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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立夏庙会

    没两天就到了立夏,松安县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立夏庙会。

    这一天几乎全松安的家家户户都起了个大早,女人们早就收拾出了家里平时积攒下的一些手工活,而男人们则收拾打包了一些农产品,准备拿到到庙会上去卖,顺便买回一些平时需要的日用品。一些走不开身出门的,则早就托了关系好的左邻右舍帮自己代买代卖。

    说白了,就像是现代的跳蚤市场。

    里面还夹杂一些江湖卖艺的,和一些走街窜巷的小商小贩,这些人平时都活跃在一些繁华的大都市里,也就在这么几个特殊的节日里会出现在松安,他们带来了紧张刺激的表演,时兴的廉价首饰,布料,麦芽糖,糖人,没有字的小画册,等等一些深受松安百姓喜爱的小玩意儿。

    每当这个时候,一个家里往往都会选出一个代表去赶庙会,被选中的人满脸喜气洋洋。特别是小孩子们,简直比过年还开心,前一天晚上就开始吵着要跟随家里的大人去赶庙会。没去成的能在家里哭半天,哭累了,就跑到村头眼巴巴地等着大人回来。

    秦陌身边的三个丫头里,数曲水胆最大也最爱玩,可是有了去年有熊节的教训,这次再也不吵着要出门去玩了,老老实实在家里帮着秦陌栽花种菜。

    倒是秦陌,一大早的就穿戴整齐了准备出门。

    “小姐这是要去赶庙会?”

    流觞端着茶走进来,看秦陌这幅装扮,不由吃惊地问道。

    也不怪她会有如此反应,秦陌一向就不爱热闹,最讨厌往人堆里扎,平日无事,一个人能看一天的书,种一天的花,爬一天的山。她自得其乐,从来也不觉得无聊。

    流觞进门的时候,秦陌正摆弄着那顶怎么都戴不好的斗笠,闻言随口说道:“不是去赶庙会,不过也差不多。”

    流殇见状放下了手中端着的茶盏,笑着走上前帮秦陌戴好了那顶斗笠,又替她放下了纱帘:“都立夏了,现在中午日头大,小姐仔细别晒到了。”

    秦陌看着铜镜中戴得端端正正的斗笠,不由笑到:“真奇了怪了,这斗笠仿佛只听你的话似的,任凭我怎么弄都弄不好。”

    流殇也跟着笑起来:“这本来就是我的活啊!”

    秦陌带着范成风出了门,临走前对流殇说:“晚上我要吃糖醋鱼。”

    秦陌确实不是去赶庙会的,准确的说她是监工去的。自从第一架水车造好,杜衡和魏翎信心大涨,连带着魏翊在信中也显出了对此事的重视。

    之前诸九王谋逆,恰逢狄戎使者来访。秦陌后来每当回想此事,包括乌渠权在宴席上的隐忍和发作,她都觉得这可能不是一个巧合,搞不好狄戎就是乌渠权的一个幌子,他早就想除掉诸九王了。

    要知道自从乌渠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了诸九王之后,凉川就被狄戎攻破了。

    要说这之间没有什么联系,秦陌打死也不相信。可是这些她也没办法告诉魏翊,毕竟她之前夜闯冬宫说出来太出奇,万一魏翊怀疑她是乌渠权的人,岂不是连整个秦府都有灾殃?虽然秦煜对她也不怎么样,可她身上正在流淌的毕竟是秦氏的血。

    凉川是大炎东部一个重要的军事重镇,它和狄戎之间隔着一座不比轩辕山逊色多少的乌拉山,乌拉山纬度高,更是终年积雪几乎不可翻越。而它和月那之间则相隔着一片绵延千里的密林。林中弥漫着常年不散的瘴气,据说从来没有人能活着从里面离开。

    此次之所以能被攻破,是因为狄戎的士兵仿佛从天而降,凉川的守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有人知道那些狄戎人是如何出现的。

    凉川失守就等于打开了大炎的东门,敌军若踞守在此则大炎将再无宁日。

    魏翊听到消息后连夜点兵,他带领十万精兵奔赴到了离凉川仅一江之隔的知坞。

    要说魏翊现在最缺什么,那自然是粮草了。

    是的,凉川失守,意味着战局被狄戎硬生生扭转了过来,他比原来更缺粮草了。

    所以秦陌这里更加不能掉链子。

    自从发现李婆婆在水稻种子上下毒以后,秦陌就已经想好了引蛇出洞的方法,可是凉川的失守硬生生打乱了她的节奏。

    她一路无话来到了建造水车的沧浪河边,工匠们正在紧锣密鼓地赶工,伐木的伐木,推刨的推刨,凿眼的,打线的。而不远处山脚的空地上此时聚满了前来赶庙会的民众,又是另一派热闹景象。

    杜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前几天起就忧心忡忡地开始布防。人流从哪里进,哪里出,哪里可以折返,哪里可以疏散,早已一一标记清楚,并安排好人手到时候定点维持秩序。

    秦陌听魏翎说来不禁啧啧称赞,这杜衡要放现代,绝对是个高级管理者。

    “小姐……”

    一直沉默的范成风忽然欲言又止地开了口。

    秦陌收回在那些水车零件上的视线,疑惑地看向范成风:“范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您有没有想过……”范成风说得艰难,显然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李老太婆有可能是义安王的人?”

    范成风和乌渠权早已不是主仆关系,可是范成风每次提到他都依然尊称其为义安王,从不直呼其名。

    秦陌眼神暗了暗,她收回视线,转向了身侧碧波如镜的沧浪河。

    仿佛过了许久,只听她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想过。”

    怎么没有想过,早在范成风提醒她大炎秀才的待遇时她就想到了。大炎重视读书人,反之哪里不重视?自然是月那。月那人重武轻文,向来瞧不起读书人。至于狄戎,狄戎没有秀才。

    或许早在更久之前,秦陌在知道乌渠权的身份时就隐隐有了一种感觉,这松安卧虎藏龙,说不定身边就潜伏着敌国奸细。不然当时身负重伤的乌渠权怎么就偏偏摸到了她的地盘,让魏翊投鼠忌器。

    她不相信乌渠权一个一国之君有闲心来管她一个小小庶女的行踪,他不主动来管,那定然是有人跟他说了。或者说,有人指引着他来到了她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