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许
“救命恩人？”蔺沉星喃喃着重复了一声，随即脸上露出困惑之色。
这个词对她来说似乎极其遥远，又有些沉重的陌生。
她虽早慧，可心智到底是不成熟的，许多事情理解起来颇为晦涩。
蔺夫人见状，有心调笑，笑吟吟道：“星儿往日常去清风楼听寅先生说书，那才子佳人的故事，不少都是从救命之恩开始呢，这四个字后面常常跟着的，可不正是以身相许吗？”
雁州地处西北，民风开放，蔺夫人说话向来也不拘谨，更何况是对着自己的女儿说。
蔺沉星状似懵懂地眨眨眼，清风楼才子佳人的故事她没少听，蔺夫人说的那句话，她也曾有耳闻。
可这些东西连在一起，她怎么就弄不明白呢？
“娘亲，什么是以身相许啊？”蔺沉星认真发问，圆溜溜的杏眸清澈澄净，烂漫天真。
边上的蔺溪月也满脸好奇，撑着下巴，两双眼睛齐刷刷直直望向蔺夫人。
蔺夫人扑哧一笑：“是娘唐突了，忘了我们星儿年龄还小呢。”
蔺沉星不满的撇嘴：“星儿才不是小孩子呢，星儿现在已经可以帮爹娘做好多好多事了，而且这几个月我又长高啦。”
说到这里，蔺沉星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季辞总是欺负她，和她过不去，她一直想着，等她长高了就可以欺负回去，可是她在长高的同时，季辞也在疯狂地往上窜个子，她跳起来都打不到季辞的头了。
明明大家都是吃的同样的东西，凭什么季辞长得比她快呢？
看着单纯的女儿，蔺夫人只是摇头轻笑。
蔺沉星不依，拉着蔺夫人的手轻轻摇晃：“娘亲，你最好了，你就告诉星儿嘛。”
蔺夫人促侠地眯起一双美眸：“这以身相许呢，就是把你嫁给他做媳妇，你要不要啊？”
蔺沉星思索了老半天，表情仍旧困惑不解：“嫁给他做媳妇又是什么意思？”
蔺夫人忍不住捂着嘴轻轻笑了几声，缓了口气才说道：“就是像娘嫁给你爹爹那样呀。”
听完这个解释，蔺沉星却一脸惊慌地直晃脑袋：“不要不要，我才不要。”
蔺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笑：“为什么呢？以后除了爹娘和阿姐，还能多一个人照顾你，这样不好吗？”
蔺沉星还是直摇头：“不好不好，糟糕透了。”
至于为什么糟糕呢，其实蔺沉星也说不上来。
她就是觉得，娘亲嫁给爹爹，之所以幸福，是因为爹娘互相喜欢，可是她和季辞就不一样了，她们两看生厌，将来一定幸福不了的，说不定要天天打架，闹得鸡飞狗跳呢。
她不想嫁人，便是要嫁，也要嫁给一个像爹爹这般温柔的人，绝对不会是季辞那样的。
“好啦，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把身体将养起来，下个月你便要去雁州入学，一路跋涉，可有的你受呢。”提及此事，蔺夫人眉宇间便浮上担忧。
她是舍不得一双女儿离开她身边，去雁州那么远的地方求学的。
星儿和月儿还这么小，没有她在身边照顾，可如何是好？
蔺如春见夫人神色忧愁，便也跟着皱眉，柔声劝慰道：“夫人不必担忧，我已拜托南兄，一路上对这几个孩子多加照拂，南兄为人做事妥帖，想来不会有岔子。”
南家家大业大，府中唯一的公子去雁州求学，阵仗那叫一个气势宏大，且不提护送的镖师和身边照顾的婢女，光是磨墨的书童就有三个，在雁州还买下了一处别院，可谓是一掷千金。
他公务抽不开身，无法亲自送行，府中又捉襟见肘，拿不出那么多银钱另请仆从，便只好拜托南善和了。
南善和是埋玉县知名的善人富商，为人和善温润，当然不会驳斥他的请求。
“如此也好。”蔺夫人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些，她又道，“咱们可得寻个日子过府，好好感谢南先生。”
“夫人说得极是，我已备下厚礼，待明日休沐，便去南府亲自拜谢。”
蔺如春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他这半生如清风朗月，绝不会亏欠旁人分毫。
蔺沉星服过药没多久，又沉沉睡了过去。
蔺如春嘱咐蔺溪月好好照顾妹妹，便揽着夫人离开了。
蔺沉星这一睡便睡到了午时，张婆子来看了她三次，见她精神着实疲惫，也就没忍心多打扰她，只将膳食拿回了厨房温着，等蔺沉星醒来，便能吃上热乎饭。
然而她醒来之后却没什么胃口，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蔺溪月着实无措，闷声道：“星儿若是不吃饭，那我也不吃了。”
蔺沉星委屈地扁嘴：“可我真的吃不下，我想吃红豆酥。”
上次爹爹买的红豆酥已经吃完了。
晨起探望了她之后，蔺如春便又去县衙了，近日县衙的事总是多且杂乱，他总要到傍晚才能回府。
蔺溪月这下犯了难：“那……那我出府去给你买。”
平日里，蔺溪月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鲜少去热闹的街市，她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宁愿独自待在家中写字作画。
难得出门的时候，要么就是和蔺夫人一起去烧香礼佛，要么就是实在拗不过蔺沉星的撒娇。
蔺溪月才刚刚站起身，院中忽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还没等她定睛看去，一道矫健的身影便像离弦之箭般射来。
季辞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衫子，腰间束着一条青玉带，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
许是因为奔走，他面色还微微带着红润。
他将手中的油纸包向前一递：“喏，上次你请我吃了红豆酥，这次算我还你的，还冒着热气呢，香喷喷的，赶紧吃吧。”
蔺沉星表情略带诧异：“你……”
她满腹疑问，却不知究竟先问哪一个，踌躇了半天，她憋出一句：“你哪里来的银子？”
季辞“啧”了一声，似是有些不耐烦：“你管这么多干嘛？小爷我从来都不是缺钱的人，爱吃不吃。”
他腿上还带着伤呢，想着这丫头大病初愈后定是吃不下饭，特意顶着艳艳烈日买了她最喜欢的红豆酥回来，没想到她态度居然如此不冷不热。
啧，好没良心。
这个词对她来说似乎极其遥远，又有些沉重的陌生。
她虽早慧，可心智到底是不成熟的，许多事情理解起来颇为晦涩。
蔺夫人见状，有心调笑，笑吟吟道：“星儿往日常去清风楼听寅先生说书，那才子佳人的故事，不少都是从救命之恩开始呢，这四个字后面常常跟着的，可不正是以身相许吗？”
雁州地处西北，民风开放，蔺夫人说话向来也不拘谨，更何况是对着自己的女儿说。
蔺沉星状似懵懂地眨眨眼，清风楼才子佳人的故事她没少听，蔺夫人说的那句话，她也曾有耳闻。
可这些东西连在一起，她怎么就弄不明白呢？
“娘亲，什么是以身相许啊？”蔺沉星认真发问，圆溜溜的杏眸清澈澄净，烂漫天真。
边上的蔺溪月也满脸好奇，撑着下巴，两双眼睛齐刷刷直直望向蔺夫人。
蔺夫人扑哧一笑：“是娘唐突了，忘了我们星儿年龄还小呢。”
蔺沉星不满的撇嘴：“星儿才不是小孩子呢，星儿现在已经可以帮爹娘做好多好多事了，而且这几个月我又长高啦。”
说到这里，蔺沉星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季辞总是欺负她，和她过不去，她一直想着，等她长高了就可以欺负回去，可是她在长高的同时，季辞也在疯狂地往上窜个子，她跳起来都打不到季辞的头了。
明明大家都是吃的同样的东西，凭什么季辞长得比她快呢？
看着单纯的女儿，蔺夫人只是摇头轻笑。
蔺沉星不依，拉着蔺夫人的手轻轻摇晃：“娘亲，你最好了，你就告诉星儿嘛。”
蔺夫人促侠地眯起一双美眸：“这以身相许呢，就是把你嫁给他做媳妇，你要不要啊？”
蔺沉星思索了老半天，表情仍旧困惑不解：“嫁给他做媳妇又是什么意思？”
蔺夫人忍不住捂着嘴轻轻笑了几声，缓了口气才说道：“就是像娘嫁给你爹爹那样呀。”
听完这个解释，蔺沉星却一脸惊慌地直晃脑袋：“不要不要，我才不要。”
蔺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笑：“为什么呢？以后除了爹娘和阿姐，还能多一个人照顾你，这样不好吗？”
蔺沉星还是直摇头：“不好不好，糟糕透了。”
至于为什么糟糕呢，其实蔺沉星也说不上来。
她就是觉得，娘亲嫁给爹爹，之所以幸福，是因为爹娘互相喜欢，可是她和季辞就不一样了，她们两看生厌，将来一定幸福不了的，说不定要天天打架，闹得鸡飞狗跳呢。
她不想嫁人，便是要嫁，也要嫁给一个像爹爹这般温柔的人，绝对不会是季辞那样的。
“好啦，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把身体将养起来，下个月你便要去雁州入学，一路跋涉，可有的你受呢。”提及此事，蔺夫人眉宇间便浮上担忧。
她是舍不得一双女儿离开她身边，去雁州那么远的地方求学的。
星儿和月儿还这么小，没有她在身边照顾，可如何是好？
蔺如春见夫人神色忧愁，便也跟着皱眉，柔声劝慰道：“夫人不必担忧，我已拜托南兄，一路上对这几个孩子多加照拂，南兄为人做事妥帖，想来不会有岔子。”
南家家大业大，府中唯一的公子去雁州求学，阵仗那叫一个气势宏大，且不提护送的镖师和身边照顾的婢女，光是磨墨的书童就有三个，在雁州还买下了一处别院，可谓是一掷千金。
他公务抽不开身，无法亲自送行，府中又捉襟见肘，拿不出那么多银钱另请仆从，便只好拜托南善和了。
南善和是埋玉县知名的善人富商，为人和善温润，当然不会驳斥他的请求。
“如此也好。”蔺夫人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些，她又道，“咱们可得寻个日子过府，好好感谢南先生。”
“夫人说得极是，我已备下厚礼，待明日休沐，便去南府亲自拜谢。”
蔺如春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他这半生如清风朗月，绝不会亏欠旁人分毫。
蔺沉星服过药没多久，又沉沉睡了过去。
蔺如春嘱咐蔺溪月好好照顾妹妹，便揽着夫人离开了。
蔺沉星这一睡便睡到了午时，张婆子来看了她三次，见她精神着实疲惫，也就没忍心多打扰她，只将膳食拿回了厨房温着，等蔺沉星醒来，便能吃上热乎饭。
然而她醒来之后却没什么胃口，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蔺溪月着实无措，闷声道：“星儿若是不吃饭，那我也不吃了。”
蔺沉星委屈地扁嘴：“可我真的吃不下，我想吃红豆酥。”
上次爹爹买的红豆酥已经吃完了。
晨起探望了她之后，蔺如春便又去县衙了，近日县衙的事总是多且杂乱，他总要到傍晚才能回府。
蔺溪月这下犯了难：“那……那我出府去给你买。”
平日里，蔺溪月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鲜少去热闹的街市，她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宁愿独自待在家中写字作画。
难得出门的时候，要么就是和蔺夫人一起去烧香礼佛，要么就是实在拗不过蔺沉星的撒娇。
蔺溪月才刚刚站起身，院中忽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还没等她定睛看去，一道矫健的身影便像离弦之箭般射来。
季辞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衫子，腰间束着一条青玉带，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
许是因为奔走，他面色还微微带着红润。
他将手中的油纸包向前一递：“喏，上次你请我吃了红豆酥，这次算我还你的，还冒着热气呢，香喷喷的，赶紧吃吧。”
蔺沉星表情略带诧异：“你……”
她满腹疑问，却不知究竟先问哪一个，踌躇了半天，她憋出一句：“你哪里来的银子？”
季辞“啧”了一声，似是有些不耐烦：“你管这么多干嘛？小爷我从来都不是缺钱的人，爱吃不吃。”
他腿上还带着伤呢，想着这丫头大病初愈后定是吃不下饭，特意顶着艳艳烈日买了她最喜欢的红豆酥回来，没想到她态度居然如此不冷不热。
啧，好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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