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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营救计划(二)

    公孙羽衣悠然醒来,睡眼朦胧。

    突然,公孙羽衣好像意识到什么,抬头前望,无尘俊秀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公孙羽衣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正伏在无尘的怀里,互相凝视着对方。

    脑海里回忆起坠崖时纵情地抱着无尘时的那种美好感觉,公孙羽衣顿时面色酡红,连脖颈也是淡粉一片。

    不知道无尘师兄那时有没有发现,好羞人的感觉!

    公孙羽衣不低头不敢看无尘的眼神,连忙起身。

    却不料手按在了无尘受伤的左肩,无尘冷不防低哼一声,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公孙羽衣见状大惊,连忙将手拿开,没成想娇躯没了支撑,又摔进了无尘怀里,无尘双手自然而然地扶上了公孙羽衣柔软的腰肢,以防她摔下去。

    感受到公孙羽衣的柔软和剧烈的心跳,无尘也不知所措,双手悄悄放下,别开头,不敢与公孙羽衣对视。

    公孙羽衣更是不堪,粉面含羞,星眸含泪,紧张得要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慌乱过。

    突然,一声猛兽的低吼惊醒了二人。公孙羽衣思绪总算恢复正常,双手支撑着酸软的娇躯从无尘身上起身,坐在了一边。

    无尘咬着牙慢慢坐起来,肩头重又渗出了血水。

    想起来无尘受伤,公孙羽衣顾不上害羞,看向无尘的肩头,眼睛陡然热泪盈眶,顺着雪嫩的脸颊流下。

    “师兄,对不起,刚刚...刚刚我忘记你肩膀受伤了,都是我不好!”公孙羽衣开始抽泣。

    看着泪眼朦胧的公孙羽衣,面色苍白的无尘笑道:“无妨,小伤而已,师妹毋须挂怀。”

    “对了,你怎么也跳下来了,赢庄连你都不放过?”

    公孙羽衣突然粉面含嗔,道:“嬴庄果真恶徒,被他捉住,必然受尽屈辱,不如死了的好!”

    无尘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不管怎么说,他们俩命大,竟然没死。

    “真要感谢这厚厚的一层枯藤了,要不然我们现在已经是野兽的腹中餐了。”

    无尘这时才想起来看看四周,这一看顿时惊愕不已。

    公孙羽衣注意到无尘的变化,环顾一周,惊得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里哪是谷底?这里分明是悬崖峭壁上的一块大平台,平台大约呈半圆形,几丈长宽,不知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开凿。

    平台上铺满了枯藤,平台边上竟还生长着几棵树。

    无尘和公孙羽衣相视一笑,看来他们还真是命大啊,这么长的悬崖绝壁,他们就单单从此处跌落。

    同历生死,让二人关系更加不同了。

    公孙羽衣没有受伤,她起身沿着平台转了一圈,崖低依然深不可见,时而从崖低传来野兽的吼叫。

    再回来时,公孙羽衣手里多了几株不知名野草。

    “这里有几株药草可以止血,师兄,我帮你敷药吧。”

    “那就有劳师妹了。”无尘没有想那么多,一口答应下来。

    倒是公孙羽衣脸上有些羞涩,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娇艳妩媚,煞是好看动人。

    公孙羽衣将药草用石头捣烂,捧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走到无尘面前。无尘脱下外袍,露出左肩,狰狞的伤口还在缓缓地向外渗出血水。

    公孙羽衣看着伤口内心自责起来,今日若不是自己,无尘也就不会受伤了。

    小心地擦拭干净伤口,公孙羽衣慢慢将药草浆糊在无尘的伤口上,每一次触碰无尘的肌肤,都会让羽衣一阵脸红,心如鹿撞。

    羽衣红着脸双手一直摁着药草,不敢看无尘。无尘则是目不斜视,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到伤口上的药浆半干之后,羽衣让无尘先自己摁住伤口,自己跑到了树后。

    过了一会儿,羽衣红着脸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条长布条。无尘一看就明白了,感情羽衣刚才在树后是从自己内里的衣袍上撕扯下一块布条来为自己缠伤口。

    有些感动,无尘笑着看向羽衣道:“师妹,以后若是在咸阳不开心,就来墨家总院找我。”

    “师兄!”听到无尘的话,眼泪顿时从羽衣美目中奔涌而出。

    溶溶月色下,空谷幽寂,兽偃鸟息。倏尔一阵山风吹来,掀起崖上枯藤。

    平台边上的一棵老树下,已经包扎妥的无尘和公孙羽衣并排坐着。公孙羽衣双臂抱腿,尖尖的下巴抵在膝盖上,水光莹莹的大眼睛望着清冷的弯月。

    时而扭头看看旁边正在说话的无尘,眉目间尽是娇羞妩媚。

    无尘正在给羽衣讲述他和无心小时候在墨家总院生活的一些趣事,听得羽衣好生羡慕。在听到师兄妹二人的或搞笑、或尴尬的故事时,总是会发出夜莺般的笑声。

    公孙羽衣说自己长这么大都没这么放纵地笑过。

    女孩儿眼神里的哀伤一闪即逝。

    看到羽衣这么开心,无尘内心十分感慨,对羽衣更多了几分怜爱之情。

    夜风清凉,公孙羽衣忽然打了个喷嚏,无尘这才发现原来羽衣的衣服有些单薄,凉风入体感染风寒就麻烦了。

    无尘悄悄地向羽衣挪了挪身子。

    公孙羽衣刚刚打完喷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忽然一只大手揽住了自己,一扭头发现无尘正微笑地望向自己,温柔道:“冷吧?”

    公孙羽衣登时紧张起来,只觉心跳如雷,面颊发烫,低下头不敢看无尘,微不可闻地说了句自己也没听清楚的话,点了点头,把头埋进了胸口,任由无尘把自己揽进了怀里。

    好温暖啊!公孙羽衣如是想道。

    月影西斜,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相互依偎着睡了过去。

    山鸟啁啾,晨雾渺渺,清晨的断崖宁静祥和。

    公孙羽衣从朦胧中醒来,无尘还在酣睡。

    羽衣看着无尘平静中带有一丝笑意的脸庞,内心泛起阵阵悸动,从认识眼前男人开始到现在,是自己平淡的十几年中最为精彩、难忘、开心的一段时光,真希望时光永远停在此刻。

    少女情怀的悸动,让眼前的男人成为第一个进入女孩内心深处的人,像温润的甘泉滋润着少女的心田。

    公孙羽衣一时间痴了。

    迷雾散去,朝阳趴在崖边,平台笼罩在了金色光辉之中。

    无尘醒了,扭头看看靠在自己肩头沉睡的羽衣,露珠沾湿了她的如云青丝,无尘想替她拭去寒凉,却又怕惊醒她。

    羽衣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眸子,对视上无尘的眼神,一阵羞怯,匆忙道了声早,起身,内心隐隐有一丝失落。

    无尘也站起来,活动活动酸胀的胳膊。

    “师兄,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你的药草还是很管用的啊,已经不疼了,血也止住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师兄你饿了吧,我顺着藤蔓下到崖底找些吃的,顺便探探路。”微微一笑,就要去找藤去。

    “师妹,我的伤不碍事,我们一同下去吧。”

    “师兄你的伤?”公孙羽衣有些迟疑。

    “无妨,走吧。你也早点回去,不要让你父亲担忧。”

    无尘坚定的目光给了公孙羽衣勇气,她使劲点点头,道:“好,但是你不要勉强,以免伤势加重。”

    崖底。

    这里巨石嶙峋,荒草杂生,蛇鼠毒虫随处可见,普通人绝难至此。

    司马无情立在一块巨石边上,面沉如水,眼底尽是血丝。

    在崖底搜寻的墨家弟子陆续回来聚拢到司马无情身边,报告搜查结果,一无所获。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风霜,衣袍早已被晨露打湿,不少人因为黑暗中视物不便受伤了。

    司马无情低声安慰受伤的师弟几句,望着莽莽的荒草,带着人回去复命了。

    一柱香之后,无尘和公孙羽衣顺着藤蔓下到了崖底。

    看着满地的狼藉,无尘和公孙羽衣对视一眼,知道这是有人来搜寻他们了。

    墨家或嬴庄的人,只是不能确定到底是哪边的人。

    “现在出去可能会有危险,也有可能是赢庄的人。”

    公孙羽衣点点头,这个时候她相信无尘。

    “你知道另一边通往哪里吗?”

    羽衣摇摇头。

    “这一边可能会有人监视。”无尘指着司马无情等人离去的方向,然后又指向另外一边,“我们走这边吧,希望不要太长。”

    公孙羽衣顺从地点点头。

    公孙羽衣本打算在前面开道,去被无尘一把拽到了身后。

    看着无尘挺拔的身影,长剑翻飞,草木飞溅,公孙羽衣星眸含笑,心微微甜。

    素墨总院,竹楼二层。

    公孙渊刚换掉沾了草叶、尘土,被晨雾打湿了的衣袍。

    蹬蹬蹬!司马无情上了楼,看了看公孙渊略显沧桑的脸色,低头道:“师父,弟子无能,未能搜寻到了师妹。”

    公孙渊并没有动怒,毕竟他暗中搜寻的一夜,同样一无所无。

    “你去休息一下,再派一拔人去崖下搜寻。”

    “是!”

    不久之后,连衣服都没有换的司马无情带着另一拔人出了河谷,匆匆去了。

    二楼上,公孙渊看着消失不见的司马无情,点了点头。

    落日西沉,山峦易色,漫天金黄。

    咸阳西门外十几里外的一处密林中,不时有飞鸟惊出。不多时,一男一女两人出得密林,两人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兴奋之色,正是无尘和公孙羽衣。

    二人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走出悬崖底,头发上、身上满是荆棘,衣袍也有几处划破了洞。

    找了处山溪清洗了一番,水中倒影重又光彩照人。二人寻了块石头坐下休息了一会,无尘便向羽衣提出了告别。

    公孙羽衣听到的一刹那,花容失色,眉眼间尽是失落,眼眶通红,望着淙淙的溪水,点点头,没有说话。

    无尘挂念无心,不想在咸阳拖延,只好视而不见。

    半晌,公孙羽衣抬起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道:“师兄,谢谢你!他日若是有暇,我去楚国做客。”

    “一言为定!”

    二人一路走到岔路口,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公孙羽衣眼眶微红,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袍下摆。

    无尘拍拍公孙羽衣肩膀,羽衣仰起俏脸。

    “师妹,有一事还要麻烦,明日请到咸阳城内的四海酒楼,找一个叫澹台明月的女子,告诉她,解药已拿到,我在风陵渡等她。”

    女子?公孙羽衣内心有些慌乱。

    “我走了!”无尘招了招手,转身迈入了夕阳余晖。

    望着无尘渐渐消失的背影,公孙羽衣霎时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