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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尾巴

    窗外细雨绵绵,床上的人被雨声吵醒。

    言喻揉着眼睛,还有点困,但雨声太大,她睡不安生,索性爬起来。搬过凳子蹲在上面,双手扶着窗台,脑袋摆在上面。她望着窗外,眼神却随意飘着。待在窗前发呆,所有思绪都出来。回想起和顾君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嘴角不由自主上扬。顾君之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从一开始每天板着脸到现在天天对她傻笑,从一开始想法设法让她走到现在让她住进他的房子,从一开始的恶言恶语到现在的温柔相对……他对她,越来越包容,越来越关爱,言喻沉浸在这份温柔中无法自拔。

    每次在夜晚,都是言喻最聚精会神的时间,她总是在夜晚想着变回去,以前每次晚上都只能让耳朵出来,其他的怎么努力都恢复不了。可是今晚有所不同。

    她趴在窗边,心里认真想着慢慢感受到身后有什么变化,“再认真一点”。她对自己说。慢慢的言喻感受到后腰有了变化,有东西在缓慢生长,然后如竹笋般破土而出,一条尾巴就这样直溜溜的长了出来。

    言喻感受到了,她惊奇的转身,晃了晃尾巴,确定它是真的长出来了。她激动的蹦起来,椅子差点摔倒,她赶紧扶起,生怕吵醒顾君之。终于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这种欢喜无以言说,她很像把这分享给顾君之,但显然不可能,她不确定吱吱看到她的尾巴后是和她一起开心,还是像其他人类一样赶她走,或者是恐惧她的变化。所以她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没有去叫醒顾君之。

    尾巴终于长出来,言喻没有着急藏起来,而是任由它随便晃动着,看到尾巴让她很有信心,她想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变回去了,变回成原来的那只四处流浪的猫。

    于是就这样带着尾巴又进入了梦乡。

    言喻醒了个大早,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她措手不及,想着尾巴出来了一晚上到了早上不能让顾君之看到,可是无论她怎么做,尾巴就那样一动不动,就是藏不起来了。这可急坏了言喻。顾君之还没有醒来,但是时间也不多了,她一定要赶在顾君之起床之前把尾巴变回去。

    在尝试了一遍又一遍后,还是毫无变化,言喻急得团团转,摸着尾巴欲哭无泪。这可如何是好?

    “咔嚓~”顾君之的房间传来一声开门声,言喻敏感的感应到,立马跑到沙发上,拿抱枕把尾巴遮起来,忐忑不安的坐在那里。“早啊!小鱼干。”顾君之打着哈欠,一抬头就看到言喻坐在那里。“嗯,早。”言喻勉强挤出一个笑来,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她。“先在那里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收拾好。”顾君之往前走了几步,嘱咐言喻。“你你快去洗脸。”看她靠近言喻心都要跳出来,赶忙阻止他过来。

    “好,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罐头。”毕竟小鱼干最爱罐头了。“好,知道了。”言喻随便答应着,仍在想办法。

    等他洗完脸出来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尾巴一时半会儿是藏不起来的。思来想去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

    言喻蹑手蹑脚走到卫生间门口,门正在关着,时机成熟,言喻下定决心,打开大门,冲了出去。她只能这样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吱吱看到这个样子的自己,她还没有享受完这份美好,她还想多和顾君之待在一起,她不想被顾君之嫌弃。选择逃出门,完全是下下策。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只是出来待一会儿,就一会儿,只要尾巴藏起来了,她立马就回去。她也很舍不得顾君之。

    “小鱼干~”顾君之洗完脸,调皮的叫着她的名字,但并没人回应他。“小鱼干!”他加大了分贝,仍是没有回应。去哪了?他在心里反问。

    沙发上没人,打开她房间也没有,厨房也不见她身影,回到自己房间仍然没有她。“言喻!”一大早就玩捉迷藏,他还真没找到。喊完她的名字,顾君之安静下来想听她回应,然而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我看到你了。”他假装找到,吓唬言喻,还是没人回应。突然想起言喻喜欢躲在各种角落里,于是蹲下来继续找,门后边,衣柜角落里,书桌下边甚至是床底,他都挨个找了个遍,然而还是空空如也。

    他彻底慌了,双手不由自主哆嗦着,后背瞬间被汗水浸湿,两条腿也在打颤,心跳飞快,恐惧爬满他的脸颊,说不出来的慌张。

    刚刚还在和他打招呼的人,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就像是被打入地窖,顾君之跌坐在地,失了神。这些天和言喻在一起的时光还历历在目,眼前都是言喻在对他笑,耳朵里都是言喻叫他的“吱吱”,然而就在一瞬间里一切都变了,眼前人找不到了。他不相信言喻会这么凭空消失了。他太害怕失去了,言喻给了他无限希望,是言喻重新点燃了他,不可能就这么走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外边还在下着雨,虽然一直是毛毛细雨,但连续一晚上,地面早就湿滑,空气也变得阴冷,言喻环抱着自己,在顾君之小区楼下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最后找了个墙角蹲了过去。这里四周都没人经过,不会被发现。尾巴上的毛发被打湿,雨水顺着发丝低落下来,让她脸上沾满头发。她一个人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顾君之像疯了一样跑出来,他坚信言喻一定是藏在哪里等他去找。

    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楼梯,来到小区门口,因为下雨天,都没有人出来。保安坐在安保室里,只看到一个大男人在雨里狂奔,不时停下来看看四周,好像是在寻找什么。“这么冷的天还在那里找什么,不是个疯子吧。”保安喝了一口茶小声嘀咕随后又躺回到椅子上去。

    顾君之站在雨中,一声声喊着言喻的名字,声音里都是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