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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你是在怎样想着她呢

    “第29次呼叫失败,这算杳无音信么?”怀里的布偶猫半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了,女孩儿咬着笔头,在A4纸上画着正字,离第六个正字还差一笔。

    土地庙的战斗随着Korn的“Yoprettyladiesaroundtheworld,Gotaweirdthingtoshowyou.”声音响起结束,慕容昕不再理会脚下断了气的山内尸鬼睁大的蓝宝石般的眼睛,屏幕上显示的33个未解来电让他挠了挠头,颤抖着的手指仍轻盈地滑过绿色。

    “喂,我很好。”

    “没事就好。”女孩儿长舒一口气。

    “那我挂了。”慕容昕放下电话,看着血肉模糊的左手指节,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这些“他们”的。

    周成斌打开一瓶农夫山泉,疯狂地漱口,其实嘴里没有血腥味,只是还是和刚才咬开那只“山内尸鬼”的喉咙一样,甜丝丝的,有些分不清咬破的是只喉管还是只西红柿。

    “卧槽,手都要断了。”周宇龙瘫倒在地上,全然不顾周围全是“山内尸鬼”的残骸,他觉得自己全身的骨架像是要散了般难受。

    朱文涛似乎是唯一一个气定神闲的人,他手中的解剖刀上下翻飞,不一会几个EP管都装上了大小均匀的“那东西”的肉,几滴酒精不小心溅到他手背上的抓痕,他的脸上有些抽搐,随即又平复下来。

    “这个怎么办?”周宇龙很舒服地躺着,指着饶有兴趣看着他们的婴孩儿模样,喘着的气也渐渐舒缓,不再急促。

    “这还是个小孩儿吧?”慕容昕从背包里翻出纱布,在手上绕两圈,打了个不好看的结,这才安心,似乎和破伤风相比,刚才的危险不值一提。

    “带她回去太麻烦了吧。”朱文涛将EP管一一标记好,放进包里,在指尖转着解剖刀,嘴里哼着模糊不清的歌。

    “你怕疼么?”慕容昕拿出老金临走时扔下的包,看着镇海灵娃。

    “有时候怕。”镇海灵娃俏皮地转转眼珠,像是个小姑娘。

    “遮住她眼睛。”慕容昕的指头轻轻筛着背包,挑了个最小的褐色试管,又拧开DNAgard,努努嘴示意周成斌。

    在周成斌的手刚刚挡在镇海灵娃眼前,慕容昕右手的解剖刀轻轻在“她”的食指尖滑过,紫色的鲜血顺着刀尖的引导慢慢滴进试管里,在第三滴鲜血从刀尖落下,早已准备好移液枪的朱文涛,加DNAgard、去枪头、拧紧药品盖和试管盖,一气呵成。

    从周宇龙手中接过云南白药创口贴,慕容昕小心翼翼地在“她”食指尖转着圈,生怕弄得不好看了。

    “OK!”不由分说地剥了块旺仔牛奶糖塞进镇海灵娃嘴里,周成斌还不忘拍拍“她”的小脑袋瓜。

    “这就完成任务了?”周宇龙拍拍自己的肚子,似乎刚才运动得太猛烈,现在有些饿了。

    “去喝虾粥吧。”周成斌也拍拍自己的肚子。

    “我想吃海鲜面。”外面雨也小了不少,慕容昕将手伸出庙外,雨滴打在掌心,很舒服,指节也没那么痛了。

    “那我吃梭子蟹炒年糕,”朱文涛看着一片狼藉的土地庙,“通知生物防御部队过来清理?”

    “不用吧,”还嚼着奶糖的镇海灵娃拨浪鼓似地摇摇头,“我自己能打扫干净。”

    “那你自己打扫干净?”慕容昕伸出手,食指在空中画了个圈。

    “我可以的。”镇海灵娃点头,捏紧小拳头。

    “那我们走了。”四个男孩儿点点头,冲出庙门,跑进雨中。

    看着四个人身着雨披,在雨中田埂上的狼狈模样,镇海灵娃打了个响指,梁上又出现了几只“山内尸鬼”,眼里泛着阴森的蓝色光。

    “清理干净,”镇海灵娃学着慕容昕,伸出手,食指在空中画个圈,创口贴似乎有些紧了,“人类,还真是有趣呢!”

    跑出半里外,男孩儿们终于上了车,额前的发都凌乱得不成样子,鞋子上、裤腿上,全是泥浆,脸上、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

    车开动了,沿着一望无际的稻田,往朱家尖开,虾粥、海鲜面还有梭子蟹炒年糕,都在朱家尖。

    慕容昕半缩着身体,头枕着车窗,怀里的手机,QQ消息已经发出——“血样明日送往佛学院”,音响里“夜空中最亮的星”愈发深沉,深沉到窗外没有一颗星星,只有无尽的夜,无尽的黑,无尽的引擎声响在无尽的田野上。

    2016年7月15日从赵家岙去朱家尖凌晨

    赵家岙的尸鬼没有王家湾的狡猾,可以拳拳到肉,都说断掌很痛,可是指节也会很痛。

    八个EP管里的尸鬼肉切得很均匀,很薄很纤细,没想错的话,朱文涛应该是把它们当做三文鱼来切的。

    海鲜面里的虾很小只,鱼丸和蟹棒感觉是来凑数的,面很软,这样或许不怕消食,因为很晚了,又下着雨,所以店里只有我们四个人在吃,老板和服务员坐着和我们闲聊,时间很快就过去。方才那场战斗就在昨天,昨天很近,只有两个小时;昨天很远,可以说遥不可及。

    镇海灵娃原来是个小女孩儿,小女孩儿不该是那种扎着羊角小辫,穿着红肚兜的吗?

    鞋子很脏,应该刷不干净了,裤腿很脏,可以等天亮了送血样去佛学院的时候找个洗衣店,眼皮很累,一直在往下塌,天很黑,路灯昏昏暗暗不像话。

    在土地庙,一直在想她,想她的白色书包,白色书包上似乎有墨水的污渍,一直想着她,没想其他,就把山内尸鬼打翻在地了,就坚持下来了。

    在土地庙,一直在想她,想在一鸣经常偶遇她,偶遇她买的都是芦荟酸奶吧,一直想着她,没想其他,连死生都不想了,就硬着头皮闯过来了。

    她现在在家吧,温州也下雨吗?下雨的话,打雷有没有吓着她?

    既然这么想她,该去从朋友圈到空间到微博看个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