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四季蔬菜市场
晨筱接过电报，迅速阅读完毕。
这里面提到两个男性编外人员，刚刚加入【特行局】一组不到半年，就先后在一个月内申请离职，理由是不适应作为编外人员的生活。
最令人不解的是，他们在一个星期前双双失踪。
而他们最后现身的地方，就是下河区。
晨筱放下电报，状似随意的问道：
“编外人员可以自由申请离职？”
“当然可以，”柯坪呵了一声，看出了晨筱的想法，“离职要经过非常严苛的审核，并终身受到限制，不得随意离开本地。”
“同时要定期回到【特行局】进行精神状态审查，积极上报自己的生活近况。”
“这种生活，与在【特行局】中时相比反而更没有自由。”
他见晨筱若有所思，又补充道：
“还会失去所有待遇和薪水。”
“……”晨筱无语。
他并不是想要模仿那两位前辈，申请离职，单纯就是好奇的问一下。
于是他跳过这个话题说道：
“针对【异形金属】与这两位失踪的离职人员，我暂时不需要参与调查，但要是再遇到意外情况怎么办？”
【异形金属】是非常稀有且珍贵的资源，绝不会随随便便出现在学校中。
一定有人别有用心，故意将【异形金属】丢在了不起眼的角落中。
柯坪把玩着手里的【异形金属】，看向一旁乖巧蹲坐的阴影人。
“在你掌握属于自己的神奇能力前，他会一直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异形金属】的事我会派人去公立第二高中暗中调查，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不用太担心。”
“最后……”
他顿了一下，用十分轻柔的语气说道：
“如果再遇到类似的事，记得不要立刻行动，先将情况汇报给我，再做打算。”
“你们想将【异形金属】立刻带回来的心情，我能理解。”
“但这会惊动放置【异形金属】的人，让我们的调查工作难度加大，同时还可能让你们陷入危机。”
“如果当时那个人的目的就是吸引【变识者】，你们已经上钩了。”
晨筱和阴影人都陷入了沉默。
特别是阴影人，本来“他”还安静的蹲在角落中，现在模糊的轮廓不断抖动，散发出自责又委屈的气场。
作为新人，晨筱平常心的接受了柯坪队长的建议和批评。
但该反驳的地方还是不能少的。
“我知道了，队长。”
“可是，【异形金属】会对普通人产生影响，时间拖得久了，也许会出现受害者。”
“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处理办法是什么？”
他不是在找茬，而是真的抱着学习的心态询问。
柯坪看了一眼不断发抖的阴影人，暗叹一声，用更加温柔的语气轻声说：
“你们可以留下一个人暗中观察，防止被害者出现。”
“另一人回来报告。”
“如果当时只有一个人，除非已经事态紧急，严重威胁到普通人的生命安全。”
“否则还是报告优先，尽可能避免意外的发生。”
晨筱点点头，将柯坪的话牢牢记下。
现在回想起来，阴影人的处理方式确实太粗糙，制造了不少隐形的风险。
还好他们顺利回到了【白鸽私人事务所】。
当然，晨筱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阴影人也是编外人员，而且胆子很小，能这么有责任心已经很难得了。
更别说对方还一直保护自己，非常尽心尽力。
“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了，谢谢队长！”晨筱摇摇头，一边关门一边说，“我得回家一趟。”
柯坪微笑点头：“去吧。”
目送晨筱离开后，柯坪看向暂时没走的阴影人，用老父亲般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在批评你，只是提出合理的建议，让你以后能更好的参与工作。”
“你不要放在心上，今天你的表现很好。”
阴影人点点头，低着脑袋融入了地面。
柯坪暗叹一声，向后仰倒在椅子上，捏着眼角无声自语到：
“【变识者】大多是学生，我这个三十多岁还没结婚的人，却好像提前有了好几个小孩。”
“父亲原来这么难当的吗？”
……
晨筱并不知道柯坪的幽怨，他沿着陈旧整洁的楼梯下行，想着回家的事。
他的家也在下河区，自然要再次乘坐14号线公交车。
“坐14号线在秋叶街下，然后去附近的市场买些菜，家里的食物不多了。”
“两天没回家，那碗豌豆汤恐怕已经坏了……剩下的半个黑面包也不太妙……”
想到这里，晨筱心情沉重。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如果不是那个脑子不正常的“屠夫”，他肯定能将豌豆汤和黑面包的价值全部利用。
这让晨筱对邪教分子生出了一丝合理的埋怨。
他正边下楼梯边暗暗抱怨该死的邪教分子，忽见一个身材肥硕的大胖子迎面走上楼梯，占据了大半空间。
晨筱没做犹豫，立刻右移到扶手边上，让开位置。
腰围相当于三个晨筱的大胖子和善一笑，本就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几乎没有了。
“你好，我听说你的事了，我叫凡斌，大家以后就是同事，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对方的熟络让晨筱露出礼貌性的微笑：
“好的，我是晨筱。”
凡斌没有多说，拍了拍晨筱的肩膀，拽着扶梯跨步上楼，让木质扶梯发出痛苦的吱呀声。
【特行局】的扶梯如果坏了，应该是公费修理吧……
晨筱对木质楼梯扶手担忧了一秒，放轻了脚步。
又花费了十五圆铜，晨筱乘坐双层巴士在秋叶街下车，然后步行前往几百米外的【四季蔬菜市场】。
作为专卖当季蔬菜的市场，【四季蔬菜市场】坐落于一大片居民区的旁边，由一个个简单搭建的雨棚构成。
此时临近十一点，市场上的人开始多起来，叫卖声与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菠菜，新鲜的菠菜！”
“白萝卜，白萝卜！”
“圆葱，圆葱，圆葱！”
“豌豆，饱满的豌豆！”
“……”
四处随意逛的同时，晨筱注意到，有不少面容憔悴的中年女性正在弯腰，挑选丢在地上的烂菜叶。
那些烂菜叶经过商贩的挑选后，大部分都腐烂了，可食用的部分已经非常少。
如果腐烂部分并不多，还是能够低价卖出去的，没必要丢在地上。
可对很多人来说，购买哪怕并不新鲜且有腐烂部分的蔬菜，消耗的金钱也难以承担。
只能选择那些实在没人愿意买的“烂菜叶”。
还来不及感叹，晨筱忽然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
他一回头，正见一位包着肮脏头巾的妇女，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脚下。
晨筱下意识退后一步。
那位四十多岁的妇女立刻上千，将刚刚被晨筱踩在脚底的烂菜叶捡起来，左右翻看确认还有能食用的部分后，藏宝般的塞进了怀中的破布包。
晨筱张了张嘴，那位妇女却没多停留一秒钟，目光扫向了别处，继续寻找。
他看的心中一沉。
有些奇怪……
升阳市是一座小城，人口不多，经济在矿脉枯竭后下降了很多。
但绝对不会出现轻易饿死人的情况，作为工业基础还不错的城市，这里的人只要手脚健全，没有生病，想要养活自己并不难。
这不仅是晨筱的主观判断，还是在学校中学到的知识。
他自己时长到市场中买菜，偶尔能看到捡烂菜叶的人，数量并不多。
而且那些人大多是为了喂牲畜，不会自己拿来吃。
吃腐烂的蔬菜，万一把身体吃出病来，想要治好会花更多的钱，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选择这么做。
继续观察之下，晨筱又发现了更不同的地方。
在地上捡烂菜叶的人多了，卖蔬菜的商贩却减少了，而且有许多年幼的孩童四处游荡，目光时不时瞧向路人的口袋。
“吃不起饭的人，被迫成为扒手的人……”
“商贩减少……”
“升阳市出了什么事？”
距离晨筱上一次来【四季蔬菜市场】，还不到一星期。
他躲避那些双眼放光的孩童，绕开地上的烂菜叶，快步走到了市场角落的一个雨棚前。
“是晨筱啊，又来买豌豆吗？”
雨棚内的菜摊上，摆放着当季的豌豆、萝卜、圆葱等常见蔬菜，不算新鲜，但很干净。
菜摊之后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奶奶，衣着整洁，稍微佝偻，岁月的印痕在脸上留下和蔼的笑容。
“你好，廖珊太太，”晨筱笑着点头，随意问道，“豌豆又涨价了吗？”
“豌豆没有涨价，不过其它蔬菜的价格都涨了不少，我建议多买些豌豆存放起来。”
廖珊太太笑叹一声，浑浊的眼中满是惆怅。
她在【四季蔬菜市场】刚刚建立时就在，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见证了升阳市的兴盛和衰落。
也见证了晨筱的成长。
最近经济不景气，物价普遍上涨，普通民众的生活成本越来越高，蔬菜都开始不好卖了。
晨筱一边挑选自己需要的蔬菜，一边不经意的继续问道：
“我刚刚看到很多捡菜叶的人，之前似乎没这么多。”
廖珊太太眯起双眼扫视四周，微微摇头说道：
“唉……据说是黑钢山最后一家矿业公司倒闭了，那里有很多工人，一下子都成了失业人员。”
她没继续说下去，晨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里面提到两个男性编外人员，刚刚加入【特行局】一组不到半年，就先后在一个月内申请离职，理由是不适应作为编外人员的生活。
最令人不解的是，他们在一个星期前双双失踪。
而他们最后现身的地方，就是下河区。
晨筱放下电报，状似随意的问道：
“编外人员可以自由申请离职？”
“当然可以，”柯坪呵了一声，看出了晨筱的想法，“离职要经过非常严苛的审核，并终身受到限制，不得随意离开本地。”
“同时要定期回到【特行局】进行精神状态审查，积极上报自己的生活近况。”
“这种生活，与在【特行局】中时相比反而更没有自由。”
他见晨筱若有所思，又补充道：
“还会失去所有待遇和薪水。”
“……”晨筱无语。
他并不是想要模仿那两位前辈，申请离职，单纯就是好奇的问一下。
于是他跳过这个话题说道：
“针对【异形金属】与这两位失踪的离职人员，我暂时不需要参与调查，但要是再遇到意外情况怎么办？”
【异形金属】是非常稀有且珍贵的资源，绝不会随随便便出现在学校中。
一定有人别有用心，故意将【异形金属】丢在了不起眼的角落中。
柯坪把玩着手里的【异形金属】，看向一旁乖巧蹲坐的阴影人。
“在你掌握属于自己的神奇能力前，他会一直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异形金属】的事我会派人去公立第二高中暗中调查，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不用太担心。”
“最后……”
他顿了一下，用十分轻柔的语气说道：
“如果再遇到类似的事，记得不要立刻行动，先将情况汇报给我，再做打算。”
“你们想将【异形金属】立刻带回来的心情，我能理解。”
“但这会惊动放置【异形金属】的人，让我们的调查工作难度加大，同时还可能让你们陷入危机。”
“如果当时那个人的目的就是吸引【变识者】，你们已经上钩了。”
晨筱和阴影人都陷入了沉默。
特别是阴影人，本来“他”还安静的蹲在角落中，现在模糊的轮廓不断抖动，散发出自责又委屈的气场。
作为新人，晨筱平常心的接受了柯坪队长的建议和批评。
但该反驳的地方还是不能少的。
“我知道了，队长。”
“可是，【异形金属】会对普通人产生影响，时间拖得久了，也许会出现受害者。”
“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处理办法是什么？”
他不是在找茬，而是真的抱着学习的心态询问。
柯坪看了一眼不断发抖的阴影人，暗叹一声，用更加温柔的语气轻声说：
“你们可以留下一个人暗中观察，防止被害者出现。”
“另一人回来报告。”
“如果当时只有一个人，除非已经事态紧急，严重威胁到普通人的生命安全。”
“否则还是报告优先，尽可能避免意外的发生。”
晨筱点点头，将柯坪的话牢牢记下。
现在回想起来，阴影人的处理方式确实太粗糙，制造了不少隐形的风险。
还好他们顺利回到了【白鸽私人事务所】。
当然，晨筱没有责怪对方的意思，阴影人也是编外人员，而且胆子很小，能这么有责任心已经很难得了。
更别说对方还一直保护自己，非常尽心尽力。
“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了，谢谢队长！”晨筱摇摇头，一边关门一边说，“我得回家一趟。”
柯坪微笑点头：“去吧。”
目送晨筱离开后，柯坪看向暂时没走的阴影人，用老父亲般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在批评你，只是提出合理的建议，让你以后能更好的参与工作。”
“你不要放在心上，今天你的表现很好。”
阴影人点点头，低着脑袋融入了地面。
柯坪暗叹一声，向后仰倒在椅子上，捏着眼角无声自语到：
“【变识者】大多是学生，我这个三十多岁还没结婚的人，却好像提前有了好几个小孩。”
“父亲原来这么难当的吗？”
……
晨筱并不知道柯坪的幽怨，他沿着陈旧整洁的楼梯下行，想着回家的事。
他的家也在下河区，自然要再次乘坐14号线公交车。
“坐14号线在秋叶街下，然后去附近的市场买些菜，家里的食物不多了。”
“两天没回家，那碗豌豆汤恐怕已经坏了……剩下的半个黑面包也不太妙……”
想到这里，晨筱心情沉重。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如果不是那个脑子不正常的“屠夫”，他肯定能将豌豆汤和黑面包的价值全部利用。
这让晨筱对邪教分子生出了一丝合理的埋怨。
他正边下楼梯边暗暗抱怨该死的邪教分子，忽见一个身材肥硕的大胖子迎面走上楼梯，占据了大半空间。
晨筱没做犹豫，立刻右移到扶手边上，让开位置。
腰围相当于三个晨筱的大胖子和善一笑，本就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几乎没有了。
“你好，我听说你的事了，我叫凡斌，大家以后就是同事，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对方的熟络让晨筱露出礼貌性的微笑：
“好的，我是晨筱。”
凡斌没有多说，拍了拍晨筱的肩膀，拽着扶梯跨步上楼，让木质扶梯发出痛苦的吱呀声。
【特行局】的扶梯如果坏了，应该是公费修理吧……
晨筱对木质楼梯扶手担忧了一秒，放轻了脚步。
又花费了十五圆铜，晨筱乘坐双层巴士在秋叶街下车，然后步行前往几百米外的【四季蔬菜市场】。
作为专卖当季蔬菜的市场，【四季蔬菜市场】坐落于一大片居民区的旁边，由一个个简单搭建的雨棚构成。
此时临近十一点，市场上的人开始多起来，叫卖声与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菠菜，新鲜的菠菜！”
“白萝卜，白萝卜！”
“圆葱，圆葱，圆葱！”
“豌豆，饱满的豌豆！”
“……”
四处随意逛的同时，晨筱注意到，有不少面容憔悴的中年女性正在弯腰，挑选丢在地上的烂菜叶。
那些烂菜叶经过商贩的挑选后，大部分都腐烂了，可食用的部分已经非常少。
如果腐烂部分并不多，还是能够低价卖出去的，没必要丢在地上。
可对很多人来说，购买哪怕并不新鲜且有腐烂部分的蔬菜，消耗的金钱也难以承担。
只能选择那些实在没人愿意买的“烂菜叶”。
还来不及感叹，晨筱忽然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
他一回头，正见一位包着肮脏头巾的妇女，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脚下。
晨筱下意识退后一步。
那位四十多岁的妇女立刻上千，将刚刚被晨筱踩在脚底的烂菜叶捡起来，左右翻看确认还有能食用的部分后，藏宝般的塞进了怀中的破布包。
晨筱张了张嘴，那位妇女却没多停留一秒钟，目光扫向了别处，继续寻找。
他看的心中一沉。
有些奇怪……
升阳市是一座小城，人口不多，经济在矿脉枯竭后下降了很多。
但绝对不会出现轻易饿死人的情况，作为工业基础还不错的城市，这里的人只要手脚健全，没有生病，想要养活自己并不难。
这不仅是晨筱的主观判断，还是在学校中学到的知识。
他自己时长到市场中买菜，偶尔能看到捡烂菜叶的人，数量并不多。
而且那些人大多是为了喂牲畜，不会自己拿来吃。
吃腐烂的蔬菜，万一把身体吃出病来，想要治好会花更多的钱，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选择这么做。
继续观察之下，晨筱又发现了更不同的地方。
在地上捡烂菜叶的人多了，卖蔬菜的商贩却减少了，而且有许多年幼的孩童四处游荡，目光时不时瞧向路人的口袋。
“吃不起饭的人，被迫成为扒手的人……”
“商贩减少……”
“升阳市出了什么事？”
距离晨筱上一次来【四季蔬菜市场】，还不到一星期。
他躲避那些双眼放光的孩童，绕开地上的烂菜叶，快步走到了市场角落的一个雨棚前。
“是晨筱啊，又来买豌豆吗？”
雨棚内的菜摊上，摆放着当季的豌豆、萝卜、圆葱等常见蔬菜，不算新鲜，但很干净。
菜摊之后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奶奶，衣着整洁，稍微佝偻，岁月的印痕在脸上留下和蔼的笑容。
“你好，廖珊太太，”晨筱笑着点头，随意问道，“豌豆又涨价了吗？”
“豌豆没有涨价，不过其它蔬菜的价格都涨了不少，我建议多买些豌豆存放起来。”
廖珊太太笑叹一声，浑浊的眼中满是惆怅。
她在【四季蔬菜市场】刚刚建立时就在，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见证了升阳市的兴盛和衰落。
也见证了晨筱的成长。
最近经济不景气，物价普遍上涨，普通民众的生活成本越来越高，蔬菜都开始不好卖了。
晨筱一边挑选自己需要的蔬菜，一边不经意的继续问道：
“我刚刚看到很多捡菜叶的人，之前似乎没这么多。”
廖珊太太眯起双眼扫视四周，微微摇头说道：
“唉……据说是黑钢山最后一家矿业公司倒闭了，那里有很多工人，一下子都成了失业人员。”
她没继续说下去，晨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