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芥川婆
路遥顶着没过他半身的水，跋涉过开始变得粗糙的地面，双手握着猎枪高高举起，仿佛投降的法军般穿过走廊，进入神社的主殿。
在他那通过各色日式恐怖游戏培养的认知中，神社的主殿应该是个仿佛陵寝般或者金库般，四处封闭密不透风的地方。
在宽敞的殿堂中央，应该会摆着一圈符纸和绳结，中间则是宽敞的台座，材质或许是木头或许是石头，但不管材质如何，台座形制肯定奢华复杂。
而在台座上则会摆着所谓的御神体——也就是这座神社所供奉神灵在人间的象征物。
按照风海美柚所说，根据神社教派的不同，御神体也多种多样，从人工制造的器具，比如镜子或雕像，到被采集的自然产物，比如石头或者树枝，凡此种种各不相同。
在路上的时候，她曾经推测过，如果这座神社是供奉人鱼的神社，那么作为御神体的应该就是人鱼的雕像或者画像，而茱莉娅则提供了另一个方向的思路。
“万一是具风干的尸体呢。”她一边大口痛饮矿泉水，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一具有人类上半身和鱼类下半身，完全风干的尸体……”
虽然茱莉娅的发言被害怕的风海美柚强行叫停，但她描绘的景象还是让路遥印象深刻，并且在心中对他认识的各路神佛祈祷，希望到时候别看到这样的玩意。
但他最后看到的主殿，却和他之前各种猜想都完全不同。
就像先前的拜殿和币殿那样，这座主殿空荡到显得寒酸的程度，除了十几根光秃秃的承重柱外，整座主殿就是个大水池子，都像座微型的湖泊了。
这里的水比走廊里面更深了，睡眠逼近到路遥的胸口位置，冰冷的水滴不断飞溅到他脸上，紧紧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里没有供奉御神体的台座，也没有任何额外的物件或者装饰，只在水池子中央有座庞大的石山，看起来，应该是用形状各异的乱石堆积搭建而成。
他靠近那座石山，看到上面爬满了青苔，将那些乱石的缝隙塞满，这座石山显然很久没有清扫过，在中央有块的大石板，整体形制让他联想到动物园里的猴山。
“所以天鱼昇家真在饲养人鱼？”路遥嘴角抽搐一下：“借助神社为掩护，把人鱼养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然后吃它的肉喝它的血？”
恍惚间，路遥眼前浮现出人鱼被关押在这里，它在仿佛游泳池般的这三座相连的殿堂内游荡，等到累了，就爬上这座石山稍作休息。
路遥咧咧嘴驱散幻想，他犹豫片刻，将手中的猎枪抛上去，然后攀着石山爬上去，这座石山的堆垒非常稳固，加上他这个大男人的体重，也完全没有半点晃动。
攀到那块平坦的大石板上面，路遥重新拾起猎枪环顾四周，但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唔……”路遥微微皱起眉头，想要扭头跳下石板回到水中，但某种直觉却又在关键时刻牵绊住他的动作，让他完全僵在原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路遥有种很古怪的感觉，就像是在考试时做选择题，明明已经选出了答案，可依然无法完全放心，甚至还感到十分不安那样。
“啧！”他不快地咂咂嘴，用力挠挠自己的头发，在这块石板上来回转悠几圈，不管怎么想都无法释然，最后干脆直接在石板上坐下来。
湿乎乎的衣服贴在身上，现在又堆积起来，让路遥感觉更加不舒服，但路遥却已经没心思去顾忌这种玩意了。
有什么关键的线索从黑暗中浮现，就在他的面前来回飘动，他已经意识到这点，却始终无法实际抓到那条线索，这种欲进而不得的感觉让路遥几乎抓狂。
“冷静下来，逆转思路……”路遥紧紧捏着，做了两个大大的深呼吸：“重新梳理一遍思路……”
“假设，天鱼昇家真在这里饲养人鱼，人鱼……嗯？人鱼？”路遥突然眼睛一亮：“仔细想想，从上岛以来，我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人鱼有关的情报……”
“是芥川婆！那个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的芥川婆！她给我留了首有关人鱼的民谣！而芥川婆……等等，她是天鱼昇家的乳母？她怎么可能是天鱼昇家的乳母！”
“天鱼昇家有出屋的传统，会将小孩藏起来抚养——如果他们真有在抚养那些小孩的话，仔细想想，这样的天鱼昇家，怎么可能会有乳母！会需要乳母！”
“芥川婆是天鱼昇家的乳母，而天鱼昇家根本不会有乳母……这座神社位于远离小镇和天鱼昇邸的深山之中，这里很可能饲养过人鱼……”
路遥深吸一口气，感觉缠绕在自己身边的迷雾又被驱散几分，他距离这座岛，距离天鱼昇家隐藏的真相，又更近一步。
“该不会……芥川婆明面上是天鱼昇家的乳母，但实际上，她是在这里这座神社里看守并饲养人鱼吧？所以她才会把人鱼当回事！”
“她留下有关人鱼的歌谣，引发我对六鳞岛人鱼传说的兴趣，可以说，只要我顺着那首歌谣往下查，最后几乎必然查到这座神社！”
“芥川婆是想引导我来到这里！”
在得出结论的瞬间，路遥蹭的站起来，他感觉全身的血都热起来，驱散湿乎乎衣服带来的寒意。
“芥川婆引我到这里来，肯定是希望我发现些什么，但据我所见这座神社荒废已久，建筑内部更是空荡，恐怕早就被想要隐藏秘密的天鱼昇家搬空！”
“芥川婆肯定知道这点，但她还是引我至此，所以她应该是把线索藏在某处……天鱼昇家没有注意到，也无法在其后被天鱼昇家运走的地方……”
路遥浑身一颤，望向身旁这座水中的石山。
下一秒，他直接把猎枪抛下，如同猴子般在石山上爬动，仔细检查每条手可以探进的缝隙，用无比细致的态度检查整座石山。
十几分钟后，他居然真的有所收获。
在石山北面，一条毫不起眼的石头缝隙里，他竟然掏出来一本看着颇有年头的古书！
在他那通过各色日式恐怖游戏培养的认知中，神社的主殿应该是个仿佛陵寝般或者金库般，四处封闭密不透风的地方。
在宽敞的殿堂中央，应该会摆着一圈符纸和绳结，中间则是宽敞的台座，材质或许是木头或许是石头，但不管材质如何，台座形制肯定奢华复杂。
而在台座上则会摆着所谓的御神体——也就是这座神社所供奉神灵在人间的象征物。
按照风海美柚所说，根据神社教派的不同，御神体也多种多样，从人工制造的器具，比如镜子或雕像，到被采集的自然产物，比如石头或者树枝，凡此种种各不相同。
在路上的时候，她曾经推测过，如果这座神社是供奉人鱼的神社，那么作为御神体的应该就是人鱼的雕像或者画像，而茱莉娅则提供了另一个方向的思路。
“万一是具风干的尸体呢。”她一边大口痛饮矿泉水，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一具有人类上半身和鱼类下半身，完全风干的尸体……”
虽然茱莉娅的发言被害怕的风海美柚强行叫停，但她描绘的景象还是让路遥印象深刻，并且在心中对他认识的各路神佛祈祷，希望到时候别看到这样的玩意。
但他最后看到的主殿，却和他之前各种猜想都完全不同。
就像先前的拜殿和币殿那样，这座主殿空荡到显得寒酸的程度，除了十几根光秃秃的承重柱外，整座主殿就是个大水池子，都像座微型的湖泊了。
这里的水比走廊里面更深了，睡眠逼近到路遥的胸口位置，冰冷的水滴不断飞溅到他脸上，紧紧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里没有供奉御神体的台座，也没有任何额外的物件或者装饰，只在水池子中央有座庞大的石山，看起来，应该是用形状各异的乱石堆积搭建而成。
他靠近那座石山，看到上面爬满了青苔，将那些乱石的缝隙塞满，这座石山显然很久没有清扫过，在中央有块的大石板，整体形制让他联想到动物园里的猴山。
“所以天鱼昇家真在饲养人鱼？”路遥嘴角抽搐一下：“借助神社为掩护，把人鱼养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然后吃它的肉喝它的血？”
恍惚间，路遥眼前浮现出人鱼被关押在这里，它在仿佛游泳池般的这三座相连的殿堂内游荡，等到累了，就爬上这座石山稍作休息。
路遥咧咧嘴驱散幻想，他犹豫片刻，将手中的猎枪抛上去，然后攀着石山爬上去，这座石山的堆垒非常稳固，加上他这个大男人的体重，也完全没有半点晃动。
攀到那块平坦的大石板上面，路遥重新拾起猎枪环顾四周，但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唔……”路遥微微皱起眉头，想要扭头跳下石板回到水中，但某种直觉却又在关键时刻牵绊住他的动作，让他完全僵在原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路遥有种很古怪的感觉，就像是在考试时做选择题，明明已经选出了答案，可依然无法完全放心，甚至还感到十分不安那样。
“啧！”他不快地咂咂嘴，用力挠挠自己的头发，在这块石板上来回转悠几圈，不管怎么想都无法释然，最后干脆直接在石板上坐下来。
湿乎乎的衣服贴在身上，现在又堆积起来，让路遥感觉更加不舒服，但路遥却已经没心思去顾忌这种玩意了。
有什么关键的线索从黑暗中浮现，就在他的面前来回飘动，他已经意识到这点，却始终无法实际抓到那条线索，这种欲进而不得的感觉让路遥几乎抓狂。
“冷静下来，逆转思路……”路遥紧紧捏着，做了两个大大的深呼吸：“重新梳理一遍思路……”
“假设，天鱼昇家真在这里饲养人鱼，人鱼……嗯？人鱼？”路遥突然眼睛一亮：“仔细想想，从上岛以来，我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人鱼有关的情报……”
“是芥川婆！那个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的芥川婆！她给我留了首有关人鱼的民谣！而芥川婆……等等，她是天鱼昇家的乳母？她怎么可能是天鱼昇家的乳母！”
“天鱼昇家有出屋的传统，会将小孩藏起来抚养——如果他们真有在抚养那些小孩的话，仔细想想，这样的天鱼昇家，怎么可能会有乳母！会需要乳母！”
“芥川婆是天鱼昇家的乳母，而天鱼昇家根本不会有乳母……这座神社位于远离小镇和天鱼昇邸的深山之中，这里很可能饲养过人鱼……”
路遥深吸一口气，感觉缠绕在自己身边的迷雾又被驱散几分，他距离这座岛，距离天鱼昇家隐藏的真相，又更近一步。
“该不会……芥川婆明面上是天鱼昇家的乳母，但实际上，她是在这里这座神社里看守并饲养人鱼吧？所以她才会把人鱼当回事！”
“她留下有关人鱼的歌谣，引发我对六鳞岛人鱼传说的兴趣，可以说，只要我顺着那首歌谣往下查，最后几乎必然查到这座神社！”
“芥川婆是想引导我来到这里！”
在得出结论的瞬间，路遥蹭的站起来，他感觉全身的血都热起来，驱散湿乎乎衣服带来的寒意。
“芥川婆引我到这里来，肯定是希望我发现些什么，但据我所见这座神社荒废已久，建筑内部更是空荡，恐怕早就被想要隐藏秘密的天鱼昇家搬空！”
“芥川婆肯定知道这点，但她还是引我至此，所以她应该是把线索藏在某处……天鱼昇家没有注意到，也无法在其后被天鱼昇家运走的地方……”
路遥浑身一颤，望向身旁这座水中的石山。
下一秒，他直接把猎枪抛下，如同猴子般在石山上爬动，仔细检查每条手可以探进的缝隙，用无比细致的态度检查整座石山。
十几分钟后，他居然真的有所收获。
在石山北面，一条毫不起眼的石头缝隙里，他竟然掏出来一本看着颇有年头的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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