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小鱼干

    顾君之早早去买了鱼：烤鱼，剁椒鱼头，松鼠桂鱼，水煮鱼，鱼干……他也不知道言喻喜欢吃什么，所以把能想到的都买来了。

    言喻自己一个人睡了一晚，半夜醒来还在想怎么变回去。坐在床上，在黑夜里那双眼睛更加明亮仿佛在散发着光芒。没有办法，她只能靠想象，在努力一晚上时间后，终于在太阳将要醒来时，耳朵出来了一点点。虽然没有完全变回去，但她已经很满意了，一点点来一定能回去的。言喻在太阳升起时沉沉地睡着了。

    顾君之带着给言喻准备的鱼，第一次认真感受清晨的阳光撒在身上，风轻轻吹过，像是欢快奔跑的孩子，在和他打招呼。走在路上，脸上一直挂着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生变化。他还在想象着言喻吃鱼的模样，一定还是那么的认真，乖巧。“呵，好像确实挺有趣。”

    “你笑起来比昨天好看多了。”言喻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有，有吗？”听到言喻说自己，顾君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脸。“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他举起手晃了晃。

    言喻看到一堆食物瞪大了眼睛：“好多！”看了一遍后，最先拿过来鱼干吃起来。鱼干最有味道，也不会坏，所以言喻最喜欢了。

    吃完鱼干又找了找，确定没有就把其他放下了。“吃饱了？”看她就吃了一点而已，顾君之问到。“我渴~”言喻不好意思地说出来。“水。”顾君之被她这句话逗笑了，他好像因为她笑了好多次。“看来你很喜欢吃小鱼干啊。”看她慢慢喝完水，顾君之问她。“是的。”

    “小鱼干~”顾君之忍不住伸出手，想揉揉她的头，但没有放上去。“我叫言喻啊！”被他这样叫言喻以为他忘了自己名字。看她一脸认真说自己名字，顾君之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他还是没忍住摸了她的头。自从遇见她，自己做了许多以前根本不会做的事，对世界也不是那么厌恶，虽然还想出去走走，但也没有那么偏执了。她的出现，改变了他，许多许多……

    知道她想吃鱼后，顾君之连续几天都给她带鱼，每次都是鱼干，言喻要吃吐了。自己再怎么喜欢，要是天天吃也会腻的。并且他每天叫自己“小鱼干”，只能接受这个称呼了，因为顾君之说这也是名字。“那好吧，你就叫之之了。”既然要叫她小鱼干，那么言喻也要给他取个名字。“行啊。”顾君之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自己。“之之吱吱之之……”读着读着言喻觉得自己在叫老鼠一样吱吱吱的。

    一个月后，言喻终于能出院了。

    顾君之都想不到，自己能照顾别人这么久，还是一个半路救的人。从一开始的各种厌烦，不喜欢，排斥，到慢慢接受这个人的存在。这种事要是告诉认识他的人，打死都不会相信。

    “可以吗？”顾君之掺着言喻下地走起来。“嗯，没事了啊。”腿好了之后言喻迫不及待想要跑起来。“那就好。”看着她活泼的样子，顾君之也算是安心了。

    确定走起来没事了，言喻坐在床上，一脸沮丧。自己已经完全好了，再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她看着顾君之，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怎么了？腿好了不是很开心吗？”顾君之撑着脑袋。“既然已经好了，我也就放心了，那我也该走了。”虽然这一个月相处下来，他也在慢慢变化，但变化归变化，并不能影响什么。辞职后的生活，比之前舒心多了，不需要忙碌，不需要虚假，只管做自己就好。虽然时常去楼顶感受那种悬空的感觉，但都没有真的跳下去。好多次挡着双腿，眼前却浮现出言喻的笑脸。这一个月都在照顾她，经常被她莫名其妙的发言逗乐，也总是不能理解她的一些动作。不过这些都没什么，理解不了也无所谓，毕竟也没有人能理解他。

    本来还想着相处了一个月，至少会委婉一点，没想到他还是这么直接。她也并不是真的想要赖着他不走，只是自己还变不回去，在人类世界根本生存不下来。这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类，她自然无限感激，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温暖，每晚都能睡安稳觉，不用担心被人赶走。可是，可是时间真快，这一丝温暖也要没了。

    她拉起顾君之的手放在自己头顶。她经常这样做，因为被人摸头，仿佛是他在保护自己一样，一切都不会伤害她了。顾君之被她一次次拉起手摸头，已经逐渐习惯了，就没有反抗，任由她拉着。但是言喻却一直拉着不放手了。

    “不要这样啊，我不会同情你的。”一直没有放下手，顾君之害怕她又要让自己照顾她。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身边再来一个人，会让他很不自在。说完拉起她的手放下来，站起来望着门口。

    言喻以为他真的走了，腾地一下站起，扑到他身上，双手双脚紧紧抱着顾君之。顾君之被她的动作吓到了，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吱吱~”言喻语气里满是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