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成冰姣恨意滔天（一）
从齐府出来之后，美琳和雨珗自觉地离冀忞远远地，璟淑跟冀忞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冀忞微笑着一一应答着，面上笑意晏晏，但是，思绪却还是萦绕的刚刚结束的盛宴。
厅内，小姐们莺声燕语，屏风另一侧的翩翩公子们觥筹交错。厅外，树莓一声接一声地磕着头。同席的女子，除了周远容偶尔冲冀忞笑笑，举举杯，其余都视冀忞如洪水猛兽。有的自己跟身边相识的说笑，有的则看出什么端倪，独自吃喝。还有的，主动向沺黎县主示好。
成冰姣坐在沺黎县主身边，努力地陪着笑，但是都能看出来，她是强颜欢笑。冀忞目不斜视，专心吃自己的，旁若无人一般。整个这一桌气氛诡异。
旸旭县主叫来两个齐府的婆子，负责监刑。又把淮安候府的丫鬟叫来一起看着，然后，扬长而去。
冀忞知道，这是旸旭把自己死死绑到她的战车上，而且，还成了旸旭攻击沺黎的出头鸟。至于，这只鸟能不能活下去，不是旸旭要在乎的。想要从沺黎的毒掌下活下去，得靠冀忞自己。
出头鸟就出头鸟，走一步，看一步，反正，现在，看到沺黎和成冰姣吃瘪，冀忞心里很痛快。
走进丹桂苑之后，柳儿不无担忧地道：“小姐，这下得罪了县主，世子爷恐怕也会疏远您了。”
还有一句，柳儿想过后悄悄跟潘嬷嬷说：“八字还没一撇，就把小姑子得罪了，以后嫁过去，没好日子过了！”
冀忞不知道柳儿的心思，但是觉得说多了，柳儿也不明白，于是只是淡淡地笑道：“放心，得罪的是成家，县主不会放在心上的。”
柳儿心下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对小姐深信不疑，小姐的沉稳让她特别地心安。
成冰姣带着血流满面的树莓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嫡母辛氏。辛氏的父亲是个知府，但是娶的是鹤华伯的女儿，也算是名门。侍郎府人丁不旺，只有辛氏育有一子，成武。孙姨娘生了成冰姣一个女儿，芳姨娘、陈姨娘至今无所出。
孙姨娘生产之前，成宇峰梦到了一只五彩的鸟在府门前的树上唱歌，有人解梦说，孙姨娘这一胎，必定非富即贵。因此，尽管，是个女儿，成宇峰也是非常的欢喜。辛氏心思细腻，非常会揣测成宇峰的心思，马上提出把成冰姣记在自己名下，并请求亲自抚养。成宇峰非常感动，但是考虑到成武年纪仅仅比成冰姣大一岁，担心辛氏太过劳累，于是还是由孙姨娘抚养。
但是，成冰姣满周岁的时候，就由庶出变成了嫡出，一时间，羡煞京城几百个庶女。大家纷纷感慨成冰姣的好运，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庶女，小心翼翼地侍奉嫡母，有的嫡母良善或者相处融洽，议亲前后会把庶女记到嫡母名下，能嫁的好一些。但很多庶女，直到出嫁都是顶着庶女的身份、比嫡女少很多的嫁妆走进了夫家。
但是，成冰姣并不快乐，相反，随着日渐长大，心中的恨与日俱增。
因为，她的嫡母，辛氏，实在可怕。
从记事起，成冰姣就不知道辛氏究竟有几副面孔。在全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辛氏的眼睛里全是慈爱，然后一眼不落地全放到自己的身上。亲自给她夹菜，给她擦汗，给她暖手，……以至于她从来没有见过辛氏在人前给成武做过这些。
据婆子们说，成冰姣小时候，辛氏常常把她抱在怀里，去府外饮宴也必然带着，说是不放心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以至于很多人都赞叹辛氏对成冰姣的“视如己出”。
辛氏做的这一切，又全部落在了成宇峰和孙姨娘乃至侍郎府上上下下的人的眼里，侍郎府，乃至全京城，无不赞叹辛氏待非亲生女儿的良善。即使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孙姨娘也常常感动得泪水涟涟，常常嘱咐成冰姣好好听话，孝顺嫡母。
乃至后来连皇上都知道了辛氏的慈爱，特意给了赏赐。当然，后来知道这是因为皇上对皇后不满，故意为之。皇后无子，还不认领皇子，致使太子之位一直空悬。几个年长皇子、一些大臣越来越蠢蠢欲动，令皇上头疼不已。
但其实呢，成冰姣记得，四岁那年，辛氏带着成武和成冰姣去成宇峰的岳父家。成冰姣非常高兴，在她心里，她只有成武这一个哥哥。出发前，辛氏搂着她，对她说，外祖家有好几个姐姐和哥哥，外祖家有好多小孩子玩的东西。外祖家的哥哥姐姐们会特别特别疼爱她。
成冰姣欢天喜地地来到了辛府。但是，辛府的表哥表姐们只是围着成武，根本不理睬她。而且，辛氏借口她在路上受了风寒，让一个丫鬟带着她整日地呆在屋子里，不许出去。她就这样在辛府待了好多天。
回到侍郎府，成宇峰和孙姨娘看到她瘦了很多，非常惊讶。还没开口，辛氏眼泪就下来了，先是请罪，说自己没有照顾好成冰姣，请老爷责罚。又向孙姨娘请罪，说自己这个嫡母不称职。然后详细地告诉成宇峰孙姨娘，成冰姣怎么在路上得病了，怎么在外公家请的郎中，自己怎么照顾的她……总算没有大碍。
孙姨娘顾不上瘦的跟个猫似的成冰姣，反过来一顿安慰辛氏！两个女人抱头痛哭，把周围的丫鬟婆子们感动得直抹眼泪！
成冰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爹娘在那里因为自己而做的一切举动，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间觉得，辛氏说的是真的，而自己的经历是做梦。直到多年后，她慢慢明白，不是自己做梦，是辛氏在说谎！
六岁那年，辛氏的侄女辛瑚来成府小住，两个女孩子一起玩耍，突然间辛瑚生气扬手推了成冰姣一下，成冰姣气不过，回手打在辛瑚的肩膀上，辛瑚大哭。
哭声引来了辛氏，辛氏脸色阴沉得可怕，走到成冰姣近前，冷冷地说：“向表姐道歉！”
成冰姣怯生生地辩解道：“是她先推的我。”
辛氏的声音好似从地狱传来，让成冰姣身边的丫鬟生生打了个冷战：“道歉！”
成冰姣憋着嘴不说话。
辛氏冷笑一声，眼中射出一道凶光，撂下一句：“不许吃饭！”
辛氏拉起辛瑚扬长而去，成冰姣还来不及说什么，几个婆子进来把成冰姣的丫鬟拉出去。门重重上了锁！
七岁的成冰姣被饿了一天一夜！房间里只有点水可以喝！开始她还哭喊着爹爹、姨娘来救她，后来，她才意识到：三个姨娘一早就被嫡母安排去庙里进香，要三天后才回来！她的爹爹肯定这个时候没下朝，到了晚上估计也会被成武给叫到辛氏那里。
漆黑的夜里，除了风声，成冰姣躲在床脚瑟瑟发抖。床底下一点的动静，都令她惊恐不已。丫鬟说最近府里闹老鼠，成冰姣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鼠在闹腾，只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老鼠来咬她，她也只能挺着让老鼠咬……
三天后，见到了孙姨娘，她泪流满面地跟孙姨娘说辛氏罚她不许吃饭，她晚上多么害怕被老鼠咬，晚上多么冷、多么饿、多么怕…..
结果，孙姨娘狠狠地打了她一掌，恨铁不成钢地道：“我都知道了！我一进门夫人就告诉我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孩子，咋这么不理解夫人的心！你遇到这么好的嫡母，还不知足。你满京城打听打听，哪家姨娘生的姑娘有你风光，哪家姨娘有我这么受夫人看重！夫人是看重你，要培养你，把你培养成真正的大家闺秀，将来做当家主母。你想象姨娘一样大字不识几个，做低伏小一辈子！姨娘命好，遇到了这么心地善良的夫人，有的人家夫人心狠心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芳姨娘把成冰姣搂在怀里，躲开了第二掌，劝道：“姐姐，夫人那里，还是小心点好。小姐毕竟不是夫人亲生的，怎么可能比对少爷还好？姐姐，你想想，跟咱们老爷一样做官的，谁家不是庶子庶女一群？只有咱们家，千顷地一根苗。你前面那个成型的男胎怎么就没保住？我和陈姨娘的孩子也都保不住。孩子小，不会说谎的。夫人也忒狠心了点，这么小的孩子，罚罚就算了……”
芳姨娘的话还没说完，“啪！”孙姨娘的一巴掌又打在了芳姨娘的脸上：“你个贱人！你自己没孩子，就想带坏我的女儿！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还好你没有孩子，要是有，也得让你惯坏了！我的儿子没保住，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们两个没保住，怨谁？还不是怨你们自己？你不忌口乱吃，吃坏了肚子！一遍遍去茅厕，自己折腾掉的，能怨夫人？陈姨娘没事儿不好好呆在屋子里乱走，碰上了舅老爷家的狗，吓掉了！也能怨夫人？”
成冰姣止住了哭，看着义愤填膺的孙姨娘，又看看芳姨娘，忽然间，发现，自己生身母亲的这一番话好像在嫡母那里听到过。多年后，成冰姣还在想，是什么时候起，孙姨娘彻底地成了嫡母辛氏的打手和走狗，指哪儿打哪儿？
成冰姣抬起小手擦去芳姨娘脸上的泪痕，芳姨娘含泪一笑，这一笑，暖了成冰姣一生！
厅内，小姐们莺声燕语，屏风另一侧的翩翩公子们觥筹交错。厅外，树莓一声接一声地磕着头。同席的女子，除了周远容偶尔冲冀忞笑笑，举举杯，其余都视冀忞如洪水猛兽。有的自己跟身边相识的说笑，有的则看出什么端倪，独自吃喝。还有的，主动向沺黎县主示好。
成冰姣坐在沺黎县主身边，努力地陪着笑，但是都能看出来，她是强颜欢笑。冀忞目不斜视，专心吃自己的，旁若无人一般。整个这一桌气氛诡异。
旸旭县主叫来两个齐府的婆子，负责监刑。又把淮安候府的丫鬟叫来一起看着，然后，扬长而去。
冀忞知道，这是旸旭把自己死死绑到她的战车上，而且，还成了旸旭攻击沺黎的出头鸟。至于，这只鸟能不能活下去，不是旸旭要在乎的。想要从沺黎的毒掌下活下去，得靠冀忞自己。
出头鸟就出头鸟，走一步，看一步，反正，现在，看到沺黎和成冰姣吃瘪，冀忞心里很痛快。
走进丹桂苑之后，柳儿不无担忧地道：“小姐，这下得罪了县主，世子爷恐怕也会疏远您了。”
还有一句，柳儿想过后悄悄跟潘嬷嬷说：“八字还没一撇，就把小姑子得罪了，以后嫁过去，没好日子过了！”
冀忞不知道柳儿的心思，但是觉得说多了，柳儿也不明白，于是只是淡淡地笑道：“放心，得罪的是成家，县主不会放在心上的。”
柳儿心下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对小姐深信不疑，小姐的沉稳让她特别地心安。
成冰姣带着血流满面的树莓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嫡母辛氏。辛氏的父亲是个知府，但是娶的是鹤华伯的女儿，也算是名门。侍郎府人丁不旺，只有辛氏育有一子，成武。孙姨娘生了成冰姣一个女儿，芳姨娘、陈姨娘至今无所出。
孙姨娘生产之前，成宇峰梦到了一只五彩的鸟在府门前的树上唱歌，有人解梦说，孙姨娘这一胎，必定非富即贵。因此，尽管，是个女儿，成宇峰也是非常的欢喜。辛氏心思细腻，非常会揣测成宇峰的心思，马上提出把成冰姣记在自己名下，并请求亲自抚养。成宇峰非常感动，但是考虑到成武年纪仅仅比成冰姣大一岁，担心辛氏太过劳累，于是还是由孙姨娘抚养。
但是，成冰姣满周岁的时候，就由庶出变成了嫡出，一时间，羡煞京城几百个庶女。大家纷纷感慨成冰姣的好运，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庶女，小心翼翼地侍奉嫡母，有的嫡母良善或者相处融洽，议亲前后会把庶女记到嫡母名下，能嫁的好一些。但很多庶女，直到出嫁都是顶着庶女的身份、比嫡女少很多的嫁妆走进了夫家。
但是，成冰姣并不快乐，相反，随着日渐长大，心中的恨与日俱增。
因为，她的嫡母，辛氏，实在可怕。
从记事起，成冰姣就不知道辛氏究竟有几副面孔。在全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辛氏的眼睛里全是慈爱，然后一眼不落地全放到自己的身上。亲自给她夹菜，给她擦汗，给她暖手，……以至于她从来没有见过辛氏在人前给成武做过这些。
据婆子们说，成冰姣小时候，辛氏常常把她抱在怀里，去府外饮宴也必然带着，说是不放心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以至于很多人都赞叹辛氏对成冰姣的“视如己出”。
辛氏做的这一切，又全部落在了成宇峰和孙姨娘乃至侍郎府上上下下的人的眼里，侍郎府，乃至全京城，无不赞叹辛氏待非亲生女儿的良善。即使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孙姨娘也常常感动得泪水涟涟，常常嘱咐成冰姣好好听话，孝顺嫡母。
乃至后来连皇上都知道了辛氏的慈爱，特意给了赏赐。当然，后来知道这是因为皇上对皇后不满，故意为之。皇后无子，还不认领皇子，致使太子之位一直空悬。几个年长皇子、一些大臣越来越蠢蠢欲动，令皇上头疼不已。
但其实呢，成冰姣记得，四岁那年，辛氏带着成武和成冰姣去成宇峰的岳父家。成冰姣非常高兴，在她心里，她只有成武这一个哥哥。出发前，辛氏搂着她，对她说，外祖家有好几个姐姐和哥哥，外祖家有好多小孩子玩的东西。外祖家的哥哥姐姐们会特别特别疼爱她。
成冰姣欢天喜地地来到了辛府。但是，辛府的表哥表姐们只是围着成武，根本不理睬她。而且，辛氏借口她在路上受了风寒，让一个丫鬟带着她整日地呆在屋子里，不许出去。她就这样在辛府待了好多天。
回到侍郎府，成宇峰和孙姨娘看到她瘦了很多，非常惊讶。还没开口，辛氏眼泪就下来了，先是请罪，说自己没有照顾好成冰姣，请老爷责罚。又向孙姨娘请罪，说自己这个嫡母不称职。然后详细地告诉成宇峰孙姨娘，成冰姣怎么在路上得病了，怎么在外公家请的郎中，自己怎么照顾的她……总算没有大碍。
孙姨娘顾不上瘦的跟个猫似的成冰姣，反过来一顿安慰辛氏！两个女人抱头痛哭，把周围的丫鬟婆子们感动得直抹眼泪！
成冰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爹娘在那里因为自己而做的一切举动，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间觉得，辛氏说的是真的，而自己的经历是做梦。直到多年后，她慢慢明白，不是自己做梦，是辛氏在说谎！
六岁那年，辛氏的侄女辛瑚来成府小住，两个女孩子一起玩耍，突然间辛瑚生气扬手推了成冰姣一下，成冰姣气不过，回手打在辛瑚的肩膀上，辛瑚大哭。
哭声引来了辛氏，辛氏脸色阴沉得可怕，走到成冰姣近前，冷冷地说：“向表姐道歉！”
成冰姣怯生生地辩解道：“是她先推的我。”
辛氏的声音好似从地狱传来，让成冰姣身边的丫鬟生生打了个冷战：“道歉！”
成冰姣憋着嘴不说话。
辛氏冷笑一声，眼中射出一道凶光，撂下一句：“不许吃饭！”
辛氏拉起辛瑚扬长而去，成冰姣还来不及说什么，几个婆子进来把成冰姣的丫鬟拉出去。门重重上了锁！
七岁的成冰姣被饿了一天一夜！房间里只有点水可以喝！开始她还哭喊着爹爹、姨娘来救她，后来，她才意识到：三个姨娘一早就被嫡母安排去庙里进香，要三天后才回来！她的爹爹肯定这个时候没下朝，到了晚上估计也会被成武给叫到辛氏那里。
漆黑的夜里，除了风声，成冰姣躲在床脚瑟瑟发抖。床底下一点的动静，都令她惊恐不已。丫鬟说最近府里闹老鼠，成冰姣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鼠在闹腾，只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老鼠来咬她，她也只能挺着让老鼠咬……
三天后，见到了孙姨娘，她泪流满面地跟孙姨娘说辛氏罚她不许吃饭，她晚上多么害怕被老鼠咬，晚上多么冷、多么饿、多么怕…..
结果，孙姨娘狠狠地打了她一掌，恨铁不成钢地道：“我都知道了！我一进门夫人就告诉我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孩子，咋这么不理解夫人的心！你遇到这么好的嫡母，还不知足。你满京城打听打听，哪家姨娘生的姑娘有你风光，哪家姨娘有我这么受夫人看重！夫人是看重你，要培养你，把你培养成真正的大家闺秀，将来做当家主母。你想象姨娘一样大字不识几个，做低伏小一辈子！姨娘命好，遇到了这么心地善良的夫人，有的人家夫人心狠心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芳姨娘把成冰姣搂在怀里，躲开了第二掌，劝道：“姐姐，夫人那里，还是小心点好。小姐毕竟不是夫人亲生的，怎么可能比对少爷还好？姐姐，你想想，跟咱们老爷一样做官的，谁家不是庶子庶女一群？只有咱们家，千顷地一根苗。你前面那个成型的男胎怎么就没保住？我和陈姨娘的孩子也都保不住。孩子小，不会说谎的。夫人也忒狠心了点，这么小的孩子，罚罚就算了……”
芳姨娘的话还没说完，“啪！”孙姨娘的一巴掌又打在了芳姨娘的脸上：“你个贱人！你自己没孩子，就想带坏我的女儿！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还好你没有孩子，要是有，也得让你惯坏了！我的儿子没保住，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们两个没保住，怨谁？还不是怨你们自己？你不忌口乱吃，吃坏了肚子！一遍遍去茅厕，自己折腾掉的，能怨夫人？陈姨娘没事儿不好好呆在屋子里乱走，碰上了舅老爷家的狗，吓掉了！也能怨夫人？”
成冰姣止住了哭，看着义愤填膺的孙姨娘，又看看芳姨娘，忽然间，发现，自己生身母亲的这一番话好像在嫡母那里听到过。多年后，成冰姣还在想，是什么时候起，孙姨娘彻底地成了嫡母辛氏的打手和走狗，指哪儿打哪儿？
成冰姣抬起小手擦去芳姨娘脸上的泪痕，芳姨娘含泪一笑，这一笑，暖了成冰姣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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