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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祸从天上来

    在益州王府呆了几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司空鸣就带着唐明贞离开了蜀郡,赵莹玉其实也想跟来,被一句“人家去处理家事你跟着干什么!”给喝止了,周正阳得知了挚友王丹霄的不正常衰老后,大为震惊,推测可能是南蛮的巫术,答应司空鸣会留意关于此事的线索。

    司空鸣之所以想知道师父为何衰老如此迅速,倒不是他在师父死后发现了什么,而是相反,在师父死后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他的一生干净得就像一张未沾墨的纸,一切都明明白白,简直不像一个真真活过的人,就像故事的人一样。

    在天青宗与师父相处十年,司空鸣对他的了解并不比外界传说多多少,他总觉得师父刻意隐瞒着一些事,而这些事情很大可能与那半部《元会运世》有关。

    过了越隽郡,二人进入朱提郡边界,为了避开魏枭的眼线,便分道扬镳,司空鸣走陆路,唐明贞走水路,约好七天后在鸣城中的良朋客栈见面。

    司空鸣陆路较快,只是一路没怎么好好休息,只用了三天便到了鸣城的城外,难免看起来风尘仆仆。

    但万万没想到刚刚进城,就被一个痞子模样的老卒带着几个披甲带刀的新兵蛋子给挡住了去路,他们胸背部分缀以甲片,胸甲和背甲在肩部用带系连,另在腋下也有带子相连,采用的甲片均呈长方型,前后各三排,最高一排用六片,下面两排各八片。

    烈日依旧毒辣,呼吸如喝起滚烫茶水,拦下司空鸣的几人满额都是汗珠。

    司空鸣眉头紧锁,问道:“几位官老爷,有何贵干?”

    老卒吊儿郎当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司空鸣,无情的冷哼一声道:“就是他了,锁上带走!”

    “等等等等,几位官老爷,我这是犯了什么事?”面对即将拷上的锁链,司空鸣继续问道:“冤各有头,债各有主,拿我也得让我知道我犯了什么事儿吧?”

    老卒的没好气道:“私贩盐铁!”说着就押着他往牢里走。

    司空鸣不由得砸了砸舌,不知道魏景明是察觉到了什么危机,还是他派出的眼线在唐家堡外被做掉了恼羞成怒,这刚回来他就要动手杀人,可真是好大的手笔!私贩盐铁可不是什么小罪,这可是掉脑袋的凶险买卖,这种事情一经查处坐实可就是家破人亡,满门抄斩的罪名。

    地方兵置于郡、县,一般由郡、县尉协助郡守或县令统率,平时维持地方治安,所以说地方上的兵通常都比较清闲。

    这老卒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到了这个年纪都还在鸣城这种小城底层当差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不敢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去拼功名的软蛋,还有一种是受不了军队上每日清苦训练的老兵油子。

    在司空鸣眼里,这老卒两者都是,知道了自己的罪名司空鸣也不惧怕,他扭过头,面露笑意的对着身后的老卒问道:“帮我个忙好不好?”

    这老卒可不想与要掉脑袋的人有什么牵连,他抬起脚向司空鸣屁股踹去,喝斥道:“都他娘是要死的人了,哪儿这么多破事儿!”

    却不料这一脚并未让司空鸣向前的脚步加快,反而是反弹回来的力道,摔了自己一跤。几个新兵蛋子连忙扶起龇牙咧嘴的老卒,偷着露出笑容,在新人面前被扫了面子,他老脸涨得通红骂道:“还是个练家子,看我到牢里了怎么收拾你!”

    司空鸣继续笑着道:“我怀里有个东西,您摸摸看!”

    老卒眉毛挑了一挑,从司空鸣怀里摸出个沉甸甸的银袋子,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面容古怪道:“这不是为难我们吗?我们可不敢放人!”

    “在下一介罪民,怎么敢让官老爷为难呢!天子国法在上,放人?使不得使不得!”司空鸣露出拜托的神色,他坏笑着说道:“就想麻烦您,把我背上的包裹送到县尉白山大人那儿去,这个小忙,官老爷爱民如子,肯定不会拒绝小民吧?”

    老卒干瘪的嘴角微微上挑,垫了垫手中的银袋子,约莫有三十好几两银子,他解下司空鸣背上的包裹,对几个新兵蛋子道:“你们把他带去大牢,我去去就回来,今晚上请大家去明月楼喝花酒!”

    听见这话几个新兵蛋子都露出了坏笑,这明月楼是鸣城最好的妓院,在鸣城东边,是魏家的一处产业,这儿女子美艳妖娆,是许多游学士子最喜欢的地方,只不过价格可不算便宜,一夜下来最便宜的也要一二两,一二两银子可是许多贫苦人家半月的开销了。所以明月楼与那玉堂赌坊一样,都是这鸣城的销金窟无底洞,不过一分银子一分货,明月楼的风月女子,都配得上这个价格。

    待走出司空鸣的视线,老卒走进一个巷子,悄悄的打开包裹,若里面是行贿县尉的金银,他可得悄悄的捞点好处,要是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捞点油水,那这些年就是白混了。包裹才打开一个缝隙,他就赶紧盖上了,干瘪的瘦弱的脸颊上露出惊惧惶恐的神色。

    为了确定一番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他又慢慢撩开包裹,这下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这次他看得很真切,里面最上面是一方银印附着青绶带,紧接着是一顶鹖冠,冠上一双鹖尾竖在左右,竟有说不出的气派,最下面是一件深色的朝服。

    老卒咽了一口口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脸色变得刷白,他是军旅里的人,何尝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鹖冠可是只有近卫武官才有的东西,鹖是一种黑色的小型猛禽,古人言“鹖者勇雉也,其斗对一,死乃止。”如今这种东西出现在自己怀里,叫他一个底层当差的小角色如何不害怕?

    他现在只感到双腿发软,趁着胆气还在,赶紧包好包裹,脚不敢停的向着衙门跑去,刚刚出巷子就被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绊了个狗吃屎,他摔在地上时还不忘把手中的包裹高高举起,生怕包裹里的东西有一丁点的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