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采药
夜里蔺沉星忽然发起了高烧，可把蔺夫人和蔺溪月给急坏了。
两人衣不解带地悉心照顾蔺沉星，什么法子都用遍了，高烧一点都没褪下来。
蔺如春随意披了一件氅衣，就踉踉跄跄奔出门去找大夫，可埋玉毕竟是个小县城，药庐不过那么三两家，又分布得比较分散。
他这一去，一炷香过去都还没回来，更是让蔺夫人和蔺溪月急得抓耳挠腮，眼眶都红了。
约莫又过了半炷香，蔺如春才拽着一个老大夫跌跌撞撞跑进门来。
“快，大夫，请您务必救救我女儿。”
蔺如春平日里温润如春风，面上总是波澜不惊，行事云淡风轻，难得有如此焦急的时候。
老大夫缓了口气，赶紧提着药箱上前给蔺沉星把脉。
他摸着花白的胡子，眯着眼睛细细思索了一番后，断定道：“蔺知县莫急，令爱这是寒气入骨，急病攻心，待老夫开上一帖药，再施上一针，为令爱驱除寒气，便可痊愈。”
蔺如春急急喘了口气，忙躬身作揖道：“那就有劳大夫了。”
老大夫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摆摆手：“不敢当，行医救人本就是老夫的职责所在，哪里受得起蔺知县如此大礼。”
他一面说着，一面走到桌前坐下。
蔺溪月早就备好了纸笔，待他一坐下，她便将笔墨奉上摊开。
老大夫提笔略一思索，便奋笔疾书开始写方子，写到一半，他忽然眉头紧皱，嘴里念叨着：“坏了坏了，我竟把这事给忘了。”
见他神情，蔺如春心一沉，面色微白问道：“可是出现了什么差池？”
“正是，令爱的方子里有一味名叫露生红的药材，产量极其稀少，老夫的药庐里，这味药材已经售空了，一时半会儿，无法填补。”
“这……难道就没有别的药材可以代替？”蔺如春额角都在冒汗。
“露生红是驱寒的关键药材，老夫倒是可以用烧钱草替代，只是这烧钱草性极寒，对女子的身子不大好。”
“这可如何是好？”蔺夫人不由得掩面，泪珠已在眼眶中打转。
“城畿外的土山包背阴处，可以找到露生红，只是老夫年迈力不从心，平日都是我那徒弟上山去采药，恐怕要等到天明，我才能遣徒儿上山去采药了。”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望着床榻上面色红得吓人的蔺沉星，欲言又止。
然而他们全都心知肚明，老大夫想说的是什么。
如今蔺沉星烧得如此严重，若要等到天明，那岂不是人都要烧坏了？
“还请大夫告知在下，那露生红是何模状，让我去采回。”蔺如春没有丝毫犹豫便道。
“我见过露生红，让我去吧。”门外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
蔺如春循声望去，看见身着单薄的季辞，微微一愣。
他当即皱眉否决道：“不可，城畿山路崎岖，如今夜色未明，怎能让你去冒险？”
季辞目光坚定，抿唇道：“我年轻力壮，脚程快，况且也见过露生红，不会出错，就让我去吧，若是再耽搁下去，星儿妹妹的病情只怕会加重。”
“这……”蔺如春眉头紧皱，似有犹疑。
“蔺知县，这位后生说的也没错，令爱的病情不能再耽误了。”老大夫适时提醒道。
蔺如春缓缓叹了口气，沉声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劳烦你跑一趟了。”
“我这就去！”季辞刚准备转身，又被老大夫叫住。
“这位后生，你说你认得露生红，可否给老夫描述一番，露生红长什么样子？”
老大夫此举，是为了确认季辞是否真的认识这味药材，以免采错了药，功亏一篑。
“露生红通体幽青，有圆叶四片，中有红色花心。”季辞语速飞快，有条不紊的回答。
“是是是，正是如此，赶紧去吧，快去快回。”老大夫这才放下心来。
蔺夫人在身后忧心忡忡地嘱咐：“辞儿，万事小心啊。”
季辞连一件厚衣服都没有拿，带着一个火折子，就往城畿的方向跑去。
城畿的土山包高度并不高，只不过很是陡峭，道路极为崎岖。
季辞深一脚浅一脚，手里紧紧拽着火折子，四处搜寻着露生红的影子。
终于，他看见一朵长在山包上方的峭壁之上的露生红。
季辞抬头遥望着药材，观察了一番，那周围都没有落脚的地点，只能爬上去试图够到它。
可是下雨之后的山坡本就湿滑，一不小心只怕会踩滑。
季辞伸手拽了拽山包上垂下来的藤蔓，看样子还挺结实，他想到了如今还重病卧床的蔺沉星，一咬牙一跺脚，便开始借力攀爬起来。
从前在京都飞檐走壁练下的本事可算是派上了用场，他速度迅捷地紧紧抓住藤蔓，脚稳稳踩在岩石上，往上慢慢攀爬。
既要稳住自己的身形，又要观察药材的位置，他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小慎微。
不过离地两三尺，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他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药材，双腿不断用力。
眼看着离药材越来越近，季辞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手臂一使劲，身体借着摇晃的藤蔓便向前荡过去，他的身体刚刚跃起，只听得“刺啦”一声，手中的藤蔓向下一垂，它的根部竟然被拽离了泥土。
季辞面色一白，眼下的处境很危险，如果他不能够尽快拿到药材，那么等藤蔓彻底被拽断，他必然会摔下山坡。
心中焦急万分，但是此刻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紧紧攥住藤蔓，尽量保证自己不坠落下山崖。
他咬牙坚持着，整个身躯都挂在藤蔓之上，摇摇欲坠，他目光四处扫视，希望寻找到一些突破点，好让自己身形平稳。
终于，他眼角瞥见一块凸起，他连忙将手中握着的藤蔓放松，用脚蹬住，整个人顺势一弹而起。
他尽力伸长自己的手腕，拽住露生红的根部，然而这一动作却让他身体失衡，尽管成功拿到了露生红，可身体却不禁向后翻滚而去，眼看着就要从半空中掉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间抓住一侧的岩石。
身体借着岩石的反冲之力，身体重新回到半空中，但是他仍旧无法站稳，身体一歪，整个人朝着岩石掉了下去。
两人衣不解带地悉心照顾蔺沉星，什么法子都用遍了，高烧一点都没褪下来。
蔺如春随意披了一件氅衣，就踉踉跄跄奔出门去找大夫，可埋玉毕竟是个小县城，药庐不过那么三两家，又分布得比较分散。
他这一去，一炷香过去都还没回来，更是让蔺夫人和蔺溪月急得抓耳挠腮，眼眶都红了。
约莫又过了半炷香，蔺如春才拽着一个老大夫跌跌撞撞跑进门来。
“快，大夫，请您务必救救我女儿。”
蔺如春平日里温润如春风，面上总是波澜不惊，行事云淡风轻，难得有如此焦急的时候。
老大夫缓了口气，赶紧提着药箱上前给蔺沉星把脉。
他摸着花白的胡子，眯着眼睛细细思索了一番后，断定道：“蔺知县莫急，令爱这是寒气入骨，急病攻心，待老夫开上一帖药，再施上一针，为令爱驱除寒气，便可痊愈。”
蔺如春急急喘了口气，忙躬身作揖道：“那就有劳大夫了。”
老大夫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摆摆手：“不敢当，行医救人本就是老夫的职责所在，哪里受得起蔺知县如此大礼。”
他一面说着，一面走到桌前坐下。
蔺溪月早就备好了纸笔，待他一坐下，她便将笔墨奉上摊开。
老大夫提笔略一思索，便奋笔疾书开始写方子，写到一半，他忽然眉头紧皱，嘴里念叨着：“坏了坏了，我竟把这事给忘了。”
见他神情，蔺如春心一沉，面色微白问道：“可是出现了什么差池？”
“正是，令爱的方子里有一味名叫露生红的药材，产量极其稀少，老夫的药庐里，这味药材已经售空了，一时半会儿，无法填补。”
“这……难道就没有别的药材可以代替？”蔺如春额角都在冒汗。
“露生红是驱寒的关键药材，老夫倒是可以用烧钱草替代，只是这烧钱草性极寒，对女子的身子不大好。”
“这可如何是好？”蔺夫人不由得掩面，泪珠已在眼眶中打转。
“城畿外的土山包背阴处，可以找到露生红，只是老夫年迈力不从心，平日都是我那徒弟上山去采药，恐怕要等到天明，我才能遣徒儿上山去采药了。”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望着床榻上面色红得吓人的蔺沉星，欲言又止。
然而他们全都心知肚明，老大夫想说的是什么。
如今蔺沉星烧得如此严重，若要等到天明，那岂不是人都要烧坏了？
“还请大夫告知在下，那露生红是何模状，让我去采回。”蔺如春没有丝毫犹豫便道。
“我见过露生红，让我去吧。”门外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
蔺如春循声望去，看见身着单薄的季辞，微微一愣。
他当即皱眉否决道：“不可，城畿山路崎岖，如今夜色未明，怎能让你去冒险？”
季辞目光坚定，抿唇道：“我年轻力壮，脚程快，况且也见过露生红，不会出错，就让我去吧，若是再耽搁下去，星儿妹妹的病情只怕会加重。”
“这……”蔺如春眉头紧皱，似有犹疑。
“蔺知县，这位后生说的也没错，令爱的病情不能再耽误了。”老大夫适时提醒道。
蔺如春缓缓叹了口气，沉声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劳烦你跑一趟了。”
“我这就去！”季辞刚准备转身，又被老大夫叫住。
“这位后生，你说你认得露生红，可否给老夫描述一番，露生红长什么样子？”
老大夫此举，是为了确认季辞是否真的认识这味药材，以免采错了药，功亏一篑。
“露生红通体幽青，有圆叶四片，中有红色花心。”季辞语速飞快，有条不紊的回答。
“是是是，正是如此，赶紧去吧，快去快回。”老大夫这才放下心来。
蔺夫人在身后忧心忡忡地嘱咐：“辞儿，万事小心啊。”
季辞连一件厚衣服都没有拿，带着一个火折子，就往城畿的方向跑去。
城畿的土山包高度并不高，只不过很是陡峭，道路极为崎岖。
季辞深一脚浅一脚，手里紧紧拽着火折子，四处搜寻着露生红的影子。
终于，他看见一朵长在山包上方的峭壁之上的露生红。
季辞抬头遥望着药材，观察了一番，那周围都没有落脚的地点，只能爬上去试图够到它。
可是下雨之后的山坡本就湿滑，一不小心只怕会踩滑。
季辞伸手拽了拽山包上垂下来的藤蔓，看样子还挺结实，他想到了如今还重病卧床的蔺沉星，一咬牙一跺脚，便开始借力攀爬起来。
从前在京都飞檐走壁练下的本事可算是派上了用场，他速度迅捷地紧紧抓住藤蔓，脚稳稳踩在岩石上，往上慢慢攀爬。
既要稳住自己的身形，又要观察药材的位置，他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小慎微。
不过离地两三尺，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他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药材，双腿不断用力。
眼看着离药材越来越近，季辞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手臂一使劲，身体借着摇晃的藤蔓便向前荡过去，他的身体刚刚跃起，只听得“刺啦”一声，手中的藤蔓向下一垂，它的根部竟然被拽离了泥土。
季辞面色一白，眼下的处境很危险，如果他不能够尽快拿到药材，那么等藤蔓彻底被拽断，他必然会摔下山坡。
心中焦急万分，但是此刻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紧紧攥住藤蔓，尽量保证自己不坠落下山崖。
他咬牙坚持着，整个身躯都挂在藤蔓之上，摇摇欲坠，他目光四处扫视，希望寻找到一些突破点，好让自己身形平稳。
终于，他眼角瞥见一块凸起，他连忙将手中握着的藤蔓放松，用脚蹬住，整个人顺势一弹而起。
他尽力伸长自己的手腕，拽住露生红的根部，然而这一动作却让他身体失衡，尽管成功拿到了露生红，可身体却不禁向后翻滚而去，眼看着就要从半空中掉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间抓住一侧的岩石。
身体借着岩石的反冲之力，身体重新回到半空中，但是他仍旧无法站稳，身体一歪，整个人朝着岩石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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