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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体修

    姬元回到石桌前,带点讨要夸赞的意味,问道:“师父,如何?”

    姬光阴轻抚胡须,感慨道:“三年了,看到你的表现,为师很欣慰。你的力量、体魄强度、意志力都已经达到了我的要求,甚至于有些地方你做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姬光阴说着,他伸出手轻拍了拍姬元的肩头,欣慰地说道:“为师,真的很满意。”

    显然,对于姬元能修出这样的程度,姬光阴也是感到吃惊的。但他更能体谅自己的弟子背后的付出恐怕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哪里!”

    姬元得到了师父的承认,他的内心感到极大的满足和喜悦。他仿佛是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开口追问道:“那师父…我的另一条路……?”

    “……”

    姬光阴闻言,却是沉默了,并没有轻易开口。

    姬元见状,神情有些紧张,问道:“怎么了?师父?”

    姬光阴打量了姬元好一会儿,迟疑了片刻,然后才有些语重心长地道:“你的条件都达到了,这很好,按理来说我们都应该高兴的。”

    “但事到如今我反而是有些忐忑了。这条路并不容易……但,也罢,这也是我给你留的希望。我了解你的性格,既然你坚持的话,我也只是给你一个机会。有些东西到底也还是需要你自己去争取。能不能拿到还要看你自己的机缘。”

    姬元点头,认真地沉声道:“我明白。师父,我的路由我自己来走。”

    姬赤炼在一旁听着,心中有些感叹,她自然是知道怎么一回事儿的。

    少主努力了三年之久,在外历练,千种艰难,万般困苦,都淌过来了,正是为了这一天……

    ……

    自三年前,姬元丹田有缺,修炼停滞不前后,他曾消磨过一段时间。但最终被师父姬光阴所刺激醒。

    在姬光阴外出寻求圣药归来后,他看着姬元在一遍又一遍地刻苦坚持着修炼,却毫无进步。

    姬元曾略带迷茫地问道:“师父,若是我再无法进境,该如何?”

    姬光阴严厉道:“少说丧气话,坚持下去……”

    姬元不语,只是苦练。

    但姬光阴到底是爱惜自己的弟子的,还是给姬元留下一个希望——“若是你再也无法进步,不妨走另一条路试试,只是你愿意吗?”

    姬元道:“什么路?炼体者吗?”

    姬光阴点头,道:“是的,体修。”

    姬元经过思虑,并不犹豫,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若是再无进境,我愿走另一条路,成为体修者。”

    姬光阴却道:“但我要求你,炼体的同时也必须保持修炼,两者同步进行。不能放弃任何希望,你能做到吗?”

    姬元闻言,只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点头:“能。”

    姬光阴接着道:“若是你能练就出百万斤神力、意志如钢、体魄强横比肩太古妖兽的幼崽……达成以上的三种条件,那么,我便予你体修之路的希望。”

    姬元疑惑着反问:“希望吗?”

    “你应该知晓,炼体者的法门少而杂乱,寻常功法大多上限不高。真正珍贵的高级炼体之法都在仙门大宗里……”

    姬光阴犹豫了片刻,还是对姬元透露道:“但我在外出时曾于一处秘境获得了一门炼体奇功的传承途径,知晓其信息,其品阶之高不下于仙法,然其修炼的前提也颇为苛刻……”

    “而即便如此,你也只是有可能会获得其认可……”

    姬元没有继续追问,他明白了这所谓‘传承途径’的意思,是一种不确定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即便姬元付出了努力,也未必能获得。

    就好像许多天资优异的人物参加序列圣选,但真正走到最后的入选者,也不过是千百人取其一。

    姬元缓缓沉声道:“师父,我愿意一试。我仍想参加下一次的序列圣选。三年之内,我会努力做到师父你所言的要求……尽力而为,奋力去做。”

    若是其他人说这种话,只会让人感觉是信口开河,好高骛远。

    但因姬元那超群的天赋和根骨,确实是有那个可能的。然即便如此,也几乎是难如登天。

    姬光阴闻言,点点头,最后忽而又补充道:“若是你能拿到此奇功,即便是炼体,你应当也能参与序列圣选。”

    姬元虽然不明白师父所言的具体原因,但他不再想那么多。

    师父说能就是能,他相信师父没必要骗他。所以姬元只沉下心来,朝着新的目标开始苦修。

    而出乎姬光阴预料的是,姬元真的做到了这一点,而且只在三年以内就完成了。这几乎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便是姬元之前所言,若是无法进境,就走的另一条路——开发肉身之伟力。

    ……

    这也是以上姬光阴考较完姬元后,那一幕对话的由来。

    但很显然,姬光阴似乎也有着某种顾虑,不知到底该不该给予姬元这个机会。因为他知晓体修很苦,很艰难,很危险……

    同时也是因为他了解这个功法的一些特性。

    其实姬光阴也知道,当初将此作为希望给予姬元,他这三年来便是为此而付出,而努力的。若是拒绝,姬元该有多难受,多失望,多痛苦啊。

    姬光阴不再迟疑,他有了决断,自己显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引导着姬元朝这门功法的方向而努力了。

    自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只是体修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所需要的资源和努力,都要远超一般的修士。但炼体者若是能有所成就,其战力也比寻常同境修士要强上许多。

    这却是有利有弊,有得有失的。

    姬光阴想通了这一点,道:“那么,我就将那传承途径给你吧,能不能获得功法,就要看你自己了。你要独自一人前往那处西北部禁区接受试炼,你需要做些准备,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姬元倒是没想到需要出一趟远门,但他早已做好了面对任何考验的准备。

    不过姬元想到自己的情况,便道:“好的,我知道了。但是,师父,先不着急,我也有事情要说。”

    姬光阴一愣:“什么?”

    “额……”

    姬元脑海中一闪而过丹田里的未知之物的事情,他犹豫着要不要跟师父说。

    但他迟疑了片刻,鬼使神差地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转而道:“我感觉到自己的境界似乎有所松动了,我应该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姬光阴见姬元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道出。他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姬元讪讪地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道:“我还无法确认,我只是感觉,只是感觉如此。所以我之前才犹豫着要不要说,本是想着等我突破了再说……”

    “师父,给我一点时间,大概七到十天左右,我应该就能验证出来了。”

    姬光阴闻言,眉头微舒,也不催促,只是道:“那好,这一点时间相对你三年都过来了,自然不算什么。希望你能给带来个好消息吧。”

    姬光阴望着天边的云霞,神情感慨,然后转而看着姬元,忽而补充道:“也是,我以前也教导过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特别是修士更是各有各的情况,自己的隐私自己把握就好。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为师并不会怪罪你,你想给为师我一个‘惊喜’也不奇怪。”

    姬元闻言,忽而感到有些心虚,只能是点点头,道:“是。”

    姬光阴似是想到了什么,追问道:“是你的身体有什么变化,才有这种感觉的吗?”

    姬元做出一副迷茫懵懂的表情,装傻道:“有一些,但是我说不上来。”

    其实这也算是姬元的小心思吧,他想让师父看看,能不能察觉到他体内丹田的未知之物。

    “还是师父,你来帮我看看吧。”

    姬元说着,他伸出了一只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