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度化
妖食人
妖食妖
天岐荒原无名酒肆发生的这一幕，让萧游对于西域妖国的混乱有了深刻的印象。
此地并不是单纯的地上妖国，也不能简单的将此地的规则看成是妖视作人，人视作牲畜。
这里的妖的确是将人当作食物，但他们也可以把其他的妖当成食物。
残忍，混乱，赤裸裸的丛林法则，恐怕才是西域妖国的真相。
萧游站在一群麻木沉默的人群中，同样沉默的看着酒肆中大块朵颐的三妖。
一声轻叹在身后响起，萧游奇怪的回过头看去，发现一个同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是眼神却颇为清亮的中年人站在自己身后。
“你刚才在这里吗？”萧游发现自己对这人完全没印象，奇怪的发问道。
“在不在这里很重要吗？”中年人侧过头看了萧游一眼反问。
“也是”萧游点了点头：
“我们都成阶下囚了，在不在的也没啥重要”
“同类相食，真是人间炼狱。”中年人看着酒肆中的景象，轻声感叹。
“率兽食人，将人相食，谓之亡天下。”萧游摇了摇头反驳道：
“到了这种妖食人，妖相食的地方还谈什么人间天下呢?”
“这里就是地狱。”
中年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草棚下的三妖已经走了出来。
最先走出来的是猫妖狸三通，他一只手抚摸着肚子，显然这顿吃的颇为满意，另外一只抱着一大捆看起来像是猪草一样的东西。
随后走出来的是犬妖犬利行以及兔妖菟七跳，菟七跳的手中还提了一桶清水。
将猪草和清水丢到萧游等人面前后，狸三通开始解开捆缚住众人的麻绳，接着冲众人努了努嘴：“赶紧吃”
说完走到一旁，和菟七跳一起陪着犬利行说起了闲话。
萧游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开始争抢起了地上的猪草和清水，只有萧游和中年人站在一旁没有上前。
“喂”
注意到萧游二人没有上前，正抱着手站在一旁观看的犬妖开口：
“你们怎么不去吃？”
萧游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中年人抢先回答道：
“回大王的话，我们还不饿，让饿的人先吃吧。”
犬妖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说道：
“我不是什么大王，在昆吾山只有山君大人才能被称作大王，你要记住了。”
中年人双手合十点头回道：
“我记住了。”
似乎中年人给犬妖留下了些印象，犬利行一边向前走一边还回头看了他两眼，才吩咐猫兔二妖：“好了，抓紧赶路吧。”
在狸三通和菟七跳连打带骂的驱赶下，人群很快又恢复了秩序，排成一队继续前行。
天岐荒原少有树木生长，大部分地方都是荒凉的沙砾，只有偶尔才能看到一两点倔强的绿色。
但是随着队伍的前进，萧游能明显感觉到地势起伏了起来。并且沙地也慢慢变成了黄土地，两边的灌木树林也多了起来。
而自从道路两边的环境发生变化之后，三妖的态度也紧张了起来。犬妖一妖当先的在最前面探路，猫妖和兔妖在后方押阵。
“马上要进入昆吾山了。”
队伍里的中年人见萧游一直左顾右盼的观察环境，小声的和他说到。
“昆吾山的山主寅兽乃是一名在世天妖，它御下极严，而且性格颇为残暴，因此犬利行几妖才会如此紧张。”
“这寅兽是一只什么妖怪？”萧游见此时三妖的紧张更多的还是对于外部环境的，对于队伍里的人族反而没什么关注，因此小声问道。
“你知不知道你问的问题就很奇怪。”
中年人没有马上回答萧游，而是反问说道：
“这里的人只会问寅兽是哪一族，而不会问它是什么妖怪。”
接着也不等萧游解释，自顾自说道：
“寅兽是虎妖，所以平时昆吾山的妖怪都称呼他为山君大人。据说这个寅兽拥有上古神兽陆吾的血脉，陆吾是昆仑山神，在西域地位特殊，因此这个寅兽日常都以陆吾后裔自居。”
昆仑是西方群山之首，亦是天下万山之祖。是传说中的道教祖庭，太上道祖在人间的法场所在。也是传说之中天帝的下都，是天帝在人间的行宫。
只是要到达昆仑，除了要穿过万妖之国外，还需要穿过雷泽黑水，后者连这西方群山之中的神兽大妖都无法穿过，因此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而已。
“据说这次寅兽要迎娶天岐荒原的女主人蓬姬，因此派出了大批的妖怪四处搜罗喜宴要用的东西。”
“很不幸，咱们就是食材之一。”
萧游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看你和周围的人完全不同，为什么也会被抓来呀？”
中年人一声轻叹，双手合十回答道：
“在西域，人族要么被妖怪圈养，要么就藏在群山荒野之间生活。”
“圈养的便和牲畜一般，随时要被妖怪抓去当成血食。但是藏在群山荒野之间的人其实日子也没有更好，除了日日需要忍饥挨冻不说，还随时有可能被各路妖怪当成野味抓走。”
“我实在不忍见人族如此受苦，所以才来到这里。”
其实中年男人说到这里，萧游已经大概率猜到了眼前之人是谁。毕竟自己作为一个拥有丰富穿越经验的蓝星土著，前面已经有过类似经历了。
再说他想起了在来到天岐荒原前，自己看的那副世尊造像，正是一个中年人埋头行走的造型，岂不是和眼前的景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萧游突然间有个问题到了嘴边，虽然他知道很不合时宜，但是依然想问出来：
“可是人族圈养家畜，在野外追捕猎物也是这样的呀。如今人妖的顺序换了换，这会不会也是规则的一种呢？”
中年人楞了楞，完全没有想到萧游会提这么个问题，他略一沉吟之后回答道：
“兔子吃草，狼吃兔子，的确是天道法则。如人能食兽，那兽自然也能食人，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妖并非兽，如果是兽不会如妖这般占据一方，自成一国，这其实已经与人无异了。”
“所以妖食人和人食人无异，更何况这里的妖还食妖呢。”
“所以这里就是人间炼狱，需要我来度化！”
中年人斩钉截铁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朝前走去。
“对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中年人突然回头冲着萧游咧嘴一笑，黝黑的脸庞上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因为我是人。”
中年人从人群中走出，自然也引起了三妖的注意。三妖之中的猫妖狸三通冲着中年人喊道：
“人牲，你找死吗，乱跑什么？”说着就要冲中年人走来。
中年人站在原地，一边双手合十冲着猫妖行礼一边说道：
“狸三通，你罪业深重，可愿皈依我的坐下，扬善除恶，洗心革面？”
听见中年人问话的狸三通噗嗤一乐，伸出手就要去抓中年人：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在这说的什么胡话。”
中年人也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拜了下去。
“狸三通，既然你不知悔改，今日我便度化于你。望你重归轮回之后，能洗清罪孽。”
说完伸手一指，点在狸三通的眉心。
中年人的身量比狸三通要矮半个头，萧游甚至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的手。只是中年人伸出的这一指似乎很慢，又似乎很快，他只是伸出这一指，下一刻就已经点在了狸三通的眉心。
被一指点上的狸三通整个妖如遭雷击般呆立在原地，随后一阵风刮过，将他吹散了开来。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狸三通，居然被一指点成了粉末。
妖食妖
天岐荒原无名酒肆发生的这一幕，让萧游对于西域妖国的混乱有了深刻的印象。
此地并不是单纯的地上妖国，也不能简单的将此地的规则看成是妖视作人，人视作牲畜。
这里的妖的确是将人当作食物，但他们也可以把其他的妖当成食物。
残忍，混乱，赤裸裸的丛林法则，恐怕才是西域妖国的真相。
萧游站在一群麻木沉默的人群中，同样沉默的看着酒肆中大块朵颐的三妖。
一声轻叹在身后响起，萧游奇怪的回过头看去，发现一个同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是眼神却颇为清亮的中年人站在自己身后。
“你刚才在这里吗？”萧游发现自己对这人完全没印象，奇怪的发问道。
“在不在这里很重要吗？”中年人侧过头看了萧游一眼反问。
“也是”萧游点了点头：
“我们都成阶下囚了，在不在的也没啥重要”
“同类相食，真是人间炼狱。”中年人看着酒肆中的景象，轻声感叹。
“率兽食人，将人相食，谓之亡天下。”萧游摇了摇头反驳道：
“到了这种妖食人，妖相食的地方还谈什么人间天下呢?”
“这里就是地狱。”
中年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草棚下的三妖已经走了出来。
最先走出来的是猫妖狸三通，他一只手抚摸着肚子，显然这顿吃的颇为满意，另外一只抱着一大捆看起来像是猪草一样的东西。
随后走出来的是犬妖犬利行以及兔妖菟七跳，菟七跳的手中还提了一桶清水。
将猪草和清水丢到萧游等人面前后，狸三通开始解开捆缚住众人的麻绳，接着冲众人努了努嘴：“赶紧吃”
说完走到一旁，和菟七跳一起陪着犬利行说起了闲话。
萧游周围的人一拥而上，开始争抢起了地上的猪草和清水，只有萧游和中年人站在一旁没有上前。
“喂”
注意到萧游二人没有上前，正抱着手站在一旁观看的犬妖开口：
“你们怎么不去吃？”
萧游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中年人抢先回答道：
“回大王的话，我们还不饿，让饿的人先吃吧。”
犬妖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说道：
“我不是什么大王，在昆吾山只有山君大人才能被称作大王，你要记住了。”
中年人双手合十点头回道：
“我记住了。”
似乎中年人给犬妖留下了些印象，犬利行一边向前走一边还回头看了他两眼，才吩咐猫兔二妖：“好了，抓紧赶路吧。”
在狸三通和菟七跳连打带骂的驱赶下，人群很快又恢复了秩序，排成一队继续前行。
天岐荒原少有树木生长，大部分地方都是荒凉的沙砾，只有偶尔才能看到一两点倔强的绿色。
但是随着队伍的前进，萧游能明显感觉到地势起伏了起来。并且沙地也慢慢变成了黄土地，两边的灌木树林也多了起来。
而自从道路两边的环境发生变化之后，三妖的态度也紧张了起来。犬妖一妖当先的在最前面探路，猫妖和兔妖在后方押阵。
“马上要进入昆吾山了。”
队伍里的中年人见萧游一直左顾右盼的观察环境，小声的和他说到。
“昆吾山的山主寅兽乃是一名在世天妖，它御下极严，而且性格颇为残暴，因此犬利行几妖才会如此紧张。”
“这寅兽是一只什么妖怪？”萧游见此时三妖的紧张更多的还是对于外部环境的，对于队伍里的人族反而没什么关注，因此小声问道。
“你知不知道你问的问题就很奇怪。”
中年人没有马上回答萧游，而是反问说道：
“这里的人只会问寅兽是哪一族，而不会问它是什么妖怪。”
接着也不等萧游解释，自顾自说道：
“寅兽是虎妖，所以平时昆吾山的妖怪都称呼他为山君大人。据说这个寅兽拥有上古神兽陆吾的血脉，陆吾是昆仑山神，在西域地位特殊，因此这个寅兽日常都以陆吾后裔自居。”
昆仑是西方群山之首，亦是天下万山之祖。是传说中的道教祖庭，太上道祖在人间的法场所在。也是传说之中天帝的下都，是天帝在人间的行宫。
只是要到达昆仑，除了要穿过万妖之国外，还需要穿过雷泽黑水，后者连这西方群山之中的神兽大妖都无法穿过，因此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而已。
“据说这次寅兽要迎娶天岐荒原的女主人蓬姬，因此派出了大批的妖怪四处搜罗喜宴要用的东西。”
“很不幸，咱们就是食材之一。”
萧游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看你和周围的人完全不同，为什么也会被抓来呀？”
中年人一声轻叹，双手合十回答道：
“在西域，人族要么被妖怪圈养，要么就藏在群山荒野之间生活。”
“圈养的便和牲畜一般，随时要被妖怪抓去当成血食。但是藏在群山荒野之间的人其实日子也没有更好，除了日日需要忍饥挨冻不说，还随时有可能被各路妖怪当成野味抓走。”
“我实在不忍见人族如此受苦，所以才来到这里。”
其实中年男人说到这里，萧游已经大概率猜到了眼前之人是谁。毕竟自己作为一个拥有丰富穿越经验的蓝星土著，前面已经有过类似经历了。
再说他想起了在来到天岐荒原前，自己看的那副世尊造像，正是一个中年人埋头行走的造型，岂不是和眼前的景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萧游突然间有个问题到了嘴边，虽然他知道很不合时宜，但是依然想问出来：
“可是人族圈养家畜，在野外追捕猎物也是这样的呀。如今人妖的顺序换了换，这会不会也是规则的一种呢？”
中年人楞了楞，完全没有想到萧游会提这么个问题，他略一沉吟之后回答道：
“兔子吃草，狼吃兔子，的确是天道法则。如人能食兽，那兽自然也能食人，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妖并非兽，如果是兽不会如妖这般占据一方，自成一国，这其实已经与人无异了。”
“所以妖食人和人食人无异，更何况这里的妖还食妖呢。”
“所以这里就是人间炼狱，需要我来度化！”
中年人斩钉截铁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朝前走去。
“对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中年人突然回头冲着萧游咧嘴一笑，黝黑的脸庞上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因为我是人。”
中年人从人群中走出，自然也引起了三妖的注意。三妖之中的猫妖狸三通冲着中年人喊道：
“人牲，你找死吗，乱跑什么？”说着就要冲中年人走来。
中年人站在原地，一边双手合十冲着猫妖行礼一边说道：
“狸三通，你罪业深重，可愿皈依我的坐下，扬善除恶，洗心革面？”
听见中年人问话的狸三通噗嗤一乐，伸出手就要去抓中年人：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在这说的什么胡话。”
中年人也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拜了下去。
“狸三通，既然你不知悔改，今日我便度化于你。望你重归轮回之后，能洗清罪孽。”
说完伸手一指，点在狸三通的眉心。
中年人的身量比狸三通要矮半个头，萧游甚至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的手。只是中年人伸出的这一指似乎很慢，又似乎很快，他只是伸出这一指，下一刻就已经点在了狸三通的眉心。
被一指点上的狸三通整个妖如遭雷击般呆立在原地，随后一阵风刮过，将他吹散了开来。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狸三通，居然被一指点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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