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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罪责

    天气越来越冷,大家都没有再走出村子,要过冬了。

    张闹恒也没有,吃过早饭他穿上厚厚的皮袄和陈拓凡一起走出了家门。

    雪已经有膝盖那么高了,陈拓凡跟着后面,“舅舅,大冬天需要这么拼吗”

    张闹恒道,“一家人闷在家里有什么意思,整个冬天你也不怕无聊死”

    陈拓凡道,“我从藏书阁拿了一些关于医学的书在看”

    张闹恒道,“能看懂吗”

    陈拓凡道,“还行,不过我的化学不太好”

    张闹恒道,“晚上我给你补补化学”,说着敲了敲大会堂的小门。

    开门的是张帆,小门里面是一个小隔间,是为了保温才这样设计的。

    陈拓凡叫了一声,“舅妈”

    张帆看向张闹恒道,“你能不能管管他”

    张闹恒道,“怎么是你来开门”

    张帆道,“我来得早,班长他们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你快说说他呀”,说着指着嬉皮笑脸在关门的陈拓凡。

    张闹恒道,“我们外甥挺懂事的呀”

    张帆道,“他只比我们小一岁,而且一副很不正经的样子”,说着打开第二扇门。

    大会堂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头,可供活动的空间还不到一半了,这些木头是用来打造各种家具用的,锯下来的边角料则用来生火取暖做饭。

    同学们是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天,偶尔也会嬉闹起来,真是热火朝天。也有几个宝宝在礼堂里,看着这帮大哥哥大姐姐,有的一脸茫然有的乐呵呵的笑。

    张闹恒转头看向正门方向,片刻后传来啪啪啪的敲门声,很是有劲。

    李琦道,“这哪个蠢货敲这扇门”

    姜晨宁道,“是啊,这门都封了十几二十天了,谁记性那么差”

    班长道,“会不会是外面的人”

    又是几声敲门声,大家都有些纳闷的停下来看向大门……“姚先生,姚先生在吗”

    大家都看向班长姚俊,班长往门那边走去,大声回道,“我是姚俊,你们等一下”,然后压低声音道,“这声音有点耳熟嘛”

    姜晨宁道,“好像是县衙的捕快”

    班长道,“对,是黄捕头”,说着往小门那边出去。

    片刻后迎进来五个满身是雪的男人,为首的中等个子便是姓黄的捕头。

    班长把几人迎到中间的桌子旁边道,“来,王莹拿几个杯子来给黄捕头他们泡壶奶茶”

    李琦上前道,“老黄这天寒地冻的你们怎么跑我们村来了”

    黄姓捕头其实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他解下披风交给身后一人,“李先生,姚先生,我们这次是有任务在身,打扰了”

    王莹在桌子上泡上一壶茶就来到张帆身边,张闹恒知道王莹有悄悄话要和张帆说也走了过来,王莹小声在张帆和张闹恒旁边嘀咕道,“班长和李琦经常去平安镇所以跟衙门的人多少有些熟悉,他们觉得我们都是有学问的人所以都管班长李琦姜晨宁几个人叫做先生”

    张闹恒道,“看他们还蛮尊敬我们的嘛”

    王莹道,“当然了,我们有四个人在心静门学艺,官府都蛮忌惮这些大门派的”

    张闹恒微微点了点头,听着黄捕头他们的对话。

    班长照顾几人坐下喝茶,黄捕头坐了一下,其余四人则站在他身后。

    班长示意黄捕头喝水,“黄捕头来我们村应该不是路过吧”

    黄捕头有些为难道,“来之前我们县衙也写信知会了一声心静门那边,但他们并没有给我们回复,可事关重大我们只好过来打扰了,姚先生……”,说着拿起杯子向班长拱手。

    班长急忙也拱手,“黄捕头向来正直无私,请说”

    黄捕头道,“姚先生,不知可有地方借一步说话”

    班长看了看周围的一帮同学,然后看向墙角的炉子,“此处没有隔间,这样,你我到那边说话可好”

    黄捕头叫炉子离这里也就十几米,可这里也确实就是个大厅,点头道,“行”

    班长带着黄捕头来到炉子旁,之开烧水的学生,“大家也不要围着了,先忙吧,我跟黄捕头说会儿话”

    黄捕头看向李琦道,“李先生,也请过来说话”

    李琦原本就有些好奇,正好,三个人站立炉子旁边,班长和李琦背对着其他同学,黄捕头则和他们面对面正好可以看到所有人。

    黄捕头拱了拱手,班长道,“黄捕头请说”

    黄捕头目光如炬看了看两人道,“好,李先生,不知你可曾记得十月十三那天”

    李琦一脸疑惑看了看班长,黄捕头也认真观察两人的表情,李琦摇头道,“这我哪能记得,都过去两个月了,怎么了”

    黄捕头顿了一下道,“那天是大秋的第三天,大秋集市的最后一天”

    李琦道,“哦,那我想起来了,大秋集市三天都是我带队做买卖和采购,那天是最后一天,我们还碰见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黄捕头道,“我想请问李先生当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太一样的事情”

    李琦想了想道,“没有吧,那天是大秋集市的最后一天,天黑之前就结束了,所以我们的生意也没有前两天的好”

    黄捕头道,“请李先生再想想,你们村那天赶集的人有没有人离开过一段时间”

    李琦看了看班长又道,“没有吧,这我真想不起来了,不确定,老黄你有话直说好吗”

    班长道,“对呀,黄捕头,那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黄捕头道,“姚先生李先生年纪轻轻应该是这个村的族长吧”

    班长道,“我们也没有族长这么一说,只是大家推举我们起个带头作用”

    黄捕头道,“嗯,原本有什么事确实应该和二位直话直说,不过这次出了个案子,我们正在寻找目击者,为了安全起见不太方便透露太多,还请二位见谅”,说着又拱了拱手。

    李琦见他说完又在等自己回复只好努力回忆,“那天确实没什么特别的,若不是黄捕头巡逻过来的时候从我们这边买了把剪子我都想不起来哪天是哪天,你说有人离开……除了有人去打饭或者其他什么事走开一下……这算离开吗”

    黄捕头道,“李先生请再回忆一下,当天一早你们从村里出发的人数和到平安镇的人数”,说这句话的时候黄捕头很认真的看着李琦的眼睛。

    李琦被他这么一看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毕竟黄捕头是官府的人而且年长许多,他看了看班长然后道,“实在没有太深的印象”

    黄捕头道,“那这样说吧,你每次是如何前往平安镇的,一行多少人”

    李琦道,“我们一般都是两辆马车去如果采购了货物就会走路回村,虽然每次去的人都不太一样,但每次都是十人左右”

    班长也道,“对,差不多是这样,因为我们村子还在建设阶段,工作很多,所以大家只能轮流去,人数基本……”

    话还没说完班长和李琦就被身后的声音吸引了过去,……一个男生对着一个捕快道,“为何不让我们离开”

    两个捕快守着大家进出的小门,伸手挡住了一个男生的去路,“其他人可以离开,这位小哥,我们有些事要问你”

    那男生脸色有些慌张的看向张闹恒这边道,“张闹恒,他们是来闹事的”

    张闹恒走了过来。

    班长李琦和黄捕头一起走了过来。

    张闹恒道,“这位捕快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黄捕头看了看其余几位捕快又看了看这个男生道,“这位小兄弟,你可是名叫周丞丞”

    周丞丞左脚略微往后移了一点壮着声音道,“我是周丞丞,你们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黄捕头道,“那正好,我们有事情要问你”

    周丞丞道,“有什么话你就问吧,我还赶着回家吃饭呢”

    黄捕头道,“不着急,我们也到那边细聊”

    周丞丞道,“我不去,有事你在这里说好了”

    张闹恒也道,“是啊,这位捕头是吧,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啊”

    黄捕头看了张闹恒一眼,见他屁股后面挂着一把长刀,“这位周丞丞与一件命案有关,你说在这里问合适吗”

    张闹恒有些惊讶然后看向周丞丞又看向黄捕头,“你们有没有查清楚”

    可周丞丞的表情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里犯嘀咕,他又略微退后了一小步,而两个捕快则上前一步正好轻轻顶住了他的身体,周丞丞慌了声音颤抖道,“你们……你们干嘛,想在我们村里闹事,问问我的同学们同不同意”

    他的这种表现实在是太糟糕了,班长道,“黄捕头,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黄捕头道,“姚先生,这不是很明显吗”,突然厉声道,“拿下”

    两个捕快贴身就把周丞丞两手扭到身后,周丞丞挣扎道,“张闹恒李琦救我”

    张闹恒看向班长,可班长也没了主意,总不能抗法抢人吧。

    黄捕头道,“还有两人,李先生,你们村商队原本有十三,到了平安镇只有十人”

    李琦恍然道,“每次溜号的毛轩王正还有周丞丞?”

    黄捕头掏出一个卷轴一抖,展开是有三副画像的通缉令,正是毛轩,王正,周丞丞,“姚先生,是非对错我们县衙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还请先生带路”

    班长姚俊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周丞丞再看向张闹恒,张闹恒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拉着张帆退到一旁。

    班长知道,若是真有人欺负上门张闹恒绝不会袖手旁观,可若是犯了法……他走到小门旁边披上外衣然后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两个捕快看守周丞丞。

    一行人走进雪地,在班长的带领下七拐八拐的来到一户家门口,班长敲门道,“王正……王正……王……”

    打开门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少年,身上穿了一件小棉袄,“班长,进来……这么多人啊”

    班长道,“你穿件厚衣服跟我们去大会堂”

    王正回屋扯了一件披风又走了出来,正要走。

    班长道,“让你穿衣服你就穿衣服,回去”

    王正笑道,“你可真是……”,说着又回屋穿好御寒的外套又披上披风。

    走的时候两个捕快跟着王正,黄捕头则跟班长说道,“直接去找下一个吧”

    班长点头刚想跟王正说话,黄捕头伸手一个相请的手势,班长只好带头往毛轩家方向走去。

    虽然有几个陌生人王正也不多问,只是有些纳闷怎么不是去大会堂的方向。

    雪很大,大家都没有说话,班长敲开毛轩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这多同学来啦,快进来”,说着回头喊了一声,“毛轩,班长他们来了”

    毛轩懒散的走到门口看了看同学们,他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班长道,“你也穿件衣服出来再说吧,我们……”

    话还没说完毛轩一米八的个子冲了出来推开班长,班长姚俊没站稳就往身后的黄捕头身上倒去,班长无意间顺手抓住了黄捕头的披风想控制身体不跌倒,毛轩则已经趁乱往外跑去。

    黄捕头捏了一下班长的手掌便追了出去,几个呼吸间便追上一掌推在毛轩的后背上,毛轩向前跌进雪里挣扎着要起来,却已经被扑上来的黄捕头带倒翻身又是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接着毛轩只感觉屁股被人踢了一下就疼得难以起身,一边的腿也是又痛又麻。

    黄捕头道,“看来你认识我”

    毛轩大喊道,“我不认识你,你干嘛,姚俊李琦,你们干嘛”

    这时毛轩的父母也已经跑了过来,上前便要拉扯,他的妈妈被班长拉扯住,“阿姨,他们是衙门的人”

    毛轩的爸爸则已经冲到了黄捕头的身前,伸手就要去拉黄捕头的手臂,黄捕头随手拍了一下毛父的下腹令他立刻直不起身来,黄捕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对准众人道,“平安县衙在此捉拿案犯,抗法者当场格杀”

    张闹恒急忙道,“大家不要冲动”,说着把毛父搀扶起来往后退。

    李琦火大道,“你怎么动手打人啊”

    黄捕头把手中的牌子对准李琦好让他看清楚,黑色的牌子上有一个红色的字,捕,“李先生,你们临安村和心静门关系密切黄某也不想交恶,但是法不容情,毛轩周丞丞王正三人涉嫌与一起命案有关,我必须带他们回去查清此事”

    班长道,“你们要把他们带平安镇去吗”

    黄捕头道,“不错”

    毛轩妈妈道,“我儿子只是个学生,他不会害人的”

    黄捕头道,“现在多说无意,日后自会水落石出”,说着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同学们有些不知所措,有人上前扶起毛父……黄捕头一行人在风雪中离开了村子。

    在大会堂里,班主任夏老师被同学和家长们围在中间,“毛轩爸爸妈妈王正爸爸妈妈,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消息,大家也不要太着急……姚俊”

    班长道,“老师”

    夏老师继续道,“我们在平安镇的店铺能过冬吗”

    班长道,“可以是可以的,只是却些粮食,柴火什么都够取暖用”

    夏老师道,“你带几个人去镇上住吧,就李琦寝室的同学吧,每天都去衙门那里打听一下情况,有什么消息就及时回村汇报”

    班长道,“好,回去准备一下,天黑之前能赶到平安镇”

    张闹恒看向张帆一脸无奈,张帆急忙道,“老师,我也去吧”

    夏老师道,“也可以,去吧”,说着便转向毛父母和王父母说些什么,明显是在安抚他们的情绪。

    张闹恒用赞赏又得意的目光看向张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