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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宁静的夜

    如果说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那么不妨抬头找一找,他也许给你留了一扇窗。

    宁玉从小就发现自己记忆力超强,看过一遍的东西,基本不会忘记。

    入职银河之前,就与学长透露过自己在准备考研,所以这两个月并没有给到她太大的工作量,宁玉把下班后的所有时间都投入到考研准备中,她不想给自己留有余地,过或不过,就这一次机会了,如果考不上,那就安心上班养活自己。

    当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起之后,发现时间能够产生聚变,以前遇到不会的题,心跳的跟打鼓似的,错题率越多,心情就越烦躁,静不下来。

    她错不起,这次失去机会的话,就不能再考虑兼职的事,得想办法找一份全职工作,毕竟是自己答应宁馨,要给她生活费,要对她负责的。

    离考试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宁玉决定不再把时间浪费在自我怀疑、自我质疑的焦虑氛围中,她开始合理安排自己的作息时间,看书间隙她开始跑步,到村外的公园跑步,一个来回刚好是5公里,花上50分钟的时间,给自己做一个调整。

    宁玉本来就是没有社交活动的人,她唯一需要克服的就是更加专注,提高学习的效率。

    在冲刺的前一周,宁玉向禹杰请了一天的假,备好了一周的食物并不再出门,她开始把这一百多天奋战学习的知识,联结在一起,与最初遇到难题就心悸不同,她开始觉得做错的题很有意思,从中找到乐趣之后,知识点并像地图一样,点对点连接了起来。

    在漫长而枯燥的时间里,需要面对的始终只有自己。

    在宁玉居家备考的这一周,禹杰把自己忙成了连轴转,把助理的工作一并揽到自己身上,对内宣称,给宁玉安排了其他的工作,出外勤了。

    无数个孤独的夜晚,辗转难眠,宁玉总是安慰自己,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孤独才是人生的常态,大家都一样。

    可是透过昏暗的房间,向外看去,万家灯火通明。她突然不想这么安静,想要身边热闹一点。

    隔壁握手楼的邻居一家四口,孩子吵架的声音让她眠嘴一笑,真好,有点声音真好。

    幼年时,她也曾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焦点,自己能被看见,但是每次被看见的都是缺点,从未得到过表扬,一开口面对的就在责备,她又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隐形人,被当做透明人就好了,没人看见她就好了。

    她甚至追问过妈妈,她是不是亲生的,她觉得自己完全不属于这个家,即便如此,除了姑姑回来的那次发泄之后,宁玉也再没有开口为自己讨要过公平。

    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她没有想过未来会结婚,会生孩子,自己都在水生火热之中,为什么要生孩子呢,是要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继承自己的贫穷么。

    宁馨的呐喊,宁玉在心底也问过无数次:为什么要把自己生下来。

    养儿防老几乎是植根于我们中国人内心的观念,没儿子,老了没人给养老,去了几次养老院之后,宁玉觉得,养儿也未必能防老,而且,在养老院那种时间都不受自己把控的地方,养不养也无所谓了。

    来到这个世上也不过22年光景,自孩提时就要负担起养活自己的责任,没有为家里做出贡献的那一天,吃饭是浪费粮食,就连呼吸都有错,她不明白这样的家庭,为何要生孩子,

    她不想为别人承担责任,因为自己一个人已经很累了,但是宁馨来的时候,做了承诺,她不想食言。

    一个人得过且过,多一个人,这些天,她总是恍惚,恍惚到压根不相信这是自己做出的承诺,恍惚到以为宁馨的到来只是一场梦,她渴望生活多一点声音的梦。

    直到宁馨的电话打来

    “姐你考研结束了吗?别有太大压力”。

    “你怎么知道我考试了?”

    “我问文涛哥了,因为你的电话前几天打不通,我有点担心”。

    宁玉想起了,备考的一周,她把手机关机了。

    这才回过神来,禹杰这一周也没联系过她,不知道所里会不会有急事,打不通她电话。

    挂掉宁馨的电话之后,她给禹杰拨了过去。

    “喂,宁玉,你那边结束了吗”?

    宁玉听他的声音不太对劲,很浓的鼻音

    “学长,考完了,你在哪儿呢”?

    “我还在所里,有个案子比较棘手,有点忙”。

    已经晚上八点了,禹杰还在所里,宁玉拿上外套,往外走了去。

    她想去帮帮禹杰,自己躲开了一周,估计积压了不少工作。

    公交车走到一半,宁玉想起,晚上回来赶不上末班车了,不管了她想,反正考完试了,大不了今天就通宵,实在困了就在办公室对付一下就好了。

    禹杰已经连轴转了四五天,没空回家,在办公室对付了一晚上就重感冒了,严重的鼻塞、咳嗽,但是时间紧迫,马上要开庭了,资料还没有准备好。

    看到宁玉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

    “学长,你怎么不打电话叫我呀,早知道这样,我今天早上就赶过来了,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刚考完试,想给你缓冲一下”。禹杰看着宁玉笑成了眯眯眼。

    真好,宁玉来了,自己不需要孤军奋斗了。

    不过是十二月,兰城的气温还是十多度,不是特别冷,但是禹杰的鼻子通红,嘴唇也有点紫,宁玉给禹杰倒了一杯热茶,让他坐下休息,自己接着整理起了资料。

    一杯热茶端在手上,禹杰靠着椅子就睡着了。

    宁玉看着他那张清秀的脸颊上挂满了疲倦,本就白皙的皮肤,因为鼻子的通红,显得更加透白。她看的有些入神,好看的人连睡觉都这么好看。

    宁玉像被雷击中一样,弹跳开来,后退了一米,捂住嘴巴,担心自己吵醒了禹杰。

    轻手轻脚走过去,取下了禹杰手上握着的杯子,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