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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

    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的来临。

    余华《活着》

    大姨去世了!等过完了春节,初十,她精挑细选了这样一个日子,像她的儿子和女儿一样,喝药死的。她出生在龙年,又将生命草草结束在70年后的龙年,用极为潦草的结尾,归结了她斑驳的一生,着实让人难以接受。尽管我早已预测了她的结局,并且明白这兴许是她苦难人生的最好结果,但听到这个消息,依然让我的心灵深深震动。

    余华先生的《活着》,结尾至少剩下了“富贵”孤独的活着,财产也至少还有一头老牛。我细数了大姨一生,竟然不知道,在零零碎碎的遗物里,还有什么算是带着生命的气息,更不用谈到所谓人生的希望。

    我想把她的故事写成一书,当然,她并不能代表中国绝大多数的悲哀女性,但其惨烈程度,也多少可以让我们对那个时代的婚姻以及生活进行窥探。毕竟那也是只有电影才敢演绎的人生剧本。

    余秀华说:“中国的男人配不上中国的女人。”,一棍子打死了中国所有男人,让一部分男人受了不白之冤,如若谈到普遍性,我倒是觉得余秀华说的多少有些道理。身为男人,我也的确想为中国的男同胞证明,只不过,缺少些有力量的证据。《氓》:“吁嗟鸠兮,无食桑葚,吁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古人也早早发现了普通男人的普遍人性。尤其在这泯泯棼棼的时代,爱情似乎并不具备永恒性,信仰的崩溃,人性的扭曲,随时变化的道德标准,让众多男人自私的本性毫无顾忌地暴露。

    尤其是在中国自古以来“媒妁之言”的婚姻观念和以相亲作为主要婚姻连接方式影响下,爱情和婚姻之间本来自然的联系,却让“阴差阳错”成为人生常态。而女性无疑成为这种人生常态里最大的牺牲品。幸运地是,女性的思维觉醒愈来愈强烈,我们有幸看到了这样一群新时代女性,她们不再将个人命运寄托在男人身上,而是向着内心“自由,独立,灵魂的独特”大胆出发。

    大姨并没有赶上这样的思维觉醒,所以她一生的悲哀多少有时代命运的捉弄。我将这个故事记录下来,有几点是可以明确的:一、并非对于这个时代渣男的控诉,至少不是所有人。二、并非想为如今部分单身女性的不婚主义找到有力的依据。三、并非只为揭示中国女性的时代悲哀,至少不完全是。那写作的具体原因是什么,我自己仔细思考,觉得更像是内心里对一个带着宿命色彩的答案的追寻。而这个答案的具体内容,需要读到的人把它变成可以震撼人心的文字,公之于众,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