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扯起虎皮做大旗
“听说了吗，萧家那个傻儿子回来了。”
“听说是被海盗给绑走了，怎么就放回来了？”
“谁说是放回来的，是靖海军救回来的！”
“靖海军？靖海军什么时候还管缉盗了？”
“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得了卫国公的青眼，靖海军出动了十几艘战舰把这小子从海里捞出来的。”
“你是不是疯了，就算是咱们刺史大人被绑了，靖海军也不可能出动十几艘战舰！”
“是真的，当时整个北港的人都看见了，靖海军那十几艘战舰把北港海面都堵满了。”
“听说是卫国公下的令，镇海将军亲自送他下的船!”
“镇海将军？可是圣后娘娘的亲外甥，靖海军八骁将之一的镇海将军杨玄极？”
“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听说萧家那个傻儿子当时和杨将军有说有笑的，不是因为卫国公，杨将军凭什么搭理他啊。”
“不得了不得了，萧家这次祖坟冒青烟了！”
萧游仅仅是搭了一趟靖海军的顺风船回城，各种各样版本的流言就在济州传播开来。一个传的比一个离谱，一个说的比一个有鼻子有眼。
而作为流言风暴正中心的萧游，此刻正躺在卧室的床上呼呼大睡，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济州城里头号的风云人物。
......
济州，萧家祖宅正堂。
萧家本代族长，萧游的生身父亲萧正言脸色复杂的坐在主位之上沉默不语。
萧正言长了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年轻时也是神都小有名气的美男子。人到中年之后蓄起了长须，但是皮肤一直保养的很好，眉眼间也不见什么皱纹，称得上是一枚帅气的中老年欧巴。
萧正言的对面坐着一位衣着颇为雍容，但稍微有些陈旧的中年妇人，正是萧游的母亲陆氏。
萧游的外公是神都国子监的教谕，却给自己的女儿娶了个闺名胜男。只是在萧家无人敢提起这个名字，平时都只敢以夫人相称。
除了萧老爷，萧夫人之外。正堂左右还挤满了老老少少数十号人，这就是如今萧家在济州的全部人口了。
除了早年间远迁凉州的三房一家，萧家大房，二房和四房的全部成员，都挤在济州城中的萧家老宅居住，如今也都来到了这正堂之上。
“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闺名胜男的萧夫人是个急性子，见自家老爷只是一个劲的沉默，终于按捺不住说道：
“那个靖海军到底是什么来头，自从他们把游儿送回来之后，家里的门槛都要被济州城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踏破了。”
“连刺史大人都邀请你过府饮宴了，当初咱们送了他整整八百两银子的礼，可是连刺史府的门都没让进啊。”
“嫂子你有所不知。”
萧游的二叔，萧家二房的萧正邦开口说话了：
“这靖海军可不是一般的军队，只是普通人一般接触不到，所以名声不显罢了。”
“他二叔，靖海军怎么个不一般法？”
在场众人之中，老大萧正言是萧家的一家之主，还袭了一个朝请郎的散官，自然是见过世面的。
除了萧正言之外，萧家还就属萧正邦这个屡试不中的秀才二爷最有见识。只是因为二爷平日一般都把自己关在书房的文山书海里埋头苦读，不大会出现在家族会议这样的场合。
这次也是因为萧游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把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二爷也给惊动了。
见到自家嫂子发问，萧正邦好为人师的劲头也上来了，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就要从头说起了”
“要知道中土广阔，历史悠久。除了我人族之外，还有无数种族在其中生息。除了我天朝外，还有无数势力林立在外。”
“而龙族，就是其中最强盛的种族，最强大的势力。”
“上古之时，龙族为万族之王，统治奴役着中土之上包括人族在内的其他种族。生杀予夺，予取予求。”
“人族抗争百代，无数先贤抛头颅洒热血，终于在人皇的带领下战胜了龙族，将龙族赶出了中土大地。”
“可就算是元气大伤之后的龙族，依然有着十分强大的力量。彼时的人族也因为常年的战争不堪重负，最终在人皇和龙皇的主导下，人龙两族在昙渊签订了上古神圣盟约，这才将人龙两族绵延万年的血战画上了句号。”
“好了好了”
知道自家二弟脾气的萧正言终于说话了：
“人家问你靖海军，你给人家讲人龙战争史，等你讲到靖海军的时候只怕天都要黑了。”
萧正言环视了在场交头接耳的萧家众人一眼，叹了口气。
自从搬到济州来之后，十年的时间里萧家的处境是每况愈下，再这样下去萧家人的精气神都要丢光了。
萧家以武立族，当年高祖萧全就是在边疆起势，由军旅入仕途，一直做到了凉州刺史这个从三品的高位。
萧家祖传功法《分金断玉功》就是一门上乘的炼体法门，只可惜炼体一道最耗费灵药宝材，萧家如今的状况根本无法负担这样的消耗，这才是萧游十年炼体都止步第一境筑基的根本原因。
“靖海军的特殊性其实说起来也简单，这支军队成军于三百年前，掌军节度使一直都是宰相或者亲王。”
“哗...”
萧正言的话语一落，在场的萧家众人再次喧哗了起来。
宰相、亲王领军，简直是闻所未闻之事。
“笃笃笃”
萧正言用手轻轻敲了敲桌案，示意在场的萧家众人安静下来。
“因为靖海军自成军之日起，防备的对象其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东海龙族。”
“自从龙族退回沧海之后，活动的范围主要还是在东海。如南海，昙渊，北极海等地虽然也有龙族存身，但都存不了什么气候。”
“我大夏立国之初，东海龙族暗中掌控了十几条大夏境内的重要水系。分封的水君河神上千，此诚人族千年未有之耻。”
“后来武帝伐山破庙，诛神灭教，前后历经十数载，才将龙族的流毒彻底肃清。”
“武帝这场伐山之战知道的人很多，但彼时的东海，我们和龙族爆发的战争冲突知道的人却很少。”
“当时东海龙族以我大夏荼害大夏境内水族为由，纠集了百万水族欲犯我大夏海疆。武帝的亲弟弟，爵封一品的神威王受武帝所托亲自挂帅，迎战龙族于东海。”
“因为神圣盟约的存在，龙族不敢和我们打全面战争。只把战争的烈度控制在最小的范畴，每日叫阵约战。”
“大夏立国未久，精锐又大多跟随在武帝身边，根本不是龙族的对手。因此龙族这种斗将的战法，就是赤裸裸给我大夏割肉放血的战术，而且是摆在台面上的阳谋。”
“为了给武帝争取时间，神威王及以下众将没有丝毫胆怯，每日都与龙族鏖战于海上。”
说到此处，萧正言也露出了追念向往的神情：
“三百年前的东海，是被我人族的血染红的。当时沿海的宗门世家，几乎都派出了最优秀的弟子赶赴前线，效力军前。”
“只因为这不是一家一姓的战斗，是人龙两族的种族之战。正是靠了这种前赴后继的牺牲，人族才能赢得人龙两族的万年血战，才能定鼎中土。”
“那一场仗打的时间并不长，前后只持续了两个月的时间，但牺牲却数倍于武帝的伐山之战。”
“主帅神威王和龙族玄霄龙王激斗上万回合，打沉大小岛屿数十座，蒸腾的海水形成的云气覆盖了千里方圆的海面，最终将玄霄龙王战败。”
“可惜也是因为此役神威王留下了暗伤，一名踏破天门的天人境大修士，原本应该有一运之寿，也就是三百六十年。”
“但是神威王在东海一役后的第四年就旧伤复发离世了，享年一百一十岁整。”
“靖海军，正是成军于东海之战。最初成军的主力，除了当时神威王麾下的军队，就是各地赶赴前线投军的义士。”
“靖海军成军于两族战场，第一任主帅便是神威王。神威王去世之后，武帝亲自来到靖海军大营为其扶棺，并在靖海军留下了两面大旗。”
“神威”
“靖海”
说到这里，萧正言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此后的三百年间，靖海军一直是对抗东海龙族的主力，也是镇压东海内外一切妖魔外道的刀锋。”
“每一任靖海军统帅，要么就是皇族亲王，要么就是政事堂的前任宰相。”
“因此靖海军的地位可想而知了，他本来就不是一只普通的军队。”
“他是我人族在种族战场的中流砥柱，是整个人族在东海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当代靖海军节度使，是前政事堂首相高守仙高大人，爵封从一品卫国公。”
“如果游儿果真能得他老人家看重，那就真的是”
说到这里，萧正言感觉自己嗓子眼发干，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再看堂上的其他萧家众人，无不面带激动之色，一旁的萧夫人更是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
“前途无量”
简简单单四个字，堂上堂下鸦雀无声。
“听说是被海盗给绑走了，怎么就放回来了？”
“谁说是放回来的，是靖海军救回来的！”
“靖海军？靖海军什么时候还管缉盗了？”
“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得了卫国公的青眼，靖海军出动了十几艘战舰把这小子从海里捞出来的。”
“你是不是疯了，就算是咱们刺史大人被绑了，靖海军也不可能出动十几艘战舰！”
“是真的，当时整个北港的人都看见了，靖海军那十几艘战舰把北港海面都堵满了。”
“听说是卫国公下的令，镇海将军亲自送他下的船!”
“镇海将军？可是圣后娘娘的亲外甥，靖海军八骁将之一的镇海将军杨玄极？”
“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听说萧家那个傻儿子当时和杨将军有说有笑的，不是因为卫国公，杨将军凭什么搭理他啊。”
“不得了不得了，萧家这次祖坟冒青烟了！”
萧游仅仅是搭了一趟靖海军的顺风船回城，各种各样版本的流言就在济州传播开来。一个传的比一个离谱，一个说的比一个有鼻子有眼。
而作为流言风暴正中心的萧游，此刻正躺在卧室的床上呼呼大睡，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济州城里头号的风云人物。
......
济州，萧家祖宅正堂。
萧家本代族长，萧游的生身父亲萧正言脸色复杂的坐在主位之上沉默不语。
萧正言长了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年轻时也是神都小有名气的美男子。人到中年之后蓄起了长须，但是皮肤一直保养的很好，眉眼间也不见什么皱纹，称得上是一枚帅气的中老年欧巴。
萧正言的对面坐着一位衣着颇为雍容，但稍微有些陈旧的中年妇人，正是萧游的母亲陆氏。
萧游的外公是神都国子监的教谕，却给自己的女儿娶了个闺名胜男。只是在萧家无人敢提起这个名字，平时都只敢以夫人相称。
除了萧老爷，萧夫人之外。正堂左右还挤满了老老少少数十号人，这就是如今萧家在济州的全部人口了。
除了早年间远迁凉州的三房一家，萧家大房，二房和四房的全部成员，都挤在济州城中的萧家老宅居住，如今也都来到了这正堂之上。
“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闺名胜男的萧夫人是个急性子，见自家老爷只是一个劲的沉默，终于按捺不住说道：
“那个靖海军到底是什么来头，自从他们把游儿送回来之后，家里的门槛都要被济州城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踏破了。”
“连刺史大人都邀请你过府饮宴了，当初咱们送了他整整八百两银子的礼，可是连刺史府的门都没让进啊。”
“嫂子你有所不知。”
萧游的二叔，萧家二房的萧正邦开口说话了：
“这靖海军可不是一般的军队，只是普通人一般接触不到，所以名声不显罢了。”
“他二叔，靖海军怎么个不一般法？”
在场众人之中，老大萧正言是萧家的一家之主，还袭了一个朝请郎的散官，自然是见过世面的。
除了萧正言之外，萧家还就属萧正邦这个屡试不中的秀才二爷最有见识。只是因为二爷平日一般都把自己关在书房的文山书海里埋头苦读，不大会出现在家族会议这样的场合。
这次也是因为萧游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把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二爷也给惊动了。
见到自家嫂子发问，萧正邦好为人师的劲头也上来了，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就要从头说起了”
“要知道中土广阔，历史悠久。除了我人族之外，还有无数种族在其中生息。除了我天朝外，还有无数势力林立在外。”
“而龙族，就是其中最强盛的种族，最强大的势力。”
“上古之时，龙族为万族之王，统治奴役着中土之上包括人族在内的其他种族。生杀予夺，予取予求。”
“人族抗争百代，无数先贤抛头颅洒热血，终于在人皇的带领下战胜了龙族，将龙族赶出了中土大地。”
“可就算是元气大伤之后的龙族，依然有着十分强大的力量。彼时的人族也因为常年的战争不堪重负，最终在人皇和龙皇的主导下，人龙两族在昙渊签订了上古神圣盟约，这才将人龙两族绵延万年的血战画上了句号。”
“好了好了”
知道自家二弟脾气的萧正言终于说话了：
“人家问你靖海军，你给人家讲人龙战争史，等你讲到靖海军的时候只怕天都要黑了。”
萧正言环视了在场交头接耳的萧家众人一眼，叹了口气。
自从搬到济州来之后，十年的时间里萧家的处境是每况愈下，再这样下去萧家人的精气神都要丢光了。
萧家以武立族，当年高祖萧全就是在边疆起势，由军旅入仕途，一直做到了凉州刺史这个从三品的高位。
萧家祖传功法《分金断玉功》就是一门上乘的炼体法门，只可惜炼体一道最耗费灵药宝材，萧家如今的状况根本无法负担这样的消耗，这才是萧游十年炼体都止步第一境筑基的根本原因。
“靖海军的特殊性其实说起来也简单，这支军队成军于三百年前，掌军节度使一直都是宰相或者亲王。”
“哗...”
萧正言的话语一落，在场的萧家众人再次喧哗了起来。
宰相、亲王领军，简直是闻所未闻之事。
“笃笃笃”
萧正言用手轻轻敲了敲桌案，示意在场的萧家众人安静下来。
“因为靖海军自成军之日起，防备的对象其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东海龙族。”
“自从龙族退回沧海之后，活动的范围主要还是在东海。如南海，昙渊，北极海等地虽然也有龙族存身，但都存不了什么气候。”
“我大夏立国之初，东海龙族暗中掌控了十几条大夏境内的重要水系。分封的水君河神上千，此诚人族千年未有之耻。”
“后来武帝伐山破庙，诛神灭教，前后历经十数载，才将龙族的流毒彻底肃清。”
“武帝这场伐山之战知道的人很多，但彼时的东海，我们和龙族爆发的战争冲突知道的人却很少。”
“当时东海龙族以我大夏荼害大夏境内水族为由，纠集了百万水族欲犯我大夏海疆。武帝的亲弟弟，爵封一品的神威王受武帝所托亲自挂帅，迎战龙族于东海。”
“因为神圣盟约的存在，龙族不敢和我们打全面战争。只把战争的烈度控制在最小的范畴，每日叫阵约战。”
“大夏立国未久，精锐又大多跟随在武帝身边，根本不是龙族的对手。因此龙族这种斗将的战法，就是赤裸裸给我大夏割肉放血的战术，而且是摆在台面上的阳谋。”
“为了给武帝争取时间，神威王及以下众将没有丝毫胆怯，每日都与龙族鏖战于海上。”
说到此处，萧正言也露出了追念向往的神情：
“三百年前的东海，是被我人族的血染红的。当时沿海的宗门世家，几乎都派出了最优秀的弟子赶赴前线，效力军前。”
“只因为这不是一家一姓的战斗，是人龙两族的种族之战。正是靠了这种前赴后继的牺牲，人族才能赢得人龙两族的万年血战，才能定鼎中土。”
“那一场仗打的时间并不长，前后只持续了两个月的时间，但牺牲却数倍于武帝的伐山之战。”
“主帅神威王和龙族玄霄龙王激斗上万回合，打沉大小岛屿数十座，蒸腾的海水形成的云气覆盖了千里方圆的海面，最终将玄霄龙王战败。”
“可惜也是因为此役神威王留下了暗伤，一名踏破天门的天人境大修士，原本应该有一运之寿，也就是三百六十年。”
“但是神威王在东海一役后的第四年就旧伤复发离世了，享年一百一十岁整。”
“靖海军，正是成军于东海之战。最初成军的主力，除了当时神威王麾下的军队，就是各地赶赴前线投军的义士。”
“靖海军成军于两族战场，第一任主帅便是神威王。神威王去世之后，武帝亲自来到靖海军大营为其扶棺，并在靖海军留下了两面大旗。”
“神威”
“靖海”
说到这里，萧正言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此后的三百年间，靖海军一直是对抗东海龙族的主力，也是镇压东海内外一切妖魔外道的刀锋。”
“每一任靖海军统帅，要么就是皇族亲王，要么就是政事堂的前任宰相。”
“因此靖海军的地位可想而知了，他本来就不是一只普通的军队。”
“他是我人族在种族战场的中流砥柱，是整个人族在东海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当代靖海军节度使，是前政事堂首相高守仙高大人，爵封从一品卫国公。”
“如果游儿果真能得他老人家看重，那就真的是”
说到这里，萧正言感觉自己嗓子眼发干，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再看堂上的其他萧家众人，无不面带激动之色，一旁的萧夫人更是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
“前途无量”
简简单单四个字，堂上堂下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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