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源能
第三纪962年，6月4日。
路易斯从柔软的大床上爬起来，拍了拍因疲惫而不愿睁开的双眼，推开卧室门后进行了简单的洗漱。
外面是阴阴的云层，与克尔加市以往没什么区别。
早餐是冰箱中隔夜的白面包、仅剩下薄薄一层的黄澄澄果酱、以及一杯温热的燕麦牛奶。
一股冷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路易斯便把客厅敞开的窗户关上，再把地毯旁的壁炉启动，楞楞的坐在餐桌的主座上，思想放空。
这是他来到赫尔弥亚第三天。
哪怕是自认为适应性很强，路易斯也没有在短短三天内适应全新的自然环境、人际交往环境、滞后的社会环境。
而原本能将他引入正常生活的邻居也死了。
但路易斯清楚现在还不是能够多愁善感的时候，他必须要尽快在下一次进入那座大殿前成为一名灵眷者，拥有些许保障自己性命的手段。
所幸成为灵眷者并不需要太多超凡材料、许多仪式，只需要借助一件超凡物品、用古赫尔姆语朗诵一段称赞“源能”的咒语即可。
这段咒语在原主的记忆中是“绝对安全”，并且路易斯也能看出这段咒语的梗概……无非是称赞源能伟大的赞美话语。
成为灵眷者…
路易斯敲打着银碗的碗边，仍旧有些犹豫。
他并不怀疑马克教员是在话语中的真实性，神秘界中的确蕴藏着强大的力量、非凡的宝藏，但诡异的怪物、无处不在的呓语、不可名状的邪神…这些不可描述的存在相比于前者要多得多。
但他没有选择可言。
路易斯只迟疑了片刻，就做出了选择。
石牌与镜片被他放在了一旁，这次晋升灵眷者的仪式物品他仍旧选择了幽魂之眼，因为幽魂之眼的来历在身体原主的记忆中也是“绝对安全”。
手感先是温润，随后冰凉。
诡异的呓语从记忆的深处逐渐苏醒，通过路易斯的口被吟诵出来，这语言是迷雾年代的产物、是古老晦涩存在都必须尊重的“强大”，它代表着一段不可言说的失落历史、代表着能吟诵出最接近源能的“真实”。
路易斯触摸到了。
先是墨绿色，这墨绿色被不规则的晶璧封印着，一份躁动隐隐透过晶壁传达出来，路易斯不难猜出这躁动就是幽魂之眼中的幽灵。
路易斯没有停下晋升仪式。
墨绿色的深处，某种更为莫名诡异的脉动隐隐被路易斯所感知到，并且很快从浅显变得蓬勃而强大，甚至在刹那间将路易斯的意识化作意识体！
路易斯依旧淡定，他清楚这是仪式必经的环节。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痛苦，路易斯存在于物质界的身体缓缓的趴在了桌子上，而意识体则在源能的引导下进入了幽魂之眼的最深处，一处不属于物质界的诡异世界。
这里本该是源能之源。
路易斯震撼的漂浮在原地，因为他不记得在身体原有的记忆中会有这么一个环节。
原本的环节中，路易斯现在应该进行着精神判定，精神强度与数量足够即可以在接触源能极短的时间后，晋升为灵眷者。
眼前这片全新的世界又是闹哪样？
是因为自己特殊？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猜测合理一些，但随即路易斯就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这个意识体…怎么是个残疾？
它，或者说自己，没有腿。
自己没有办法在这片世界中走动，更不能依靠着两条手臂爬行，便只能看到无边的迷雾与条条从上层天空上蔓延下来的绿色纹路——那是幽魂之眼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体现。
这个世界没有声音？
路易斯这么胡乱的想着。
就这样过去了很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年，在这个诡异的世界中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就连空间的概念显得都是那么苍白且残缺。
路易斯仍旧漂浮在原地，他的思想已经随着时间概念的丢失而陷入了停滞，周围的迷雾逐渐以一种扭曲了空间的方式包裹了他全部的意识体。
慢慢的侵蚀，慢慢的进入。
路易斯的意识体对于这堆由源能之源散发出的迷雾仿佛是某种大补之物，它们贪婪而急切的吞噬路易斯的意识体，变化为一条条不可说的手臂、一张张不直视巨口，扭曲着形体的概念，腐烂的滴出脓汁，复又化作更多破碎的迷雾。
源能似乎并不在这里。
这里是独立于物质界、源能界的某处“存在”，它难以被时间锚定、难以被空间锚定，它只有在特殊的节点才会被启动。
而路易斯就是那特殊的节点。
就在这种诡异莫名、似乎不可言说不可描述的状态中，一片椭圆形的、正面银色背面纯黑色的镜片突然出现。
随之而来的是时间与空间的概念。
路易斯忽然发现自己原本呆滞的意识像是被滴了油的老旧机器，开始重新转动了起来。
但也仅仅是转动了起来。
手臂、巨口、扭曲的枝条…可视化后，这些迷雾变化后的存在依旧缠绕在路易斯的意识体上，为他带来痛苦与“虚无”。
石牌也出现了。
这块灰白色的石牌绽放出强烈的光辉，并通过路易斯意识体额头处的镜片进行反射，所到之处无论是呓语还是迷雾都纷纷退散。
路易斯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迷雾中所蕴藏的不甘…以及那浓烈的、甚至透过了时间与空间的惧怕之意。
它们拥有意识，并且惧怕着石牌与镜片？
路易斯思索着。
石牌与镜片又动了。
这两件物品仿佛默契十足的搭档，一个在释放光源、一个在折射光线，光所到的地方迷雾都纷纷被消灭、被吞噬。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开始反转，镜片与石牌都沉迷在捕猎与收获的欣喜中，完全忘却了带着路易斯离开这片空间的想法。
或者说它们也并不在乎。
渐渐的，随着迷雾数量的急剧下降，这片空间的整体也开始剧烈的震动了起来，试图进行反击。
两件物品也察觉到了这片空间的情况，迅速利用空间上方的墨绿色纹路将路易斯带离这片空间，并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不甘。
一种不甘的情绪遍布了这片空间。
在这种不甘的情绪下，一股迥异于这片空间的气息逐渐苏醒了过来，并且强行压制下了这片空间的不甘情绪，甚至还表现出了部分贪婪。
那片空间的气息在这股全新的气息面前很快就表现出了恐惧，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伴随着无尽的呓语与不可描述的大恐怖，一股股蕴藏着疯狂与强大的能量跳动着时间与空间的锚点，来到了路易斯意识体的面前，并将那股能量强行赋与了路易斯，将混合着五种能量的路易斯重新捏合在了一起。
那是…源能。
路易斯从柔软的大床上爬起来，拍了拍因疲惫而不愿睁开的双眼，推开卧室门后进行了简单的洗漱。
外面是阴阴的云层，与克尔加市以往没什么区别。
早餐是冰箱中隔夜的白面包、仅剩下薄薄一层的黄澄澄果酱、以及一杯温热的燕麦牛奶。
一股冷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路易斯便把客厅敞开的窗户关上，再把地毯旁的壁炉启动，楞楞的坐在餐桌的主座上，思想放空。
这是他来到赫尔弥亚第三天。
哪怕是自认为适应性很强，路易斯也没有在短短三天内适应全新的自然环境、人际交往环境、滞后的社会环境。
而原本能将他引入正常生活的邻居也死了。
但路易斯清楚现在还不是能够多愁善感的时候，他必须要尽快在下一次进入那座大殿前成为一名灵眷者，拥有些许保障自己性命的手段。
所幸成为灵眷者并不需要太多超凡材料、许多仪式，只需要借助一件超凡物品、用古赫尔姆语朗诵一段称赞“源能”的咒语即可。
这段咒语在原主的记忆中是“绝对安全”，并且路易斯也能看出这段咒语的梗概……无非是称赞源能伟大的赞美话语。
成为灵眷者…
路易斯敲打着银碗的碗边，仍旧有些犹豫。
他并不怀疑马克教员是在话语中的真实性，神秘界中的确蕴藏着强大的力量、非凡的宝藏，但诡异的怪物、无处不在的呓语、不可名状的邪神…这些不可描述的存在相比于前者要多得多。
但他没有选择可言。
路易斯只迟疑了片刻，就做出了选择。
石牌与镜片被他放在了一旁，这次晋升灵眷者的仪式物品他仍旧选择了幽魂之眼，因为幽魂之眼的来历在身体原主的记忆中也是“绝对安全”。
手感先是温润，随后冰凉。
诡异的呓语从记忆的深处逐渐苏醒，通过路易斯的口被吟诵出来，这语言是迷雾年代的产物、是古老晦涩存在都必须尊重的“强大”，它代表着一段不可言说的失落历史、代表着能吟诵出最接近源能的“真实”。
路易斯触摸到了。
先是墨绿色，这墨绿色被不规则的晶璧封印着，一份躁动隐隐透过晶壁传达出来，路易斯不难猜出这躁动就是幽魂之眼中的幽灵。
路易斯没有停下晋升仪式。
墨绿色的深处，某种更为莫名诡异的脉动隐隐被路易斯所感知到，并且很快从浅显变得蓬勃而强大，甚至在刹那间将路易斯的意识化作意识体！
路易斯依旧淡定，他清楚这是仪式必经的环节。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痛苦，路易斯存在于物质界的身体缓缓的趴在了桌子上，而意识体则在源能的引导下进入了幽魂之眼的最深处，一处不属于物质界的诡异世界。
这里本该是源能之源。
路易斯震撼的漂浮在原地，因为他不记得在身体原有的记忆中会有这么一个环节。
原本的环节中，路易斯现在应该进行着精神判定，精神强度与数量足够即可以在接触源能极短的时间后，晋升为灵眷者。
眼前这片全新的世界又是闹哪样？
是因为自己特殊？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猜测合理一些，但随即路易斯就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这个意识体…怎么是个残疾？
它，或者说自己，没有腿。
自己没有办法在这片世界中走动，更不能依靠着两条手臂爬行，便只能看到无边的迷雾与条条从上层天空上蔓延下来的绿色纹路——那是幽魂之眼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体现。
这个世界没有声音？
路易斯这么胡乱的想着。
就这样过去了很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年，在这个诡异的世界中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就连空间的概念显得都是那么苍白且残缺。
路易斯仍旧漂浮在原地，他的思想已经随着时间概念的丢失而陷入了停滞，周围的迷雾逐渐以一种扭曲了空间的方式包裹了他全部的意识体。
慢慢的侵蚀，慢慢的进入。
路易斯的意识体对于这堆由源能之源散发出的迷雾仿佛是某种大补之物，它们贪婪而急切的吞噬路易斯的意识体，变化为一条条不可说的手臂、一张张不直视巨口，扭曲着形体的概念，腐烂的滴出脓汁，复又化作更多破碎的迷雾。
源能似乎并不在这里。
这里是独立于物质界、源能界的某处“存在”，它难以被时间锚定、难以被空间锚定，它只有在特殊的节点才会被启动。
而路易斯就是那特殊的节点。
就在这种诡异莫名、似乎不可言说不可描述的状态中，一片椭圆形的、正面银色背面纯黑色的镜片突然出现。
随之而来的是时间与空间的概念。
路易斯忽然发现自己原本呆滞的意识像是被滴了油的老旧机器，开始重新转动了起来。
但也仅仅是转动了起来。
手臂、巨口、扭曲的枝条…可视化后，这些迷雾变化后的存在依旧缠绕在路易斯的意识体上，为他带来痛苦与“虚无”。
石牌也出现了。
这块灰白色的石牌绽放出强烈的光辉，并通过路易斯意识体额头处的镜片进行反射，所到之处无论是呓语还是迷雾都纷纷退散。
路易斯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迷雾中所蕴藏的不甘…以及那浓烈的、甚至透过了时间与空间的惧怕之意。
它们拥有意识，并且惧怕着石牌与镜片？
路易斯思索着。
石牌与镜片又动了。
这两件物品仿佛默契十足的搭档，一个在释放光源、一个在折射光线，光所到的地方迷雾都纷纷被消灭、被吞噬。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开始反转，镜片与石牌都沉迷在捕猎与收获的欣喜中，完全忘却了带着路易斯离开这片空间的想法。
或者说它们也并不在乎。
渐渐的，随着迷雾数量的急剧下降，这片空间的整体也开始剧烈的震动了起来，试图进行反击。
两件物品也察觉到了这片空间的情况，迅速利用空间上方的墨绿色纹路将路易斯带离这片空间，并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不甘。
一种不甘的情绪遍布了这片空间。
在这种不甘的情绪下，一股迥异于这片空间的气息逐渐苏醒了过来，并且强行压制下了这片空间的不甘情绪，甚至还表现出了部分贪婪。
那片空间的气息在这股全新的气息面前很快就表现出了恐惧，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伴随着无尽的呓语与不可描述的大恐怖，一股股蕴藏着疯狂与强大的能量跳动着时间与空间的锚点，来到了路易斯意识体的面前，并将那股能量强行赋与了路易斯，将混合着五种能量的路易斯重新捏合在了一起。
那是…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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