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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申冤

    话说沈毅等人前脚刚踏进府衙,后脚便有人前来伸冤,青州太守李祖河不仅在青州工程问题上死皮赖脸说没人没钱,连对农氏伸冤之事也遮遮掩掩。

    沈毅面上跟着武胥清到府衙客房休息,私下让庆云去打听今日伸冤之事。

    沈毅等人刚刚离去,李祖河就将伸冤之人关进小黑屋,言语威胁,私自动刑,以性命威胁农氏,打发其离去。

    面对众多衙役的拳打脚踢,一个柔弱妇女怎么可能受得了,只能嘴上不停的喊着:“我要见京官,我要见京官。”最后也只能不得不咽下苦水,带伤离去。

    农氏前脚还没走远,高员外后脚便钻进了府衙,进去前还冷眼看了看农氏,似乎在说“再来也没用,小心你的命”。

    李祖河将高员外引到书房,愠愠的说道:“高员外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太子?一有风吹草动便往我这跑,是怕事情不够大还是怕青州人都不知道?”

    高员外也是个高傲的人,仗着临淄首富,青州富商头衔,对下人们都使唤惯了,寻常官员并不放在眼里。要不是李祖河乃青州父母官,生意上诸多事宜都得仰仗他,高员外估计都不会踏进这个门。听李祖河生气,他也只能放下姿态,好生劝说。

    “李太守,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这沈毅来的出其不意,寻常人员根本无从得知,连青州各郡官员也不一定知晓,这个农氏又在这个时候出来喊冤,还非要见沈毅,两者实在是来的太巧了,让我不得不心生疑虑。再说圣上听闻沈毅东行,又临时任命他为纪检署议员,恐怕此行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李祖河心中一惊,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出:“你的意思农氏来申冤是有人刻意安排,为的就是要引起沈毅的注意?”

    “不然怎么会如此之巧?”

    两者确实前后脚,只是沈毅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有一个人正在推波助澜。

    李祖河来回踱步,思索了片刻,回应:“不会,绝对不会,若是农氏知道今日沈毅等人会到临淄,为何不去城外或者城门边上去堵门,非要等他们进了衙门再来?任何其他地方都比这里简单。农氏难道凭空给自己制造麻烦,吃力不讨好吗?”

    高员外皱了皱眉,此等事他岂能不知,只是为了让李祖河重视,才将问题说的严重些。

    “那也不能放松,这事来的太巧了。”高员外理屈词穷,不知如何描述。

    “那又如何?来就来呗,他们就四个人,单枪匹马逞匹夫之勇,最后只有失败的下场。”

    “可他们若是真查出个一二三来,那我们怎么办?我们现在是同条绳上的蚂蚱,李太守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怎么,高员外还信不过我?要是如此,我便让那农氏讲讲清楚其中缘由,一纸讼状交给沈毅!”

    高员外慌忙赔礼:“李太守,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来善意的提醒一下,毕竟沈毅带着圣旨,不容易对付。”

    说完,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摞银票,轻轻的塞到李祖河手中。

    “李太守安排事宜,打点关系总是要辛苦些的,这些权当茶水钱。”

    李祖河笑眯眯的回应:“高员外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不会有漏洞。”

    高员外满意的点头哈腰,转身离去。还没出府门,便变了一副嘴脸,问候着李祖河祖宗十八代,又让奴仆盯着沈毅。

    高员外离开不久,书房背后的帷幕中走出来两个身影,一瘦一胖,一高一低,一个腰上佩剑,一个手中转着扳指,两个完全不同的身材和打扮。

    手转扳指着先开口:“此事牵涉太广,我们得小心点。这个人太过张扬又高傲,迟早出事,还请李大人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

    持剑者后开口:“他是个莽张飞,若是逼急了发起疯来会乱咬人,必要时不如先下手为强,李大人可明白我的意思?”

    李祖河恭恭敬敬回应:“两位请放心,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下官还是懂的,相关事宜已让武主簿清理干净,绝对查不出痕迹。”

    “查不出自然最好,八月十五一过,只要青州工程安然无恙,我们就告他个欺君之罪!”

    三人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阴险。

    李祖河虽说不欢迎沈毅,但是腾出来的府衙地方大,环境安静,很适合办公,仅这一点,沈毅很满意。

    武胥清刚离去,沈璐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抱怨:“我大晋国力发达,百姓幸福,怎么尽碰上些不靠谱的官,杭城如此,临淄也是如此!李祖河面上客客气气,一口一个上官,实则笑里藏刀,压根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青州工程若是泛滥,遭殃的都是百姓,他一个官老爷,说走就走,估计都不会看一眼!”

    沈毅笑着安慰:“姐,这就是说对了,别看李祖河现在笑脸相迎,到时候我们发现些什么,他笑容背后那把刀就会亮出来。”

    “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呀!”

    “你别急别气,这就是现状,官场本就是一个大染缸,不是你改变自己适应,就是你昂起头颅离开,想要改变环境,那是难上加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李祖河也就嘚瑟几天,过几日必定回来求着我们,只是青州工程之事必须加快,否则八月十五到了,百姓就要遭殃了。”

    “毅儿,你怎么断定李祖河必定会有求于我们?”

    “若是丞相所提供的青州工程设计方案图纸没有问题,那此工程必定存在严重的贪污。设计方案上所标注所需人员和银两,铁器、石头、木材等等统统远高于实际需求,取向不知所踪。”

    “大人,银两属于贪污,铁器乃是朝廷管控之物,只有圣上直属的宫营可以买卖,凡是走私者按叛逆论处,青州这些人胆子没有这么大吧?”

    沈毅哈哈大笑:“大不大胆我不知道,权和利的诱惑是无限的。”

    “毅儿,所以你要李祖河提供府衙账本,不是想要看府衙还有没有银两,而是想看青州工程所有物资收支情况。”

    “还有税收,青州工程这么大的工程投入运行三年,如今已经是交通要道,定会产生众多税收,这税收中也有不少门道。”

    “大人高明!”老四不得不佩服沈毅的智慧。

    “李祖河不会轻易交给我们账本,交给我们的账本定是他们核实之后准确无误的。再者,他们耗得起时间,我们可耗不起,青州老百姓也耗不起。老四,你盯紧一点,让武胥清两日之内交出账本。”

    “是,大人!”

    沈璐还是有些担忧:“如今没人没钱,就靠我们四个人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工程?”

    沈毅沉思了片刻,胸有成竹的说道:“形势紧迫,迫不得已,我们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