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活下去的理由
“吕东青，现年43岁。曾于二十年前因盗窃罪入狱十六个月，又于十四年前因拐卖女婴被判十二年监禁……”
警察局内，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准备抓捕这个凶犯。
而此时正在等候厅的殷瑶等人，皆已泣不成声。
因为在监控画面的最后，那个女人拉着殷悦的一条胳膊，拖着这个可怜的女孩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个苦命的孩子已凶多吉少。
比起母亲的痛哭，父亲因没有去接放学的懊恼，殷瑶此时则显得有些恍惚。
如果让妹妹在店里等她，如果她不去包装这份礼物，如果她当时能够找的再仔细一些，如果……
汹涌而来的悔恨感充斥着她的大脑，她感觉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可能会疯掉。
只见她双手紧紧抓着陪同在他们身边的一位警员的胳膊，强忍着悲伤，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
“叔叔，能不能告诉我那段监控的位置，我想去找我妹妹，求求你了。”
可是，这位警员的回答让殷瑶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原来，在他们前往这里的路上，警方就已经根据监控的位置派人前往了案发地。
那是在一个废弃工厂附近。
当时，有一对情侣正巧远远地看到有一个女人在拖拽着一个小女孩。但因为胆小，他们没敢靠近观察或跟踪，只是报了警。
所以，当警察赶到的时候，早就没有了吕东青和殷悦的踪迹。
就目前来说，殷瑶这一家人现在除了回家等候消息外，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了。
可是，明知道自己的家人已在生死一线，又有谁能够平静地回家并且安然地入睡呢？
三人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在大厅里等候了一夜，无论警员们如何劝说，他们都坚持要等到有了殷悦的消息再回去。
在第二天下午，他们也确实等到了女孩的下落。
只不过，她此时已是一具躺在太平间的冰冷尸体。
据法医确认，殷悦是死于溺水，她是在离案发地4.5公里外的一条河流中，被一位河道保洁人员给发现的。
死亡时间是在凌晨2至3点之间。
事实上，那条河流的深度并没有超过殷悦的身高。但是，由于她的大脑受到重创并失去了意识，导致其无力挣扎，最终溺亡在河中。
……本该欢快度过自己十周岁生日的妹妹，就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大意，而永远地离开了她。
殷瑶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不过……没有关系，姐姐来陪你了。”
这天夜晚，殷瑶来到了一处湖泊。
与淹死自己妹妹的那条河流不同，此湖的中央可有数米之深。
在湖边赤着脚一步步走向湖中央的殷瑶，此时身着一席黑色的连衣裙，这是殷悦曾经最喜欢看她穿的夏装。
渐渐地，水漫过了她的膝盖……漫过了她的肚脐……即将漫过她的胸膛……
“那个，美女，麻烦你不要在这边游泳好吗？月亮的倒影都被你入水弄出的波纹给破坏了。”
突然听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着实把殷瑶吓了一跳。
可能是因为自己太过于专注“去死”以及天黑的缘故，所以她压根没发现在自己入水的那个位置东面的十米处，有一个男人正一口炫着鸡腿一口吸着饮料，似乎还在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但殷瑶决定不理他，回过头继续向湖中央走去。
“喂！我先说喔，我可不会游泳，但我肯定会救你。所以，请你记住，是你害死我的。”
听到男子这么说，殷瑶觉得此人简直不可理喻。
此时她的想法是：虽然这人大概率是开玩笑的，但就怕万一。
殷瑶不想自己的“决定”去牵连到其它无关的人，于是只好返回湖岸，准备换一个地方继续。
“小美女，失恋啦？还是被戴绿帽？或是在学习上父母逼太紧？”
借着月光，刚刚回到岸边的殷瑶看清了男子的模样。
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深色T恤，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
而对于他的猜测，殷瑶并不理会，只是默默地从男人的眼前走过，向湖的另一边走去。
“啊！我知道了，你是借了网贷还不清又不敢和家人说，对吧？”
“……”
“那我懂了！你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吧？因为解决不了所以想一死了之。”
本来一心求死、心如止水的殷瑶，突然就被这个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聒噪男给弄得心烦意乱。
她回头呛了男人一句：
“你说的没错，我害死了自己的家人，我现在要去陪她！”
听到她这么说，男人“噗”地一下喷出了一口饮料。
“在我这里骗人可没用，害死了人的家伙可不是……总之，你是个心善之人，毕竟，这都写在你脸上了。”
对于男人的胡言乱语，让她感到这是一个无法交流的人，于是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行呗，那你的其他家人就不用管喽！就让他们也抱着‘因为自己的不作为所以害死了你’的想法去过往后的生活吧。”
这句话，或者说这件事，是殷瑶之前所没有考虑过的。
是啊，自己可以想着去“赎罪”，但她的爸爸妈妈在几天内失去了两个孩子，他们该是有多绝望。
想到这里，她似乎是感受到了父母的悲伤，一下子就蹲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哈，我就说嘛，你是个心善的人。为了我，你放弃了在这里自杀。为了家人，你也会犹豫要不要离开这个世间……那，既然你现在没办法作出决定，不如就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喔。”
虽说自己身后的这个男人让她感觉非常古怪，但殷瑶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让她不由得想说些什么。
于是，她便强压着内心的痛苦，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又回忆了一遍。
……
“所以说，那个害死你妹妹的吕东青还没抓到，而你却想着去死？”
“我……”
男人看着坐在他身边双手抱膝的女孩，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现在的小屁孩怎么老是想做一些自我感动的事情！要我说，如果你真想‘赎罪’的话，就应该亲眼看着吕东青落网，又或者是你亲手抓住他，并将他绳之以法。要不然，就算你死后见到了妹妹，她问起你‘杀害她的凶手是否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该如何回答？”
听了男人所言，殷瑶感觉自己的心中突然被注入了什么，目光也不再焕散。
她猛得站起身子，用手掌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位大哥，你说的对，谢谢你！”
皎洁的月光下，此时殷瑶的身姿就仿佛是一个即将去远征的女将军，她迈着有力的步伐向路边走去。
而男人此时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语气有些“轻浮”地说道：
“哇喔，年轻真好……不对，我也才24岁。”
眼见这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少女，此时似乎忘记了什么。
男人无奈地起身，并将自己制造的垃圾装进了一个垃圾袋中。
“喂，殷瑶同学，你等一下。”
直到这个拎着垃圾袋的男人一路小跑，从自己的电动车里取出了一件雨衣让她穿上。
殷瑶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湿身”状态，就这样走在路上虽不至于被看光光，但恐怕也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这，就是她与戚峰的第一次相遇。
另外，就在这之后的第二天，警方在一家医院内抓获了吕东青。
而据她交待，自己当时正在一处平地上走着，但突然就摔倒并扭断了左小腿。
警察局内，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准备抓捕这个凶犯。
而此时正在等候厅的殷瑶等人，皆已泣不成声。
因为在监控画面的最后，那个女人拉着殷悦的一条胳膊，拖着这个可怜的女孩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个苦命的孩子已凶多吉少。
比起母亲的痛哭，父亲因没有去接放学的懊恼，殷瑶此时则显得有些恍惚。
如果让妹妹在店里等她，如果她不去包装这份礼物，如果她当时能够找的再仔细一些，如果……
汹涌而来的悔恨感充斥着她的大脑，她感觉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可能会疯掉。
只见她双手紧紧抓着陪同在他们身边的一位警员的胳膊，强忍着悲伤，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
“叔叔，能不能告诉我那段监控的位置，我想去找我妹妹，求求你了。”
可是，这位警员的回答让殷瑶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原来，在他们前往这里的路上，警方就已经根据监控的位置派人前往了案发地。
那是在一个废弃工厂附近。
当时，有一对情侣正巧远远地看到有一个女人在拖拽着一个小女孩。但因为胆小，他们没敢靠近观察或跟踪，只是报了警。
所以，当警察赶到的时候，早就没有了吕东青和殷悦的踪迹。
就目前来说，殷瑶这一家人现在除了回家等候消息外，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了。
可是，明知道自己的家人已在生死一线，又有谁能够平静地回家并且安然地入睡呢？
三人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在大厅里等候了一夜，无论警员们如何劝说，他们都坚持要等到有了殷悦的消息再回去。
在第二天下午，他们也确实等到了女孩的下落。
只不过，她此时已是一具躺在太平间的冰冷尸体。
据法医确认，殷悦是死于溺水，她是在离案发地4.5公里外的一条河流中，被一位河道保洁人员给发现的。
死亡时间是在凌晨2至3点之间。
事实上，那条河流的深度并没有超过殷悦的身高。但是，由于她的大脑受到重创并失去了意识，导致其无力挣扎，最终溺亡在河中。
……本该欢快度过自己十周岁生日的妹妹，就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大意，而永远地离开了她。
殷瑶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不过……没有关系，姐姐来陪你了。”
这天夜晚，殷瑶来到了一处湖泊。
与淹死自己妹妹的那条河流不同，此湖的中央可有数米之深。
在湖边赤着脚一步步走向湖中央的殷瑶，此时身着一席黑色的连衣裙，这是殷悦曾经最喜欢看她穿的夏装。
渐渐地，水漫过了她的膝盖……漫过了她的肚脐……即将漫过她的胸膛……
“那个，美女，麻烦你不要在这边游泳好吗？月亮的倒影都被你入水弄出的波纹给破坏了。”
突然听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着实把殷瑶吓了一跳。
可能是因为自己太过于专注“去死”以及天黑的缘故，所以她压根没发现在自己入水的那个位置东面的十米处，有一个男人正一口炫着鸡腿一口吸着饮料，似乎还在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但殷瑶决定不理他，回过头继续向湖中央走去。
“喂！我先说喔，我可不会游泳，但我肯定会救你。所以，请你记住，是你害死我的。”
听到男子这么说，殷瑶觉得此人简直不可理喻。
此时她的想法是：虽然这人大概率是开玩笑的，但就怕万一。
殷瑶不想自己的“决定”去牵连到其它无关的人，于是只好返回湖岸，准备换一个地方继续。
“小美女，失恋啦？还是被戴绿帽？或是在学习上父母逼太紧？”
借着月光，刚刚回到岸边的殷瑶看清了男子的模样。
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深色T恤，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
而对于他的猜测，殷瑶并不理会，只是默默地从男人的眼前走过，向湖的另一边走去。
“啊！我知道了，你是借了网贷还不清又不敢和家人说，对吧？”
“……”
“那我懂了！你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吧？因为解决不了所以想一死了之。”
本来一心求死、心如止水的殷瑶，突然就被这个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聒噪男给弄得心烦意乱。
她回头呛了男人一句：
“你说的没错，我害死了自己的家人，我现在要去陪她！”
听到她这么说，男人“噗”地一下喷出了一口饮料。
“在我这里骗人可没用，害死了人的家伙可不是……总之，你是个心善之人，毕竟，这都写在你脸上了。”
对于男人的胡言乱语，让她感到这是一个无法交流的人，于是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行呗，那你的其他家人就不用管喽！就让他们也抱着‘因为自己的不作为所以害死了你’的想法去过往后的生活吧。”
这句话，或者说这件事，是殷瑶之前所没有考虑过的。
是啊，自己可以想着去“赎罪”，但她的爸爸妈妈在几天内失去了两个孩子，他们该是有多绝望。
想到这里，她似乎是感受到了父母的悲伤，一下子就蹲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哈，我就说嘛，你是个心善的人。为了我，你放弃了在这里自杀。为了家人，你也会犹豫要不要离开这个世间……那，既然你现在没办法作出决定，不如就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喔。”
虽说自己身后的这个男人让她感觉非常古怪，但殷瑶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让她不由得想说些什么。
于是，她便强压着内心的痛苦，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又回忆了一遍。
……
“所以说，那个害死你妹妹的吕东青还没抓到，而你却想着去死？”
“我……”
男人看着坐在他身边双手抱膝的女孩，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现在的小屁孩怎么老是想做一些自我感动的事情！要我说，如果你真想‘赎罪’的话，就应该亲眼看着吕东青落网，又或者是你亲手抓住他，并将他绳之以法。要不然，就算你死后见到了妹妹，她问起你‘杀害她的凶手是否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该如何回答？”
听了男人所言，殷瑶感觉自己的心中突然被注入了什么，目光也不再焕散。
她猛得站起身子，用手掌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位大哥，你说的对，谢谢你！”
皎洁的月光下，此时殷瑶的身姿就仿佛是一个即将去远征的女将军，她迈着有力的步伐向路边走去。
而男人此时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语气有些“轻浮”地说道：
“哇喔，年轻真好……不对，我也才24岁。”
眼见这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少女，此时似乎忘记了什么。
男人无奈地起身，并将自己制造的垃圾装进了一个垃圾袋中。
“喂，殷瑶同学，你等一下。”
直到这个拎着垃圾袋的男人一路小跑，从自己的电动车里取出了一件雨衣让她穿上。
殷瑶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湿身”状态，就这样走在路上虽不至于被看光光，但恐怕也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这，就是她与戚峰的第一次相遇。
另外，就在这之后的第二天，警方在一家医院内抓获了吕东青。
而据她交待，自己当时正在一处平地上走着，但突然就摔倒并扭断了左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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