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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故人来

    大宋京城。

    这京城市井内,每天天一亮,就喧闹异常。去读书的,去练武的,去赶集的,去干活的,开门营业的,等等。而在这些人之中,就属那些走街串巷磨刀的匠人,还有卖炸糕冷饮的小贩,以及卖开水的店面吆喝声最大!

    郭廉回了京城,本想回府一趟。但想到自家夫人,郭廉就叹气不已,随便找了一个酒馆坐下。打发时间。

    看着身边密密麻麻的人,郭廉一笑。

    山上风景好,总是淡薄情。哪里有这民间热闹?!

    只是这天儿热归热,闹还真不少。

    这不,郭廉的对坐就吵起来了。

    原来,就在刚才,店里进来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生的水灵,性格却泼辣无比。

    见一个汉子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姑娘当即一脚踩在长凳上,两只水灵眼睛瞪得滚圆,不满道,“怎么,看本姑娘不爽?!”

    那汉子也不是善茬。见这姑娘如野马般,汉子故意用眼神刮了刮姑娘的胸部,歪声歪气道,“呦呵!你这丫头片子,脾气倒不小!怪不得,原来胸口也不小!”

    汉子身边有几个同伙。闻言,同伙附和大笑。

    那姑娘好像专喜欢与地痞流氓作对,俯下身子,笑眯眯看着汉子。

    姑娘伸出两根细长手指,“信不信姑奶奶挖了你的眼睛?!”

    汉子见状,轻蔑一笑,当即解下腰间砍刀,啪一声撂桌子上,“怎的?!当真以为爷爷我不打女人?!”

    周围人群纷纷看戏般。酒铺老板站在远处,唉声唉气劝告道,“几位大爷,小店地儿小,还请大爷们行行好,和气生财啊。”

    说罢,老板战战兢兢地请那位姑娘坐下,又给那几个汉子端茶倒水。

    郭廉坐在一边,看着有趣。

    汉子见那姑娘像是服软了,冷哼一声,将桌上砍刀啪一声插在脚边,“臭娘们儿,在老子面前摆大爷!呸!”

    那姑娘刚坐下,听见声音,嗖地一声站起来,瞬间来到汉子身后,二话不说,一脚踹了出去。

    那汉子一个踉跄趴桌上,将桌子压坏,又狠狠摔在地上。

    身边几个汉子反应过来,嗖地站起来,操起家伙就往姑娘身上抡。

    那姑娘身手灵活,硬是生生将几个壮汉给撂倒!

    最先插砍刀的汉子骂骂咧咧爬起来,拔出砍刀就甩向那姑娘。姑娘一闪,砍刀就笔直插进了柱子里。

    众人纷纷散开,那姑娘被逼到角落。

    汉子有熔炉境修为,加上身材高大强壮,捡起长凳就往姑娘身上砸。

    以汉子的力道,那姑娘若被砸中,必受重伤。

    关键时刻,一声大喝从门外传来。一个老头儿身形闪烁,瞬间来到姑娘身前,一把抓住长凳,怒目汉子,“够了!”

    那汉子被钳制住,用不上劲,瞪着眼睛。看清来人后,汉子大骂,“严死鬼,什么时候轮到你英雄救美了?!”

    那老头死死抓着长凳,纹丝不动,“李粗子,别喝了酒就对姑娘耍狗疯!前几天那宜阳公主来,怎么见你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要不是看在你媳妇儿的面子上,老夫早就收拾到你骨头上了!”

    众人暄暄闹闹,纷纷说那李粗子不是。

    郭廉也乘机笑道,“你这汉子,有几分力气,怎么不去参军?!”

    那汉子正恼怒,寻声看去,见是一个小白脸,当即骂道,“你个穷书生懂个屁?那官府岂是你想参军就让你参军的?!”

    郭廉挑了挑眉。

    那姑娘双手叉腰,瞪着身前老头儿,“早就听说正华街有个严死鬼,就是你?!”

    那老头儿劝退汉子,转身皱着眉,“你这小姑娘,一口一个严死鬼,口气倒不小。”

    感受到严死鬼的凌厉眼神,姑娘不屑一顾,“来人!”

    严死鬼闻言,心中一惊!

    门外瞬间走进一个黑衣男子。男子进来,一脚就将严死鬼撂倒在地。那严死鬼还想翻身起来,却被男子从袖中拉出一条黄金链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控制住严死鬼后,黑衣男子对那姑娘行礼道,“公主,如何处置。”

    姑娘瘪了瘪嘴,指着四周,“你个木瓜。这么多人看着,你还想杀了?!带走带走!”

    严死鬼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还有你,天子脚下,竟敢无故抓人?!”

    那姑娘撩了撩马尾,嘻嘻一笑,“正华街严死鬼,涉嫌勾结南周,贩卖情报。顺荡郡顺荡公主,抓获国贼,凯旋而归!”

    说罢,不顾众人目光,那姑娘潇洒远去,颇为高兴。

    至于严死鬼,则被那黑衣男子如提死狗般,迅速带走了。

    郭廉匆匆追上那姑娘。

    那姑娘如同认识郭廉一般,嘻嘻笑道,“丞相想陪本姑娘逛街?”

    郭廉淡然一笑,“公主说笑了。廉只是好奇,公主不在武师堂好好习武,怎么跑回京城来了?”

    那姑娘闻言瘪着嘴,“武师堂没意思,还不如京城好玩呢!”

    郭廉劝告道,“公主,你现在还不是玩的时候。乘有机会,多多习武。等到国家用将之时,你才能立功建业啊!”

    姑娘大摇大摆走在街上,嘟着嘴,“我才不管。丞相那么想我建功立业,就去找我爹啊。又不是我不想!”

    郭廉跟在姑娘身边,眼睛一瞪,“廉怎么敢劝国尉让你去军营!”

    闻言,姑娘无所谓一笑,“那不就得了。丞相今天倒是好兴致,最近不忙?!”

    郭廉想起吕岩,掩住心中苦涩,笑道,“竟说瞎话。廉和公主一样,偷会儿懒总行吧。”

    姑娘闻言哈哈大笑。郭廉亦是微笑不已。

    ……

    南周京城。皇宫之内。

    郭瑶年身穿极长的绛纱袍,在金殿内批阅奏章。

    一个小宫女在门口行礼,恭敬道,“陛下,丞相求见。”

    郭瑶年闻言,翻起双眸,激动道,“快叫丞相进来。”

    一会儿,宣凯月进来。

    见女帝正在批阅奏章,宣凯月脸上掩不住的笑意,“陛下最近勤于政事,实乃天下之福啊。”

    郭瑶年妩媚动人,嘴角噙着笑意,“你的意思是,孤以前不勤政啰?”

    宣凯月淡淡道,“不敢恭维!”

    郭瑶年哈哈大笑。

    “丞相找我何事?”

    宣凯月上前,将一封请柬递给女帝,“陛下,这是东海钟灵山山主范成大的请柬。”

    郭瑶年打开请柬看了眼,眼神变得炽热,挑了挑眉,“这范成大何时成的武仙?!”

    宣凯月没想到女帝会问这个,愣了愣,回道,“就在一个月前。”

    郭瑶年放下请柬,用手掌托住香腮。略微思考,女帝开口道,“孤倒是不想去。你一个人去就行了。”

    宣凯月闻言,提醒道,“陛下,此次钟灵山邀请了不少人。这些人中,不乏能人异士。臣想的是带点礼物,到时候也可拉拢拉拢人心。”

    郭瑶年却不以为意,皱了皱眉,反问道,“我大周什么时候衰落到要用钱来买太平了?!”

    宣凯月急忙道,“陛下,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西宋劲头强势,大有席卷天下的意思。如今,虽然西宋息战三十年,但三十年后,谁又能确保西宋就会弱,而我大周就更强呢?!”

    郭瑶年变得不耐烦起来,“有丞相一人足矣。丞相不是不知,孤不喜热闹。”

    “对了,张孝祥估计也要去。你转告孤的意思,让他试探试探那范成大的态度。回来以后,让他来见孤。”

    宣凯月见劝不了,心里叹了口气,行礼道,“臣明白。”

    郭瑶年突然笑意盈盈,逗弄起宣凯月来,“丞相,你说是你漂亮还是孤漂亮?”

    宣凯月面色一红,心里想着国事,赶紧行告别礼道,“陛下,臣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宣凯月匆匆离去。

    郭瑶年看着丞相远去背影,哈哈大笑。

    ……

    北燕孟津城。皇宫之内。

    皇帝魏冣正在后宫与妃子调戏。

    阳光明媚,风物怡人。

    没过多久,一个太监战战兢兢前来报告,“陛下,丞相请见。

    ”

    魏冣正与一个小妃子恩爱,闻言,好奇看向太监,“丞相有何事?”

    太监回道,“丞相只说有要事,具体为何,并未明说。”

    魏冣自知问错了人,一拍脑袋,看着怀中美人,“爱妃,朕有些事,稍后再来陪你。”

    那小妃子风韵动人,声音娇媚,“阳光尚好,陛下可要早些回来。”

    魏冣笑着捏了捏妃子脸蛋,畅快离去。

    前殿。

    丞相赖宝正坐着等待。见年轻皇帝来了,老丞相急忙行礼道,“陛下!”

    魏冣摆了摆手,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起来吧。”

    闻言,赖宝起身。看着皇帝年轻面容,老丞相竟然有些害怕。

    原来,自从新帝登基以来,凡有不满皇帝者,议论先帝者,都被魏冣下令砍了头。凡国家要务,军权财库,皆被新帝一样一样地牢牢抓在手里。凡天下有名有才数千位美人,皆被新帝收入了后宫。

    赖宝知道皇帝血气方刚,行礼道,“陛下,臣有一事需向你汇报。”

    魏冣见丞相姿态,心情舒畅,“何事?”

    “东海钟灵山山主范成大请老臣前去做客一周。”

    魏冣神色疑惑,“这范成大是何人?”

    赖宝思索一番,恭敬解释道,“乃是天下顶峰之人。”

    魏冣一惊,“顶峰之人?何以见得?”

    赖宝打了个比喻,“一剑可屠一国!”

    魏冣闻言,摆手表示不信,“若真如丞相所言,朕倒是想见识见识这范成大,问问他:他的剑可不可以治国!”

    赖宝心中叹了口气,脸色恭敬,“陛下,臣认为这是个机会。借此机会,我们大燕也可以拉拢些山上势力,壮大自己。”

    魏冣点了点头,“这些都没问题。不过,丞相,你还要带些礼物才合适。不要吝啬。若有难处,可以去户部。”

    赖宝点头答应。

    想起爱妃,魏冣急忙道,“丞相可还有事?若没事,朕就先行走了。”

    赖宝本想对陛下说颜斶一事。见陛下模样,丞相笑道,“无事无事,陛下注意身体就行。臣告退。”

    ……

    西凉。

    自从戚安新攻下西凉后,就一刻没闲下来。

    说服西凉各部,平定各种叛乱。将原有的西凉骁骑重编,训练新的骁骑军队。等等。

    此时,西凉最大的练军场上。戚安新正坐在高台上监军训练。

    场上战马飞驰,沙尘蔽天。骑兵各种阵式。或五人一组,或十人一组,刀兵勾连,马蹄一致。

    一个红袍少年站在戚安新身边,感受到大地颤动,神采飞扬。

    这军营之中,当真是男儿抛洒血性的好地方!

    戚安新没管少年心中所想,开口道,“你初来军营,威信不够,但龚长老的面子我还是要给。我想了想,先给你个伍长当。若立功了,再升你为都虞候。我这军中的规矩也很简单。也不能说是军中规矩,应该是战场上的规矩。你看那军中对联:勇而善谋者当为将,怂而偷懒者死无尸!”

    刘槟质背着砥柱,笑道,“将军放心,晚辈定不辱我大宋威名!”

    戚安新打量了少年一番,脸色好奇,“你小子,倒是有些志气。”

    刘槟质看着脚下土地,心里想着事,“将军,那些西凉士兵与我大宋士兵处的可好?”

    戚安新闻言挑了挑眉,“你倒是问的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现在这片土地上,只有大宋士兵,没什么西凉士兵!”

    刘槟质皱眉,“将军就不怕内反?”

    戚安新站起身,语气微微讽刺,“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等你什么时候当上将军了,才有资格问我!”

    刘槟质闻言,一笑了之。

    过了一会儿,少年捏紧拳头,“不知陛下何意,无缘无故就息战三十年。难道是猛虎下山之前,养精蓄锐,只待那一跳?!”

    戚安新没吱声,走到一面六尺大鼓前,砰砰砰敲了三声。

    众军听闻,皆停下训练,休息三炷香时间。

    看着戚安新一人领万军,刘槟质心中一阵热血沸腾。

    少年行礼道,“那我入军了!”

    戚安新背对着刘槟质,看不清表情,点头。

    ……

    南周朱仙城。

    自从宣小斌和林通久打一架后,少年就很少碰到事儿了。

    如今朱仙城年轻一辈里,都知道陈氏商行有个林通久,天资卓绝,战力惊人。

    这一天,林通久闲着没事,到芙蓉街一家饭馆坐了一天。

    那饭馆老板是个老头儿,有着一手烧菜的好活。

    店内还有人吹管子弄丝弦,林通久很喜欢。

    少年坐在一个角落,独自吃着阳春面,喝着冰镇酒酿,听着小曲儿,不时还笑眯眯地吃一块桂花拉糕。

    没过多久,一个雍容富贵的妇人带着一个青年进来。

    店老板看见妇人,赶忙笑着迎接,“宣夫人!好久不见,今日怎想起到小店来?快请坐快请坐。”

    那宣夫人面容姣美,身材婀娜多姿,加上身上香气袭人,惹来不少目光。

    见了店老板,宣夫人先行了个礼。

    店老板赶紧说不敢当不敢当。

    宣夫人笑道,“罗大师的手艺整个朱仙城都喜欢,妾身行个礼怎么了。”

    店老板闻言,也不再客气,招呼两人上座。虽说宣家是朱仙城第一豪门,但店内不乏名流豪绅,来者都是客,怎好搞特殊化?

    两人就坐后,那妇人笑着看着青年,“斌儿,想吃什么,我叫店家弄去!你呀,娘亲专门带你出来散心,还生什么气?”

    青年正是宣小斌。

    闻言,宣小斌笑着挠了挠头,“娘,我有啥事儿?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林通久正坐在两人不远处。

    闻言,少年故意咳嗽了一声。

    宣小斌听见声音,转过头,正好对上林通久笑盈盈的眼睛!

    青年瞬间皱紧了眉头。

    宣夫人看见儿子表情,又看了眼林通久,脸上渐渐浮出怒气。

    宣夫人直接站起身,拉着青年来到林通久桌上坐下。

    妇人直接开口询问,语气生硬,“你就是林通久?!”

    林通久打量着妇人,笑着喝着小酒,“对啊!而且你儿子宣小斌,就是我打的!”

    妇人闻言,藏在锦袍中的纤纤玉手攥紧成拳,“小兄弟,口气别太咄咄逼人了!”

    宣小斌坐在妇人身边,狠狠瞪了林通久一眼,

    青年劝告妇人道,“娘,今日不是散心吗,我们换一家。别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体!”

    林通久听罢,也跟着附和笑道,“对呀,宣夫人,身体要紧。”

    宣夫人气不打一出来,瞪着宣小斌,“你也是,打不赢骂也骂不赢?!你把书都读到哪去了?这外面风大云大,准是要下雨。咋正好在这饭馆拾掇拾掇这小子!”

    宣小斌闻言脸微微发红。

    一旁的林通久一愣,“夫人,你想咋拾掇我?”

    宣夫人哼了一声。

    若是宣小斌一个人,林通久还好收拾。只是这宣夫人,林通久实在头大。

    少年嘀嘀咕咕,“唯小人与妇人难处也!”

    宣夫人皱着柳眉,“你说什么?!”

    林通久挺直身板儿,偷偷给老板使了个眼色。老板会意。

    瞬间,少年就没了人影。

    宣夫人和宣小斌同时一惊,四下张望。这是什么速度?!人呢?!

    宣夫人气得骂了一句,“没娘生,没爹养的野崽子!”

    饭馆众人,暄暄闹闹,只顾自己吃喝。

    已经出了饭馆,正欲离去的少年听见声音,骤然停住。

    天色暗淡,今日无日。

    好不容易打消了念头,少年沉默着,独自返回家去。

    风雨欲来,商行关了门。

    林通久没敲门,一个人坐在门前台阶上。

    少年抽出腰间匕首。不知为何,林通久突然想起第一次来斟酌街时碰到的男子。那男子说少年是浪荡子,下三流。

    林通久皱着眉,抚摸着寒光闪闪的匕首,体内剑气翻滚。

    天空亦是乌云阵阵,电闪雷鸣,怕是要下暴雨!

    少年下意识抬起头,突然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

    暴雨骤下。

    那身影渐渐清晰,是个姑娘。

    少年不知何时,已长了喉结。

    林通久坐在台阶上,仰头呆呆看着眼前姑娘,喉结蠕动。

    姑娘面如春桃,笑眼弯弯,口吐芳兰,“说!我叫什么?说不出来我立刻就走。不还你钱了!”

    少年爬起身。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姑娘,林通久眼睛不知为何,笑着流了泪,“我啊,我是林通久。你啊,你好像叫小整!”

    姑娘凑近少年,打量着变了声的少年。

    “好像?!”

    少年笑着摸了摸头。正要解释。

    门打开,陈江琳出来。

    见着两人,陈江琳一愣,“师弟,这位姑娘是谁?”

    少年红了脸。

    齐整一把将少年揽住,笑盈盈看着陈江琳,“师姐,我叫齐整!”

    风雨飘荡,陈江琳眯起眼。

    打量了两人半饷。

    陈江琳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臭小子!外面雨大,赶紧带着小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