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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奇领县

    陆定辨认了哪边是东边后,便向着那个方向走。顺手将一根趁手的树枝掰下来,当作拐杖,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必须找到疗伤的药草才能配合掠天功快速恢复。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迟早要倒在路边起不来身。

    拄着树枝,步履蹒跚,走几步就得歇会才能接着走。耐力再好,也顶不住身体状态太差。一路走,一路扫视周边草木,看有没有治疗骨伤的药草。

    走着走着,一缕血腥味随风飘进陆定的鼻子里,长期与血渍作伴的他,神经瞬间绷紧,人与野兽的血所散发出来的气味是有区别的,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气味会变淡,但是会与原来的气味不同。

    他所闻到的血腥味,绝对是来自人类,而且还是刚暴露在空气中,但是这般浓郁,恐怕那人也是凶多吉少了。

    正常来说,以他现在的情况,最好避开有人的地方。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更要摸过去,他现在只是在硬撑,撑不了多久,等过去确定情况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循着血腥味摸了过去,离得近了,陆定悄无声息的趴在草丛堆里,用树枝拨开前面的杂草,屏住呼吸,将前方的情况收入眼底。

    一名大汉一手持微微卷刃的短刀,另一手抓着一名看起来年纪与陆定相仿的少年的衣领,短刀在他的脖子上划了一刀,那少年相貌有些清秀,面色惨白,气息奄奄,身上多处流血,甚至连腹部都被捅了一刀,血流不止,隐约能看见肠子蠕动。

    虽未割破喉咙,但是就凭那少年腹部的创伤,就足以要了他的命,除非有灵丹妙药,否则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他。

    那大汉散发出的气息颇为强盛,可内里却有些驳杂,体内灵力并不精纯,杂质略多,修为比陆定要高一些,炼气期五层,可以他的气息来看,至多匹敌炼气期三层,也就是比一般壮汉更强一些,不过欺负普通人,那是绰绰有余。那位少年,便是新的刀下亡魂。

    大致情况已经确认,陆定想到自己现在需要一个能够躲避陆家追杀的正常身份,那名即将咽气的少年明显可以满足他的需求。那个持刀大汉他必须要杀,不说需要从少年口中得知所需要的信息,就说受人恩惠,岂能有不还的道理。

    而且,大汉的灵力有助于他恢复伤势,这下更没理由不杀这个大汉了。杀了他,算是为少年报仇,也是为民除害。

    他现在的状态,正面肯定是敌不过大汉,悄悄绕到大汉身后,缓缓靠近,全身的灵力全数注入树枝中,犹如蛰伏在草丛里的毒蛇,等待着猎物松懈的瞬间,一击毙命!

    那大汉如丢垃圾一样将少年随手丢到一边,反手将短刀插入刀鞘,蹲下身去解开少年随身携带的包袱,衣服裤子,书本笔墨全部胡乱丢在一旁,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东西,丝毫没有注意到,陆定已经摸到他的背后,突然暴起,手中树枝顷刻间戳穿他的后心,直透胸前。

    大汉直觉胸口剧痛,只是还未低头,便感觉后脑遭受重击,颈骨直接严重错位,意识随之消失,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即使如此,陆定仍不放心,担心大汉是在装死,拔出大汉的短刀,贴着两根肋骨缝隙直接捅进心脏,如此才放下心来。

    心神一松懈,当场干呕。

    陆定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场面,但是杀人却是第一次,而且还是他亲手杀的。那是一种心理上的不适,杀死同类所带来的刺激比鸡鸭鱼羊更强烈,引起的不适感也更剧烈。

    害怕是有,但并不强烈,更多的是一种陌生感,好像内心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杀死大汉的一瞬间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

    拿手背擦了擦干呕出来的胃液,回身看向被大汉扔在一旁,侧躺在血泊中的少年,已然咽气,显然他能够撑那么久已经是极限了,没能问出点有用的信息的确可惜。

    不过他之前看到大汉从包袱里往外扔的杂务里面,好像是有信封一样的东西,在周围找了找,还真有一个信封,捡起来拆开看了里面信纸上的内容。

    “父亲劳累过度而死,母亲病死,家中只剩他冯洋这一根独苗,这是他母亲临终前写下,让他在她死后前去投靠故友。只可惜,运气不好,碰上拦路抢匪,死于非命……真是个可怜人。”陆定将信纸塞回信封,对死去的少年拱手道:“兄台,你这身份我就借用了,作为报答,我会好好安葬你。至于你嘛……”

    用着短刀刨了个坑,将少年的尸身轻轻放进坑里,然后把土填进去。只是他借用了少年的身份,就不好给他立墓碑,深躬一礼,以示歉意。

    而后将大汉的尸身拖到河岸边,将他体内开始往外飘散,回归天地的灵力吸纳进自己体内,随后解下他的裤腰带,一头绑住他的双脚脚腕,一头绑住一块大石头,一同推进河里。等他尸身腐烂,自会有鱼蟹蚕食殆尽,避免留下让人能够顺藤摸瓜找到自己的蛛丝马迹。

    陆定将大汉的灵力完全炼化吸收之后,身上的伤势明显有了好转,就连修为都有了突破的趋势。换上冯洋的衣服,对他而言,略显紧绷,动作幅度太大的话,很可能会撑破。

    虽说是借用了冯洋的身份,但是要他替冯洋投靠父母故友,那是决计不可能去的。不说因为有了陆家这个前车之鉴,对寄人篱下抱有抗拒心理,单说他只是冒名顶替,他完全不知道冯洋生前是怎样一个人,经历过什么,父母故友是不是见过他的面,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

    直接去了,要是他们查到冯洋已死,自己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被他们当做杀人犯抓起来。动静一大,陆家肯定会注意到。

    对他来说,去投靠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

    向东直行,途中遇匪杀匪,见兽杀兽,吸收炼化他们一身灵力,恢复伤势,不出五六日,便已大致痊愈。且行且寻药草,辅以修炼,又过三四日,浑身骨缝完全愈合。便是修为,也从炼气期四层一路飙升至炼气期六层。

    东行十二三日,直奔广南郡地界。

    陆家所在的临安国,隶属北池郡,而陆家当代家主陆徵海,便是这北池郡的郡王。不论是北池郡,还是广南郡,同属苍炎王朝第四州“寒州”之内。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途经小城镇时,凭着出售路上采摘的药草,更替了合身的衣衫,剩余的银两,则是添置了一把短剑。原来从大汉那里拿来的短刀在与妖兽的搏斗中磕断,没有趁手的武器,战斗力就会降低一大截。

    多数时间,陆定都在忍饥挨饿中度过,并不是他不想捕猎填饱肚子,而是周围实在太过荒凉与偏僻,就连可食用的浆果都没有几株,更不用说以草木为食的野物了。

    路上也遇到过不少人,不过在野外遇上陌生人,多数都会提高警惕,眼神中透着戒备与生人勿近,甚至将手搭在兵器上,意思不言而喻。

    也不是没有遇到心善之人,最终因为不同路而分道扬镳,陆定从他们那里看过地图,将周围地名与地势,以及众所周知的势力分布牢记在心。陆定很感谢他们的慷慨,所以分手时,他将几张完整的兽皮留给他们,而他们则赠送他水囊与风干肉。

    陆定推辞不掉,只能接受他们的好意,与他们道别。

    在地图上,他看到那日被洪安天谋害的地方,名为水阳县,而那里距离他从水里出来的地方,相差将近四千里。那段时间,他昏迷过一次,按照可以观测到的水的流速推断,他至少昏迷了五天以上,甚至更久,随后醒了又漂了几天,

    那条通道大概是与那条暗河相通,而那条暗河则是横跨两郡,要是没有便宜师父留下的信息提示,后面来的人肯定发现不了那条密道的存在,自然也就无法顺水追踪而来。

    会不会被陆家反威胁,陆定并不担心,因为基本不可能,因为一方死的是两个人,而另一方可能全家陪葬,双方所付出的代价并不对等,后者得不偿失。只要陆徵海不傻,那就一定清楚该怎么做。

    经过大约半个月的长途跋涉,陆定终于看到了一座像样的县城,广南郡下齐国十五县之一的奇领县,一座建立在水路上的县城,只能通过架设的渡桥才能进出,桥下便是宽近百丈的河流,绕城而流,面上平缓,实则暗流涌动,一旦掉进去,来不及反应就会被卷入其中,活活淹死。如果没有熟悉水势的当地人救援,掉进去就是十死无生,因此这条河成了奇领县天然的保护屏障。

    陆定付了过桥费,做了姓名登记之后,便领牌通过渡桥。渡桥很是宽阔,足以容纳四马齐驱,而且比看起来要平稳结实,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两名持枪守卫相对而站。

    穿过渡桥,在城门守卫那交出木牌后,在确定不是偷渡过来的之后,才放行进入城中。

    一进城,陆定便沿路寻找有售卖地图的摊贩,之所以不进店里,是因为店里售卖的地图往往比街边摊贩更贵数倍。只不过,街边摊贩所卖的地图,也不如店里卖的那么详细精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