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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人复仇4

    “你有什么对策?”刘西辞问。

    刘正熙笑道:“我让娘把她哄回家中,到时候,捏圆搓扁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打定主意之后,刘正熙当晚就找到了冯朵。

    冯朵这几年来一直深居简出,商芳绩消失之后,她对世上的事也没有了牵挂,只一心吃斋念佛,连刘西辞娶妾、玩小倌儿等事情都不管。

    听到刘正熙说商芳绩还活着,她喜极而泣,立马就要去找她。

    但刘正熙不肯让她去,还吞吞吐吐,冯朵生气了,说道:“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要拦着我呢?”

    刘正熙一脸难为情道:“妹妹自甘堕落,进入勾栏里当了伶人呢!”

    一听这话,冯朵哀伤至极,一口气堵在心口,晕倒在地。

    见状,刘正熙连忙把她喊醒,见她醒来之后还是悲悲切切,便说道:“之前儿子偶然看到她,劝了几回,她都不愿意离开,如今只盼娘亲能够劝她回府。”

    “好,我一定要把她带回来。”冯朵哀伤道。

    第二天,刘正熙带着冯朵找上门来,商芳绩正在登台演出,无暇顾及,刘正熙便和冯朵坐在席上看她唱戏。

    冯朵坐在观众席,看着登台献技的商芳绩,她泪如泉涌,旁观的张季铭看到她这副模样,立马猜出了她的身份,他知道刘西辞父子居心不良,但不知道冯朵打的是哪门心思,也不敢贸然下定论。

    演完一出戏后,商芳绩下台换衣服,中途却被冯朵拦住了,冯朵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哭道:“我的儿啊!你跟娘回家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现场人多眼杂,商芳绩不想让人看了笑话,于是把她带到后院,替她斟了一杯茶,冯朵捧着茶杯,泪还是像雨珠子一样掉落。

    她边说边哭,商芳绩无可奈何地看向刘正熙,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你干嘛要怨你哥哥?”冯朵擦了擦眼泪,说道:“若不是熙儿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尚在人世的消息,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这么多年都没回家看过我一次。”

    冯朵不知道商芳绩这些年的遭遇,只当她是翅膀硬了,连家人都忘了,心痛道:“若我没有找过来,你打算让我带着遗憾死去是吗?你让我有什么脸面去地下见你那个死去的爹呢?”

    一听这话,商芳绩默默在心里说道:“你嫁给了杀夫仇人,还有什么脸面见他呢?”

    但这话她不敢宣之于口,只故作冷漠道:“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好自为之吧!”

    “妹妹!”刘正熙说道:“你要三思啊!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这些年娘最想念的就是你啊!”

    商芳绩说道:“不是不想回,是不能回。”

    她故意对刘正熙说道:“我的卖身契还在别人手上呢!想要赎回我,没有一万金是不行的。”

    她这算得上是狮子大开口了,没想到刘正熙爽快道:“钱的事好商量,只要你愿意回去,家里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你赎回来。”

    瞧瞧这话说得多感人,若不是商芳绩早就知道他和刘西辞的嘴脸,保不准还会被他们迷惑。

    他一口应下,商芳绩也不想和他们纠缠了,直接让张季铭开门送客。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冯朵和用心不良的刘正熙,张季铭回来,苦思冥想道:“为今之计,只能由你随机应变了,你既然让他们拿一万金替你赎身,想必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吧。”

    商芳绩摇摇头,说道:“非也,我现在乱得很,一点法子都没有。”

    张季铭闻言叹道:“那你又为何一口应下?”

    她道:“怕他干嘛?我会见招拆招的,之前刘西辞吞了我爹那么多钱,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这一万金就当作是对爹爹的赔偿。”

    张季铭见她态度坚决,知道无法阻止她,便叹息道:“如今你自有主意,我顾不上你,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两人的话告一段落。

    话说,刘府家财万贯,居然真的凑足了一万金,让下人扛着好几大箱黄金去勾栏替商芳绩赎身,一时之间,城内外人尽皆知,人人都感叹刘员外对继女用心良苦。

    当然,这些话听一听也就算了,商芳绩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她要是把刘西辞当作心慈手软的好父亲,那她就是真的蠢货了。

    回到家中,商芳绩和刘西辞不约而同地装作毫无怨怼、心无芥蒂的样子,他们都不想把冯朵卷入这件事中,所以对她有所保留。

    阔别家里已久,忽然回到家中,商芳绩一时感慨万分,但明面上还是冷落冰霜,任由刘西辞给她安排住所和仆人。

    刘西辞给她安排的是最宽敞明亮的西院,屋内所有东西都布置好了,一住进去,舒舒服服,就连派给她的下人也是训练有素,随叫随到。

    但商芳绩不敢松懈,她担心刘西辞会趁她不注意时下狠手,所以就连下人端来的食物都要用银针测试有没有毒。

    而刘西辞就自在多了,现在商芳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活,整座府里都有他的耳目,他不担心商芳绩会翻了天。

    他打算温水煮青蛙,先给商芳绩一点甜头,待她注意力松弛时,再慢慢对她下手。

    他的想法也是刘正熙的想法,不过,刘正熙有一个更深的目的,他不想让刘西辞杀掉商芳绩,他想让商芳绩成为他笼里的金丝雀,任他赏玩。

    刘西辞的六十大寿马上要到了,冯朵让商芳绩帮忙挑选礼物,但商芳绩内心冷漠,恨不得将仇人绳之以法,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给他挑礼物呢?

    冯朵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便嘀咕道:“这些年,你刘叔叔一直在念叨你,不停地派人在外面打探你的消息,你怎么能不知恩图报呢?”

    听到这话,商芳绩笑了,说道:“娘,希望你一直是这么想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冯朵一直追问,但商芳绩闭口不语,冯朵只好停止打探,说道:“你这孩子,回来之后就一直怪怪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商芳绩莞尔一笑,说道:“你以后自然会知道我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