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烟斗

    又是一场春雨，我坐在二楼看着外面，手里的毛笔滴下一滴墨水在宣纸上“算了，今日不适合练字。”

    小稻米飞到窗台上，这时候的他已经长的和一只杜鹃一样大了“客人都等着急了，还不打算交吗？”

    “今天的天气就不怎么好，再加上我今日心情烦躁。”我躺在卧榻上“晚些时候再去买菜做饭。”

    一只黑猫跳到我旁边蹭了蹭我的脸，“喵。”

    “你饿了？”我坐起来将它举起来问“是不是饿了？”

    我抱着猫走到一楼，从一旁的货架上随便抽下来一把伞，推开门“我先去买菜了，好好看家。”

    我站在门口长舒一口气，泥土的臭味混合着雨水和汽油的味道一并涌入我鼻子里，我撑着伞与人群走在相反的道路，他们穿着统一的服饰，统一的雨伞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我提着菜回到店里，一个客人早已等在这里，小稻米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烟斗放在他的面前，我将雨伞放到一旁“您看上这个了。”

    “没错。”客人拿起烟斗，烟斗上只刻下一朵随处可见的茶花“要多少钱？”

    “黄花梨的，值不了太多，也就三千左右。”我沏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您要的话，就三千卖给你。”

    “谢谢。”客人准备掏钱付账，我却心不在焉的看着禁闭的大门。

    “钱就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你拿着烟斗赶快离开吧。”我拿起烟杆说道。

    “谢谢。”

    那位客人走了以后，大门被再次推开，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羸弱书生走进来，他弱弱问一句“你好，我听说这里可以收东西，是不是真的？”

    我点点头，倒了一杯茶水示意他坐下来谈，那书生从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用绢布包裹。“里面是什么？我好定价。”书生仔细的打开包裹，里面只有一个已经完全被损毁的烟斗。“我这，不收垃圾。都坏成这样了，修复都显得多余。”

    “便宜一点，求求你了。你看，这烟嘴上面的可是金子。”书生指着的地方是被熏和烧的最严重的地方。

    我将烟嘴拿起清洗，的确可以看到一丝丝金色，“你要多少钱？”

    “四十大洋。”

    “民国时期，这一小段金子就要四十大洋也还可以接受。”我将大洋放在桌子上“想不想挣更多钱？”书生点点头。我拿出熏香炉“只要你闻一下这熏香就再加五十大洋。”

    书生吸了一口熏香，便沉醉在了里面，我将他扶到卧榻上，记忆在他脑袋上冒出来，我随手剪下一段记忆，让他拿着钱离开店。

    我来到二楼将记忆放进一个坛子里，回到房间准备将客人要的新婚祝福写完。

    小稻米站在窗台上叼着对联飞向远方。

    将新收到的烟斗取下贵重的金子，整体换上黄花梨后再将金子打磨安在烟嘴。或许是因为看着烟斗太单调了，拿着刻刀在烟斗上刻下一朵随处可见的茶花。

    雨好像又开始下了，大概是因为春天来了。

    我撑着油纸伞一路漫步在大街上，准备打上二两酒和买一些修复要用的染料。提着酒不知不觉的来到观赏园，园长坐在门口像是知道我会来的一样。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也算还行，除了整天帮人写字帖和祝福就是收古董和卖古董。”我拿出打火机点燃园长嘴里的烟。

    “充实点好，起码没有太多时间回想过去。”园长吐了一口气说道“你还在想她吗？”

    “有时候会想，也有时候不会想。我先走了。”我提着酒和染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