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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弗格沙漠

    弗格沙漠自古以来就是唯有筑基期以上修士才能安然无恙的横穿过去的死亡地带,其他人进入其中,即使提前做足了充分准备,也依然会死在其中的危险。

    在当地流传至今,仅有的几句古语之中,“弗格”位列其中,“弗格”是音译,它的原意是“留陷”,即:留住想要穿过沙漠,八方来往的客人,送上用死亡精心打造的囚笼。

    穿过弗格沙漠,就会来到寒州与兴州的交界处,而那片毒气沼泽则是兴州的一小块地界,从这往北走,便是寒、兴、誊州三方交界处。横穿沼泽过去,则是与兴州接壤的枯州,也就是陆定此行的目的地。

    不过现在的陆定,则是在弗格沙漠之中挣扎求生。对于沙漠的地理位置与气温,陆定没有什么概念,说到底还是吃了不知道沙漠危险的亏。

    刚进入沙漠的时候是夜晚,温度非常低,低的让人发冷,陆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随着太阳从东边渐渐爬升,温度几乎眨眼一次就升高一次。很快,陆定便汗流浃背,炙热的阳光十分毒辣,所幸有斗篷,否则定叫他晒脱一层皮。

    陆定亲身体会到了沙漠的高温,就连迎面吹来的都是烫人的热风,快速卷走他体内的水分。水囊里的水在太阳暴晒下,烫的跟热水一样,喝进嘴里不解渴,还让人更热,水分流失的更严重。

    陆定不是没想过回头绕远,可他是连夜赶路,离沙漠边界将近七十里,而且随时飞沙肆虐,他现在无法确认有没有走偏方向。要是回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也未必能够活着走出沙漠。

    弗格沙漠最长的直径超过两千里,最短的也有一千三百里,陆定并没有详细地图,只能凭看到的概略地图来推断方向跟距离。从他进入沙漠的位置,到沙漠的另一头,距离在一千六百里左右。要是没有走偏的话,现在才走了不到二十分之一的路程。

    一被毒辣的日光暴晒,陆定便知道需要节省着饮水,否则肯定要渴死在这片沙漠里,等渴的不行了,才喝一口水,其他时候则靠着灵力来支撑。灵力有限,自然需要吐纳天地灵气来恢复,可是陆定才刚运转掠天功,就被涌入体内的灵气烫的跳了起来。

    陆定记得掠天功有说可以吸收各种属性的能量,也说过吸收不同属性能量会有什么感觉,其中关于火灵气,只说是会有一股热流在经脉里流淌,可没说会跟烧开的热水一样烫。

    转念一想,或许是指一般情况下会是什么感受,而沙漠之中除了像火炉一样的高温,其他属性的灵气应该不存在,或是非常稀薄,所以这里的火灵气十分浓郁,以致于他纳入体内,经脉才会有被烫到的感觉。

    他现在体内的灵力还无法自行循环周天,需要他静坐修炼才可以,行步之间很不稳定,极易出差错,所以在恢复灵力方面,非常缓慢。

    仔细感受了下经脉,似乎并没有被烫伤,只是他不确定是因为吸纳的数量不多,还是浓度较高的火灵气并不会伤到经脉。若不吸纳沙漠里的灵气他更加不可能走出沙漠,但他也怕伤到经脉,得不偿失,故而每次只敢吸纳一点,经过周天循环吸收之后,才敢接着吸纳灵气,如此一来,丹田内的灵力恢复速度几近于无,但也聊胜于无。

    放眼望去,尽是漫无边际的黄沙碎砾,烈日炎炎似火烧,积压的热量无法散去,热气蒸腾,沙漠景象随着热浪扭曲着。即使是隔着靴子都能感觉到沙砾的热烫,靴子里无比的闷热。可是脱掉的话,便要与热烫的沙砾直接接触,就算不会被烫熟,也得烫出一层水泡来。

    走了几个时辰,陆定有种被放在火炉里烘烤的错觉,口干舌燥,嘴唇干裂,嗓子眼里都快要冒烟了,忍着烫倒了口水,含在嘴里,隔一段时间吞咽一点下去,让自己的喉咙能够好受一些,同时也不会一直想着要喝水。

    顶着烈日灼烧,拉起围在脖子上的纱布蒙住脸,只露出双眼,他现在身上的温度烫的吓人。经过沙砾的折射,烈日的光芒映照在斗篷下的头和脸上,眼睛被晃的微微生疼,随着风沙热气的吹袭,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

    要不是怕错过有可以躲避风沙的巨石沙丘,或是补错过充水源和歇息的绿洲,又或者是怕看不到危险靠近,不然他就直接蒙住脸,闭着眼睛,凭着脚下的感觉往前走,这样眼睛还能好受些。

    穷山恶水出凶兽,这是陆定常听陆爷爷说过的话,并非是只有凶兽才能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而是不够凶悍的都已经死绝了。像沙漠这般恶劣的天气与环境,能够活下来的,要么是有着厉害的躲避高温的方法,要么就是直接适应这里的环境,不惧高温烈日。

    火灵气相当浓郁,所以要是在他面前跳出一头火妖兽,陆定不会感觉到丝毫意外。转念一想,萝卜青菜,都各有所爱,那么是不是喜欢这种高热环境的妖兽被吸引过来,而不是适应环境而进化自身。

    人都会找灵气充足的地方修炼,而凭着本能行动的野兽妖兽,自然也会跟随本能,主动寻找适合自己的环境安家落户,所以,眼前看似只有热浪翻涌,风沙飞掠的沙漠,实际上危机四伏,择人而噬……

    只可惜了唯一的防身短剑在与黑蛇帮的人冲突时,为了突围而失去,否则遇到危险的话,也能更有底气。

    陆定向前疾奔,减少脚底与地面的接触时间,在热度还未透过靴底之前抬起,这样脚底就不会感觉到烫。只是沙子松软,一脚下去就是一个坑,会吃掉脚上力气,而且体力不足以他持续疾奔,一停下来就会更热,走得慢了就会烫脚。

    就算他有着掠天功独有的呼吸法,也顶不住烈日与体力的双重消耗,还未奔出二十里便不得不停下,咬着牙齿快速吸气,热气快速透过齿缝,给牙齿带来些许凉意,微凉的空气吸入肺里,减轻些许热意。不这么吸气的话,便和吸入一股热水一样,从口腔到喉咙,再到肺里,一片燥热,十分难受。

    要是嘴上没有蒙布的话,不论怎么呼吸,都会吸进一鼻子和满口的沙子。

    陆定现在能够微微适应,全是亲身体会过的的教训。好在日头偏西,离落日不远,到时候就能好好歇息,夜里微寒,与白日就像是两个极端,真不知沙漠里的生命是如何在这里生存下来的。

    撑过了烈日,迎来了寒夜,陆定终于长松口气,扯紧了斗篷,继续走着。等地面沙子热气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他才忍不住,坐在地上,舒服的吐出热气,吸入冰凉的冷气。喝了口水,留出一分心神戒备四周,便开始修炼。

    凭着灵力,陆定能够至多半个月不进食,但是饥饿感时刻伴随着他,而且形体日渐消瘦。没带干粮也不是他自己愿意,而是形势所迫,没有足够把握黑蛇帮那些人不会追来,只能硬着头皮进入沙漠。

    沙漠宽二千里,陆定凭自己脚力计算,一天走个百八十里,到最后咬咬牙硬撑一下,应该是能够走的出沙漠。可才走了一天,他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按目前的情况,要是没找到食物跟水源,他一半都走不到就已经被晒成干尸。

    沙漠里的白天如火炉,夜里如冰窖,吸纳天地灵气的陆定惊讶的发现,白日里燥热的火灵气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冰冷刺骨的水灵气,纳入经脉之后,犹如冰针一般在其中流淌。运转三个小周天之后,转变为清凉之气,流淌全身,将体内残余的燥热全数驱散,好不痛快!

    有此收获的陆定,克制着吸纳大量水灵气的冲动,有些事需要循序渐进,虚不受补,反受其害。犹如堤坝泄洪闸口一般,等完全吸收之后,才放下一批进来,往复如此进行着……

    陆定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呼吸间,隐隐有丝丝缕缕的白气钻入他的鼻腔,随着吐气呼出,消散空中。呼吸之频率,颇具节奏感,此刻若是有识得音律的乐师在此,依照他的呼吸节奏弹奏,便会发现,这是一支令人眼前一亮,充满肃杀之气的序曲。

    感受到丹田之中渐渐充盈的灵力,陆定的脸上浮现一抹喜色,如此恢复速度,即使二十日不曾进食,也有望活着走出沙漠。只是问题一下从食物转移到水源上,水囊里的水已经喝掉十分之一,忍耐一下,至多还能撑个十来天,毕竟水分缺失太多也会致命。

    随着时间推移,丹田充盈,身体上的疲惫感也随之消解。已经完全恢复灵力的陆定,并未就此停下,解除了部分限制,纳入体内的灵气是先前的一倍多,经脉里的针刺感明显更强烈了。陆定神色如常,屏息凝神,继续炼化着冰冷刺骨的水灵气。

    在陆定无节制的炼化吸收之下,灵力满而溢出,顺着经脉流淌全身,无处可去的灵力,随着周天运转,滋养四肢百骸,冲刷着骨肌当中的杂质,顺着皮肤毛孔排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