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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她来讨债

    杜丽娘是说:“阿月,我想看你弹曲,将那些人都比下去。你的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能几回听,若你上去了哪有他们什么事啊。你知道我好多年都没听了,甚是想念的很,都快要思之如狂了。”她夸张的说道,到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她每每求她有事就会是这种语气。

    阿月当真是拿她没办法,气恼道:“原来你所谓的要找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呀,林愫,我可真是错看你了。”说罢佯装生气的不理她了。

    她只要生气就会叫她林愫,但她所谓的生气不过是吓唬吓唬她,并非真的同她置气,杜丽娘才不会上她的当。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她是不会如她愿的,杜丽娘垂头丧气的放弃了,她好话都说了看来她还是有所顾忌,怕被荀子墨、司夜离等人听出来。想想也是她鲁莽了,现在暴露阿月的身份对他们无利。

    阿月何尝看不出杜丽娘的后悔,拍了拍安抚道:“一定会有机会的。”

    她正这么说着就听到了戏台上霖霖清脆声,似是什么乐器发出,仔细听来才恍惚听出是箜篌,那靡靡绯音令人陶醉,或低沉或高昂牵绊着众人的情绪。戏台上跳舞的女子一时难以跟上,全然乱了脚步,到叫底下之人纷纷哄堂大笑,颇有几分滑稽之感。

    阿月却听出那人是故意为之,显然并非事先说好的。那人是故意要看人出丑?怎么会呢,他们不是一起的吗?这个问题让她没想通之前,更让人生气的事还在后面。底下此起彼伏的吐槽声实在是让女子无法再继续跳了,班主愁眉苦脸的跑上台将她给领了回去,琴声间歇,等换了个人上来后还是照常被恶作剧。在阿月看来是恶作剧,但在无知民众眼中或许就是他们实力不够,先前的好都被否决了,剩下的只有枉费了他们所花之钱,有些过分的甚至还跑到后台去问班主将钱讨回。这等无赖之事也不知怎么做的出来,人家又没说非要给,但给了又拿显得太没格调。

    班主再次跑上台来给大家致歉,额头间明显已有了汗意。他脸色苦恼的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什么话说,可是又没法说出。只能叹息了声任着大家砸了他的招牌,谁让他见钱眼开碰到了个无赖,还以为是自己赚了,可没想到眼看着他在凤都就要混不下去了。

    阿月也实在看不过去,对杜丽娘道:“你不是要听我的曲子嘛,听我的我就能让你听到。”

    杜丽娘甚为感兴趣的转而去看她,差点没有两眼冒光,示意她赶紧说。

    阿月低低道:“你去挑战,面上是你,背后是我在弹,放心吧,我会掌握好分寸的。”她正这么说着就有人已先他们一步应战。

    人群中有琴声渐渐响起追上了箜篌声,那琴声悠扬曲调动听,或婉转或清越,宛如春花乍然而开,一夕间天地暗色,唯有这琴声惊扰了纷乱的尘世,令世间安静下来。而他琴声响起的地方有女子折了梅枝舞步清浅的跳了起来,那看似浅淡的舞步与动作每一步却都合上,而那支红梅在女子的手间宛然有了灵气般,绽然盛放,美不胜收。女子一袭狐裘也与红梅相点映,在这寒冷的冬夜成为了凤都街头不得不看的一道绝美风景。替这女子弹琴的男子正是司夜离,他指尖一把普通的瑶琴,却被他弹出了生动来。而那个跳舞的女子则是晚晚,她的舞步并不快,与司夜离却是相辅相成,不知是谁合着谁。这样的组合无疑是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先前那个恶作剧的人见自己不如他人便渐渐隐没去了箜篌声。

    阿月看着他们那琴瑟和鸣的样子心底无端涌上了股涩涩的痛意,她已许久都不知道痛是什么感觉了。她捂住胸口,内心里只有一股股的恨意在燃烧,似要将她烧成灰烬,同时也将仇恨烧毁别人。她努力抑制住自己,她早就学会了忍耐,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她都会保持住冷静。看到他们这样又有什么,她只是讨厌听到耳旁不停有人在说他们郎才女貌什么的,让她厌烦。

    这边阿月刚忍耐下怒火,却是杜丽娘又要再次忍不住道:“他们这是存心来气我们的是吧,秀什么恩爱,谁要看啊。”她说罢正要撩起袖子来大有种打架的姿势。

    荀子墨大概也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杜丽娘赶紧走人,免得她再生出风波来,可怜杜丽娘被夹抱着无力挣扎,荀子墨一手堵住了她的嘴,只能任她呜呜声的叫着。气的杜丽娘猛踹他小腿,可那人却像是无知觉般拖着她消失在人群中。

    阿月站在原处,听着司夜离动听的琴声,是她从未了解过的他。她只觉得眼前的男子很陌生,她好像从来不曾认识过他,那个记忆中的人被抽离出去,她却有些恍惚了,她曾爱过的那人是谁?

    晚晚挽起红唇,看向司夜离,而他也用笑来回应她。那一笑世间静止美好,跌醉在他的清隽容颜中,而他们仿佛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承载着所有人的祝福声和羡慕声。

    一曲弹完舞罢,两人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晚晚脸上有羞涩的笑意,想必是听到了众人的夸赞,反到是司夜离没了先前的表情,很是沉静的朝她看来。他的目光隔着不多的人群投注在她身上,阿月同时也镇静的回望向他,她的脸上毫无表情,眼底也是无波无浪,仿似在她面前的就是个陌生人。如果说打一巴掌疼不疼,那自然是疼的,可是再疼也要忍住,不能让他看出破绽来。

    戏台上走下一人,正是方才用箜篌声打乱之人,现在班主正好声好气的恭送他,内心大抵是赶紧将这位小爷给送走的,只是不敢太张扬,免得他耍无赖不肯走了。

    轩辕启脚步微抬,从戏台上跳下,朝着阿月与司夜离他们的方向走来。他唇角勾着一抹邪肆的笑意,不知是几个意思。当他走到阿月身边时却是停住了脚步,颇有兴致的对着她看,抬手勾起她的下颌,望入她眼眸中,仿佛要将她给看穿。

    “你是谁?”他的话音撩着风声吹向了她。

    他说你是谁,而非你叫什么名字。那他是认得她?阿月有一瞬间的慌张,但她很快就打消了念头,连司夜离都未能认出她来,轩辕启又怎会认得她?

    她拍开他的手,静默不语,反正没必要同他多废话。但他却是不依不饶,对她很有兴趣似的,一直都在看着她。也不知他看出什么来了,眼神间夹杂着晦暗。良久他方笑了下,那一下总让阿月有些毛骨悚然,她从来就没看懂过轩辕启,也不认为自己同他会有什么交集,他有什么可笑的?

    轩辕启越过她走向司夜离,阿月以为他会停,但他未多作停留就径直从那两人身旁走了过去。今晚的这一出着实让她看不透,也不知是轩辕启真的胡闹还是想做什么,她到也没去多想。只是这次回来她在宫中未曾听闻过蕙平与他的事,他不是向来都是蕙平的男宠,难道被抛弃了才想找些存在感?大概是吧,轩辕启作为南晋质子在西凤的待遇并不好,这是有目共睹的,他胡闹非为也是人尽皆知,轩辕澈最好他能死在西凤,省得他操心。这么一个在哪都不受待见之人,到着实让人有几分可怜。如果她没记错,当年对于南晋质子的一段传闻中有提过,说他的母妃正是凤衍之母,被西凤帝看中招入宫中为妃,而他则被无情的抛弃了。许是这样让他性格扭曲,不过一个无用的质子阿月素来都不会太放在心上,也就未对他过多的留意下去。

    彼时闹了这么多不开心的事她也实在没心思再逛下去,免得又碰到司夜离他们来刺激她,她怕到时自己真会控制不住上去杀了他,没想到他如今都落得这个地步了看起来到像个无事人般,好像比之以前更让人看不透。他素来行事都低调,这次竟会博风头,难道是卸下官职一身轻松,连行事都无所谓招摇了?所以要让世人都看到他的现状,有美人相陪,逍遥自在,春风满面的样子?

    呵呵,她想牵扯出一抹笑来,可是唇角像被冻的僵硬住了。他想透露出什么信息来,无非是他过得很好,那就看他还能好到什么时候。

    阿月转而往回走,懒得看到他们。然而她才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前方有打斗的声音,看样子情形似乎很是激烈。该不会是那个杀手又对谁动手了?这次看他往哪里跑,这么多人拥挤着道路,又有加强的御林军在附近,量他再有能耐都休想逃不走。阿月提起脚步赶了上去。

    人群向两侧扩散了出去,民众怕被殃及到都纷纷自觉的避开战场。身侧有禁军包绕着用剑鞘挡开了一条道,深怕会误伤了凤景行。而他们所过之处就自动的转移阵地,免不了殃及到方才摆放的小摊贩,惊得老板抱头鼠窜,哪还敢问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