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斩他一臂
“到是长能耐了。”明妃冷哼了句，将竹剪丢给宫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才在宫女奉上的热水中净手，取了帕子将手擦干，对身侧的侍卫道：“再探。”她到要看看他还能做出些什么事来，最好一次都用上，省得她再来费心对付。
“娘娘，皇上有请。”太监前来禀告道。
明妃点点头表示随后就去，她早就料到东燕帝会传召于她，过问一下此事。多年夫妻，纵使情早已淡薄，但她对他的功劳是功不可没的，东燕帝是什么性子她了如指掌，也深知该如何去应对，心中并无什么好惧怕。她行事坦荡，所做之事即便是耍手段也都是为了朝政，没什么不能拿出来示人的，反而是那些躲在暗中想要害她之人才最可恨可怕。
明妃将身上的狐裘脱下递给宫女，抬步踏入中宫，宫殿内晴暖如春日。东燕帝正低头伏案不知在写些什么，听到声响也未抬头，只是继续拾笔作画。殿内焚着熏香，袅袅香气弥散开来，四周有轻薄的纱幔垂绕，很是有意境。明妃走的近了才看清他这是在画山水，泼洒的墨汁浓稠雕琢，影影绰绰颇有几分大气磅礴，好一番旷世山河图。明妃也不打扰，深知他不喜人在他作画时打断，否则会影响他的情绪。她站在一侧静静等候，心中却是感叹无事果然一身轻，端看东燕帝这副脸色竟是比她还要精神几分，不知是心大还是真的不在意这江山，多少人抢的头破血流，可他到好，若真不在意当初就不该接手，索性还不如让个能人来管，也省得她被世人唾骂。
“查清楚是谁带头在暴动了？”不知何时东燕帝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向她。
殿内彼时就只剩下他们二人，有些不能当着外人说的话私下里到是能说上一说，但其实夫妻二人能说的也仅是这些。帝王家的恩爱并不能算是真的恩爱，薄情到是真的薄情。两个志趣不相投的人又怎能走到一起，不过是彼此相互迁就着制衡罢了。明妃于东燕帝有用，而东燕帝能给明妃想要的权利和荣耀，这些足以让他们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其地位不可撼动的关键。
“尚未查清，不过此事臣妾尚能搞定，就不劳皇上费心了。”明妃客气有礼，进退得宜。
东燕帝当然清楚她的能力，只是事情越闹越大，让人颇有些烦恼，而且显然是用心之人挑拨的开始，最关键的是那人为何要这么做，其真实目的又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要对付明妃，看不惯她把持朝政？
东燕帝起身倒了杯茶给她，又倒了杯给自己，润了润喉道：“你放心，当初是朕将江山交给你打理的，这些年你做的很好，你是什么样的人朕心中清楚，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的话很好的安抚了明妃的情绪。
明妃点点头哽咽道：“旁人说什么臣妾都不会在意的，动乱也只是暂时。只要皇上能懂臣妾的用心良苦，那臣妾的委屈就不白受，而且也是臣妾不好，未能替皇上诞下麟儿，才惹得百姓不满，若是……”她说罢当真就要落下泪来。那委屈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心疼，哪里还能真的去责怪她。
可东燕帝的脸色却是低沉下来，明妃那番试探的话非但未能得到自己想要，反而让东燕帝陷入悲伤中。她说得对，如果他能有皇子东燕又何至于陷入这种窘境中，其实他本就子嗣单薄，若非怀孕的妃子胎死腹中，就是难产，好不容易生下来了一位男婴，就算是出生宫女也是东燕未来的希望，可惜最后她还是想不开抱着孩子寻死了。也不知她为何要这么做，至今他都未能想通，也只能感叹这大概就是他的命。东燕也真的到了改革时，将来将帝王之位传给颜九，明妃自小就在培养她成为个合格的继承人，就是因为她是女子怕遭人诟病，才要比常人更加的能干，方能不辜负了这份基业。其实说真心话，颜九的资质不错，也有这份才能，是他几个公主中唯一能堪当大任者。就算是将来要将皇位传给她，相信继承了明妃的能干，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质疑也好反对也好，都是个必然的过程，等这些都过去，东燕自会迎来个更繁荣的春天，何必非要去瞎操这份心，非要惹出些事端来，才能证明他们的能力。
东燕帝摇了摇头，抬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这些都过去了，还说来干什么呢，就算现在再生怕是也来不及了，朕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阿九能挑起这个重任，只是她人呢？听说她为了个男人想不开离宫出走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她现在可还好？”东燕帝在心底叹息，她这性子到底随了几分像他，只是他都能看开的事不知她何时才能看破，但这些都是她登上皇权路上必要经历，也必要舍弃之事。早日学会早日放下，方能早日习惯孤独，忍受寂寞与争斗。
说起颜九明妃的眼神黯淡下来，到并非不知她去了哪里，只是她不愿回宫，明妃也是无法。好在她前一阵动用过暗卫，这才让明妃注意到了她的行踪。但她鲜少会过问颜九的事，她已长大有独立思考的空间，也有能力做判断，她总该要学会自己去处理任何事，所以明妃并不担心她动用暗卫来做何事。相反，她更担心的是颜九走不出情关。
“找个时间让她来见见朕，朕已好些时候没看到她。”
“好。”明妃应承着答应。
这是闲暇午后帝王夫妻间的谈话，少了番缱绻的恩情，更多的是亲情牵绊。然自那午后，明妃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她说自己能搞定的事却出乎了她的预料，而底下侍卫来报时已是三日后，事情越发的不可收拾。
那是继暴乱后被武力镇压下的反弹，与其说是反弹，不如说这是场预谋已久的策划。从东燕北部边境开始蔓延开去，有一位自称殇的商贾揭竿而起，说与其让东燕毁在一个女人手中，还不如让江山易主，让有能之士来做。而响应他的人还不在少数，那些贫穷饥饿的百姓哪里会懂得什么是非黑白的曲折，只管能有口饭吃就是他们的恩人，自然愿意跟随着他而干，再说如果事成他们就能有好日子过了，东燕也会改变现状，再不会有天灾人祸和饥饿受冻，为了这些好日子他们也是要博上一博。所以这位叫殇的年轻人很快就集结了不少人跟随着他，这其中有对明妃不满的，也有对朝廷满怀志志抱负却不受赏识的，还有些想改变现状不安于分的。他们势如破竹，在燕军面前声势浩荡，凭借着扫除障碍的决心，竟将燕军给打压了下去，一时间成了东燕坊间的话谈。谣言四起，说什么他才是真命天子，连上天都要站在他一边，还说什么燕军治军不严，在明妃手中训练出来的士兵竟还打不过个手无寸铁的百姓，简直让人唏嘘。
那是早朝时，明妃像往日那样主持朝政，可是向来一派和气的朝堂上竟出现了议论声，官员们私下里窃窃私语但面上不敢说的太大声怕被她听到，然而这些却是有一人出来说了，那人正是齐王。他是特地从封地赶来上朝的，为的就是弹劾明妃，讲旁人不敢说之话。
齐王言词犀利，句句都直往明妃心坎上戳，全然无视颜氏一族在朝上的威望。齐王这样反常的态度让人大感疑惑，要知道齐王此人是明哲保身，虽对东燕帝的做法不满多时，可他毕竟是先帝亲封的帝王，就算齐王有什么想法也会掂量一下，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是绝不敢公然反抗的。一个太会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又怎会在此时对明妃公然下战书，难道他就不怕被明妃治罪吗？还是说他已有了对抗的资本？
彼时朝堂上自是议论纷纷说齐王这是要造反，煽动明妃挑拨两人的矛盾。颜氏一族在朝堂上的官员到是并无说话，反观着这场局势，大有种心惊的感觉。下了朝后才敢留下来对明妃道：“娘娘，不知您是否有种感觉入了他人的陷阱，而那背后之人怕不是齐王这么简单，他不过是替人站出来先打响棋局。”
到了此时明妃又岂会看不出来，她淡然的脸上才有了丝愁云道：“哥哥可否查到什么？”
颜祁云摇头道：“那个背后之人将自己掩藏的极好，即便是那个叫殇之人也都是个幌子，不过是被人雇来打头阵，而那人尚未露面，却是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你是说他与齐王串通起来想要谋夺东燕？”见颜祁云沉默不语她心中了然道：“那他们之中到底是谁要谋夺，究竟是齐王还是那人，还是他们两个都是？”
“说不好。那人一直隐藏在暗中不让我们窥探到其真面目，从这点来看不像是被齐王利用，反而像是互惠互利。而能让齐王襄助之人必定没那么简单，容臣再去查探清楚。”
“娘娘，皇上有请。”太监前来禀告道。
明妃点点头表示随后就去，她早就料到东燕帝会传召于她，过问一下此事。多年夫妻，纵使情早已淡薄，但她对他的功劳是功不可没的，东燕帝是什么性子她了如指掌，也深知该如何去应对，心中并无什么好惧怕。她行事坦荡，所做之事即便是耍手段也都是为了朝政，没什么不能拿出来示人的，反而是那些躲在暗中想要害她之人才最可恨可怕。
明妃将身上的狐裘脱下递给宫女，抬步踏入中宫，宫殿内晴暖如春日。东燕帝正低头伏案不知在写些什么，听到声响也未抬头，只是继续拾笔作画。殿内焚着熏香，袅袅香气弥散开来，四周有轻薄的纱幔垂绕，很是有意境。明妃走的近了才看清他这是在画山水，泼洒的墨汁浓稠雕琢，影影绰绰颇有几分大气磅礴，好一番旷世山河图。明妃也不打扰，深知他不喜人在他作画时打断，否则会影响他的情绪。她站在一侧静静等候，心中却是感叹无事果然一身轻，端看东燕帝这副脸色竟是比她还要精神几分，不知是心大还是真的不在意这江山，多少人抢的头破血流，可他到好，若真不在意当初就不该接手，索性还不如让个能人来管，也省得她被世人唾骂。
“查清楚是谁带头在暴动了？”不知何时东燕帝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向她。
殿内彼时就只剩下他们二人，有些不能当着外人说的话私下里到是能说上一说，但其实夫妻二人能说的也仅是这些。帝王家的恩爱并不能算是真的恩爱，薄情到是真的薄情。两个志趣不相投的人又怎能走到一起，不过是彼此相互迁就着制衡罢了。明妃于东燕帝有用，而东燕帝能给明妃想要的权利和荣耀，这些足以让他们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其地位不可撼动的关键。
“尚未查清，不过此事臣妾尚能搞定，就不劳皇上费心了。”明妃客气有礼，进退得宜。
东燕帝当然清楚她的能力，只是事情越闹越大，让人颇有些烦恼，而且显然是用心之人挑拨的开始，最关键的是那人为何要这么做，其真实目的又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要对付明妃，看不惯她把持朝政？
东燕帝起身倒了杯茶给她，又倒了杯给自己，润了润喉道：“你放心，当初是朕将江山交给你打理的，这些年你做的很好，你是什么样的人朕心中清楚，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的话很好的安抚了明妃的情绪。
明妃点点头哽咽道：“旁人说什么臣妾都不会在意的，动乱也只是暂时。只要皇上能懂臣妾的用心良苦，那臣妾的委屈就不白受，而且也是臣妾不好，未能替皇上诞下麟儿，才惹得百姓不满，若是……”她说罢当真就要落下泪来。那委屈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心疼，哪里还能真的去责怪她。
可东燕帝的脸色却是低沉下来，明妃那番试探的话非但未能得到自己想要，反而让东燕帝陷入悲伤中。她说得对，如果他能有皇子东燕又何至于陷入这种窘境中，其实他本就子嗣单薄，若非怀孕的妃子胎死腹中，就是难产，好不容易生下来了一位男婴，就算是出生宫女也是东燕未来的希望，可惜最后她还是想不开抱着孩子寻死了。也不知她为何要这么做，至今他都未能想通，也只能感叹这大概就是他的命。东燕也真的到了改革时，将来将帝王之位传给颜九，明妃自小就在培养她成为个合格的继承人，就是因为她是女子怕遭人诟病，才要比常人更加的能干，方能不辜负了这份基业。其实说真心话，颜九的资质不错，也有这份才能，是他几个公主中唯一能堪当大任者。就算是将来要将皇位传给她，相信继承了明妃的能干，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质疑也好反对也好，都是个必然的过程，等这些都过去，东燕自会迎来个更繁荣的春天，何必非要去瞎操这份心，非要惹出些事端来，才能证明他们的能力。
东燕帝摇了摇头，抬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这些都过去了，还说来干什么呢，就算现在再生怕是也来不及了，朕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阿九能挑起这个重任，只是她人呢？听说她为了个男人想不开离宫出走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她现在可还好？”东燕帝在心底叹息，她这性子到底随了几分像他，只是他都能看开的事不知她何时才能看破，但这些都是她登上皇权路上必要经历，也必要舍弃之事。早日学会早日放下，方能早日习惯孤独，忍受寂寞与争斗。
说起颜九明妃的眼神黯淡下来，到并非不知她去了哪里，只是她不愿回宫，明妃也是无法。好在她前一阵动用过暗卫，这才让明妃注意到了她的行踪。但她鲜少会过问颜九的事，她已长大有独立思考的空间，也有能力做判断，她总该要学会自己去处理任何事，所以明妃并不担心她动用暗卫来做何事。相反，她更担心的是颜九走不出情关。
“找个时间让她来见见朕，朕已好些时候没看到她。”
“好。”明妃应承着答应。
这是闲暇午后帝王夫妻间的谈话，少了番缱绻的恩情，更多的是亲情牵绊。然自那午后，明妃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她说自己能搞定的事却出乎了她的预料，而底下侍卫来报时已是三日后，事情越发的不可收拾。
那是继暴乱后被武力镇压下的反弹，与其说是反弹，不如说这是场预谋已久的策划。从东燕北部边境开始蔓延开去，有一位自称殇的商贾揭竿而起，说与其让东燕毁在一个女人手中，还不如让江山易主，让有能之士来做。而响应他的人还不在少数，那些贫穷饥饿的百姓哪里会懂得什么是非黑白的曲折，只管能有口饭吃就是他们的恩人，自然愿意跟随着他而干，再说如果事成他们就能有好日子过了，东燕也会改变现状，再不会有天灾人祸和饥饿受冻，为了这些好日子他们也是要博上一博。所以这位叫殇的年轻人很快就集结了不少人跟随着他，这其中有对明妃不满的，也有对朝廷满怀志志抱负却不受赏识的，还有些想改变现状不安于分的。他们势如破竹，在燕军面前声势浩荡，凭借着扫除障碍的决心，竟将燕军给打压了下去，一时间成了东燕坊间的话谈。谣言四起，说什么他才是真命天子，连上天都要站在他一边，还说什么燕军治军不严，在明妃手中训练出来的士兵竟还打不过个手无寸铁的百姓，简直让人唏嘘。
那是早朝时，明妃像往日那样主持朝政，可是向来一派和气的朝堂上竟出现了议论声，官员们私下里窃窃私语但面上不敢说的太大声怕被她听到，然而这些却是有一人出来说了，那人正是齐王。他是特地从封地赶来上朝的，为的就是弹劾明妃，讲旁人不敢说之话。
齐王言词犀利，句句都直往明妃心坎上戳，全然无视颜氏一族在朝上的威望。齐王这样反常的态度让人大感疑惑，要知道齐王此人是明哲保身，虽对东燕帝的做法不满多时，可他毕竟是先帝亲封的帝王，就算齐王有什么想法也会掂量一下，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是绝不敢公然反抗的。一个太会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又怎会在此时对明妃公然下战书，难道他就不怕被明妃治罪吗？还是说他已有了对抗的资本？
彼时朝堂上自是议论纷纷说齐王这是要造反，煽动明妃挑拨两人的矛盾。颜氏一族在朝堂上的官员到是并无说话，反观着这场局势，大有种心惊的感觉。下了朝后才敢留下来对明妃道：“娘娘，不知您是否有种感觉入了他人的陷阱，而那背后之人怕不是齐王这么简单，他不过是替人站出来先打响棋局。”
到了此时明妃又岂会看不出来，她淡然的脸上才有了丝愁云道：“哥哥可否查到什么？”
颜祁云摇头道：“那个背后之人将自己掩藏的极好，即便是那个叫殇之人也都是个幌子，不过是被人雇来打头阵，而那人尚未露面，却是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你是说他与齐王串通起来想要谋夺东燕？”见颜祁云沉默不语她心中了然道：“那他们之中到底是谁要谋夺，究竟是齐王还是那人，还是他们两个都是？”
“说不好。那人一直隐藏在暗中不让我们窥探到其真面目，从这点来看不像是被齐王利用，反而像是互惠互利。而能让齐王襄助之人必定没那么简单，容臣再去查探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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