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下一元论
朕统六国，天下归一。
—《天下归元》
徒儿！”卦师一言，才把沉浸在回忆中的公子尖唤回。
“项秦，是我的故人，而后便是仇敌了。”
“立场不同，自不必纠结，要想得一物，必舍一物。”卦师已然坐在几案旁，正摆弄一盘新的棋子。
“新的棋局？”公子尖诧异。
“入楚，怎么能没有新的安排？”
“可师傅不是说，不会帮我光复？”
卦师摇头道：“都叫师傅了？如何不帮？出谋划策，便是军师，如此，甚好！”
“好……好！”
听罢，公子尖欣喜，心想得仙人相助，必会成功。
乃跪倒在地，朝卦师大拜，感激道：“多谢军师！”
原他是不想趟这浑水，可这昨日瞧见了青竹仙子下界历劫，加上腾蛇仙君转世的项秦，还有这天生神位的公子尖，如此有趣的一局棋？不下下，哪里合理呢？眼看着千年历劫之难也快至此，即是天意，便顺应天意，这几百年来，他也着实落寞了。
“我差那店家于项秦传话，让他明日午时来此接应。”
“果然是项秦。”
“你应该看明白了。”
“是。”
“说来听听。”
公子尖踌躇，道：“当初乃是项秦救我出来，我如今逃亡数日，日日惧怕楚王因我而害了项秦，而今看来，威骑将军项剀果真骁勇，楚王不责怪其子，反倒还让他来迎接您，原因有二，其一项剀位高权重，楚王没办法动他，故而楚王宫内乱，楚王信神卦，此时我若带着卦师回去，必能有所成；其二便是另一结果，如今六国纷争，秦国虎视眈眈，齐国居上，韩、魏、赵伺机而动，楚国正值用人之际，若是因为一个小我，惩戒开国元老，岂不动摇军心，那么身为鱼肉的楚国不正好为秦国所吞？”
卦师点头，眼神欣慰。
“说的不错。”卦师道，“可若是第二因，你回去，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可知道？”
公子尖斩钉截铁道：“那便赌上一赌！”
“错。”卦师道，“若是第二种，鱼上钩的可能性才大，即是楚、齐、赵、韩、魏、强秦，六国鼎立，如今秦国同楚国为盟友，楚国公主与秦王族间有姻亲关系，而齐居于上，楚秦联盟依靠着女子为裳，终是不稳，而如今沈国依附楚国，若要破楚，可是难咯！”
“您这话，莫不是又带入到了原点。”公子尖哭笑不得。
“你再想想？”卦师道，“你如今什么都没有，只身入楚，岂不是送死？”
“如你所说，即便是破了卦象，楚王要我死，自会再找理由，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得像项剀一般有兵士、信众。”
“诸国之争，不单单是需要信众，还需资金，更需心腹。”卦师道。
“如今看似六国鼎立，诸国间明争暗斗的筹码，终究是百姓啊！”公子尖感慨道，“如此说来，为百姓太平，需看得长远些？”
秦国，王宫大殿。
诸官上朝，秦王嬴政坐于上首。
“大王！臣有要事奏。”上卿姚贾附身作揖，领朝板走出言。
“准奏。”
“楚国那边的探子来报，楚王前日梦中遇仙，欲请仙人卦师入朝，派遣项剀之子项秦前去接应。臣以为，有不妥。”
“喔……姚上卿觉得何处不妥？”
“回王上，臣以为，楚国信神卜卦，听闻项秦之子因私自放出沈国质子尖引楚王不满，而今楚王竟让项秦去迎，岂不是有扶植项剀之意，而在此时再加大项剀权利，王上不觉有异？”
众臣议论纷纷。
嬴政正值壮年，鼻梁高挺、目光如炬，坐于上位，虽看不出他身高几何，王者之气熠熠生辉。
“寡人也觉不妥，这楚国岂不是又要搞出些动静来？”
“大王！”御使大夫高绛道，“削去那梦中仙家，杀一杀楚国的锐气，却不知他们依仗的是谁！”
“楚国。”嬴政感慨道，“而今还是虎视眈眈啊，再加大项剀的权势，楚是想对外开战么？”
“楚国早就野心勃勃，为何迟迟不将公主嫁于大王，大王难道还不清楚？”姚贾道。
历史上为政治联姻的何其之多，原是楚国愿送公主于秦联姻，两国间也自然风平浪静，而楚国却迟迟没有动静，楚国传闻秦王嬴政貌丑非常，身材五尺不及女娘，而楚人便以为秦国弱小易欺辱了吗？
这位秦王，可是与他人不同的。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大王！”
“寡人知道了，而今寡人思忖良久之策，唯姚上卿、李斯、亚父留下！其余退朝罢。”
几位上首遵照，立于原地。
待官员散尽，秦王命人将殿门关闭。
“行了，别拘着了。”秦王下座，安排人放置几个小几，几人围坐一起，而嬴政坐于位中。
“王上，有何妙计？”李斯疑惑道。
“卿可知天下一元论？”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
嬴政神采奕奕地看着他们，胸中似有万马奔腾。
亚夫吕不韦最先反应过来，平静道：“王上是想…”
“灭六国，合二为一。”嬴政信誓旦旦。
“不可！”姚贾急道。
“王上不知这其中艰辛，如今齐国独大，楚国虎视眈眈，燕赵汉魏又怎甘为鱼肉？”
“故而我们是刀俎，六国纷争多年，如今我们置身事外，便由他们去斗！”嬴政道。
李斯思忖片刻，拍案道：“好！王上所想，臣便追随！”
“哎呀！”姚贾心惊，无奈道，“再想想罢。”
“姚卿不愿大合，以秦为首，灭六国，造万世太平，岂不美哉？”嬴政眼神锐利，慢条斯理地分析道，“原想西周本一家，只是诸侯王国太多而颠覆，而今六国鼎立，此局面与诸侯国不是一理？方在这世间来说，他楚国传说我秦王嬴政其貌不扬，如山人野兽般不堪，若不是秦楚两国无痛，交通堵塞，那公主何故不嫁于我？”
“王上说笑了，若是王上去一趟楚国，必惹得楚国女子四处撒花，哪里有不愿嫁的女子？”姚贾道。
“如此这般，还不是他楚国落后了？”嬴政反问。
姚贾悻悻，不置可否。
“即是他楚国落后了，其他国家呢，万国本一家，今日我嬴政便要创这局面！”
泰山，运来客栈。
“长远？”公子尖反问道，“师傅以为什么才是长远”
“修道之人以民为主，没有战火便是长远。”
“没有战火？”公子尖疑惑，道，“这世间千千万万朝代更迭，哪里不是用血和战火染至的，我大沈子民尸横遍野，他楚国真的不为此付出代价么？”
卦师摇头，终是无话。
“我公子尖此番复国的第一步，便是要楚晋亡！”
“你要如何让他亡？”卦师问道。
“楚国。”公子尖道，“沈国的将士兵卒全在楚王手中，沈国的百姓则在晋国，此番我穷途末路，回程之路万水千山，此途中，可招兵买马，集结忠义之士。”
“看好了！”卦师铺好棋盘，手拿黑子，像上处点，“这便是沈国，坐落于晋国所在之处，百万沈民在晋国以内，若是占领了晋，沈便归来了一半，而占领晋国又谈何容易？”
他又举起一颗白子，铺在黑子之下：“依靠楚便是最好的抉择。”
“此番回程，皆卦师祥瑞与楚王进言，以做谋士，我母亲和侄子侄女都在楚王手上，他有什么理由不信我？”公子尖恍然大悟。
“加之，其二因，无论是出于哪种原因，楚王心有动淡，绝不是看上去那样风平浪静的！”
“不错，如今的人间，可真是危机四伏，人心难料啊！”
“如此，你该知道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了吗？”
“是。”公子尖斩钉截铁道，“回楚国，得楚王信任，攻晋国！”
卦师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在此途中，培植心腹尔。”公子尖补充道，“而项秦作为培植对象便再好不过，我与他一同长大，楚王昏庸他怎能不看在眼里，若项秦肯投奔于我，便是如鱼得水，锦上添花！”
卦师点头，道：“你既已有主意，便回去准备东西吧，别忘了，明日午时，项秦要接我们入楚。”
”是，多谢师傅。”公子尖傅手作揖。
—《天下归元》
徒儿！”卦师一言，才把沉浸在回忆中的公子尖唤回。
“项秦，是我的故人，而后便是仇敌了。”
“立场不同，自不必纠结，要想得一物，必舍一物。”卦师已然坐在几案旁，正摆弄一盘新的棋子。
“新的棋局？”公子尖诧异。
“入楚，怎么能没有新的安排？”
“可师傅不是说，不会帮我光复？”
卦师摇头道：“都叫师傅了？如何不帮？出谋划策，便是军师，如此，甚好！”
“好……好！”
听罢，公子尖欣喜，心想得仙人相助，必会成功。
乃跪倒在地，朝卦师大拜，感激道：“多谢军师！”
原他是不想趟这浑水，可这昨日瞧见了青竹仙子下界历劫，加上腾蛇仙君转世的项秦，还有这天生神位的公子尖，如此有趣的一局棋？不下下，哪里合理呢？眼看着千年历劫之难也快至此，即是天意，便顺应天意，这几百年来，他也着实落寞了。
“我差那店家于项秦传话，让他明日午时来此接应。”
“果然是项秦。”
“你应该看明白了。”
“是。”
“说来听听。”
公子尖踌躇，道：“当初乃是项秦救我出来，我如今逃亡数日，日日惧怕楚王因我而害了项秦，而今看来，威骑将军项剀果真骁勇，楚王不责怪其子，反倒还让他来迎接您，原因有二，其一项剀位高权重，楚王没办法动他，故而楚王宫内乱，楚王信神卦，此时我若带着卦师回去，必能有所成；其二便是另一结果，如今六国纷争，秦国虎视眈眈，齐国居上，韩、魏、赵伺机而动，楚国正值用人之际，若是因为一个小我，惩戒开国元老，岂不动摇军心，那么身为鱼肉的楚国不正好为秦国所吞？”
卦师点头，眼神欣慰。
“说的不错。”卦师道，“可若是第二因，你回去，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可知道？”
公子尖斩钉截铁道：“那便赌上一赌！”
“错。”卦师道，“若是第二种，鱼上钩的可能性才大，即是楚、齐、赵、韩、魏、强秦，六国鼎立，如今秦国同楚国为盟友，楚国公主与秦王族间有姻亲关系，而齐居于上，楚秦联盟依靠着女子为裳，终是不稳，而如今沈国依附楚国，若要破楚，可是难咯！”
“您这话，莫不是又带入到了原点。”公子尖哭笑不得。
“你再想想？”卦师道，“你如今什么都没有，只身入楚，岂不是送死？”
“如你所说，即便是破了卦象，楚王要我死，自会再找理由，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得像项剀一般有兵士、信众。”
“诸国之争，不单单是需要信众，还需资金，更需心腹。”卦师道。
“如今看似六国鼎立，诸国间明争暗斗的筹码，终究是百姓啊！”公子尖感慨道，“如此说来，为百姓太平，需看得长远些？”
秦国，王宫大殿。
诸官上朝，秦王嬴政坐于上首。
“大王！臣有要事奏。”上卿姚贾附身作揖，领朝板走出言。
“准奏。”
“楚国那边的探子来报，楚王前日梦中遇仙，欲请仙人卦师入朝，派遣项剀之子项秦前去接应。臣以为，有不妥。”
“喔……姚上卿觉得何处不妥？”
“回王上，臣以为，楚国信神卜卦，听闻项秦之子因私自放出沈国质子尖引楚王不满，而今楚王竟让项秦去迎，岂不是有扶植项剀之意，而在此时再加大项剀权利，王上不觉有异？”
众臣议论纷纷。
嬴政正值壮年，鼻梁高挺、目光如炬，坐于上位，虽看不出他身高几何，王者之气熠熠生辉。
“寡人也觉不妥，这楚国岂不是又要搞出些动静来？”
“大王！”御使大夫高绛道，“削去那梦中仙家，杀一杀楚国的锐气，却不知他们依仗的是谁！”
“楚国。”嬴政感慨道，“而今还是虎视眈眈啊，再加大项剀的权势，楚是想对外开战么？”
“楚国早就野心勃勃，为何迟迟不将公主嫁于大王，大王难道还不清楚？”姚贾道。
历史上为政治联姻的何其之多，原是楚国愿送公主于秦联姻，两国间也自然风平浪静，而楚国却迟迟没有动静，楚国传闻秦王嬴政貌丑非常，身材五尺不及女娘，而楚人便以为秦国弱小易欺辱了吗？
这位秦王，可是与他人不同的。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大王！”
“寡人知道了，而今寡人思忖良久之策，唯姚上卿、李斯、亚父留下！其余退朝罢。”
几位上首遵照，立于原地。
待官员散尽，秦王命人将殿门关闭。
“行了，别拘着了。”秦王下座，安排人放置几个小几，几人围坐一起，而嬴政坐于位中。
“王上，有何妙计？”李斯疑惑道。
“卿可知天下一元论？”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
嬴政神采奕奕地看着他们，胸中似有万马奔腾。
亚夫吕不韦最先反应过来，平静道：“王上是想…”
“灭六国，合二为一。”嬴政信誓旦旦。
“不可！”姚贾急道。
“王上不知这其中艰辛，如今齐国独大，楚国虎视眈眈，燕赵汉魏又怎甘为鱼肉？”
“故而我们是刀俎，六国纷争多年，如今我们置身事外，便由他们去斗！”嬴政道。
李斯思忖片刻，拍案道：“好！王上所想，臣便追随！”
“哎呀！”姚贾心惊，无奈道，“再想想罢。”
“姚卿不愿大合，以秦为首，灭六国，造万世太平，岂不美哉？”嬴政眼神锐利，慢条斯理地分析道，“原想西周本一家，只是诸侯王国太多而颠覆，而今六国鼎立，此局面与诸侯国不是一理？方在这世间来说，他楚国传说我秦王嬴政其貌不扬，如山人野兽般不堪，若不是秦楚两国无痛，交通堵塞，那公主何故不嫁于我？”
“王上说笑了，若是王上去一趟楚国，必惹得楚国女子四处撒花，哪里有不愿嫁的女子？”姚贾道。
“如此这般，还不是他楚国落后了？”嬴政反问。
姚贾悻悻，不置可否。
“即是他楚国落后了，其他国家呢，万国本一家，今日我嬴政便要创这局面！”
泰山，运来客栈。
“长远？”公子尖反问道，“师傅以为什么才是长远”
“修道之人以民为主，没有战火便是长远。”
“没有战火？”公子尖疑惑，道，“这世间千千万万朝代更迭，哪里不是用血和战火染至的，我大沈子民尸横遍野，他楚国真的不为此付出代价么？”
卦师摇头，终是无话。
“我公子尖此番复国的第一步，便是要楚晋亡！”
“你要如何让他亡？”卦师问道。
“楚国。”公子尖道，“沈国的将士兵卒全在楚王手中，沈国的百姓则在晋国，此番我穷途末路，回程之路万水千山，此途中，可招兵买马，集结忠义之士。”
“看好了！”卦师铺好棋盘，手拿黑子，像上处点，“这便是沈国，坐落于晋国所在之处，百万沈民在晋国以内，若是占领了晋，沈便归来了一半，而占领晋国又谈何容易？”
他又举起一颗白子，铺在黑子之下：“依靠楚便是最好的抉择。”
“此番回程，皆卦师祥瑞与楚王进言，以做谋士，我母亲和侄子侄女都在楚王手上，他有什么理由不信我？”公子尖恍然大悟。
“加之，其二因，无论是出于哪种原因，楚王心有动淡，绝不是看上去那样风平浪静的！”
“不错，如今的人间，可真是危机四伏，人心难料啊！”
“如此，你该知道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了吗？”
“是。”公子尖斩钉截铁道，“回楚国，得楚王信任，攻晋国！”
卦师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在此途中，培植心腹尔。”公子尖补充道，“而项秦作为培植对象便再好不过，我与他一同长大，楚王昏庸他怎能不看在眼里，若项秦肯投奔于我，便是如鱼得水，锦上添花！”
卦师点头，道：“你既已有主意，便回去准备东西吧，别忘了，明日午时，项秦要接我们入楚。”
”是，多谢师傅。”公子尖傅手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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