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献计
冰儿见冀忞惊喜交加的表情，不禁喜出望外地道：“小姐，是不是您也梦到了我？是不是您也做了那个梦？小姐，快告诉我，您后来得救没有？小姐，在梦里，我跟您认识吗？我跟您是怎么认识的？咱们真是有缘！今生要不是小姐救了我姐姐，我可能就跟您错过去了！我就是因为这个请求世子爷让我来侍奉您的！”
冀忞被冰儿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渐渐缓过神来，眼前的人儿，不是绿石，尽管五官容貌一点都看不出来不一样，但是，又一世了，想来，绿石即使也回来了，也不会愿意再踏入淮安候府。而且，也未必愿意再见到自己。
冀忞心下黯然，尽力露出一丝笑容：“冰，冰儿，你说的，是什么梦？”
冰儿见冀忞茫然不知的样子，很是失望道：“原来小姐不曾认得奴婢，也不曾跟奴婢一起做过一样的梦。”
冀忞稳了下来，也有些好奇地问：“是什么样的梦？梦里有我？”
冰儿点头道：“奴婢梦见过小姐好几次，每次在梦里都是相似的场景，好像我和小姐认识很久，但却又不知道小姐的名字。在梦里，我与小姐也没有说过话。有一次，梦见小姐在河里，小姐不会游水，拼命地挣扎，我想拉您，可是怎么都抓不到您的手。还有一次，是梦见您在一个黑黑的屋子里，我看到您趴在那里，睁大着眼睛从门里看着我，盼着我，我想去救您，可是，怎么走，都走不到那么屋子跟前。还有的时候，就是觉得您的处境很悲惨可怜，但是，我，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冀忞心下一酸，冰儿没有说错，自己那个时候，可不就是这样的惨，无人可以求助，连个小草都抓不住，最后万般绝望，赔了一生。
柳儿见冀忞沉默不语，以为她是听到冰儿梦到自己的悲惨而不快，人们都愿意听喜庆话，说自己那样惨，尽管是做梦，也不是很舒服。
柳儿略微责备道：“冰儿，你说话怎地这么口不择言？你如何确定你梦见的小姐就是我们小姐？”
小红也道：“可不是嘛，你那时候没见过我们小姐，蔓儿也没见过你梦里的小姐，你怎么能在世子爷那里就知道的？”
冰儿道：“那还不简单！世子爷画了一幅小姐的像，我一见就认出来了！”
“啊？”柳儿，小红，绿萝，加上饶胜，互相看看，全都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模样。
冀忞眉头微皱，略有不解，也有一丝不快，这个周桓，没事儿画自己做什么！没的落人口实！
饶胜眨眨眼睛，看看冀忞，心道，难不成，桓世子对冀忞小姐一见倾心，在府里临摹小姐的容貌，对画像缓解相思？
冰儿看着这几个人的表情忽地明白了，急得直跺脚道：“你们别瞎猜，这样会影响小姐的清誉，也会影响世子的！”
接着又道：“小姐，是这样，好些日子前，世子爷的手下禀告世子，说有些江湖人被买通——”
冀忞闻言抬眼看着冰儿。
冀忞眼中没有恐慌，但是有一分冷静和镇定，还有一丝决绝。
冰儿不禁有些意外，但是按照世子的吩咐不能告诉冀忞有人要害她，担心她害怕，而且世子也说了，先暂时不让小姐知道，只尽心保护就是。可不是嘛，冀忞知道了，也没有啥用，说不定反倒添乱。
冰儿于是改口道：“有人买通了江湖人，让他们跟踪淮安候府的一位小姐，找机会吓唬吓唬她。因为那天有很多小姐来月绣坊挑布料。这些人在门口拿着一张画，找这个小姐。这个手下好奇偷瞄几眼，只是记个大概，回来禀报世子，世子根据这个手下的禀报就画了一幅，手下说有六、七成象。后来，过了些日子，世子从淮安候府回来又画了一幅，手下说这回九成多。我好奇凑上去一看，正是我梦中的那位小姐！”
柳儿听罢有点担心道：“小姐，以后，我们尽量少出门吧。”
冰儿胸有成竹地道：“小姐，您放心，有冰儿在，轻易不会让人伤到您的！对了，小姐，您刚见到我时候，叫我什么石？”
冀忞定了定神，双目含泪，缓缓，一字一顿地道：“绿石，是我梦里的一个人。”
广宁郡王府，沺黎县主终于耐着性子听完了成冰姣的“计策”，几次欲起身暴走，但是，又经不住巨大的诱惑，而再次坐下。坐下是坐下，但是杯子已经打碎了好几个。
沺黎大吼：“你安的什么心，让我给同乐那个贱人做低伏小，让我把三皇子拱手让给同乐？凭什么！我是金枝玉叶，我是郡王府的嫡女，她一个靖远伯的女儿，要不是我出力，现在的郡主应该是旸旭，哪里能轮到她！见到我不仅不感恩戴德，还不要脸地等着我行礼，她还恬不知耻地说自己“天降福祉，贵命在身”，我呸！早知道，就不应该帮她，她现在指不定嫁了给哪个小门小户，还想肖想三皇子！她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那副德性！”
成冰姣不急不躁地等沺黎发火发累了，缓缓地道：“县主息怒，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咱们谋的是来日方长。绝代惟西子，众芳只牡丹，同乐郡主纵然是郡主，容貌才情也无论如何不能跟您相比，您担心什么？县主可还记得，三国时期的魏文帝曹丕赐死了夫人甄宓，立了郭妃为后，最后可是与郭后恩爱有加。”
沺黎还是忿忿地道：“你让我做侧妃？那跟妾有什么分别？我可是堂堂的县主！我完全有资格做三皇子的正妃！”
成冰姣给沺黎县主端上一杯茶，柔声劝道：“对啊，所以县主您跟普通女子不一样啊！您的心胸，您的眼光，要比她们强很多啊！县主，您想想，三皇子娘亲去的早，在宫中在朝中都势单力孤，上次险些被派去和亲，您就是嫁给了三皇子，三皇子没有根基，没有立足之地，您到时候不还是要看同乐郡主、旸旭县主她们的脸色？甚至被同乐郡主、旸旭县主耻笑，那样的话，您当如何自处？”
沺黎县主委屈又急道：“那我帮同乐嫁给了三皇子，我能有什么好处？旸旭不是会更加得意，更笑话我？”
成冰姣笑着道：“同乐郡主是淑妃娘娘的义女，三皇子如果成了淑妃娘娘的女婿，等于是淑妃娘娘的半个儿子，身份可就尊贵了，再没有人敢拿三皇子的娘亲说三道四。那么，几位皇子中，就只有秦贵妃的儿子比三皇子高贵，可是，那个吃奶的娃娃哪里能跟三皇子比？何况，国赖长君，三皇子母家又优于二皇子和五皇子，朝臣们定会有更多人投向三皇子。一旦，三皇子成为储君，必将更为依赖咱们广宁郡王府，依赖郡王爷和世子爷，那靖远伯算什么？您说，到那时，正妃也好，侧妃也好，有那么重要吗？”
沺黎还是不心甘情愿地接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想到，自己以后要日日给霍楠那个贱货行礼，就咽不下这口气。
成冰姣语气不容置疑：“县主，同乐郡主就是个空架子，外强中干，远远比那个冀忞好对付。我说句话，您可能不爱听，但是，就是您惩罚我，我也得说，如果，您是三皇子正妃，而冀忞是侧妃，你可有把握拿捏住她？而如果，冀忞是正妃，您是侧妃，你可有能力以侧压正？”
沺黎不语，心知成冰姣说的是对的，同乐那个贱货，跟旸旭一样，脑子一根筋，旸旭还能知道自己不聪明，找人商量商量，比如找自己。可是那个同乐，偏偏还眼高于顶，自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聪明。在宫里还能夹着尾巴做个人，出了宫，那派头，那傲慢，知道的知道她不过是个郡主，不知道简直以为是太皇太后！
至于那个冀忞，齐府那一次，尽管自己没有暴露，打的是成冰姣的丫鬟，折的是成冰姣的面子。但是，冀忞能在那样情形下反败为胜，想起来，她确实不好对付。
成冰姣见沺黎不再暴跳如雷，知道自己说动了她，于是又进一步道：“县主，我们借同乐的手除掉冀忞，如果三皇子中意冀忞，也不会怪我们，只会怨同乐。而如果三皇子只不过想借我们的手害冀忞，那么您帮三皇子了却心事，又帮三皇子与县主心心相印，岂不是件美事？日后，琴瑟和鸣，不是指日可待？”
沺黎县主闻言才有点开心道：“好吧，我信你。不过——”
沺黎猛然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盯着成冰姣道：“你这么帮我，可是想嫁给我哥哥？”
冀忞被冰儿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渐渐缓过神来，眼前的人儿，不是绿石，尽管五官容貌一点都看不出来不一样，但是，又一世了，想来，绿石即使也回来了，也不会愿意再踏入淮安候府。而且，也未必愿意再见到自己。
冀忞心下黯然，尽力露出一丝笑容：“冰，冰儿，你说的，是什么梦？”
冰儿见冀忞茫然不知的样子，很是失望道：“原来小姐不曾认得奴婢，也不曾跟奴婢一起做过一样的梦。”
冀忞稳了下来，也有些好奇地问：“是什么样的梦？梦里有我？”
冰儿点头道：“奴婢梦见过小姐好几次，每次在梦里都是相似的场景，好像我和小姐认识很久，但却又不知道小姐的名字。在梦里，我与小姐也没有说过话。有一次，梦见小姐在河里，小姐不会游水，拼命地挣扎，我想拉您，可是怎么都抓不到您的手。还有一次，是梦见您在一个黑黑的屋子里，我看到您趴在那里，睁大着眼睛从门里看着我，盼着我，我想去救您，可是，怎么走，都走不到那么屋子跟前。还有的时候，就是觉得您的处境很悲惨可怜，但是，我，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冀忞心下一酸，冰儿没有说错，自己那个时候，可不就是这样的惨，无人可以求助，连个小草都抓不住，最后万般绝望，赔了一生。
柳儿见冀忞沉默不语，以为她是听到冰儿梦到自己的悲惨而不快，人们都愿意听喜庆话，说自己那样惨，尽管是做梦，也不是很舒服。
柳儿略微责备道：“冰儿，你说话怎地这么口不择言？你如何确定你梦见的小姐就是我们小姐？”
小红也道：“可不是嘛，你那时候没见过我们小姐，蔓儿也没见过你梦里的小姐，你怎么能在世子爷那里就知道的？”
冰儿道：“那还不简单！世子爷画了一幅小姐的像，我一见就认出来了！”
“啊？”柳儿，小红，绿萝，加上饶胜，互相看看，全都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模样。
冀忞眉头微皱，略有不解，也有一丝不快，这个周桓，没事儿画自己做什么！没的落人口实！
饶胜眨眨眼睛，看看冀忞，心道，难不成，桓世子对冀忞小姐一见倾心，在府里临摹小姐的容貌，对画像缓解相思？
冰儿看着这几个人的表情忽地明白了，急得直跺脚道：“你们别瞎猜，这样会影响小姐的清誉，也会影响世子的！”
接着又道：“小姐，是这样，好些日子前，世子爷的手下禀告世子，说有些江湖人被买通——”
冀忞闻言抬眼看着冰儿。
冀忞眼中没有恐慌，但是有一分冷静和镇定，还有一丝决绝。
冰儿不禁有些意外，但是按照世子的吩咐不能告诉冀忞有人要害她，担心她害怕，而且世子也说了，先暂时不让小姐知道，只尽心保护就是。可不是嘛，冀忞知道了，也没有啥用，说不定反倒添乱。
冰儿于是改口道：“有人买通了江湖人，让他们跟踪淮安候府的一位小姐，找机会吓唬吓唬她。因为那天有很多小姐来月绣坊挑布料。这些人在门口拿着一张画，找这个小姐。这个手下好奇偷瞄几眼，只是记个大概，回来禀报世子，世子根据这个手下的禀报就画了一幅，手下说有六、七成象。后来，过了些日子，世子从淮安候府回来又画了一幅，手下说这回九成多。我好奇凑上去一看，正是我梦中的那位小姐！”
柳儿听罢有点担心道：“小姐，以后，我们尽量少出门吧。”
冰儿胸有成竹地道：“小姐，您放心，有冰儿在，轻易不会让人伤到您的！对了，小姐，您刚见到我时候，叫我什么石？”
冀忞定了定神，双目含泪，缓缓，一字一顿地道：“绿石，是我梦里的一个人。”
广宁郡王府，沺黎县主终于耐着性子听完了成冰姣的“计策”，几次欲起身暴走，但是，又经不住巨大的诱惑，而再次坐下。坐下是坐下，但是杯子已经打碎了好几个。
沺黎大吼：“你安的什么心，让我给同乐那个贱人做低伏小，让我把三皇子拱手让给同乐？凭什么！我是金枝玉叶，我是郡王府的嫡女，她一个靖远伯的女儿，要不是我出力，现在的郡主应该是旸旭，哪里能轮到她！见到我不仅不感恩戴德，还不要脸地等着我行礼，她还恬不知耻地说自己“天降福祉，贵命在身”，我呸！早知道，就不应该帮她，她现在指不定嫁了给哪个小门小户，还想肖想三皇子！她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那副德性！”
成冰姣不急不躁地等沺黎发火发累了，缓缓地道：“县主息怒，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咱们谋的是来日方长。绝代惟西子，众芳只牡丹，同乐郡主纵然是郡主，容貌才情也无论如何不能跟您相比，您担心什么？县主可还记得，三国时期的魏文帝曹丕赐死了夫人甄宓，立了郭妃为后，最后可是与郭后恩爱有加。”
沺黎还是忿忿地道：“你让我做侧妃？那跟妾有什么分别？我可是堂堂的县主！我完全有资格做三皇子的正妃！”
成冰姣给沺黎县主端上一杯茶，柔声劝道：“对啊，所以县主您跟普通女子不一样啊！您的心胸，您的眼光，要比她们强很多啊！县主，您想想，三皇子娘亲去的早，在宫中在朝中都势单力孤，上次险些被派去和亲，您就是嫁给了三皇子，三皇子没有根基，没有立足之地，您到时候不还是要看同乐郡主、旸旭县主她们的脸色？甚至被同乐郡主、旸旭县主耻笑，那样的话，您当如何自处？”
沺黎县主委屈又急道：“那我帮同乐嫁给了三皇子，我能有什么好处？旸旭不是会更加得意，更笑话我？”
成冰姣笑着道：“同乐郡主是淑妃娘娘的义女，三皇子如果成了淑妃娘娘的女婿，等于是淑妃娘娘的半个儿子，身份可就尊贵了，再没有人敢拿三皇子的娘亲说三道四。那么，几位皇子中，就只有秦贵妃的儿子比三皇子高贵，可是，那个吃奶的娃娃哪里能跟三皇子比？何况，国赖长君，三皇子母家又优于二皇子和五皇子，朝臣们定会有更多人投向三皇子。一旦，三皇子成为储君，必将更为依赖咱们广宁郡王府，依赖郡王爷和世子爷，那靖远伯算什么？您说，到那时，正妃也好，侧妃也好，有那么重要吗？”
沺黎还是不心甘情愿地接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想到，自己以后要日日给霍楠那个贱货行礼，就咽不下这口气。
成冰姣语气不容置疑：“县主，同乐郡主就是个空架子，外强中干，远远比那个冀忞好对付。我说句话，您可能不爱听，但是，就是您惩罚我，我也得说，如果，您是三皇子正妃，而冀忞是侧妃，你可有把握拿捏住她？而如果，冀忞是正妃，您是侧妃，你可有能力以侧压正？”
沺黎不语，心知成冰姣说的是对的，同乐那个贱货，跟旸旭一样，脑子一根筋，旸旭还能知道自己不聪明，找人商量商量，比如找自己。可是那个同乐，偏偏还眼高于顶，自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聪明。在宫里还能夹着尾巴做个人，出了宫，那派头，那傲慢，知道的知道她不过是个郡主，不知道简直以为是太皇太后！
至于那个冀忞，齐府那一次，尽管自己没有暴露，打的是成冰姣的丫鬟，折的是成冰姣的面子。但是，冀忞能在那样情形下反败为胜，想起来，她确实不好对付。
成冰姣见沺黎不再暴跳如雷，知道自己说动了她，于是又进一步道：“县主，我们借同乐的手除掉冀忞，如果三皇子中意冀忞，也不会怪我们，只会怨同乐。而如果三皇子只不过想借我们的手害冀忞，那么您帮三皇子了却心事，又帮三皇子与县主心心相印，岂不是件美事？日后，琴瑟和鸣，不是指日可待？”
沺黎县主闻言才有点开心道：“好吧，我信你。不过——”
沺黎猛然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盯着成冰姣道：“你这么帮我，可是想嫁给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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