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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他和他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是一个美男子,是天干地枝(时辰殿)的守卫“阿离”,与其他各位亲友在此守护人间的时辰秩序,彼此已有数百年未见了。这天我的亲友邀我到亭中小聚,说是有事要同我讲,我坐这许久了,也未曾见到人影。

    “五百年了,好久不见,离”

    听这声不用抬头就知道是阿坎那家伙了,给他倒了杯茶,看着他那模样调侃到:“许久未见,阿坎到是变了些样。”我自是一身素衣惯了,到不似他那般花哨。

    阿坎今天穿了一身紫蓝相间的长袍,上面有些蓝色的星轨绣花纹样,白色的铃兰花图腾,还别了一金饰,他这模样到像个花孔雀。噗!我不由的笑出了声。见我笑出了声,阿坎还站了起来给我展示了他的衣服,他扯着袖子说到:“怎么样好看吧!这可是我托人做的,你看看这个袖子。”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问道:“此次唤我前来,所谓何事。”阿坎神色有些紧张从后面拿出了个盒子,递给了我。我伸手接过暗想:这木盒子倒是挺好看的,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暗纹,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个紫色玉佩,底下还有个纸条:慕离!!

    我心一惊,望不是我心中所想的那般,我抬手示意他,发出了疑问:“这是?”阿坎脸上捎带红晕,清了清嗓子憋了半天说到:“离,我心悦你,你愿否......”

    “阿坎,所说的话我只当没听见,我们仍是好兄弟。”我出言打断了他,说完将盒子塞回他怀里,作别了他就回去了。临走前我回头看了一眼他,只见他瘫坐在地上,抱着那个盒子若有所思。

    关于阿坎,他是我在其他亲友中最好的兄弟了,他与我是在同一处地方飞升的,那已经是几百年的事了。那时他是个路边的乞丐,我是村医的儿子。因为老父比较忙,我就跑到村外不远处去玩,看到一群人在欺负一个乞丐,我的拳拳之心就燃烧起来了,冲了过去..........然后我也被打了,就这样我们成为了朋友。然后的故事就依稀不记得了,过去太久了太久了。

    我在殿外走了许久,又绕回了那个亭子,站在不远处看着亭中的一片狼藉,还有其他亲友都在,可唯独少了他。我走了过去,询问到:“这是怎么了,各位大哥怎么都来了。”

    泽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手中的酒罐子,还有那个木盒给了我,无奈的叹了可气:“阿离这应该是给你的,阿坎喝酒误事了,被祖爷关禁闭了。”

    我愣神接过,看着空空的酒罐子,阿坎什么时候喝过酒了.“这小子,勉不了要受点罪,走了走了,别太担心了。”雷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大哥过来喊我们都回去要不然得受罚了。

    回到住所,我看着木盒里的玉佩深思,此时的玉佩散着紫光一闪一闪,一会蓝色一会紫色,我皱着眉强忍着不适,看了半天了无奈摇头关上盒子:“真是个花孔雀啊!”许是看久了我感到有些不适,便睡了一会,脑中突然有个稚嫩且熟悉的声音?

    “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兄弟了,我叫,阿坎。”

    “喂,兄台,你叫什么啊”

    睡梦中我被推的有些恍惚,一睁眼便看到,一个人在拍我,眼前人脸上鼻青脸肿的,头发也是凌乱不堪,穿着灰色的布条麻衣,他不就是:以前的花孔雀吗?!!我环顾了四周,在一旁还有个破庙,一切都没变,这里真的是人间,还是已经的人间!莫非时间回溯了!!

    我看了看自己,穿着一件麻衣,口袋上还打了个蓝色补丁,这是老父给我补的。看样子我也是那个时候的模样了,起身时我浅浅试着掐了个决,眼前好无变化,好吧!一点神力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我很自然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唠起了嗑。

    “好兄弟,我叫阿离”

    “刚刚多谢了兄弟,要不是你,我就得一个人挨揍了。”

    “咳!过奖,过奖。”

    “原来你是本村的.........”

    阿坎本就是话多的主,一聊投机就停不下来。这个时间节点是我和阿坎成为兄弟的契机,看着此时的他,只需加以引导,就不会在发生后面的事情了,于是我便邀请他一同回去。这次有机会回来了,也好顺便看看老父。

    一刻钟(15分钟)后

    我们在村口遇到一行送亲队伍,前面为首的是4个轿夫,他们穿着奇怪,头上带着碗状的白色帽子,脸上蒙着黑布,短衣红色布杉,浅灰色过膝短裤,腰间围着一些参差不齐的墨绿色布条,弓着背踮着脚走路,那样子诡异极了。旁边跟着个老妇人,也蒙着面,指着前方嘀咕着:“可千万别让人看到啊!这可是损阴德的。”

    这不会是冥婚吧,我还没反应过来。阿坎就拿着棍子冲了上去,此时他的样子显得有些吓人,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这还没打起来,那几个轿夫就被吓的哇哇乱叫,撇下轿子就跑了。那个老妇人也不见了踪影,什么时候跑的,我都没发现。

    “啧,真胆小!”说完阿坎撩起了头发,把棍子丢到了一旁,掀开了轿门的帘子。我凑了过去,里面有个穿着喜服的姑娘被绑着,颤抖着身躯,泪眼婆娑的看着我们。

    我赶紧上前解开了她,她哭的断断续续“呜呜呜呜......谢谢!”一个劲的祈求我们收留她,还没说完就昏倒在我的怀里。我有些慌张抓着她的肩膀摇晃了几下,见她没醒过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他能否。

    “阿坎,你抱着她吧!”

    “这我也不行啊!还是你抱着吧!”

    我哪抱过什么姑娘,这要是给人看到了,岂不是有损人家清誉。就在我还在纠结的时候,突然后面有人给了我一棍子。“哎哟!那个不要......”我吃痛的捂住脑壳,正转身打算收拾这个人。

    “你小子站着干嘛呢!”这熟悉的声音?

    “你小子站着干嘛呢!”这熟悉的声音?老父?

    我转过身就看到父亲拿着木拐,背着药篓,伸手取了下来,背到自己身上,拍去他肩膀的一点泥块。严肃的和他说到:“父亲,你怎又去山顶采药了,那边的山路陡峭,不是说好不去了吗!”

    “你小子,懂得心疼为父了”父亲给我投来一丝欣慰的目光,又随即看了看我头上的伤,还有远处的阿坎,当下就指着我一顿臭骂。“小兔崽子,你头上这是怎么回事”老父虽然嘴上说着,但又在药篓里翻了翻,找出了一小瓶金创药,撒了点到我头上。

    “嘿嘿!老父,没事一点小破皮,”看我嬉皮笑脸的,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药递给了我,指着远处的阿坎说:“看那模样,你们是一起的吧!

    我作佯抱拳鞠了躬:“老父,智慧。”说罢我用手招呼让阿坎过来。父亲笑着摆了摆手:“哈哈哈,你小子。”

    阿坎这家伙过来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在我旁边悄声询问:“他是。”我向他介绍了我老父,他是乡里唯一一个村医。阿坎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就不坑声了。我向老父聊起了车上的那个新娘,大抵是我现在才想起来,那边还有过昏过去的姑娘,良心上突然有些过意不去,便把她抱了出来。

    老父伸手探了下她的脉搏,眉头一皱眉一舒,摸了摸胡子说到:“气息紊乱,应是惊吓过度所至,回去开个方子喝几贴就好了。”说罢我们就与老父一同回去了,阿坎是真的无眼力见,我背着药篓还得抱着个姑娘,他到是两手空空。

    啧,我暗自腹诽狗见了都摇摇头。

    自回家起记忆中熟悉模糊的景象又清晰了起来,老父的药材总是堆满一个屋子,还有一个大药柜,大大小小的抽屉,上面会挂着一个红绳木制吊牌,上面有用刀刻出的药名。边上还会放着几个隐秘的罐子,年少时打开被下了一跳,里面都是些蜈蚣蝎子。

    家中院子也会种些草药,在我的印象里,老父几乎无所不能,出诊也会经常将我带在身边,或者让邻居看着。听我父亲说,我出生时院里着火了,就给我取名为离。

    这一切都非常令人怀念。

    听老父说那姑娘醒了,我按着老父的方子给那姑娘煎了药,老父侧是带阿坎去换了身衣物,阿坎的个子与我差不大多,我的衣服他穿的正好。

    药煎好了,我端着药去找那位姑娘,走进里屋就看到,阿坎换了身衣服,坐在那姑娘旁边聊着天。这身穿的到是显得俊朗了些,我竟一时没认出他。那姑娘看到我进来后,便害羞的低着头轻声询问到:“可是....离大哥,抱我回来的。”我倒是略显尴尬对她鞠躬作揖说道:“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那姑娘面色红润,眼神躲闪,一只手拧着被子,娇羞的看着我问到:“离大哥,说的哪里话,方才多亏你们才令我脱离险境,英红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我吓的连忙拒绝,这怎么敢啊!旁边的阿坎到是异常激动,站起了身子对英红说到:“姑娘要是不嫌弃。”

    英红假意身子有些抱恙,扶着额头虚弱的说到:“坎大哥,英红突感不适就先歇息了。”说完就躺下了,身子侧向了里头。我看着拍了拍阿坎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出去。没想到这小子,铁树开花了呀!我看出了阿坎对英红有意,于是决定帮他。

    我离开了家几天,去打听了英红姑娘的家,听乡里人说她是酒鬼钱二的孙女,因为家中没钱喝酒了,便把她卖去给人结阴亲。大前天该是遭到报应了,喝酒走夜路摔死在田埂里了,村里人好心给他埋了。我找到了那家结阴亲的人家,听他们的邻居说,他们是连夜走的,真是奇怪。

    回到家中已是三日后了,父亲给我留了封信说是出远门了,去看望我的一个表亲,这到是有些突然,我连父亲的面都没见到。我同阿坎讲述了这几日关于英红的事情。阿坎一脸坚定的和我说:“自我第一次见她,我就对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看他那样子,应该不假和那时与我说的相同无亦,感觉有些莫名难过,我匆匆的出门了,在外头闲逛了起来。难道我对英红有.......

    老父没在的这几天,都是英红在打理吃食,英红也常常和阿坎走在一起,经常在院子里可以看到他们两个谈笑风生,我心里到是堵得慌。

    到了饭点,我回来的有些晚,在门口就看到他们二人坐在屋内,在烛台光下显得更为般配。

    英红紧着阿坎坐着,为他布菜,眯着眼笑着问他:“阿坎试试看,好不好吃。”阿坎吃了一口,笑着点着头夸赞到:“英红,做的菜自然好吃。”

    我看着此时温馨的场面,稍许有些尴尬又有些不顺意,我这是怎么了。我门外站了许久,顺了一口气就进去了。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我不禁夸赞:“英红,今日怎么做了这么多菜啊!”

    英红掩着面娇羞断断续续的说到:“离大哥...我与阿坎不日就要成亲了,这是....王婶子送的。”我瞬间愣住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出声询问“怎么这么突然,你们才认识没几天啊?”阿坎牵着英红的手,笑着对我说到:“我对英红一见倾心,英红家里已无人了,我想好好保护她,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就定在后天。”英红一脸娇羞的依偎在他怀里。

    看着俩人有说有笑的,应当是件开心的事才对,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免摇摇头,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不顺意,我匆匆扒了几口白米饭就出门了。我走后阿坎看着我的空碗,愣神了几秒,还是英红给他叫回了魂。

    “阿坎,阿坎!怎么了”

    “嗯?无事,只是想起些了东西”

    出门后我在家中附近逛了逛,王老伯在门口看到了我,拉我进了他那小酒坊,他酿的酒是我们乡里闻名的,酒香不出十里就能隐隐约约的闻见,所以村中大小喜事要用到酒都是从他这里拿的。我心想着:到时候阿坎他们成婚的酒大抵也是在这拿的

    王老伯的媳妇就是王婶,王婶常年患有腿疾,老父经常会给王婶带些泡脚的药包,用以祛风散寒,活络止痛。王婶一家与我家的交情甚好,在我小的时候绝大多数是王婶帮忙带的。王老伯热情的拉我到酒渠旁,舀了一勺酒水给我尝,说是让我品一品新酿的果酒。

    “阿离啊,怎么样,我这新酿造的酒不错吧!”

    “入口清淡,酸涩中稍带甘甜,蔓延散开都是果香,好!。”

    “不错啊!阿离酒品可以。”

    “嗝,饱了,王伯,谢谢款待!阿离就先回去了,嗝~”告别王老伯后,我便往家的方向走去了,怀里还抱着几小瓶酒,这些都是王老伯塞给我的。我心想着:嗯!今天的床真大,嘿嘿嘿!就是有点硬,被子呢?摸了半天没摸到,嗝~

    “今日星辰璀璨啊!璀璨啊!哈哈哈哈哈!”起身抬头看去,俩眼一黑向后倒了下去,感觉软软的,迎面有一股热气,就没印象了。

    嘶!醒来后总觉得头疼,看了看周围是自己房间没错,我怎么没印象了。我刚起身下地,英红就端了着碗进来了,笑着询问到:“离大哥,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何事吗?”我疑惑的答到:“昨日,我依稀记得王老伯请我喝酒,然后我就回来睡下了。”

    “噗!”英红掩着嘴笑出了声,然后指着地下的泥印子说到:“昨日离大哥在泥巴地里滚了一身泥巴,还是阿坎背大哥回来的。诺,你看这泥印子,还有门外头的那些衣物。”

    “咳咳...不太记得了”我假意咳嗽用来缓解尴尬,然后接过英红给我端的姜汤,微笑的看着她。看英红笑的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我感到更加羞愧无地自容了,快速喝完汤,英红这才出去了。

    走出房门就看到阿坎在院中泡茶,我假意没有看到他径直向门外走去,他突然叫住了我“离,过来喝杯茶吧!”我有些心虚过去坐了下了,然后端着茶喝了几杯,一直看着门外。心想着:别问我,别问我。他突然凑近,我被吓的呛到了“咳咳....咳。”

    阿坎轻拍我的背,关切询问:“怎么这么不小心,喝个茶也不让人省心。”我突感面色红晕,连忙摆手作声答道:“没事,没事,对了明日就是你大喜之日了,准备得如何了。”阿坎沉思了许久,用手敲了敲桌面,眯着眼笑着对我说:“万事俱备,这得看他了。”

    看着他非常喜悦的神情,我为他感到高兴,但心中又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一种失落。可能大多是一种不习惯吧!我不禁摇摇头,苦笑着喝了口茶。

    第二日

    唢呐一声鸣,伴随着鞭炮的声响,几个小孩围着英红转圈,王婶子则充当了喜娘,扶着英红跨过了火盆。这是祛除晦讨吉祥的意思。阿坎站在门口迎着宾客,他今日穿了一身红色上衣,白色交领,灰色圆领,束着焦黄色腰带露出些许墨绿色内裳。

    做工虽是粗糙了些,但也是好的,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他的视线一直在看我。

    “二拜高堂!”王老伯的一声呐喊,让我瞬间清醒过来,我默默的转头离开,离开人群坐着村外的一棵树下。脑海里都是刚刚那一幕,我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到来自它的跳动,突然转为一丝刺痛,从内心深处涌上心头,皱眉哽咽,我竟流下了一滴眼泪。

    就在我伤感之余,感到耳旁有一股热气,我转过头,突如其来的大脸,四目相对,唇碰到他的嘴角。感觉像是触电了一样,吓的我瘫坐在地上惊呼:“阿坎!你怎在此。”阿坎弯腰扶起了我,笑意浮面的看着我说:“当然是来寻你的,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我感到有些不可理喻骂到:“脸厚否,英红呢?”阿坎笑出了猪叫,我真的有被无言到。阿坎从怀里,拿出了他之前送我玉佩,然后挠了挠头说:“我也没想到这个玉佩能制造回溯时间的假象,我被关禁闭后一出来就去找你了,发现你沉睡不醒,于是就到幻境来找你了。至于英红她其实是我......咳咳幻想中你的样子。”

    “你,非人哉”有一瞬间被气到,然后我甩袖离开。阿坎追着我喊到:“离,你昨晚不是说喜欢......”我反手给了他来了一个大嘴巴子。

    离开幻境后,我非常严肃的和他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这只不过是须臾之中,所创造的假象。”阿坎听完却笑意满满的把玉佩重新塞回到我手里,然后反问了我一句。

    “但爱是真的,对吗!”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