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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婚礼搅局

    她虽不知那位女子是谁,可若是换了她,竟连沈暮娩都毫无胜算。并非是自卑,而是那种美淡然的勾人心魄,令人神往之。她在除夕夜那日见过她,彼时见她沈暮娩就觉着有种窒息的美,她看到她竟会有种害怕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怪,似曾相识。然而她并未见过她,怎会有担忧呢?她在害怕什么,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所有的阻碍也都已经清除,再没有人会夹在他们当中,故事就应当走向完美的结局。可是到了此时她在欢喜之余竟会有种惴惴不安感,到底是来自谁。直到这位女子的出现,直到她看向司夜离,他的眼中只容下了一人时,她才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他为何看着那位女子的眼中出现了令她不敢想象的深情?那是连她都不能融化的冷漠,为何一个陌生人轻易就化解了?她到底是谁?

    这个疑问或许只有一人知晓。他眸中沉黯的目光逐渐被希望点亮,他甚至不敢再抱任何的期望,他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那种不能为外人道的期望只有在午夜梦回时才奢望着能梦到,没想到梦境外竟真有一日会实现。那一刻不管站在面前的女子是谁,不管她的容颜变成什么样,他都几乎可以肯定,她回来了。他并非是在做梦,而是她真的回来了。因为只有她才会无法忍受他娶别人,因为深爱过所以没有办法释怀,因为她的心里还有他。

    他只是没想到他们早就见面了,却是他太笨未能将她给认出。若非从她近来行事的手段上看出,又派人秘密跟踪着她打探消息,再加上她曾亲自到府中来找他谈过,那么多的疑问下想不让人怀疑都难。她仿佛也不刻意避讳着不让人去查,然而她就像是个谜题般让人根本查不出什么来。许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才敢肆无忌惮。他也曾问过自己是否想错了,他们之间连性别都不同,又怎可能会是同一人呢?就算行事作风像极了从前的望月,但她后来到底只做回了个寻常人,两人之间哪里还会相像呢?可他伤了她,又未能将她保护好,她重新做回望月似乎也没什么可辩解的,她本就不是寻常女子。正是这么多的矛盾让他想要放手一搏,无论是对是错他都想要不计较的大胆赌一次,不为了输只为了赢。他赌赢了不是么,最终还是将她给逼出来了不是么!

    他冷漠寡淡的脸上终于展现了一丝笑意,那笑却看得在场众人心惊。他们何曾见过相爷有这种痴傻的笑了,这还是他们所认识的司相吗,他到底怎么了?同此疑问的自然还有同司夜离交好之人,也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就连四大暗卫也都被他的笑惊到,在此之前他们并不知司夜离此次的心思,一味的沉浸在欢喜中,然而到了此时他们仿佛像是明白些了,可又更加的迷惘了。

    杜丽娘站在人群之中被荀子墨紧紧拉着手,彼时她看到阿月以这副女子的妆容出现在此,心底也划过一丝异样,但她更多的是担心,她怕阿月会做傻事。她避开众人刻意在婚礼的那刻出现,杜丽娘就知道不好,她所预感的事终究是发生了。她无力去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月将自己暴露在司夜离面前。她知道他肯定已经猜到了阿月是谁,端看他脸上那股自信的神情杜丽娘就明白所有的努力都白费。那一刻她想到更多的是这是场局,是为了特意引诱阿月精心布置的局,他想怎么样?看来他早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只为了今日这一出戏。阿月会有危险?杜丽娘刚想要出声才发现荀子墨早将她的穴位给定住了,早知道她事先就不闹那一出,现在也不会什么都做不了。杜丽娘恶狠狠看向荀子墨,恰巧荀子墨也在看她,以眼神询问她那个出现在婚礼搅局的女子到底怎么回事,是否是她派去的。杜丽娘懒得搭理他,既然不能说话,那她又何必解答他的问题,就当没看懂好了。

    阿月在司夜离的目光中一点点往前走,她能很清晰在他眼中只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这些都被她给刻意忽略了。她红唇深挽,缓步而来。就在快要靠近司夜离时她唇角缓缓挽起个魄人的笑来,那一笑春花绽开,端的是美到心醉。四暗卫刚要有所行动,司夜离指尖轻抬,让他们退下。

    叶裴眉宇轻轻蹙起,只觉着眼前的女子越发熟悉起来,好似在哪见过,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若非是他身份有碍,插手不得,如今又是戴罪之身理应避嫌,否则他的剑就要架到那位女子身上了,哪容得她来放肆破坏。亏得司夜离竟什么都不做,还让她堂而皇之的进来。

    同样是唐枫,这次也没看懂司夜离是几个意思,但想来他会这么做自有自己的深意,他们只需看好戏即可。他从来不曾让人失望过,所以他做什么唐枫都会支持。男子颇有意味的抚唇笑了笑,这么美的女子很难让人不动心的,若是当真看上了那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最多一同娶了便是。只是这种事想来他也做不出来,到是让人犯愁了。

    看好戏的自然不止是唐枫,还有蕙平。对于这个搅局之人她本想差使人将其轰出去的,可当她看见司夜离对暗卫的手势后她就对那位女子产生了兴趣,或者说对她的身份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使得他纵容其破坏而不置声的?蕙平又坐回去,眼神梭巡了在场一圈后,她越发觉着这场戏好看了。

    就在所有人按兵不动之时,阿月自然也看到了他们的隐忍。她毫无畏惧的迎面走向司夜离,就在他身边停下,微微仰起头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取消婚礼,否则我就将你同东燕明妃的关系上奏给西凤帝听,东燕侵犯西凤边境,虽说最后在以击退北魏而告终,东燕也以此占不到任何好处,反而在暗中帮了西凤一把,点燃了西关之战。可西凤帝并不知这些,他只知道你是东燕人,明妃是你亲姑姑,哪怕明妃已死,颜氏一族已落败,可你终究还是未能逃脱与东燕联合谋夺西凤的野心,无论这些真不真实想必无人会在意。他们更多在意的是你的身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你是东燕人,身为西凤相国多年,焉知没有通敌叛国的祸心?”她字字珠玑,淡然看向司夜离。

    因两人靠得太近,她能清晰闻到他身上的白檀香,若有似无萦绕在鼻翼间。曾经她很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也只有他才能将这股清浅的味道发挥出极致。然而如今再闻恍如隔世,而他身边所站之人再也不是她。她努力扼制住内心的疼痛,她很想告诉自己不去在意,她也一直都在努力去做。可当她听闻他要娶沈暮娩时内心竟怎样都平静不下来,她紧紧捏住手心,想要用疼痛来麻痹自己。他娶谁与她何关,他不是早就有了兰晴语和府中的一干侍妾了吗?可为何当初兰晴语死时她除了大仇得报后的快意,竟隐隐还松了口气呢?她到底是怎么了,早在她被映月阁的大火烧时就将两人的缘分耗尽了,她对他只有恨意再无其他。然而她今日为何会来,她来做什么?这些她像是无法控制般,只能听从内心的声音驱使着身体而来。她不能就这么让他称心如意的与他心爱之人在一起,这是她唯一想到的理由。是了,这个理由足够支撑她来到这里。她是不会让他如愿的,既然不能拿剑指着他,那就以威胁看他会不会害怕。

    她离他很近,近到只要他一侧头就能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至少不是在此时与她相认,否则那么多人看着必将会将她是谁给挖出。他看向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她含眸间的冷漠,和她疏离的气息,都与过去不同了,可却更像极了望月。好在他对望月是有了解的,为了能铲除望月他还仔细研究过,所以才能将她给认出,否则不知还要被她瞒到何时。他有好多话都想问她,包括当年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是否还恨他。那时他明明从火堆中捡到了她的尸骨才万念俱灰的,那人又是谁?他还想告诉她那件事与自己无关,他从未想过要杀她,否则也不会想尽办法将她从刑场上救出来了。他们曾说过白首不相离,他为的就是这句承诺,既为了给她个成全,也为了给自己个念想,不至于迷失了自己。

    司夜离点点头,轻声道:“好,取消婚礼。”几乎是没有思考他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在她看来或许是他在忌惮,怕她当真会捅破他的身份,他也不去计较她是怎么知道的。在他看来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答应,无论是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更何况她能这么说正是合了他的意,他又怎会不欢喜呢。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离的近之人都听到。他表情淡然,仿佛早就想好了要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