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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尘埃落定

    入夜

    云痕盘坐在厉月容给他准备的另一个阁楼上,之前的月林轩聚灵法阵包括月林轩都跟着柒的自爆不复存在了。

    再次感受过拥有修为的力量,云痕又一次开始吸呐虚空中飘散的灵气,只是任凭他如何吸收,大量的灵气进入他的体内就好像石沉大海,连个泡泡都没冒出来。

    “果然,还是这样。”云痕有些遗憾,但也只能就此作罢。

    突然,云痕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窗户,只见厉月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哪里。

    “你怎么来了?”云痕不解道,走到桌子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嗯,是果茶。

    “你聚灵这么大动静,我还以为又有人杀来了。”厉月容坐了下来,月光洒在她身上,就仿佛为她披上一层柔纱,美轮美奂。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云痕微微转移视线,问道:“事情都解决了嘛?”

    “嗯,宁姨明天下葬,就葬在我母亲旁,父亲说让我好好你道个谢!”厉月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谢就算了,我在你们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天,就当回报了。”云痕回道,知恩图报是雪若欢教他的第一课。

    “时候不早了,”厉月容摆了摆手,走了,果然这种道谢的事还应该交给二弟才是。

    清晨,太阳还没起床。一大早上,云痕就被厉月焕摇醒了。

    “云老弟,你藏的可真够深的,皇境都不是你对手!”厉月焕惊喜道,不过语气还带有三分幽怨。

    “你又没问!”云痕眯了眯眼,好家伙,这才什么时辰,天才蒙蒙亮。

    “云老弟,快起来,再过片刻,宁姨就到下葬了。”厉月焕说着,还伤感起来。

    ……

    在厉府后院中,有一处禁地,厉家的下人都知道,哪里葬着厉家的主母:赵悦薇。

    此时,厉月焕,厉明风父子亲自为赵悦竹下葬,厉月姿在一旁哭成泪人。

    厉月容虽然还是面不改色,但是云痕还是偷偷看到她眼角上滴下来的泪水。

    厉明风看着这两个墓碑,依偎瘫坐在中间。

    “走吧,让爹静一静。”厉月容带着他们三人退了出来。

    一路上

    “此时大好时机,范家竟然也能忍住没出手,这位范家家主实在是不简单!”厉月容说着,下一刻愣在原地。

    “怎么了?大姐。”厉月焕不明所以,看着厉月容开口询问道。

    “没什么,”厉月容摇头,只是再回望了一次赵悦竹下葬的地方。

    再也没有人在她分析布局时,为她梳理思路了。

    “不碍事,范家自有人治。”云痕耸了耸肩,他下的暗手应该也快成了。

    “闪开,敢拦圣旨,你们有几个脑袋!”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厉府门口传来。

    “好深的功力!”厉月容和云痕两人一惊,说话之人只是在门口说话,但却可以明显只是将声音传给他们两人,可见实力之强。

    便是已经到了王境的厉月焕都没有反应。

    厉月容飞身去了府外,云痕也紧随其后。

    刚到门口,便看到两个厉家护卫神色紧张望着对方两人。

    “城主!”厉月容看到其中一个人,顿时放松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何昨日城主没有来震慑来犯之敌,但他与厉明风之间可是生死之交。

    “哦!小月容啊!”雪肃清如沐春风般对着厉月容笑道:“”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宫里来的仇公公。”

    云痕和厉月容看向这位玉面白净的仇公公,虽然方才已经有感他的实力不俗,但一见面才发现其气息如同浩亮明月,深不见底。

    帝境!云痕暗自警惕,这两人都是帝境,给他的感觉都很危险。

    “你父亲呢?”仇公公毫不客气问道:“厉州判现在身在何处?”

    “家父深受重伤,现已无法妄动,还望公公恕罪。”厉月容不卑不亢回答道。

    “哼!”仇公公从绣袍中掏出黄灿灿的圣旨,说道:“难道厉州判连圣旨也敢视而不见?”

    “家父真的无法妄动,望公公恕罪!”依旧还是那番说辞,厉月容半点也不让步。

    一时间,场面都有些僵持。

    “算了吧,仇公公。”雪肃清适宜开口,“厉家遭此巨变,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我相信圣上也能理解。”

    雪肃清特地将圣上两字咬得很重,仇公公脸色变了变,还是作罢道:“罢了,厉家接旨!”

    厉月容弯着小半个腰,两个护卫早已经跪伏下来,云痕将锈剑抱在怀中,也不理会。

    “为何不跪!”仇公公大怒,三番五次无视皇威,怕是少年不知死字怎么写罢。

    “我乃文祖传承者,我若跪,圣上可接得起?”厉月容直接连腰都不弯了,反问道。

    仇公公一脸阴沉,身为大内总管,他对文祖还是有所了解,只得将矛头转向云痕,“那他呢?他总不会也是文祖传承者吧?我记得文祖可不用剑!”

    云痕无所谓,世俗皇权罢了。若是想让他服服帖帖,除非狸姨来了。

    “仇公公!”雪肃清皱眉,“你要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届而看向云痕,笑意道:“这就是此次力压六皇的不世高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仇公公一听,神情也是一正,此等年纪就有这般实力,看来雪肃清是提醒他,此子怕是背景不小,还是少招惹为妙。

    “厉家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厉家贤良,皆为栋梁,苦于南阳之昭,既不能尽用,朕每思于此,俱是叹息,现特招厉明风进京担任兵部侍郎一职,不得有误。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仇公公将圣旨念完,对着厉月容说道:“厉家子,你就代父接旨吧。”

    厉月容很是疑惑,他爹厉明风是抗了先皇的旨,这才下贬,历来新君都不太会重用这种臣子,天子为天下之主,更要谨言慎行,孝子当善继父之志。

    仇公公等了一会,不耐烦道:“厉家子,难道你想抗旨不遵吗?”

    厉月容抬头,见雪肃清点了点头,这才从容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

    “哼!”仇公公双手将圣旨恭恭敬敬递给厉月容,这才道:“厉家子,好自为之!”

    说完,便拂袖而去,独留雪肃清一人在外。

    “走吧,带我见见你父亲。”雪肃清也不在意,这宫中来的公公都是这个脾气,自觉得高人一等,殊不知,说到底也只是个奴才罢了。

    “清叔,”等其他人都散去了,厉月容才拿起手中的圣旨问道,“这道圣旨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起用我厉家,这不是和先皇背道而驰?”

    “嗯,”雪肃清一想到这件事就乐呵呵的,“说起来,也只当你们厉家自己争气,依厉家的情报网想必是知晓半个月前公主回归的信息吧?”

    本来没什么兴趣的云痕,听到雪若欢的信息,也是竖起了耳朵。

    “怕是想不知道都难吧?”厉月容苦笑一声,三千学院子弟相迎,数位先皇老臣跪伏,更要命的是云岚大长老亲自作陪。

    这算哪门子的公主待遇?便是天子出行怕是也不过如此吧。

    公主归来就云集了这足以让朝堂侧目的力量,也不知道皇位上坐的那个人怎么想?

    “这次厉家遭难,不是清叔不想帮忙,”雪肃清还是解释道,他堂堂的流水城主,皇亲国戚,依旧愿意为厉月容解释,可见是真的看重与厉家的交情。

    “皇上与公主已经默许,达成契约,如果此次若是厉家覆灭,那么公主入主学院,不再过问世事,反之,只要不是谋反叛乱,皇上便不会干预公主行事。”

    “大人物的博弈,就要拿我厉家全府当筹码吗?”厉月容平静道,虽然早已有所猜测,但是猜到是一回事,听到又是一回事。

    “你也不要怪公主,”雪肃清叹息一声,将一个六芒金边的卷轴递给厉月容。

    “这是三天前公主传来的信,她说了,如果厉家抵挡不住,请我出手,护住你们的性命。”雪肃清朝着陵园走去,这个时候,厉明风也只会在后院。

    “此次是公主出面,提携厉家,好一招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厉月容也没打开卷轴,几个思量就已经把事理得七七八八。

    “我算是明白范家为何不掺和了。”厉月容走进会厅,云痕也跟着进去了,见到有茶水也不客气,自己也喝了一杯,嗯,果茶。

    厉府上下现在谁还不知道这位力压六皇的少年独爱果茶。

    “启禀大小姐,”会厅早有护卫在此等候,看到云痕也是一脸崇拜的样子。

    “何事?”厉月容问道,此次大难之后,还留在厉家的人都是忠心耿耿之辈,于生死不离不弃,都是以后厉府的最核心的家臣。

    “范家于今早遣人送回来了玉林楼地契。”护卫恭恭敬敬将一份加盖官方大印的文书递给厉月容的贴身侍女。

    “真是识时务的范家,动作好快,”厉月容刚想对着范家动手,至少也得让他出出血,没想到范家这么快就服软了。

    “还有,那个人……”护卫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

    “那个人还在吗?”厉月容微微蹙眉,这人一直赖着不走,怕不是还想犯事?

    “去看看,”厉月容起身,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厉家中阁楼前,这里是皇境交战地,有大量的灵力能量在此,一般的王境都不敢靠近,稍有不慎,就被误伤。

    死于此的石大贵早已经被云痕掩埋了,从他身上,云痕还搜出了二十万银票和一写着《墨方诀》的功法,以及小半块碎玉。

    此时,这里还瘫坐着一个人,蓬头垢面,不衫不履,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他从昨天晚上就回这里来了,”厉月容微微走近看着这个道门真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如何。

    云痕见他精神还是恍惚不堪,一声断喝:“莫非诚,还不醒来!”

    这一声掺杂着他坚韧的意志,如同洪钟道鸣,将莫非诚震得浑身一颤。

    慢慢的,莫非诚的眼神恢复清明,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哀叹一声,整个人就好像泄了气的气球。

    云痕只感觉这位道门真人锐气全失,毫无半点斗志。

    “真人不回道门,还在此处盘留,所谓何事?”厉月容问道,中阁楼已经算是厉府腹地,一旦莫非诚暴起伤人,整个府里除了她和爹还有云痕,谁也挡不住。

    柒的自爆已经毁了小半个厉府,这还是道宁拼死挡下的结果。

    莫非诚跪伏在地,不断对着厉月容磕头。

    “真人为何如此?”厉月容不知所措,但还是避开了莫非诚的跪拜。

    “我自知罪孽深重,身无长物,空有一番修为,”莫非诚一边磕一边说:“我愿就此削发明志,为厉家守门千年,已偿还我犯下的罪过。”

    “真人大可不必!”厉月容惊道。

    道门将束发礼看得比生命还重削发如同砍头。便是在道门中犯了极大的罪也不会如此,只有被逐出道门的弃徒才会如此。

    “我意已决,还望成全。”莫非诚额头都磕出血来了,皇境身躯堪比金铁,显然莫非诚也是用极了力。

    “好吧。”厉月容并指成双,动用灵力,削掉了莫非诚一小节头发,并没有去动他头上带着象征身份的月牙冠。

    “多谢成全。”莫非诚感激道。

    “真人不用回道门嘛?”云痕大为好奇,他此前也见过道门真人,金宽伤人弃院,已是极坏。现在看来道门似乎也不全是恶人。

    “我此次下山,师尊就已经说了让我遵守本心,不必顾虑道门。”莫非诚也是担忧些许,不过一想到师尊功参造化,定不会有事。

    “真人可愿住府上?我为真人挑一座院子吧!”厉月容看着莫非诚这狼狈不堪的样子说道。

    “不必,”莫非诚苦笑一声,“罪人安敢坐于堂,我就在此处修个道观就好。”

    ……

    日上三竿,云痕吃着玉林楼的佳肴,别的不说,这家的茶水真不错,是甜的。

    “现在就只差一个安家了。”厉月容不紧不慢的吃着,透过玉林楼看向不远处的安家。

    “要打他们吗?”云痕提了提手里的剑。

    “不必了,”厉月容摇了摇头。安保当不戏好歹也是一方豪强,在年轻时候也是能和厉明风争锋的狠角,论谋略可能有些不足,但是武力在皇境绝对是排得上号的,帝境之下,少有人敌。

    厉月姿也在这,面前的筷子几乎都没动过。她这几天神伤过度,心力交瘁,就连修为都有些起伏跌宕。

    “哎,”厉月容见到这也是没什么办法,随后看向云痕,心中一亮。

    “云痕,你来流水也有一段时间了,都没有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情月意吧?月姿可是从小就在流水这里长大的,正好让她带你私下走走。”厉月容想了想,说了出来,两人都是同辈,应该有共同语言才是。

    “好,”云痕也没太在意,没听出厉月容的话外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