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幕渐起
霍克王国的首都，霍尔维克。
教职人员居住区。
“你刚刚…去了哪里？”
黑发少女问道。
“一个非凡性质的聚会，你暂时不需要了解。”
雷纳夫皱着眉头，看向了墙上挂着的时钟。
他之前进入大殿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而时钟现在的时间是十二点三十五分，与他在大殿内心中计算的时间相差仿佛。
一比一吗？
“为什么？”
黑发少女低着头，抱着膝盖，小声问道。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雷纳夫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将空了的咖啡杯放在地桌上，停顿了片刻后解释道：“这个世界是疯狂的，诡异的。”
“源能赋予了超凡者们强大的身躯、超凡的法术、爆炸性增长的精神，也带来了无边的诅咒。”
“失控与疯狂只是诅咒中最简单、最常见的一种。”
“每一名超凡者，都是凝视深渊的人。”
“如果你做好了坠入深渊的准备，我所了解的一切知识都可以分享给你。前提是你真的决定拥抱深渊，而不是前几天冲着我大发脾气，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所谓的“真相”。”
雷纳夫用余光看到了沉默不语的黑发少女，心中长叹一声，语气柔软了些许：“伊莉雅，也许…到那时，你可以体会到我的感受。”
“你的哥哥，也曾是我的挚友。”
客厅内又静了下来，只有时钟在转动着。
“明天我就要调任为负责福莱恩街区的执事了。”
雷纳夫打破了沉静，开口说道。
“嗯。”
伊莉雅依旧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其中。
“真的不考虑请一位做饭女佣吗？”
雷纳夫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黑暗，看到了厨房内焦黑的平底锅、四溅的菜汤、以及快要被分尸的案板，颇有些头大。
“不…不了吧。”
伊莉雅没有什么底气。
“一位精通厨艺的女佣在劳务市场的价格是…八个铜币一个月，即八十小科勒，相对合理的价格。”
“这笔钱我来出。”
雷纳夫思索片刻，立刻做出了决定。
“我明天调任战争教会的执事后，就由女佣来照顾你的衣食住行吧。”
雷纳夫站起身，向着卧室走去。
“还有，如果你真的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来找我。”
雷纳夫关上卧室的门之前，叹息着说道。
“好。”
伊莉雅答应了下来。
“砰。”
卧室门关上了。
伊莉雅在黑暗中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认真思索了许久许久。她当然知道哥哥死亡的与“源能”脱离不了关系，但她绝不相信雷纳夫在这件事中，仅仅扮演着痛心的“挚友”的角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之间就开始疏远了呢。
她嘲弄的一笑。
似乎是成年那天，哥哥与雷纳夫约定好要带着自己逃出贫民窟的那一刻起，许多的人和事就随着时间渐渐地发生了改变。
那道始终挡在自己面前、与雷纳夫并肩作战的身影终究是死在了他的“挚友”手中，就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伊莉雅躺到了床上，疲惫的合上了双眼。
黑夜漫长。
…………………………
霍布莱恩，北大陆三国的交界地带。
居民区。
艾尔调整好了时钟的位置，记下了大殿与现实时间的流速比例之后，从枕头下掏出了那块灰白色的石牌。
刺客。
锋锐的匕首已经变成了碎末，随着空气中流动的风离开了这间卧室，只有灰白色的石牌还留在原地。
“神明的馈赠？”
艾尔面色复杂的看着这块石牌。
似乎教会与神明曾经给她带来过许多并不美好的回忆，艾尔的面色越来越冷，最终不屑一笑。
“虚伪的生命与肮脏的刽子手…真是可笑的组合。”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少女还是饶有兴趣的把石牌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着，并且为其精致的形象啧啧称赞。
“真是不错的画工啊…就像那些生活在霍尔维克的太太们一样，在悠闲的午后绘制出能够以假乱真的图案。”
她叹了口气。
“就像以前的生活一样美丽。”
忧心的刺客少女回忆起了那段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最为黑暗与痛苦的的不堪岁月。
绵延了百多年的家族在一夜之间被倾覆，所有的盟友都放弃了身为子爵的父亲，哪怕是帝国的高层也默认了教会的行动。
母亲与家族中其他的成员也在颠沛流离的逃亡途中失去了与自己的联系，仅剩下年迈的祖母一直陪伴自己。
一切的源头，只是一件封印物品罢了。
但艾尔作为蒂尼斯家族的直系血脉，从没有见过那件只存在于教会主教口中的封印物品，更没有在父母口中听到过有关于封印物品的任何只言片语。
家族的灭亡显得是那么荒谬、可笑。
艾尔将石牌在手中翻来覆去，却发现石牌并没有因为从大殿来到现实而发生什么奇妙的改变，只有背面隐隐有波纹孕育。
刺客少女思考了片刻，便决定放弃。
她现在最苦恼的是失去了匕首的她如何在那群如狼一般的黑帮手中抢到食物，来维持她和祖母最简单最基本的生活。
霍布莱恩作为北大陆三个王国的交汇地带，生活着大量逃难而来的难民、罪犯、疯子，是太阳也照不进来的无底深渊。
法理与善良都是这里苟活着的居民们不屑一顾的垃圾，只有拳头与匕首与那些传闻中的超凡者才是唯一的真理。
之所以这里还会有教会，只是因为教会更强。
思索了许久，艾尔终于没能抵抗住白日厮杀带来的身体疲劳，以及被拽去大殿的精神疲劳，便沉沉的睡去，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黑暗与寂静回归了这间卧室。
“吱…”
卧室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银发佝偻的身影悄悄走了进来，静静的注视着艾尔。
蒂尼斯祖母皱起了眉头，像是疑惑些什么。
刚刚的艾尔在这间卧室中的气息彻底消失了，哪怕是借助着封印物“黎明血脉”的她，仍旧没能察觉到艾尔是如何消失、又如何再度出现的。
那个流传千年诅咒还是没有消失吗？
哪怕强盛的家族已经衰败，哪怕已经覆灭，那句更像是“诅咒”的祝福依旧如同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她叹了口气，挺直了佝偻的身躯，离开了卧室。
教职人员居住区。
“你刚刚…去了哪里？”
黑发少女问道。
“一个非凡性质的聚会，你暂时不需要了解。”
雷纳夫皱着眉头，看向了墙上挂着的时钟。
他之前进入大殿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而时钟现在的时间是十二点三十五分，与他在大殿内心中计算的时间相差仿佛。
一比一吗？
“为什么？”
黑发少女低着头，抱着膝盖，小声问道。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雷纳夫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将空了的咖啡杯放在地桌上，停顿了片刻后解释道：“这个世界是疯狂的，诡异的。”
“源能赋予了超凡者们强大的身躯、超凡的法术、爆炸性增长的精神，也带来了无边的诅咒。”
“失控与疯狂只是诅咒中最简单、最常见的一种。”
“每一名超凡者，都是凝视深渊的人。”
“如果你做好了坠入深渊的准备，我所了解的一切知识都可以分享给你。前提是你真的决定拥抱深渊，而不是前几天冲着我大发脾气，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所谓的“真相”。”
雷纳夫用余光看到了沉默不语的黑发少女，心中长叹一声，语气柔软了些许：“伊莉雅，也许…到那时，你可以体会到我的感受。”
“你的哥哥，也曾是我的挚友。”
客厅内又静了下来，只有时钟在转动着。
“明天我就要调任为负责福莱恩街区的执事了。”
雷纳夫打破了沉静，开口说道。
“嗯。”
伊莉雅依旧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其中。
“真的不考虑请一位做饭女佣吗？”
雷纳夫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黑暗，看到了厨房内焦黑的平底锅、四溅的菜汤、以及快要被分尸的案板，颇有些头大。
“不…不了吧。”
伊莉雅没有什么底气。
“一位精通厨艺的女佣在劳务市场的价格是…八个铜币一个月，即八十小科勒，相对合理的价格。”
“这笔钱我来出。”
雷纳夫思索片刻，立刻做出了决定。
“我明天调任战争教会的执事后，就由女佣来照顾你的衣食住行吧。”
雷纳夫站起身，向着卧室走去。
“还有，如果你真的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来找我。”
雷纳夫关上卧室的门之前，叹息着说道。
“好。”
伊莉雅答应了下来。
“砰。”
卧室门关上了。
伊莉雅在黑暗中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认真思索了许久许久。她当然知道哥哥死亡的与“源能”脱离不了关系，但她绝不相信雷纳夫在这件事中，仅仅扮演着痛心的“挚友”的角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之间就开始疏远了呢。
她嘲弄的一笑。
似乎是成年那天，哥哥与雷纳夫约定好要带着自己逃出贫民窟的那一刻起，许多的人和事就随着时间渐渐地发生了改变。
那道始终挡在自己面前、与雷纳夫并肩作战的身影终究是死在了他的“挚友”手中，就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伊莉雅躺到了床上，疲惫的合上了双眼。
黑夜漫长。
…………………………
霍布莱恩，北大陆三国的交界地带。
居民区。
艾尔调整好了时钟的位置，记下了大殿与现实时间的流速比例之后，从枕头下掏出了那块灰白色的石牌。
刺客。
锋锐的匕首已经变成了碎末，随着空气中流动的风离开了这间卧室，只有灰白色的石牌还留在原地。
“神明的馈赠？”
艾尔面色复杂的看着这块石牌。
似乎教会与神明曾经给她带来过许多并不美好的回忆，艾尔的面色越来越冷，最终不屑一笑。
“虚伪的生命与肮脏的刽子手…真是可笑的组合。”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少女还是饶有兴趣的把石牌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着，并且为其精致的形象啧啧称赞。
“真是不错的画工啊…就像那些生活在霍尔维克的太太们一样，在悠闲的午后绘制出能够以假乱真的图案。”
她叹了口气。
“就像以前的生活一样美丽。”
忧心的刺客少女回忆起了那段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最为黑暗与痛苦的的不堪岁月。
绵延了百多年的家族在一夜之间被倾覆，所有的盟友都放弃了身为子爵的父亲，哪怕是帝国的高层也默认了教会的行动。
母亲与家族中其他的成员也在颠沛流离的逃亡途中失去了与自己的联系，仅剩下年迈的祖母一直陪伴自己。
一切的源头，只是一件封印物品罢了。
但艾尔作为蒂尼斯家族的直系血脉，从没有见过那件只存在于教会主教口中的封印物品，更没有在父母口中听到过有关于封印物品的任何只言片语。
家族的灭亡显得是那么荒谬、可笑。
艾尔将石牌在手中翻来覆去，却发现石牌并没有因为从大殿来到现实而发生什么奇妙的改变，只有背面隐隐有波纹孕育。
刺客少女思考了片刻，便决定放弃。
她现在最苦恼的是失去了匕首的她如何在那群如狼一般的黑帮手中抢到食物，来维持她和祖母最简单最基本的生活。
霍布莱恩作为北大陆三个王国的交汇地带，生活着大量逃难而来的难民、罪犯、疯子，是太阳也照不进来的无底深渊。
法理与善良都是这里苟活着的居民们不屑一顾的垃圾，只有拳头与匕首与那些传闻中的超凡者才是唯一的真理。
之所以这里还会有教会，只是因为教会更强。
思索了许久，艾尔终于没能抵抗住白日厮杀带来的身体疲劳，以及被拽去大殿的精神疲劳，便沉沉的睡去，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黑暗与寂静回归了这间卧室。
“吱…”
卧室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银发佝偻的身影悄悄走了进来，静静的注视着艾尔。
蒂尼斯祖母皱起了眉头，像是疑惑些什么。
刚刚的艾尔在这间卧室中的气息彻底消失了，哪怕是借助着封印物“黎明血脉”的她，仍旧没能察觉到艾尔是如何消失、又如何再度出现的。
那个流传千年诅咒还是没有消失吗？
哪怕强盛的家族已经衰败，哪怕已经覆灭，那句更像是“诅咒”的祝福依旧如同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她叹了口气，挺直了佝偻的身躯，离开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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