退后两步，双手紧紧握着伞柄，就见储物柜下方突然涌起一团黑雾，接着一只干瘦湛蓝的鬼手蓦地从柜门穿出，接着便是一个披散着头发的脑袋。
鬼手撑地，另一只手也跟着探出，很快，一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厉鬼便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它缓缓站起身子，朝着陈江伸出一双鬼爪，作势欲扑。
“靠，你们这些鬼东西，午夜凶铃看多了吧，怎么都喜欢从里面钻出来！”陈江暗骂一声，双手狠狠将金伞挥起，就像是挥舞着棒球棍一般，照着厉鬼的脑袋便打了下去。
那鬼物开始还发出桀桀的鬼笑，下一刻便开始连连呼痛，接着便用清脆的声音讨饶道：“疼疼疼，别打了，求求，别打了！”
陈江一口气挥了七八下。
屋内黑气消散一空，窗外阳光普照，风和日丽。
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身影双手护在头顶，蜷着身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陈江重重呼了一口气，用伞尖指了指那鬼物，低声威胁道：“坐那别动！”
然后从兜里摸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楼上，正在跟房东过协议的石磊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笑着跟房东道：“证件什么的都没问题，现在咱们谈谈价格吧，我们这边有两套方案，二位自己做决定，第一呢，就是委托给我们公司代理销售，你们这房子的情况，想必自己也清楚，短时间内想要卖出去难度很大，就算出租，也没人看，所以只能在价格上多多让步，即便如此想要卖出去，估计也得两三年，价格也很难超过五百万。另一条方案就是，我们公司直接买下，现款现付，不过价格上你们得再让一些，四百万不能再多，其实四百万你们也不亏，当初你们买下这栋楼也不过花了三百万，这七八年下来，差不多也都赚了回来，如今四百万就是纯赚……”
谈判很顺利。
房东夫妻也知道自家房子不干净，急于出手，为了那一百万，拖了上一两年，其实并不划算，倒不如拿了钱，去别处重新开始。
合同很快签订完毕。
石磊将房东夫妻送到了外面，便要去跟陈江请功。
陈江已经带着鬼物上了二楼办公室，眼下这栋楼里，也就二楼的办公室里适合坐下来好好聊天了。
“看看，把头发扎起来，不就顺眼多了，干嘛弄那副鬼样子吓人！”陈江面带着笑意，坐在了鬼物对面。
那鬼物周身的黑气散了个干净，头发也被扎到了脑袋后面，露出一张看起来还算秀气的脸蛋，显然是个年轻的女鬼。
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舞蹈练功服，屈腿坐在陈江对面的椅子上，脸上的神情带着五分畏惧，五分羞怯。
“对，对不起！”
陈江神情温和，全然不像在楼下时那般狰狞：“你确实该道歉，但不是对我，是对这里的以前的租户，还有房东，说说吧，这是为什么？他们是跟你有仇吗？”
女鬼摇了摇头：“没仇，只是他们在这里影响我练功，我就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安静一会儿！”
“练功？是跳舞吗？我记得这里以前开过艺术培训班！”
女鬼点头：“对，三年前，我为了参加选秀，在这里学习，老师说我声音很好，就是身材有点胖，我为了减肥，狂减三十斤，然后就猝死了！”
陈江露出怜惜之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也是苦了你了，减了那么多，现在肯定饿坏了吧。”
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条士力架，拆开包装，递到了女鬼嘴边。
女鬼张嘴，狠狠咬了一大口，咯吱咯吱的嚼着。
陈江看着手上仍旧那么长的士力架，也没看出少了什么，但看女鬼一脸幸福的模样，也不由发出老父亲般的微笑：“兜里还有水果糖，你要吃吗？”
看到对方点头，他连忙剥了一颗，塞进她嘴里，问道：“甜吗？”
女鬼连连点头：“甜，好吃！”
陈江丢下被鬼天国一口的糖果，问道：“你说是为了选秀减肥的吧，是那种音乐节目吗？”
“嗯，是的！”
“那你唱歌一定很好听，唱两句？”
……
办公室门外，石磊送走原房东，过来找陈江，透过门缝，正看到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会儿喂糖，一会儿点头享受，情形诡异无比，不由打了个哆嗦。
“老板这是入戏太深了吧，挣钱还真是不容易呢，尤其这种钱，赚多了容易精神容易出问题，等我攒够了首付，立马就辞职！”
想着想着，他又打了个哆嗦，连忙轻轻把门又带上。
正在听女鬼唱歌的陈江眼皮动了动，丝毫不以为意。
一曲唱罢，女鬼一脸期待的问道：“怎么样，好听吗？”
“好听，要是能上台的话，一定能晋级！”
女鬼闻言欢呼雀跃，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没有区别，但下一刻突然又变得落寞起来。
“是很想登台对吧？”陈江问道。
女鬼点了点头：“可惜我已经死了！”
“这就是你最后的心愿了吗？”陈江想了想又道，“我或许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真……真的吗？”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