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陪伴

    如果不曾遇到那个人，那么独处就是最好的状态，安静自在，不必考虑别人的情绪，不必揣测对方的心思，也不必顾忌自己是否会犯错。

    但遇到那个人了，最初只是想离他/她近一点，哪怕不能在一起，远远的看着也好。

    真的看到了，又想如果可以再近一点就更好了，会想要的更多。

    禹杰对宁玉亦是如此。

    他以为自己只要还能收集到对方的信息就可以了，以为只要工作时还能见到就可以了，到后来他想要每天见到她。

    徐航在离开兰城前，忍不住问禹杰：“这么多年来，你是怎么做到闭口不提的，这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为什么没有提了

    因为考虑的太多了，怕提的不合时宜，不想在对方最脆弱的时候造成一种救命稻草的假象，更不想在对方无心之时强加表现。

    他想在共同度过这些细碎的苦与难，在工作有了起色，在收入稳定，生活有了质的提升以后，待对方终于有闲暇对未来报有憧憬之时，再来提及感情，胜率会更高。

    徐航如期去了BJ，宁玉却没有搬来。

    “我觉得还是不太好，一个人住习惯了，我担心会打扰到你，我自己买了床垫，也加了棉被，现在不冷了，不会再感冒了，你放心好了”。

    禹杰几乎把事务所当成了家，吃住都在办公室解决。偶尔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自己留下来加班，却经常把助理赶回家，说的是她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其实是担心她再感冒。

    忙碌了几个月，周围的案子顺利完成了，对方拿捏了中年演员对自己名誉的执念，制造假证，趁机敲诈勒索，最终被识破。

    进银河的这几个月，宁玉恶补了法律知识，但有时也会有不明白的地方，毕竟一个专业至少学习四年是有原因的。

    记忆力再好也不能在几个月时间学到别人学习四年的知识。

    遇到专业术语不懂时，问了禹杰，禹杰手撑着桌子，俯身站在她身后，她整个人被包围在宽阔的怀里，宁玉感觉到自己呼吸明显不顺畅，脸也在“发烧”。

    不知是从小刻意让自己情感变得迟钝，挨骂时才不会痛彻心扉，还是确实没有遇到合适的人，22岁的宁玉，从未有过对异性心动的经历。

    大学的时候，班里27人，女生23人、男生4人，文科班的男生尤其少，在四只国宝里面，在宁玉眼里，他们跟女主没啥不一样。

    除了上课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奔波在兼职的路上，无暇顾及其他。

    度过了漫长朴素时光，穿够了校服的高中生们，在进入大学后，开始学着穿衣打扮，学着化妆。

    当舍友们周末组队去隔壁的理工大学联谊时，宁玉还在为下个月的生活费而发愁。

    班里每个月要求交50元班费，作为生日基金，每个月给班里过生日的同学准备惊喜，宁玉的生日在阳历七月份，从小到大没有过过一次生日。

    大学四年、交了不少基金，一次也没在学校过到生日，50块钱她要做一个周末兼职才能赚到，但她每次都会交。

    她向来不是很愿意为了公不公平去与人对待，只是自己变得越来越忙。

    转眼到了春节，今年的春节她依旧是不回家的。

    同样留在兰城的还有禹杰，魔都的家里没有人在等待。

    “除夕夜一起跨年吧？，一个人会不会显得太凄凉”禹杰问宁玉。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小时候最怕过年了，别人家张灯结彩，兴高采烈的，欢欢喜喜过大年，只有我们家年年吵，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理由能瞬间点燃一个人的情绪”。

    为糍粑的口感而吵，为年夜饭出现了不适宜的菜都要吵。

    西南属于内陆，不靠海，早些年物流运输并不发达，更别提冷链运输了，所以宁玉上高中之前都没有吃过海鲜。

    有一年，文涛他爸爸和几个开货车的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合伙运回去一批活虾，镇上家家户户看见这稀罕玩意都去买，宁泽也吵着要吃，妈妈并去买了一斤回家。

    一碗虾出现在年夜饭上，奶奶以寓意不好，来年庄稼要抓瞎为导火索，熊熊烈火烧到怪宁玉妈妈不懂持家，花那么多钱买一碗虾，烧到家里多两个孙女多两张嘴，还要供女孩子上学。

    宁玉妈妈忍气吞声，摸着眼泪回了屋，一口饭没吃。

    宁玉亦是咽不下饭的、跟着回了屋。

    后来每到除夕夜，饭一口没吃，她总是先不停的打嗝。

    过完除夕过初一，大年初一依然是个劫，因为宁馨忘记老人交代的规矩，洗漱时把洗脸水泼到了庭院，并梳了头发。

    这更严重了，战火可以延续一整年，雨季狂风暴雨袭击了宁乡的庄稼，奶奶就怪宁馨大年初一泼了水，冰雹打了烤烟砸毁了蔬菜，那是宁馨引起的。

    但是今年，她也想陪禹杰一起过个除夕，不想让对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