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愿
蔺溪月好一阵温言细语的劝慰，可算是让蔺沉星喝下了药。
“星儿乖，喝完药就睡会儿觉，发发汗，病很快就会好了。”蔺溪月眼角眉梢都是温柔，手中拿着一块绢帕，细心地为蔺沉星擦拭额角的汗。
蔺沉星乖乖依言躺下，脑袋才一沾到枕头，就倏地弹坐起来，瘪着嘴苦着脸道：“阿姐，我气得睡不着！”
“自从季辞来到咱们家后，我就没遇到过好事，这人简直就是我的克星嘛，把我的好运全都给送走啦！”她气鼓鼓地嘟囔着，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模样委屈极了。
蔺溪月失笑，放下手中的药碗，动作轻柔地将蔺沉星揽在怀里，轻轻拍抚她的肩：“不气不气，星儿别怕，姐姐把好运气都给星儿。”
她一面说着，一面伸出纤白的手在空中虚虚抓了一把，小心地递到蔺沉星面前：“星儿瞧瞧，姐姐把好运气都给你抓回来了。”
蔺沉星这才破涕为笑，伸出细藕般的手臂抱住蔺溪月，亲昵的用头蹭了蹭她的柔肩。
“阿姐真好。”
她就知道，阿姐最疼她了。
蔺溪月清浅一笑，温柔宠溺地抚摸着蔺沉星毛茸茸的头顶。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蔺如春和蔺夫人急急忙忙进了屋。
“星儿怎么样了？可用过药？”蔺夫人满脸焦急。
她不过就是一会儿不在，宝贝女儿就淋雨染了风寒，看着一脸苍白病容的蔺沉星，蔺夫人心尖儿都疼了起来。
“爹娘不用担心，星儿刚刚已经喝过药了。”蔺沉星扬起小脸，一双杏眸灵动得像星星一样。
蔺夫人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握住蔺沉星的一双嫩白小手：“你这孩子，怎么净让娘亲担心呢？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去淋雨？”
蔺沉星无辜地眨眨眼，辩解道：“星儿不是故意要淋雨让娘亲担心的，今日书院下学早，走到半道上，天就下起了小雨，还没到家门口就把我给浇透了。”
“你呀，你平日你不是最伶俐机敏了吗？下了雨，你怎么就不知道随处找个地方躲躲，等张婆去接你？”蔺夫人眉目含嗔，细看之下，却满是心疼。
看这蔺沉星委屈着一张脸，蔺如春到底还是心疼的紧，出言劝慰道：“好了好了，星儿生了病本就难受，夫人就别再念她了。”
蔺夫人这才长出口气，又转而问道：“星儿可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小玩意？只管开口，爹娘去给星儿买。”
往日便是如此，每当蔺沉星和蔺溪月生病沉闷时，蔺如春和蔺夫人总是变着法子逗她们开心。
蔺沉星托着下巴，一脸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表情略有些踟蹰：“星儿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倒是有个心愿，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一向没心没肺惯了，这还是头一次如此欲言又止，惹得蔺夫人和蔺如春面面相觑。
蔺如春大手一挥，爽朗笑道：“星儿的心愿，爹娘自然会满足于你，说吧。”
蔺沉星迟疑一瞬，压低嗓音说道：“我……我想去归一书院念书。”
蔺如春和夫人皆是一愣，目光交错，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惊讶。
阳炎国有四大书院，雁北有归一，江南有松华，西郡有元旸，京都有天御，历年的状元郎，皆出于四大书院，无一例外。
蔺如春犹豫片刻，沉沉问道：“星儿难道是想入科举？”
新帝上位之后，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倒是保留了宝华年间女子亦可入仕的新政。
女子科举原是辅国长公主白湘灵一手设立，只不过施行以来，并无显著效果，民间书院仍旧少以让女子入学，女子无处可学，自然无从入仕。
如今新帝废除前法，唯独留下女子科举，可见其对此政策亦有想法，是以民间许多书院也开始招收女学子。
四大书院观望良久，纷纷开放女弟子入学之门路。
作为曾经的状元郎，蔺如春自然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十年寒窗苦读的艰辛只是一方面，功成名就背后，藏着万丈深渊，危险又充满诱惑。
一步走得岔了，就会万劫不复。
如今蔺沉星想要去归一书院念书，他还真有些心怀戚戚。
蔺沉星赶忙摇头：“不是的，星儿不想做官，不想入仕，只是听闻四大书院是全天下最好的学府，星儿心向往之。”
听得此言，蔺如春和夫人不约而同纷纷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要不是想入官场，一切都有商讨的余地。
蔺夫人打趣笑道：“星儿真是像极了夫君，敏而好学，手不释卷，真真是天生的书呆子。”
蔺沉星俏脸一红，难为情地垂下脑袋，将脸埋进锦被里，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
蔺如春朗声大笑起来：“是啊，星儿像我，月儿则是像夫人，一举一动皆娴静，如春此生，夫复何求。”
满室温情，连窗外的雨声听着都柔和了些许，蔺溪月清冷的面容也染上笑意。
蔺如春感慨良久，拊掌说道：“既是如此，待下月归一书院入学的时节，你便同你阿姐一道去吧，彼此也有个照应。”
“夫君，还有辞儿呢。”蔺夫人连忙提醒。
蔺如春一拍脑袋：“对对对，还有阿辞，你们三个孩子一起去。”
“啊，季……阿辞哥哥也要去吗？”
蔺沉星原本还红光满面，在听得这个消息后，瞬时便沉下了一张小脸。
“自然要去的，星儿月儿，你们都要记住，届时和阿辞一起去了雁州，对外便宣称阿辞是你们的远方堂哥，绝不可向外人透露他的身份。”蔺如春略皱了下眉头，仔细叮嘱。
“好，我们明白了。”蔺沉星和蔺溪月懵懂地点头。
虽然要和季辞一起去雁州，可是一想到她马上就能去天底下最好的学堂念书，蔺沉星便将所有的成见都抛在了脑后，只剩下满心欢欣雀跃。
蔺溪月自然也没有多余的意见，她本就对不相干的人漠不关心，此行不过是陪伴蔺沉星，有没有季辞，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娴静的夜，清冷的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丝丝缕缕洒向大地，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如同水晶，美得动人心魄。
可东院绣房里的小人儿，这夜却过得并不舒坦。
“星儿乖，喝完药就睡会儿觉，发发汗，病很快就会好了。”蔺溪月眼角眉梢都是温柔，手中拿着一块绢帕，细心地为蔺沉星擦拭额角的汗。
蔺沉星乖乖依言躺下，脑袋才一沾到枕头，就倏地弹坐起来，瘪着嘴苦着脸道：“阿姐，我气得睡不着！”
“自从季辞来到咱们家后，我就没遇到过好事，这人简直就是我的克星嘛，把我的好运全都给送走啦！”她气鼓鼓地嘟囔着，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模样委屈极了。
蔺溪月失笑，放下手中的药碗，动作轻柔地将蔺沉星揽在怀里，轻轻拍抚她的肩：“不气不气，星儿别怕，姐姐把好运气都给星儿。”
她一面说着，一面伸出纤白的手在空中虚虚抓了一把，小心地递到蔺沉星面前：“星儿瞧瞧，姐姐把好运气都给你抓回来了。”
蔺沉星这才破涕为笑，伸出细藕般的手臂抱住蔺溪月，亲昵的用头蹭了蹭她的柔肩。
“阿姐真好。”
她就知道，阿姐最疼她了。
蔺溪月清浅一笑，温柔宠溺地抚摸着蔺沉星毛茸茸的头顶。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蔺如春和蔺夫人急急忙忙进了屋。
“星儿怎么样了？可用过药？”蔺夫人满脸焦急。
她不过就是一会儿不在，宝贝女儿就淋雨染了风寒，看着一脸苍白病容的蔺沉星，蔺夫人心尖儿都疼了起来。
“爹娘不用担心，星儿刚刚已经喝过药了。”蔺沉星扬起小脸，一双杏眸灵动得像星星一样。
蔺夫人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握住蔺沉星的一双嫩白小手：“你这孩子，怎么净让娘亲担心呢？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去淋雨？”
蔺沉星无辜地眨眨眼，辩解道：“星儿不是故意要淋雨让娘亲担心的，今日书院下学早，走到半道上，天就下起了小雨，还没到家门口就把我给浇透了。”
“你呀，你平日你不是最伶俐机敏了吗？下了雨，你怎么就不知道随处找个地方躲躲，等张婆去接你？”蔺夫人眉目含嗔，细看之下，却满是心疼。
看这蔺沉星委屈着一张脸，蔺如春到底还是心疼的紧，出言劝慰道：“好了好了，星儿生了病本就难受，夫人就别再念她了。”
蔺夫人这才长出口气，又转而问道：“星儿可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小玩意？只管开口，爹娘去给星儿买。”
往日便是如此，每当蔺沉星和蔺溪月生病沉闷时，蔺如春和蔺夫人总是变着法子逗她们开心。
蔺沉星托着下巴，一脸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表情略有些踟蹰：“星儿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倒是有个心愿，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一向没心没肺惯了，这还是头一次如此欲言又止，惹得蔺夫人和蔺如春面面相觑。
蔺如春大手一挥，爽朗笑道：“星儿的心愿，爹娘自然会满足于你，说吧。”
蔺沉星迟疑一瞬，压低嗓音说道：“我……我想去归一书院念书。”
蔺如春和夫人皆是一愣，目光交错，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惊讶。
阳炎国有四大书院，雁北有归一，江南有松华，西郡有元旸，京都有天御，历年的状元郎，皆出于四大书院，无一例外。
蔺如春犹豫片刻，沉沉问道：“星儿难道是想入科举？”
新帝上位之后，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倒是保留了宝华年间女子亦可入仕的新政。
女子科举原是辅国长公主白湘灵一手设立，只不过施行以来，并无显著效果，民间书院仍旧少以让女子入学，女子无处可学，自然无从入仕。
如今新帝废除前法，唯独留下女子科举，可见其对此政策亦有想法，是以民间许多书院也开始招收女学子。
四大书院观望良久，纷纷开放女弟子入学之门路。
作为曾经的状元郎，蔺如春自然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十年寒窗苦读的艰辛只是一方面，功成名就背后，藏着万丈深渊，危险又充满诱惑。
一步走得岔了，就会万劫不复。
如今蔺沉星想要去归一书院念书，他还真有些心怀戚戚。
蔺沉星赶忙摇头：“不是的，星儿不想做官，不想入仕，只是听闻四大书院是全天下最好的学府，星儿心向往之。”
听得此言，蔺如春和夫人不约而同纷纷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要不是想入官场，一切都有商讨的余地。
蔺夫人打趣笑道：“星儿真是像极了夫君，敏而好学，手不释卷，真真是天生的书呆子。”
蔺沉星俏脸一红，难为情地垂下脑袋，将脸埋进锦被里，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
蔺如春朗声大笑起来：“是啊，星儿像我，月儿则是像夫人，一举一动皆娴静，如春此生，夫复何求。”
满室温情，连窗外的雨声听着都柔和了些许，蔺溪月清冷的面容也染上笑意。
蔺如春感慨良久，拊掌说道：“既是如此，待下月归一书院入学的时节，你便同你阿姐一道去吧，彼此也有个照应。”
“夫君，还有辞儿呢。”蔺夫人连忙提醒。
蔺如春一拍脑袋：“对对对，还有阿辞，你们三个孩子一起去。”
“啊，季……阿辞哥哥也要去吗？”
蔺沉星原本还红光满面，在听得这个消息后，瞬时便沉下了一张小脸。
“自然要去的，星儿月儿，你们都要记住，届时和阿辞一起去了雁州，对外便宣称阿辞是你们的远方堂哥，绝不可向外人透露他的身份。”蔺如春略皱了下眉头，仔细叮嘱。
“好，我们明白了。”蔺沉星和蔺溪月懵懂地点头。
虽然要和季辞一起去雁州，可是一想到她马上就能去天底下最好的学堂念书，蔺沉星便将所有的成见都抛在了脑后，只剩下满心欢欣雀跃。
蔺溪月自然也没有多余的意见，她本就对不相干的人漠不关心，此行不过是陪伴蔺沉星，有没有季辞，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娴静的夜，清冷的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丝丝缕缕洒向大地，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如同水晶，美得动人心魄。
可东院绣房里的小人儿，这夜却过得并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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