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推恩
三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唐然正想问他，却见张雄头一歪，眼一闭，就此一动不动，寂然无声。
唐然急道：“喂，你醒醒，醒醒，快醒醒……”
冯盈盈上前一探他口鼻气息，摇摇头，低声道：“他死了，没救了！这人刚才说什么呀，糊里糊涂的，还没交代清楚，就这么死了，现在可怎么办？”
夏雪竹抱着孩子，望着唐然。
唐然默然片刻，一言不发，捡起地上张雄的单刀，插在腰上，接着抱起张雄尸体，大步朝路边地里走去。
夏雪竹和冯盈盈对视一眼，夏雪竹点点头，冯盈盈快步过去，将地上所有兵器都捡拾起来，两人一起跟在唐然身后朝路边山野走去。
薛蘅艺远远站在马车旁，望着几人背影，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是冷漠的眼神里终究有了一丝温暖，一转头，只见车夫站在一旁，正偷眼望着自己，看到她望向自己，又赶紧转过头，望向别处。
薛蘅艺提着包裹，缓缓走到他身旁，盯着他，淡淡道：“一个人该记得的一定要记得，该忘记的就千万要忘记，这样的人，才能过得好，活得长，你说是不是啊？”
话音刚落，只见她袍袖一挥，刚才唐然砍翻的那断腿马从地上飞起，一飞树丈，远远落入山野荒谷，过了好一会，才传来扑通一声落地声。
车夫吓得呆了，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
薛蘅艺从包裹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他，淡淡道：“你走罢，不用你了，这是你的车钱。”
这锭银子足有十两之多，车夫想都不敢想她会给这么多，又惊又喜，迟疑着不敢去接，呐呐道：“这太多了，这……”
薛蘅艺淡淡道：“给你就拿着，记住，今年，今天，我没见过你，更没用过你的车，你也见过我们，更没到这里来过，你说，是么？”
车夫一愣，猛然醒悟，弱弱笑道：“正是，正是，小人不但今年今天没见过各位女侠，从前也不认识各位女侠，更没到这里来过，这是哪啊，小的从前没来过，今后也不想来，更不会来……”说着，欢天喜地接过银子，紧紧攥在手心，生怕一不小心飞走。
薛蘅艺淡淡道：“去罢。”车夫回过神，赶紧跳上马车，调转车头，一挥马鞭，那马发出一声长嘶，撒开四蹄，朝着来路疾奔而去。
唐然和冯盈盈用刀掘土，挖了一个大坑，将张雄连同那些兵器一起埋了，做了一个标记。
唐然转身望向夏雪竹，伸出双臂，夏雪竹一愣，随即明白他意思，点点头：“这人拼了自己性命救了这孩子一命，这孩子原该拜他。这人可算义士，我便陪你拜他一拜。”抱着孩子上前，唐然并肩而立。
冯盈盈心中颇为不愿，跟着上前，道：“死者为大，我也陪着拜他一拜。”
唐然深深鞠躬，夏雪竹抱着孩子，略略欠身，冯盈盈却马马虎虎，三人一同朝着坟地拜了三拜。
冯盈盈望着唐然道：“这人说的到底怎么回事，我听的稀里糊涂，不明不白，他说这孩子是济阳侯的儿子，可是不想让人知道，又为什么怕朝廷知道，又为什么要让这人带着他逃走，那个什么叫刘縯的小侯爷是济阳侯的儿子，这孩子也是，那这人怎么说刘縯是济阳侯的独子，他又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弟弟，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我真是搞不清楚，糊涂了！”
她说的这些，也是夏雪竹想问的，二女一起望着唐然，看他怎么说。
唐然沉默片刻，低声道：“你们听说过推恩令么？”
冯盈盈摇摇头，夏雪竹低声道：“我知道，这是本朝汉武帝颁布的一项发令，大意是要各个诸侯国都必须要将自己的封地分封给自己的每个儿子，若敢违反，就是抗旨谋反，收回封地，满门抄斩。每个儿子再分封给他们的儿子，以此类推，代代相传，到最后诸侯国越来越小，就没法再对抗朝廷，无力造反，皇帝的龙椅就做得稳了。”
唐然点点头，意甚嘉许：“二师姐真是博闻强记，知识渊博。”
夏雪竹不好意思笑了笑。
冯盈盈拍手笑道：“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是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想出来的法子，这法子真是绝了，让人没一点办法反抗，自己把自己玩死了！高，实在是高！”
唐然点头道：“你说的是，这是天下第一大阳谋，所谓阳谋，就是你明明对方想干什么，明明知道是个巨坑，是个大陷阱，大阴谋，你却没一点办法反抗，还得自己乖乖跳井入坑。”
冯盈盈笑道：“我明白了，那你说这些，和这孩子有什么关系，他……”忽然间心念一动，笑道：“我明白了，这孩子生下来就要分走济阳侯的封地，和他哥哥刘縯两个人均分，刘縯想一个人独吞，继承济阳侯的爵位和封地，所以才要追杀自己的亲弟弟，是不是？这小子真是狠毒，简直不是人！”
夏雪竹点点头：“无情最是帝王家，为了皇位王位，权势富贵，父子相残，手足相残，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例子。”
唐然道：“现在你们都大概明白了罢，张雄虽然没说清楚，可是依我推断，这孩子是济阳侯刚刚出生的小儿子，而他的大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济阳侯不想让人知道这个儿子，更不敢让朝廷知道，他不想再把自己家族的封地变得越来越小，子孙越多越受穷，到最后只怕只能沦落为贫民百姓，啥都不是，可是毕竟虎毒不食子，所以封锁消息，不敢让人知道，让张雄偷偷带他走，他宁愿这孩子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要能平平安安活着就好。而他的大儿子刘縯也不想让他这个刚出生的弟弟分走他的家业，这也不是最主要的，其实刘縯另有所怕，这才是他一定要杀死自己这个亲兄弟的原因。”
唐然急道：“喂，你醒醒，醒醒，快醒醒……”
冯盈盈上前一探他口鼻气息，摇摇头，低声道：“他死了，没救了！这人刚才说什么呀，糊里糊涂的，还没交代清楚，就这么死了，现在可怎么办？”
夏雪竹抱着孩子，望着唐然。
唐然默然片刻，一言不发，捡起地上张雄的单刀，插在腰上，接着抱起张雄尸体，大步朝路边地里走去。
夏雪竹和冯盈盈对视一眼，夏雪竹点点头，冯盈盈快步过去，将地上所有兵器都捡拾起来，两人一起跟在唐然身后朝路边山野走去。
薛蘅艺远远站在马车旁，望着几人背影，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是冷漠的眼神里终究有了一丝温暖，一转头，只见车夫站在一旁，正偷眼望着自己，看到她望向自己，又赶紧转过头，望向别处。
薛蘅艺提着包裹，缓缓走到他身旁，盯着他，淡淡道：“一个人该记得的一定要记得，该忘记的就千万要忘记，这样的人，才能过得好，活得长，你说是不是啊？”
话音刚落，只见她袍袖一挥，刚才唐然砍翻的那断腿马从地上飞起，一飞树丈，远远落入山野荒谷，过了好一会，才传来扑通一声落地声。
车夫吓得呆了，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
薛蘅艺从包裹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他，淡淡道：“你走罢，不用你了，这是你的车钱。”
这锭银子足有十两之多，车夫想都不敢想她会给这么多，又惊又喜，迟疑着不敢去接，呐呐道：“这太多了，这……”
薛蘅艺淡淡道：“给你就拿着，记住，今年，今天，我没见过你，更没用过你的车，你也见过我们，更没到这里来过，你说，是么？”
车夫一愣，猛然醒悟，弱弱笑道：“正是，正是，小人不但今年今天没见过各位女侠，从前也不认识各位女侠，更没到这里来过，这是哪啊，小的从前没来过，今后也不想来，更不会来……”说着，欢天喜地接过银子，紧紧攥在手心，生怕一不小心飞走。
薛蘅艺淡淡道：“去罢。”车夫回过神，赶紧跳上马车，调转车头，一挥马鞭，那马发出一声长嘶，撒开四蹄，朝着来路疾奔而去。
唐然和冯盈盈用刀掘土，挖了一个大坑，将张雄连同那些兵器一起埋了，做了一个标记。
唐然转身望向夏雪竹，伸出双臂，夏雪竹一愣，随即明白他意思，点点头：“这人拼了自己性命救了这孩子一命，这孩子原该拜他。这人可算义士，我便陪你拜他一拜。”抱着孩子上前，唐然并肩而立。
冯盈盈心中颇为不愿，跟着上前，道：“死者为大，我也陪着拜他一拜。”
唐然深深鞠躬，夏雪竹抱着孩子，略略欠身，冯盈盈却马马虎虎，三人一同朝着坟地拜了三拜。
冯盈盈望着唐然道：“这人说的到底怎么回事，我听的稀里糊涂，不明不白，他说这孩子是济阳侯的儿子，可是不想让人知道，又为什么怕朝廷知道，又为什么要让这人带着他逃走，那个什么叫刘縯的小侯爷是济阳侯的儿子，这孩子也是，那这人怎么说刘縯是济阳侯的独子，他又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弟弟，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我真是搞不清楚，糊涂了！”
她说的这些，也是夏雪竹想问的，二女一起望着唐然，看他怎么说。
唐然沉默片刻，低声道：“你们听说过推恩令么？”
冯盈盈摇摇头，夏雪竹低声道：“我知道，这是本朝汉武帝颁布的一项发令，大意是要各个诸侯国都必须要将自己的封地分封给自己的每个儿子，若敢违反，就是抗旨谋反，收回封地，满门抄斩。每个儿子再分封给他们的儿子，以此类推，代代相传，到最后诸侯国越来越小，就没法再对抗朝廷，无力造反，皇帝的龙椅就做得稳了。”
唐然点点头，意甚嘉许：“二师姐真是博闻强记，知识渊博。”
夏雪竹不好意思笑了笑。
冯盈盈拍手笑道：“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是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想出来的法子，这法子真是绝了，让人没一点办法反抗，自己把自己玩死了！高，实在是高！”
唐然点头道：“你说的是，这是天下第一大阳谋，所谓阳谋，就是你明明对方想干什么，明明知道是个巨坑，是个大陷阱，大阴谋，你却没一点办法反抗，还得自己乖乖跳井入坑。”
冯盈盈笑道：“我明白了，那你说这些，和这孩子有什么关系，他……”忽然间心念一动，笑道：“我明白了，这孩子生下来就要分走济阳侯的封地，和他哥哥刘縯两个人均分，刘縯想一个人独吞，继承济阳侯的爵位和封地，所以才要追杀自己的亲弟弟，是不是？这小子真是狠毒，简直不是人！”
夏雪竹点点头：“无情最是帝王家，为了皇位王位，权势富贵，父子相残，手足相残，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例子。”
唐然道：“现在你们都大概明白了罢，张雄虽然没说清楚，可是依我推断，这孩子是济阳侯刚刚出生的小儿子，而他的大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济阳侯不想让人知道这个儿子，更不敢让朝廷知道，他不想再把自己家族的封地变得越来越小，子孙越多越受穷，到最后只怕只能沦落为贫民百姓，啥都不是，可是毕竟虎毒不食子，所以封锁消息，不敢让人知道，让张雄偷偷带他走，他宁愿这孩子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要能平平安安活着就好。而他的大儿子刘縯也不想让他这个刚出生的弟弟分走他的家业，这也不是最主要的，其实刘縯另有所怕，这才是他一定要杀死自己这个亲兄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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