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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拉拢

    经过尝试,通过阵法控制火力的强弱,取决于输送的灵力多与少而定。几次试验之后,已经完全掌握了操控方法,随即将几味药材扔进去,按照步骤炼制,不论品质如何,都一律丢弃。

    这一做法的用意有三种,一是去杂,去除在他之前炼制丹药,在药鼎内壁残留的杂质,这会影响之后的丹药品质。二是预热,突然的升温,也会导致药材的提炼无法达到要求,影响丹药品质。三是练手,为了能够熟练使用药鼎,更好的控制在炼丹过程中的所有变化。

    陆定所炼制的第一炉丹药名为提神丹,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三成实力,仅对筑基期以下,即炼气期有用。

    将事先处理好的原料逐一放入药鼎之中,而后盖上鼎盖,在他的感知当中,放入鼎中的药材,转瞬间就已枯萎成灰,杂质在高温中消失,只留下精纯的草木精华。

    底部赤中泛黄的火焰,腾腾而起,在陆定的操纵下,集中于一处。通过感知药鼎中的丹液变化,及时调整火力。

    药鼎不同于寻常锅具,内部温度均匀,因此凝丹的方式也不一样,用锅具属于自然凝丹。而使用药鼎,则可以通过猛火煅烧,促使药液加速凝结成丹,前提是提炼出来的草木之精足够精纯,否则就是能够凝丹,也是废丹。

    药味随时间渐浓,陆定却是皱眉,溢散的丹气太多,影响凝丹品质。按照这溢散的丹气数量,十有八九会出现下等品质的提神丹。略微思索,陆定提升火力,火焰顿时暴涨,瞬间吞没药鼎,顺着缝隙钻入鼎内,登时就听到火焰在鼎内爆燃的声响。

    内外同时升温,鼎内丹药雏形更是直面火焰,这种凝丹方式,因为无法掌控火焰,很有可能会烧毁丹药,引爆丹气,从而炸炉,对于没有神识的炼丹师而言,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陆定并非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只是他有把握,火焰只会引燃溢散的丹气,使得鼎内温度暴增,瞬间凝丹。丹药一成型,便无多少溢散的丹气,没了燃料的火焰,最终只能熄灭,无法引爆丹气炸炉。

    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丹液无比精纯,否则瞬间凝丹的品质越低,残留的丹气就越多,炸炉的可能性就更大。陆定的把握,便在于他提炼的丹液足够精纯,能够瞬间凝成上等品质,甚至完美品质。

    尽管如此有一定把握,但在那火焰钻入药鼎之后,陆定第一时间冲出了丹房,离了足有二十丈,远远的观望着。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丹房内并未发生任何事情,想来过去这么久了,应该是已经结束。

    壮起胆子,提着心,缓步走到丹房门边,随时准备施展分影诀。探头朝内看去,火焰消退,回归底部,看样子好像是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于是走到近前,深吸口气,拿起一旁的铁钎,侧着身,小心的推开鼎盖。

    随着鼎盖的移动,封锁在其中的惊人热量与浓郁的药味,如井喷一般释放出来,瞬间填满整个小丹房。挥手扇走热气,探身看向鼎内,一眼就看到底部各占一角的三枚白色丹药。运转灵力,顶着鼎内高温,捡出三枚还很烫手的提神丹。

    “嗯?溢散的丹气不少,还能凝丹三枚,一枚上等,两枚完美,看来用丹炉药鼎炼丹,才能完全提炼出药材之中的草木精华。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弄到一尊药鼎。”确认提神丹的品质后,陆定随手扔出小丹房,运功调息,开始正式炼丹。

    有了经验,炼制三四炉提神丹之后,溢散的丹气越来越少,直至完全封锁在鼎内。丹气没有溢散之后,凝结的丹药数量多了将近一倍,品质基本稳定在上等与完美。

    同样的步骤,同样的原料,唯独每次炼丹手法都经过调整,虽然变化很细微,但是影响明显。陆定并非为了炼丹而炼丹,而是在积攒经验,有了经验,才能对原有步骤进行改进,从而提升凝丹成功率与品质。

    十次当中,必有三次失败,但是这里的失败,指的不是废丹,或凝丹失败,而是丹药品质严重下滑,多数为下等,少数为中等。

    经过多达十五次的失败之后,陆定完全掌握了提神丹的炼制,降低了草木精华的损耗,在保证品质的前提下,提升了凝丹数量。原来一次运气好,最多能凝丹五枚,普遍三枚到四枚。而经过他改动之后,一次最少四枚,最多六枚。一次相差的数量是不多,可十次、百次、千次,差的便不止一星半点了。

    完全掌握提神丹的炼制之后,转头便开始炼制另一种丹药,浑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四日之后,不见陆定走出丹房的方政临,命人准备些吃食,自己端着吃食便去了丹房。一推开门,入眼的便是满地的一品下等与中等丹药,而且各种类型都有,似乎是从陆定所在小丹房里滚出来的。

    方政临心道:“不会看走了眼,他能炼制出完美品质不过是纯属巧合?”走将过去,忽然一堆冒着热气的一品下等丹药就滚到了他的脚边,不知该往哪里下脚。

    正准备继续炼丹的陆定,忽有所感,转头看去,见方政临端着吃食站在门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陆定主动向方政临打招呼,道:“方管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是来看冯某有没有浪费药材吗?”

    听到声音,方政临回神,笑道:“冯公子说笑了,方某不过是来送些吃食,看公子精神饱满,想来是自带吃食,是当方某多虑了。”

    “方管事的心意,冯某怎能浪费。”陆定站起身,拿过托盘,随手拿起吃食便送入口中,指着地上的瓶瓶罐罐,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些方管事拿一半去,也好交差不是。”

    “啊?”方政临惊疑道:“那地上这些丹药是?”

    陆定边吃边说道:“这些啊,是炼制失败的丹药,好坏都有,冯某也懒得挑,方管事要是喜欢,就全都拿了去。”

    陆定这话,属实把方政临给惊住了,他方才分辨了下,地上的丹药多数都是下品,中品数量不少,就连完美品质都有十几枚。若按市价计算,至少也值个百十来块下品灵石。

    重点在于陆定说的话,地上的丹药都是失败品,而装入瓶罐之中的丹药,那岂不都是完美品质?最次恐怕也是上等品质,否则怎能说出地上这些丹药都是失败品?

    见方政临呆在原地,陆定便将吃食放到一边,把地上装着丹药的瓶瓶罐罐捡起一半放托盘上,递给方政临。方政临下意识接过,迅速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冯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使唤门外的护卫,方某就不多打扰冯公子炼丹了。”

    陆定吃着他送来的吃食,转过身去,随意摇手,示意知晓。

    端着盘子离开丹房,快步走向偏厅,随便拿起一瓶,打开一闻,浓郁的药味,气味干净,倒出来品鉴,方政临又打开一瓶品鉴。

    全部开盖检验过后,方政临面色略显凝重,这十多瓶丹药,三分之一是一品上等,剩下的全是完美品质。按理来说,他应该高兴,因为这意味着自己替千丹阁发现了一名炼丹天才,日后必定能够提升职位,担任要职。但是,这位炼丹天才心思不一般,人家是将这事当做交易,而非千丹阁对人家单方面的帮助,心里自然对千丹阁没有任何感激之情。

    此时此刻,方政临倒是希望陆定炼制出完美品质的丹药是巧合,因为这样一来,他就能够掌握主动权,进而在对方心里埋下感激的种子。两次的短暂接触,方政临都有种跟现东家见面汇报工作时的拘谨,那种被看穿意图,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令他十分难受。

    方政临心想:“常规的拉拢人心的方法显然不适用于那名姓冯的少年,得尽快上报现东家,看能够争取到多大权限。只要牵线搭桥成功,我必定跟着水涨船高。”打定主意,立即修书一封,派人加急送达。

    千丹阁自然也有着自己的专门传递讯息的渠道,枯州境内,至多一天,就能收到回信。

    小丹房内,陆定盘坐在垫子上,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所有一品丹药的炼制之法,就算不看,不感知鼎中变化,他也能信手拈来,精准无误的操纵火力。

    经过这五日的炼丹,在陆定的自我认知里,他是沾了前人经验的光,而且一品丹药作为基础,本身难度就低。他不认为手法有所改进,自己就有着多么厉害的天赋。

    在这期间,陆定也尝试炼制二品丹药,但是做完了前期准备,运功调息,养精蓄锐之后,才刚开始第一步,他立刻就意识到什么叫难于登天。

    二品丹药的炼制,需要同时兼顾多个方面,而且两种药液的融合过程中产生的细微变化,是他目前所无法感知到的,这也就意味着他即使照猫画虎炼制丹药,最后也无法成功。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能力不够,陆定便不做强求,继续炼制一品丹药。除去解毒丹、辟谷丹、提神丹、回气丹这类生活实用类丹药,炼制最多的,就是帮助修炼,恢复灵力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