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除了头灯射出的一道惨白光柱，周围的一切便是无边的黑暗。
“咕咕咕……”又是谁在唱响死寂的寒冷。
阿三趁着大雪还未将小羊仅留的气味完全压盖住，努力的低头嗅着，丝毫不在意身上的雪花。
忙忙碌碌寻觅气味的阿三突然被秦风扯住，抬头一看，小羊正在慢悠悠的低头啃着空气，时不时的还用蹄子刨一下地。
鼻腔中喷出的热气化作白雾散去，小羊的腿应该是逃出栅栏时被划伤了，但到了现在也已经结痂了。
秦风的头灯打在它的身上，也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在刨地，啃空气，这种状态，毫无疑问，是在梦游。
阿三看向秦风，也不知如何是好。
“它在等我们。”秦风自言自语道。
“有东西在操控着小羊进山。”一条绿色的缥缈的线从山的深处一直连接着小羊，就像是别人的提线木偶，秦风的黄金瞳闪烁着。
“呜呜。”阿三仿佛在问要不要跟进去。
“要，当然要，我大老远进到山里，可不只是来找羊这么简单的。”秦风微微一笑，跟上小羊进山的步伐。
“呜呜，呜呜呜……”跟到后半夜，山里起了大风，鬼哭狼嚎一般，将空中的雪花都吹成了碎片，地上的积雪也都埋没了小腿。
“进来。”秦风一把将阿三装进的乾坤袋中，一米长的狗装进这个小小的挎包里也只是浅浅的露出一只狗头。
“奶奶的，这般风雪可真够大的。”秦风骂道。
已经跋涉了将近一个时辰，这山头确实不小，望山跑死马可真不是说说而已。
“喂，还没到？”秦风忍不住朝小羊喊道。
小羊停顿了一下，示意秦风跟上，紧接着便奔跑了起来。
“这是玩命呢？”大雪深数尺，一不留神，便会轻易地跌落摔伤，然后被困在山里，最后成为山间的一具白骨。
但下一秒，纷繁错乱的树木竟整整齐齐的拍成两排，让出一条笔直的道路。
然而这还不止，秦风脚下的地势不断爬升，眼前的路成了一条滑雪道。
还未等秦风惊讶，小羊不知从哪里拖来一块相当大的树皮，示意秦风坐上来。
“这……”这次就连秦风也被惊地无话可说。
随着秦风的滑落，身后的一切也都恢复了原样。
“这般造岭移木的本领，您怕不是山神？”秦风试探性的问道。
“位列仙班，非吾之愿。”苍老如古钟之声回响在整个山谷。
“原来是散仙啊，怪不得这么强。”像秦风这样不是门派子弟，通过自己修行悟道来的，都可以称为散仙。
滑行了大约一刻钟，终于在一株老树前停了下来。
这株老树树干很是粗壮，大概要几人环抱才行，但却很矮，就像是中间的树干被人截取了一半。
枝干很繁茂，大冬天仍有盈盈微光在叶片之间闪烁。
但很明显，目的地并不是这一株树，而是这棵树旁的寺庙，虽然历史留下的痕迹让其墙表斑驳，但红墙黄瓦的印记还在。
“客人进来坐。”声音再次响起。
小羊踱步而入，阿三也从包中跳出来，率先进入寺庙，秦风也紧随其后。
“有失远迎，还请客人见谅。”眼前的山神竟是一只背着树的羊。
“无妨。”秦风还礼，方才那般本领着实惊了秦风一下，以当今的灵气浓度，还有这般人在世，大抵是高龄喽。
“不知方丈何事？要牵我家羊进山？”秦风言简意赅，直接道明了心中的疑问。
“施主好眼力。”山神并非实体，仔细看去，便是一只山羊驮着一位披着袈裟念经的老和尚，树木倒像是障眼法。
虽然老和尚身居主位，只是老和尚的魂魄与山羊相比较，暗淡了许多。
“说来话长，施主进来坐，听老衲娓娓道来。”山羊驮着老和尚进了屋。
破败的厢房随着老和尚的进去，穿堂之风将尘埃一扫而尽，朽烂的床榻门户皆是焕然一新。
“滴答滴答。”外面的雪停止了漂泊，雨紧随其后，并且也是声势浩大。
“轰~”秦风打了个响指，无根之火在茶炉中绽放开来。
“方丈，喝点茶暖暖身子吧。”对秦风来说，茶叶自然是随身携带，从挎包中取出两只玉杯，沏上了茶。
“方丈，俗话说的好，琼浆玉液不如一杯茶，无限世界不如一方庭院。”
“您这掌中庭院可是有些年头了……”秦风朝窗外看去，篱笆遇雨后冒出新芽，一眨眼间，一排翠绿的竹篱便长成了。
“先生所言极是。”和尚押了一口茶，闭眼缓缓道。
“故居避世数十载，坐化后就葬在了树下，却不成想鸠占鹊巢。”老和尚苦笑道。
“这羊……?”秦风看了看老和尚的下半身。
“不不不，我才是斑鸠，我才后来的那个。”老和尚又解释道。
“后来机缘巧合，我的魂魄就寄居在羊身上，再后来也是时运造化，我们两连着这棵树成了此地山神……”
“兴许是灵力衰竭，又或是没有了信徒，我慢慢的失去了与天道的联系……”
老和尚喝完一杯，秦风又续上。
“可是你身上还有山神印，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屏蔽了。”
“不不不，山神印不在我身上，在他身上。”
老和尚看向座下的山羊，双眼无神，活像一辆机器，一具傀儡。
山羊额头的金印闪闪发光，与老和尚暗淡的身体相比，属实耀眼。
一系列的转折让秦风不禁感慨命运无常。
“按现代人的说法，我们两个在一个公司，我有思想，我是大脑，我是董事，但山羊掌管力量，是财政！”
“它虽然没有灵智，但我才是被财政拿捏的空壳董事，是名副其实的傀儡。”
“我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老和尚叹了口气，饮尽杯中茶。
“轰！”一道惊雷直下凡间，在两人耳边炸响，映的两人面色惨白。
“不过老衲终于在今日等来了施主。”老和尚露出一丝惨笑，看向秦风脚边的山羊。
“您是想偷梁换柱？”
“施主说的对，如果施主愿意，这百年的灵力可自行处理。”
小羊的精神力可远远比不上老和尚，绝对是负担不起这么庞大的百年山神力，不像李泰那般实力相近，本就是平替。
于是老和尚就抛出了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多余的山神力可以直接传输给秦风。
海量且正统的山神力是多少精怪梦寐以求的灵力，尤其是在灵气如此稀薄的今日，不亚于一方小国的全部积蓄无条件赠与你，只要你交出一条你前天刚得到的一只小羊。
“方丈对于自由的渴求我理解，我也知道鱼死网破不如彼此合作。”
比起眼前的老和尚，自己身边的阿三当初可是一下一下刮去了身上的血肉，单单是流出来的血液就凝成了一片血湖，才踏入轮回，但也仅仅投胎成了一条狗。
老和尚一心求死，全然没有考虑其他。
“但……”
老和尚一怔，横眉倒竖，手中玉杯咔滋作响。
“咕咕咕……”又是谁在唱响死寂的寒冷。
阿三趁着大雪还未将小羊仅留的气味完全压盖住，努力的低头嗅着，丝毫不在意身上的雪花。
忙忙碌碌寻觅气味的阿三突然被秦风扯住，抬头一看，小羊正在慢悠悠的低头啃着空气，时不时的还用蹄子刨一下地。
鼻腔中喷出的热气化作白雾散去，小羊的腿应该是逃出栅栏时被划伤了，但到了现在也已经结痂了。
秦风的头灯打在它的身上，也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在刨地，啃空气，这种状态，毫无疑问，是在梦游。
阿三看向秦风，也不知如何是好。
“它在等我们。”秦风自言自语道。
“有东西在操控着小羊进山。”一条绿色的缥缈的线从山的深处一直连接着小羊，就像是别人的提线木偶，秦风的黄金瞳闪烁着。
“呜呜。”阿三仿佛在问要不要跟进去。
“要，当然要，我大老远进到山里，可不只是来找羊这么简单的。”秦风微微一笑，跟上小羊进山的步伐。
“呜呜，呜呜呜……”跟到后半夜，山里起了大风，鬼哭狼嚎一般，将空中的雪花都吹成了碎片，地上的积雪也都埋没了小腿。
“进来。”秦风一把将阿三装进的乾坤袋中，一米长的狗装进这个小小的挎包里也只是浅浅的露出一只狗头。
“奶奶的，这般风雪可真够大的。”秦风骂道。
已经跋涉了将近一个时辰，这山头确实不小，望山跑死马可真不是说说而已。
“喂，还没到？”秦风忍不住朝小羊喊道。
小羊停顿了一下，示意秦风跟上，紧接着便奔跑了起来。
“这是玩命呢？”大雪深数尺，一不留神，便会轻易地跌落摔伤，然后被困在山里，最后成为山间的一具白骨。
但下一秒，纷繁错乱的树木竟整整齐齐的拍成两排，让出一条笔直的道路。
然而这还不止，秦风脚下的地势不断爬升，眼前的路成了一条滑雪道。
还未等秦风惊讶，小羊不知从哪里拖来一块相当大的树皮，示意秦风坐上来。
“这……”这次就连秦风也被惊地无话可说。
随着秦风的滑落，身后的一切也都恢复了原样。
“这般造岭移木的本领，您怕不是山神？”秦风试探性的问道。
“位列仙班，非吾之愿。”苍老如古钟之声回响在整个山谷。
“原来是散仙啊，怪不得这么强。”像秦风这样不是门派子弟，通过自己修行悟道来的，都可以称为散仙。
滑行了大约一刻钟，终于在一株老树前停了下来。
这株老树树干很是粗壮，大概要几人环抱才行，但却很矮，就像是中间的树干被人截取了一半。
枝干很繁茂，大冬天仍有盈盈微光在叶片之间闪烁。
但很明显，目的地并不是这一株树，而是这棵树旁的寺庙，虽然历史留下的痕迹让其墙表斑驳，但红墙黄瓦的印记还在。
“客人进来坐。”声音再次响起。
小羊踱步而入，阿三也从包中跳出来，率先进入寺庙，秦风也紧随其后。
“有失远迎，还请客人见谅。”眼前的山神竟是一只背着树的羊。
“无妨。”秦风还礼，方才那般本领着实惊了秦风一下，以当今的灵气浓度，还有这般人在世，大抵是高龄喽。
“不知方丈何事？要牵我家羊进山？”秦风言简意赅，直接道明了心中的疑问。
“施主好眼力。”山神并非实体，仔细看去，便是一只山羊驮着一位披着袈裟念经的老和尚，树木倒像是障眼法。
虽然老和尚身居主位，只是老和尚的魂魄与山羊相比较，暗淡了许多。
“说来话长，施主进来坐，听老衲娓娓道来。”山羊驮着老和尚进了屋。
破败的厢房随着老和尚的进去，穿堂之风将尘埃一扫而尽，朽烂的床榻门户皆是焕然一新。
“滴答滴答。”外面的雪停止了漂泊，雨紧随其后，并且也是声势浩大。
“轰~”秦风打了个响指，无根之火在茶炉中绽放开来。
“方丈，喝点茶暖暖身子吧。”对秦风来说，茶叶自然是随身携带，从挎包中取出两只玉杯，沏上了茶。
“方丈，俗话说的好，琼浆玉液不如一杯茶，无限世界不如一方庭院。”
“您这掌中庭院可是有些年头了……”秦风朝窗外看去，篱笆遇雨后冒出新芽，一眨眼间，一排翠绿的竹篱便长成了。
“先生所言极是。”和尚押了一口茶，闭眼缓缓道。
“故居避世数十载，坐化后就葬在了树下，却不成想鸠占鹊巢。”老和尚苦笑道。
“这羊……?”秦风看了看老和尚的下半身。
“不不不，我才是斑鸠，我才后来的那个。”老和尚又解释道。
“后来机缘巧合，我的魂魄就寄居在羊身上，再后来也是时运造化，我们两连着这棵树成了此地山神……”
“兴许是灵力衰竭，又或是没有了信徒，我慢慢的失去了与天道的联系……”
老和尚喝完一杯，秦风又续上。
“可是你身上还有山神印，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屏蔽了。”
“不不不，山神印不在我身上，在他身上。”
老和尚看向座下的山羊，双眼无神，活像一辆机器，一具傀儡。
山羊额头的金印闪闪发光，与老和尚暗淡的身体相比，属实耀眼。
一系列的转折让秦风不禁感慨命运无常。
“按现代人的说法，我们两个在一个公司，我有思想，我是大脑，我是董事，但山羊掌管力量，是财政！”
“它虽然没有灵智，但我才是被财政拿捏的空壳董事，是名副其实的傀儡。”
“我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老和尚叹了口气，饮尽杯中茶。
“轰！”一道惊雷直下凡间，在两人耳边炸响，映的两人面色惨白。
“不过老衲终于在今日等来了施主。”老和尚露出一丝惨笑，看向秦风脚边的山羊。
“您是想偷梁换柱？”
“施主说的对，如果施主愿意，这百年的灵力可自行处理。”
小羊的精神力可远远比不上老和尚，绝对是负担不起这么庞大的百年山神力，不像李泰那般实力相近，本就是平替。
于是老和尚就抛出了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多余的山神力可以直接传输给秦风。
海量且正统的山神力是多少精怪梦寐以求的灵力，尤其是在灵气如此稀薄的今日，不亚于一方小国的全部积蓄无条件赠与你，只要你交出一条你前天刚得到的一只小羊。
“方丈对于自由的渴求我理解，我也知道鱼死网破不如彼此合作。”
比起眼前的老和尚，自己身边的阿三当初可是一下一下刮去了身上的血肉，单单是流出来的血液就凝成了一片血湖，才踏入轮回，但也仅仅投胎成了一条狗。
老和尚一心求死，全然没有考虑其他。
“但……”
老和尚一怔，横眉倒竖，手中玉杯咔滋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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