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怡静咖啡厅》
两个恩威特人坐在对面的角落中，瓷娃娃般的渺晗眼神向那边飘过一眼，然后对晨筱露出询问的目光，不明白他为什么在意。
“只是有些好奇，很少看到外国人。”晨筱将声音压得很低。
“不用太在意，”渺晗冷清的声音从嗓子中吐出来，“升阳市地处北方，离恩威特只有几百公里，偶尔能看到那里的人。”
她见晨筱不时就会瞄过去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承认那个女人身材很好，穿着时尚性感，但你最好别做不礼貌的事。”
“……”晨筱无言以对，他只是对外国人有些好奇心，并非因为那个女人的姿色。
虽然那双被黑色长袜包裹的大长腿，的确很吸引眼球……
不一会儿，老板将咖啡端到了那两人的桌上，又将两杯红茶和两块小蛋糕送到了晨筱这边。
不等疑惑地晨筱开口询问，老板就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笑容说道：
“这是您刚刚点的费雷红茶和本日限定的榛果蛋糕，请慢慢享用。”
“？”
晨筱一脑门问号。
他现在穷的叮当响，啥时候敢点东西了？
费雷红茶和榛果蛋糕的价格不菲，加起来要一耀银六十圆铜，顶的上两顿正餐的花费，普通人通常不会这么奢侈。
至少晨筱自己已经很久没享用过这种“奢侈品”了。
而且他很清楚的记得，【怡静咖啡厅】本质上是餐厅和酒吧，从来没有限定品这一说。
榛果蛋糕固然美味，也不至于列为“限定”。
老板用“过来人”的目光在渺晗身上扫过，精致的脸庞与做工考究的衣裙，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转过身去离开时，他在晨筱耳边不留痕迹的低语道：
“加油，把她拿下。”
“？”
看着老板深藏功与名的背影，晨筱对他有了全新的认知。
渺晗却没什么反应，很是自然的端起红茶抿了一小口，整洁的双眉微微一动。
“是正宗的费雷红茶。”
接着她开始品尝起“今日限定”的榛果蛋糕。
晨筱想解释什么，又感到无话可说，越解释越麻烦。
最后只能轻叹一声，低头吃吃喝喝起来。
对于眼前的费雷红茶和榛果蛋糕的味道，晨筱还是非常满意的。
费雷红茶味道清爽怡人，榛果蛋糕口感醇厚香甜，两者搭配起来相得益彰，完美衬托出彼此的味道。
一口红茶，一口蛋糕。
沁人心脾。
可见老板不是乱上的。
他能尝出来，老板的手艺依旧那么出色，没有像平时对待普通食客那样，随意糊弄一下。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现在并非用餐高峰期，老板有精力将红茶更细致的冲泡出来。
许久没有口腹享受过的晨筱正沉浸在美味之中，忽然听到对面角落中传来声音。
男人用粗犷的声音问道：
“爱莎的下落还没头绪吗？”
“我已经联系了本地的侦探事务所，还有爱莎所在水产公司，”女人的语气有些低沉，满是担忧，“但至今没有消息。”
“这件事太诡异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普通人可做不出来。”
“我知道，所以必须考虑有【变识者】的可能性。”
“那是你们的事，我只负责对接你，就算有【变识者】出现，我也没法应对。”
男人的声音一顿，沉吟之后继续说道：
“如果真的有【变识者】出现，记得不要引起太大的骚乱，要是被本地的官方组织注意到，会对我们很不利。”
“我明白。”
两人聊天的声音不算大，只是现在咖啡厅内客人不多，让晨筱得以听清他们的话。
他们提到了【变识者】和官方组织……难道是恩威特【变识者】组织的人？
爱莎又是谁？
听他们的意思，爱莎已经失踪了，而且很有可能涉及到【变识者】。
本着即将成为官方组织一员的主人翁心态，晨筱一边面不改色的享用美味的榛果蛋糕，一边从桌子下轻轻踢了一下渺晗的脚尖。
渺晗抬眼，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你怎么总是故意这么冷淡，明明之前还偷偷取笑我来着。
晨筱无声吐槽，保持脖子和面部不动，眼睛快速向那两人转动一下，向渺晗示意他们的可疑。
渺晗略一歪头，用可爱的姿态表达她的疑惑。
“你要是真的在意那个女人的腿，就自己去搭讪，我帮不了你。”
“……”
晨筱对身为【变识者】的渺晗很是费解，那两人的声音虽小，也不至于听不清，渺晗难道一点都没听进去？
即便她还只是编外人员，也应该接受过相应的培训，对于各种可疑的信息有敏锐的洞察力。
“我不是想搭讪。”
晨筱怕引起那两人的注意，只好凑近了一些，招手让渺晗也凑过来，装成正在说悄悄话的情侣。
渺晗犹豫一下，放下叉子，用纸巾擦了擦薄唇，这才撩起耳边的发丝向晨筱靠过来。
看着她侧向自己的雪白左耳，晨筱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
“那两人提到了【变识者】，而且不想被官方组织发现，肯定不是普通人。”
“他们正在调查一个名为爱莎的失踪者。”
听到这里，渺晗微微点头，也对晨筱说起了“悄悄话”。
“别表现出来，继续装作我们在约会，一直等到他们主动离开。”
“嗯。”
之后晨筱和渺晗放慢了享用美食的速度，侧耳倾听那两人的交谈内容，直到十分钟后，外面街道上忽然有一辆造型老旧的蒸汽机汽车停下，那两人结账离开，乘车而去。
望着蒸汽机汽车离去，晨筱终于松了一口气，喝下最后一口费雷红茶后苦笑道：
“对方明明没发现我们在偷听，但我还是很紧张。”
渺晗没回答，只是用奇怪的眼神注视晨筱的双眼。
“怎么了？”晨筱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内容，“你应该比我更专业，刚才他们提到了上河码头，爱莎就是在那里失踪的，想要调查的话，可以从那里入手。”
瓷娃娃般的女孩儿摇摇头，很是突兀的说道：
“你在下河区第二公立高中念书，那里并没有教授文法类的专业课程。”
“确实没有。”
晨筱不知道她怎么提起这个内容，下意识的收拾起茶杯和蛋糕盘。
“我目前学习的内容主要是《初等小型机械操作》《塔星王国通用语言》《初等数理》《塔星王国近代史》和《世界简史》。”
“《塔星通用语》勉强算是半个文法课，不过并不专业，只能让学生掌握最浅显的书面语，稍等一下，我把这些洗了。”
他主动将餐具送到后厨清洗，老板趁机找到他，揶揄的问道：
“跟那个女孩儿相处的怎么样？”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晨筱摇头微笑，并没感到害羞，“昨天才认识。”
老板精明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脸的不相信：
“行了，你们这群年轻人还想在我面前遮掩？当年我在读高中的时候，天天都被女孩儿围着转，什么小心思看不出来？”
晨筱认真的上下打量头发微秃还有啤酒肚的老板，对此表示怀疑。
老板刚想继续吹嘘一下自己当年的赫赫战功，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牛皮纸包起来的长方型事物。
“我昨天才听警察说，你母亲住院了，父亲许久不曾回家。”
“这些钱你拿去用，不要耽误病情。”
晨筱正在洗盘子的手停下来，刚要张嘴回应，老板就不由分说的将牛皮纸包塞进了他的怀中。
“记得好好保管，别半路被小偷盯上，还有，我这可不是做慈善，你以后得慢慢打工还给我。”
他完全没提利息的事，拍了拍晨筱的肩膀说：
“那女孩儿的家境不错，但应该不是传统的贵族千金，不然也不会独自出行……就算你没有背景，面对这种女孩儿也还是有机会的，这能改变你的命运，”他顿了顿，语气略带感慨，“你也不想一辈子就只当个机械维修员吧？”
像晨筱这样在公立高中读书的学生，毕业后基本没能力继续读大学，多半会找一家工厂从事跟机械有关的工作。
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巴结工厂的老板，升职加薪成为一个中层管理者。
而绝大多数机械维护员、管理员和操作员，最后只能在繁重的加班中度过并不轻松的一生。
“你是个很聪明很踏实的孩子，如果不是出生在普通人家，有能力去读好的学校，以后的成就肯定不会低，至少比那些只靠背景的家伙强。”
老板和煦一笑，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很有故事的背影。
“别像我年轻时那么蠢，珍惜眼前人，抓住每一次机会。”
晨筱擦干手，拿出怀里的牛皮纸包，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意。
沉默好半天后，他无声的说了句谢谢。
走出后厨，晨筱发现老板还在擦杯子，但不再关注他，似乎沉浸在回忆里。
他没有打扰老板，坐回渺晗对面，沉吟几秒，整理思绪后问道：
“你上的应该是私立高中，教授的内容比我们更多更专业。”
“还好，”渺晗没有详说，而是继续用奇怪的眼神说：“既然你没接受过文法类专业课，怎么会恩威特语？”
“啊？”
晨筱表情错愕。
“只是有些好奇，很少看到外国人。”晨筱将声音压得很低。
“不用太在意，”渺晗冷清的声音从嗓子中吐出来，“升阳市地处北方，离恩威特只有几百公里，偶尔能看到那里的人。”
她见晨筱不时就会瞄过去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承认那个女人身材很好，穿着时尚性感，但你最好别做不礼貌的事。”
“……”晨筱无言以对，他只是对外国人有些好奇心，并非因为那个女人的姿色。
虽然那双被黑色长袜包裹的大长腿，的确很吸引眼球……
不一会儿，老板将咖啡端到了那两人的桌上，又将两杯红茶和两块小蛋糕送到了晨筱这边。
不等疑惑地晨筱开口询问，老板就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笑容说道：
“这是您刚刚点的费雷红茶和本日限定的榛果蛋糕，请慢慢享用。”
“？”
晨筱一脑门问号。
他现在穷的叮当响，啥时候敢点东西了？
费雷红茶和榛果蛋糕的价格不菲，加起来要一耀银六十圆铜，顶的上两顿正餐的花费，普通人通常不会这么奢侈。
至少晨筱自己已经很久没享用过这种“奢侈品”了。
而且他很清楚的记得，【怡静咖啡厅】本质上是餐厅和酒吧，从来没有限定品这一说。
榛果蛋糕固然美味，也不至于列为“限定”。
老板用“过来人”的目光在渺晗身上扫过，精致的脸庞与做工考究的衣裙，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转过身去离开时，他在晨筱耳边不留痕迹的低语道：
“加油，把她拿下。”
“？”
看着老板深藏功与名的背影，晨筱对他有了全新的认知。
渺晗却没什么反应，很是自然的端起红茶抿了一小口，整洁的双眉微微一动。
“是正宗的费雷红茶。”
接着她开始品尝起“今日限定”的榛果蛋糕。
晨筱想解释什么，又感到无话可说，越解释越麻烦。
最后只能轻叹一声，低头吃吃喝喝起来。
对于眼前的费雷红茶和榛果蛋糕的味道，晨筱还是非常满意的。
费雷红茶味道清爽怡人，榛果蛋糕口感醇厚香甜，两者搭配起来相得益彰，完美衬托出彼此的味道。
一口红茶，一口蛋糕。
沁人心脾。
可见老板不是乱上的。
他能尝出来，老板的手艺依旧那么出色，没有像平时对待普通食客那样，随意糊弄一下。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现在并非用餐高峰期，老板有精力将红茶更细致的冲泡出来。
许久没有口腹享受过的晨筱正沉浸在美味之中，忽然听到对面角落中传来声音。
男人用粗犷的声音问道：
“爱莎的下落还没头绪吗？”
“我已经联系了本地的侦探事务所，还有爱莎所在水产公司，”女人的语气有些低沉，满是担忧，“但至今没有消息。”
“这件事太诡异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普通人可做不出来。”
“我知道，所以必须考虑有【变识者】的可能性。”
“那是你们的事，我只负责对接你，就算有【变识者】出现，我也没法应对。”
男人的声音一顿，沉吟之后继续说道：
“如果真的有【变识者】出现，记得不要引起太大的骚乱，要是被本地的官方组织注意到，会对我们很不利。”
“我明白。”
两人聊天的声音不算大，只是现在咖啡厅内客人不多，让晨筱得以听清他们的话。
他们提到了【变识者】和官方组织……难道是恩威特【变识者】组织的人？
爱莎又是谁？
听他们的意思，爱莎已经失踪了，而且很有可能涉及到【变识者】。
本着即将成为官方组织一员的主人翁心态，晨筱一边面不改色的享用美味的榛果蛋糕，一边从桌子下轻轻踢了一下渺晗的脚尖。
渺晗抬眼，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你怎么总是故意这么冷淡，明明之前还偷偷取笑我来着。
晨筱无声吐槽，保持脖子和面部不动，眼睛快速向那两人转动一下，向渺晗示意他们的可疑。
渺晗略一歪头，用可爱的姿态表达她的疑惑。
“你要是真的在意那个女人的腿，就自己去搭讪，我帮不了你。”
“……”
晨筱对身为【变识者】的渺晗很是费解，那两人的声音虽小，也不至于听不清，渺晗难道一点都没听进去？
即便她还只是编外人员，也应该接受过相应的培训，对于各种可疑的信息有敏锐的洞察力。
“我不是想搭讪。”
晨筱怕引起那两人的注意，只好凑近了一些，招手让渺晗也凑过来，装成正在说悄悄话的情侣。
渺晗犹豫一下，放下叉子，用纸巾擦了擦薄唇，这才撩起耳边的发丝向晨筱靠过来。
看着她侧向自己的雪白左耳，晨筱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
“那两人提到了【变识者】，而且不想被官方组织发现，肯定不是普通人。”
“他们正在调查一个名为爱莎的失踪者。”
听到这里，渺晗微微点头，也对晨筱说起了“悄悄话”。
“别表现出来，继续装作我们在约会，一直等到他们主动离开。”
“嗯。”
之后晨筱和渺晗放慢了享用美食的速度，侧耳倾听那两人的交谈内容，直到十分钟后，外面街道上忽然有一辆造型老旧的蒸汽机汽车停下，那两人结账离开，乘车而去。
望着蒸汽机汽车离去，晨筱终于松了一口气，喝下最后一口费雷红茶后苦笑道：
“对方明明没发现我们在偷听，但我还是很紧张。”
渺晗没回答，只是用奇怪的眼神注视晨筱的双眼。
“怎么了？”晨筱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内容，“你应该比我更专业，刚才他们提到了上河码头，爱莎就是在那里失踪的，想要调查的话，可以从那里入手。”
瓷娃娃般的女孩儿摇摇头，很是突兀的说道：
“你在下河区第二公立高中念书，那里并没有教授文法类的专业课程。”
“确实没有。”
晨筱不知道她怎么提起这个内容，下意识的收拾起茶杯和蛋糕盘。
“我目前学习的内容主要是《初等小型机械操作》《塔星王国通用语言》《初等数理》《塔星王国近代史》和《世界简史》。”
“《塔星通用语》勉强算是半个文法课，不过并不专业，只能让学生掌握最浅显的书面语，稍等一下，我把这些洗了。”
他主动将餐具送到后厨清洗，老板趁机找到他，揶揄的问道：
“跟那个女孩儿相处的怎么样？”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晨筱摇头微笑，并没感到害羞，“昨天才认识。”
老板精明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脸的不相信：
“行了，你们这群年轻人还想在我面前遮掩？当年我在读高中的时候，天天都被女孩儿围着转，什么小心思看不出来？”
晨筱认真的上下打量头发微秃还有啤酒肚的老板，对此表示怀疑。
老板刚想继续吹嘘一下自己当年的赫赫战功，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牛皮纸包起来的长方型事物。
“我昨天才听警察说，你母亲住院了，父亲许久不曾回家。”
“这些钱你拿去用，不要耽误病情。”
晨筱正在洗盘子的手停下来，刚要张嘴回应，老板就不由分说的将牛皮纸包塞进了他的怀中。
“记得好好保管，别半路被小偷盯上，还有，我这可不是做慈善，你以后得慢慢打工还给我。”
他完全没提利息的事，拍了拍晨筱的肩膀说：
“那女孩儿的家境不错，但应该不是传统的贵族千金，不然也不会独自出行……就算你没有背景，面对这种女孩儿也还是有机会的，这能改变你的命运，”他顿了顿，语气略带感慨，“你也不想一辈子就只当个机械维修员吧？”
像晨筱这样在公立高中读书的学生，毕业后基本没能力继续读大学，多半会找一家工厂从事跟机械有关的工作。
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巴结工厂的老板，升职加薪成为一个中层管理者。
而绝大多数机械维护员、管理员和操作员，最后只能在繁重的加班中度过并不轻松的一生。
“你是个很聪明很踏实的孩子，如果不是出生在普通人家，有能力去读好的学校，以后的成就肯定不会低，至少比那些只靠背景的家伙强。”
老板和煦一笑，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很有故事的背影。
“别像我年轻时那么蠢，珍惜眼前人，抓住每一次机会。”
晨筱擦干手，拿出怀里的牛皮纸包，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意。
沉默好半天后，他无声的说了句谢谢。
走出后厨，晨筱发现老板还在擦杯子，但不再关注他，似乎沉浸在回忆里。
他没有打扰老板，坐回渺晗对面，沉吟几秒，整理思绪后问道：
“你上的应该是私立高中，教授的内容比我们更多更专业。”
“还好，”渺晗没有详说，而是继续用奇怪的眼神说：“既然你没接受过文法类专业课，怎么会恩威特语？”
“啊？”
晨筱表情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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