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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绝处逢生(4)

    雄越江眼瞅着南宫烛挥剑削来,忙举铁墩格挡,只听当啷一声响,这大觉古剑竟然没有被震断。便在这时,南宫烛突然虚晃一剑,转身向右,一剑刺穿一鼎右腿。一鼎七落奇毒发作,本就落了下风,这时右腿血流如注,向后摔倒,南宫烛狠辣无比,转身一剑反刺向他后心,眼见便要刺到。雄越江见剑芒闪过,暗叫:“哎呦,不好!”顺势抛出手中铁墩。南宫烛顿感阴风扑面,大惊之下,就地一滚,不成想啪的一声响,右肩被吕震扔出的酒坛击中。这酒坛内本就装的烈酒,吕震扔出前就用火折子点燃,这一下击中,南宫烛右边袍子顿时烧着,当即反手将右肩长袍扯脱,这才免遭焚烧。

    南宫烛和谢青怒不可遏,合力往前攻上。雄越江大声叫道:“我在这抵挡一会儿,大家伙散开跑,到指定地方相会。”后面四人齐声答应,分别往不同的方向突围。雄越江见南宫烛、谢青、禹政还有南宫邈同时围上,伸右手抓住脚链腰身转动,将铁墩舞得密不透风,顿时将四人逼在石室内不能出来。

    谢青急切间冲不出去,叫道:“咱们快想办法要了他的命,不然真有囚犯逃出去,麻烦可就大了。”原来这地牢用来关押术法高手之事,灵泉州各大宗门毫不知晓,谢青虽然凶狠毒辣,但也对各大宗门十分忌惮。雄越江的护灵咒力深厚无匹,铁墩在他全力施展下,无法撼动,但雄越江这般催动心咒之力,到后面必定会渐渐消耗。

    眼见着花不暖四人分散着远去了,南宫邈和禹政仗着有南宫烛在旁照应,几次要强攻过去,都被雄越江神力推回,若非南宫烛及时出手化解,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

    雄越江心中明白,四人步步为营,节节紧逼,这般消耗下去,只怕再坚持半个时辰,便会不支,他思考一番,手中铁墩突然向前甩出,在四人躲避之时,转身便走。谢青叫道:“南宫观主,我去逮那黑疤,还得劳烦你去对付雄越江。”南宫烛点了点头,大步往雄越江逃去的走廊追去。禹政叫道:“师父,花不暖这个叛徒怎么办?”南宫烛道:“杀这种逆徒还要为师亲自动手?”禹政领着南宫邈往另一条走廊深处追去。

    花不暖和邬石童结伴而逃,急奔了一程,二人脚上镣铐无法取下,不免有些乏累,正停下脚步稍作歇息,前面突然响起喊声,二十余名狱卒手举火把,快步围堵过来,花不暖见无处可逃,叫道:“邬大哥,与其被他们抓回去受尽折磨,还不如拼死一战。”当下和邬石童一左一右迎上去,他挥掌打倒了一名狱卒,夺了一把腰刀,向前猛冲,众囚徒多是二境修为,如何抵挡得住,纷纷四散逃走。邬石童见突出重围,心中暗喜,伸手来拉他奔走,花不暖哎呦一声,右臂顿感剧痛。邬石童惊道:“你右臂怎么伤得这么重?”正要停下给他查看伤势,忽听后面有人叫道:“花不暖,你往哪里逃?”花不暖猛地回头一看,后面追上两个人,正是禹政和南宫邈。

    禹政奔到近前,叫道:“师父要我们清理门户,天注定你要死在我们手里。”花不暖长叹一口气,说道:“我花不暖今日死在这地牢,当真是劫数难逃。禹师兄,你们为什么非杀我不可?”言语中已是心灰意冷。禹政冷冷的道:“谁叫你背叛师门,现在还伙同这些三教九流的死囚越狱,你真是该死!”花不暖摇头道:“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叛徒。”禹政怒道:“你死到临头了,狡辩也没用,我一剑刺死你。”右手持剑,急进两步,当胸刺去,突觉眼前一花,竟然刺了个空,原来邬石童施展了黑刺流术法,拉着花不暖瞬间横移了几步,竟然不见了身影。

    禹政大怒,骂道:“花不暖,你逃哪里去了?”又狠狠刺出两剑,南宫邈也看得迷糊,大声道:“禹师兄,那小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一眨眼就跑没影了。”禹政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暗暗诧异,提着长剑,朝前面飞奔而去。

    邬石童初来乍到,不识路途,只逼着花不暖投前带路,可他虽在这地牢内关了两个月,却从未到处闲逛过,地牢内的石室布局,实是一无所知,至于约定好碰头的石室就更加不知。花不暖只能硬着头皮找路,领着邬石童走出那条长长的走廊,拐了一个弯道,眼前突然出现三条岔道。花不暖早就难分西东,正不知往那条岔道走,忽听得左侧岔道有脚步声,心中暗想:“这地牢内的石室何止数百,又散落在各处,如何能找到雄爷说的那间石室,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这些狱卒,说不定能找到石室的所在。”心中盘算已定,忙低声道:“邬大哥,咱走这边。”率先往左侧岔道奔去。一路循着脚步声走,隔老远看到前头有两个狱卒,二人心中仿徨,只盼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手上提着脚链尾随,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竟没有让人察觉。

    眼见两名狱卒走进了一间石室之中,花不暖和邬石童待二人进了石室,才缓缓伏到门口,只听里头有人说道:“牢头要我们抓捕那几个囚犯,这不是让我们白白送死么!”另一个说道:“就是,咱们这点武功根本不够看。”邬石童轻声道:“现在只能找个狱卒来带路。”花不暖笑道:“邬大哥说的是。”当下两人突然闪身而入。

    两名狱卒见花不暖和邬石童突然进来,大吃一惊,知道二人修为颇高,他们两人绝不是对手。心中十分惶恐,只听其中一个胆大的狱卒说道:“这地牢只有一个地道能出去,地道外还有重兵把守,我劝你们不要乱来。”另一个狱卒猛的抽出腰刀,便向门口闯去,只是刚想迈出门去,突然眼前一道虚影闪过,腰刀已被夺下,跟着脖颈似被铁钳掐住,想要挣扎却半点用也没有,顿时晕了过去。

    那狱卒见邬石童修为高深,便道:“你们两个死囚就是杀了我,也还是逃不出去。”邬石童怒道:“你这么说,我偏要杀了你。”那狱卒突然蹬上石凳,一跃而起,便要跃过花不暖头顶。花不暖伸出左手凌空一抓,正中脚踝,那狱卒登时便掉了下来。花不暖顺势将他扶住,笑道:“我们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给我们指路。”那狱卒狠狠道:“我猜想你们两人的心思,是想要去地道口。好吧,你们听好了,出门往右走到底,再左转走到第三个岔道,再往左转第七间石室便是出口,不过想必这时候牢头早已在那里布置下天罗地网,你们不怕死就去吧!”邬石童哈哈一笑,走到狱卒身旁,接口道:“很好,任他是阎罗殿,我们也要硬闯。不过,现在肚中饿了,想要找点吃的填饱肚子。膳房在何处?该怎么走?”那狱卒道:“出门向左,走到第五间石室,再往右走到底,门口立着一块巨石,那就是膳房了。

    花不暖听到这膳房离此不远,心中欢喜,道:“邬大哥,我们快去吧。”邬石童点点头,冷笑道:“你最好别骗我们,否则回转过来要你命。”忽然刀柄砸下,将这狱卒打晕。从这石室到膳房,拐了一个弯,只有百丈之遥,二人脚下加急,片刻间便赶到。老远见到石室外立着一方巨石,高四丈有余,方不过两丈,吕震和一鼎都站在门外,见到二人走过来,都是一脸喜色。

    吕震迎了上来,骂道:“你们两个怎么才来?”花不暖望着膳房内的几个被捆成一团的伙夫,笑道:“吕爷,这些人给捆成这样,可让你受累了,怎么雄爷还没来?”转身向膳房旁的那间石室张望。一鼎瞧了瞧右腿上裹着的纱布,已不再往外冒血,轻叹道:“宗主定是被缠上了,一时半会恐难以脱身。”花不暖点头道:“你说的对,雄爷和我师父打,谁能胜?”一鼎道:“没有这七落奇毒,宗主稳操胜券。可若是有鬼头毒王相助,那就难说了。”说着,隐隐有些忧色。四人说说道道,一鼎腿上有伤,靠墙坐着养神。吕震性急,时不时的来回走上几圈。花不暖和邬石童在膳房找了些甜点,正吃的甚欢,忽听左侧走廊有铁链撞击的琅琅声响个不绝,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拐角处急奔而出,紧跟着后面又有道黑影跃出。二人身形迅捷,一前一后,片刻间已奔到近处。投前拎着铁墩之人是雄越江,后面那人一身白袍,手持长剑,正是南宫烛。花不暖适才在雄越江约定好的石室细瞧了一番,除去四面绝壁,却半点出路也找不出,心想雄越江约定在这石室碰头,必有深意,此时见他身影,心中大喜,回头轻声唤道:“雄爷来了,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