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笫五节 毕业

    校长办公室里,校长正在大声地训斥着。岩儿耷拉着脑袋着。校长的脸被怒火涨红得像鸡冠一样。

    突然,校长“唆”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手一个大大的耳光向岩儿挥去。

    岩儿一个踉跄,头撞在办公室的木门上,顿感眼冒金花。那原本惶恐的眼神射出了仇怨的怒火。拉开办公室的门,岩儿飞奔而去。

    两天前,岩儿像往常一样,打扫完卫生后,悠闲地哼着小曲,蹬着心爱的自行车一晃一晃地往家里赶。

    离家不远处,突然,前面传来了争吵声,原来是几个社会青年围着一个同学,问他要钱买烟抽,同学身上没钱,他们就动手打人。岩儿看不过去,就上去和青年们扭打成一团。

    “嗨”岩儿挥着木棍用尽浑身力气朝走在最后的青年劈了下去。青年似有发现,侧身反手来挡。

    “呯”的一声,岩儿的木棍刚好劈在了青年的手肘上。

    青年应声蹲地,嘴里不断地呻吟着。岩儿怒目圆睁,手里紧紧地握着木棒,环视四周,其他青年看着岩儿那玩命的架式,都丢下了受伤的青年,落荒而逃。那所谓小混混的江湖义气,兄弟情谊,统统见鬼去了。

    第二天,岩儿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打架的事情在学校传开了,班主任将岩儿叫到了办公室问原由,岩儿告诉了班主任事件的全部经过。

    班主任找来了被打的同学来核实情况,谁知被打的同学否认了岩儿救他的事实,气得岩儿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岩儿和社会青年斗殴闹事,无视校规校纪。并谎报事件经过,情节恶劣,严重地违反了学校纪律,败坏了校风,现本校对岩儿作出开除学藉,留校察看两个月的决定。”校长在学校广播里高声呐喊着。

    同学们开始渐渐疏远岩儿,就连平常和岩儿走得近的几个同学也悄悄地疏远着岩儿,有的老师和同学甚至还对岩儿冷嘲热讽着。岩儿总是倔强地报以嗤之以鼻。

    岩儿更加无心学业了,整天孤独的一个人在学校浑浑噩噩混日子。

    岩儿的英语老师姓姚,姚老师虽然教的是英语,但对中国的古文化很有研究。他总是提倡教学应该有教无类,不像其他的老师,将同学中的优等生和差等生区分起来看待。

    岩儿是班里的差等生,在学校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姚老师依然很关心岩儿。姚老师一直以来都是岩儿心目中敬重的人物。

    下课后,姚老师将岩儿叫到了办公室:“岩儿,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非常大,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放弃学习,至少也要考个初中毕业证书吧,现在出外打工,工厂里都得看你是否有毕业证书。”

    岩儿死鱼般的眼睛活络了起来,向姚老师报以感激的眼神。

    “岩儿,见义勇为是好事,有时也要学会明哲保身。现在或许你不懂,等你长大了,你会懂的。”姚老师教诫着岩儿。

    岩儿感激姚老师能信任自已,但不喜欢姚老师讲的那种圆滑世故,甚至有点讨厌。

    岩儿喜欢早伯讲的那个项羽乌江自刎宁可断头也不会委屈求全的性格。

    终于熬到毕业了,岩儿没有考上高中,分数刚好够拿到初中毕业证书。

    在毕业典礼后回家的路上,一位同学悄悄地告诉岩儿。原来和岩儿打架的那几个社会青年中有一个是教其他班一位老师的堂弟。

    那会儿,正是征兵的时候,老师堂弟应征上了,过几天就要被部队上的人接走了。刚好碰上和你打架的那件事,如果闹到派出所去,被部队知道了,老师堂弟可能就不会被应征入伍了。

    岩儿默然,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雨儿和荣儿相继出去打工了。岩儿年龄小,还办不到居民身份证,进不了工厂,只好在家无聊地呆着。

    “龙儿通知书来了,龙儿考上大学了。”升伯那激动呐喊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村庄。

    “龙儿考上大学了,这可是红枫庄有史以来头一次出大学生啊!”

    “龙儿真有出息。”

    “升伯升伯母以后有福享啦。”人们纷纷议论着、羡慕着,给原本宁静的村庄带来了些许喧嚣。

    龙儿是升伯家的儿子,升伯母是村里的接生员。岩儿、荣儿、利儿,还有村里许多的孩子们都是升伯母接的生。升伯母后来又当上了村里的妇女主任,负责辅助乡里领导在村里开展计划S.Y工作。

    村里的小孩们都喜欢升伯母,感激她让他们安全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龙儿是红枫庄的第一个大学生,升伯和升伯母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红枫庄的人们相继去升伯家去道喜,恭贺龙儿喜中“状元”。

    升伯准备办一场酒席宴请乡间邻里,请了红枫庄里所有的乡亲们来帮忙。

    人们帮着摆桌凳,杀猪宰鸡,个个忙得不亦乐乎,好不热闹。

    “岩儿,快点,瞧你那点出息,搬张桌子都有气无力的样。”军儿双手叉着腰站在打谷场中央调侃着正吃力地弓着背驮着一张八仙桌的岩儿。

    “岩儿好意来帮忙,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升伯母训斥着军儿。

    军儿是升伯的大侄儿,初中毕业后,被生产大部安排到了农场的农械维修站上班。

    那时乡政府有几台吉普车,经常会开到维修站来维修和保养。军儿是个善于交际的人,一来二往,在维修站上班时军儿认识了很多乡里的干部。

    后来农田分到户,维修站不景气,关了门。军儿回到了村里后,当上了村长。

    每当有乡领导来村里走访、视察工作时,军儿就会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乡领导后面摇尾谄笑着。

    冷眼瞟了一眼军儿,岩儿放下桌子,找来一块抹布用力地擦拭着,仿佛要擦试掉那所有的委屈和嘲笑。

    改革开放后,人们的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了,市场经济下,作为某些商品原材料的竹木也开始畅销起来了,红枫庄及红枫庄以上几个村庄的竹林特别多,来收购竹子的人络绎不绝,有一个收购竹子的老板长期落户在军儿家里。军儿媳妇是当时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时间久了,竹子老板和军儿媳妇勾搭上了。

    军儿有一个女儿,叫金花。在金花三岁那年,军儿媳妇就和军儿离了婚,丢下军儿和年幼的金花,改嫁给了那个竹子老板,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军儿是村长,村里的计划S.Y工作、群众之间矛盾纠纷调解、村务建设、等等。军儿每天都很忙碌,有时忙到深夜还未归家,很少有时间照顾金花,金花是奶奶一手带大的。

    金花八岁那年,割猪草时,不小心被蛇咬了。刚好碰上岩儿砍柴回来,金花坐在草垛上焦急地喊岩儿,说自已的脚被蛇咬了。岩儿丢下柴禾,背上金花一路飞奔。

    “妈,妈,金花被蛇咬了。”岩儿气喘吁吁,在打谷场上就叫了起来。

    欧阳氏急匆匆迎了出来,看了看金花的伤口。告诉岩儿用带子绑紧金花还未肿大的大腿,如何清理伤口,就急匆匆去寻草药去了。整整敷了一个月的草药,金花的脚才好。

    后来,金花总喜欢跟着岩儿玩。跟在岩儿屁股后面一起去放牛、砍柴、去小溪里戏水、捞虾米、捉泥鳅。喜欢静静地坐在岩儿身边,双手托着腮帮子听岩儿吹笛子出神。

    红枫庄里的人们经常议论着说岩儿和金花是村庄里的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每当听到这样的议论时,欧阳氏总是咧着嘴呵呵地笑着。

    军儿不喜欢岩儿,不喜欢岩儿的本分,认死理,只会诚诚实实做事,还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学校开除过,军儿认为岩儿这样的人长大后没什么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