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在宝山
镇天阁是溯年斋的主拍卖场，光是从如此霸气的名字里，就可知道马家对自家拍卖会的信心。
果然整个场上乌压压的一片，除了正中央的木质高台上闪耀无比。
林夭第一次看见无灯自亮的高台，有些稀奇，可她也知道这是什么场所，便任由马小童拉着她左转进了第二间包厢。
细长的走道左手的墙壁放着几个雕工精美的案台，上面有的放着纯金的神兽，有的放着贵重的花瓶。每个包厢门口都站着两名侍女，个个姿容清丽，见到客人，还会微微俯身，露出雪白的肌肤来。
厢房内与外大不一样，竟是简约至极，两把太师椅，一张梨花木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两杯正冒着热气的茶，林夭的目光从墙壁的风流的字作上扫过，手指轻轻碰触茶杯。
溯年斋对待客人真是细致，这茶竟然是温的。
“下面的一件作品来自于人界祈莱四宗极尘的符箓，乃是一品五行遁符一套。”
房内对着高台的墙壁是一块墨绿色的石头，光滑得宛若铜镜，它就像是投影仪似的能够及时传播画面到这样的石头上。
林夭有些惊奇，目光在房内逡巡了一圈，也没有见投影仪一样的存在。
马小童一进包间就坐在了椅子上，他一边揉着胸膛，一边看林夭四处转悠。
他轻笑，总是不改面色的女童，终于露出了她的天真来，可等了半天，她还在研究着石头，不由无奈解释道，“是灵隐石，经过熔炼混入眼魔石，再由符箓师和阵法师印入，最后打磨。”
不明觉厉。
“新手”林夭有些惊讶，没想到平平无奇的一块石头竟然是这么来的。
“五十万！”
还不等拍卖师喊出起拍价，楼下的场子似乎沸腾起来了，一个个看不清楚样子的人纷纷站起来喊出价格，一个赛一个得高，急不可耐。
可光是第一个五十万就远远超过她袖间的所有灵石了，林夭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口，心里有点苦涩，不禁想道：也不知道心岚剑宗发不发月钱，若是不发，岂不是修了仙还要愁钱？
她靠过去，在老者的手中是几张发黄的纸，上面流畅地书写着古怪的文字和线条，有的地方相互连接，有的地方又似断非断，还有的地方跟画圈似的。
这都是什么鬼？祖母确定要让这样自己去心岚剑宗？
就是嘛，符箓才是最赚钱的，要是去极尘修符箓，岂不是刚刚落锤的“三百万”就到手了？
林夭站在那里，后悔的情绪萦绕心头，不对！不能这么想，剑道天赋九重九，符箓天赋可不一样，毕竟她都不知道她的行属是什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不过是一小段别人的竞拍，林夭却似乎百转千回。可想通了，又觉得路还长，那句话怎么说？
林夭端着小脸去看旁边墙壁上的字作，“鱼和熊掌不可皆得！”
“怎么不看了？”
马小童看林夭站在灵隐石前也不言语，就转向一旁去了，又突然想起林夭没有接受过修炼的学习，心下了然，立刻宽慰道。
“这个世界上神奇的东西太多了，我也不是特别了解。要是出了远门啊，也认不出十之一二，小爷爷就常说我，身在宝山而不自知。”
他说得俏皮，拿自己打趣也是一点也不含糊。可也不想想，这一路所有的解释都是他来，跟他说自己身在宝山不自知比起来，林夭岂不是有眼无珠？
林夭并不恼恨，相反，能够进入溯年斋正是借了马小童的便利，她不是小心眼的人。
只是当下，她也顾不得和马小童说话了。
那幅字牢牢地吸附着她的所有心神。
一横，水袖清扫，撩向天空；一竖，脚下一跺，长剑垂落；一撇，长腿斜跨，剑花九朵；一捺，身姿翻转，剑气下挑。
笔画本是舒展端方，也越往下，越是潦草，渐渐地所有的笔画重叠在一起，变成一个宽袖女子，她的剑极为细窄，贴着手臂或送或挑或扬或撩，冰蓝色的水袖伴随着动作翩翩起舞，缭乱了视线。
快要终了，林夭忍不住眯眼，实在无法分出心神来看她的袖子，只能专注着她的动作。
在她不注意的脑海中，小小的“缘”字无火自焚，像是蜡烛，点燃了自己，燃起一丝青色的烟，青烟绕着小金子一周，然后静静地落在林夭灰色的识海里，悄悄点缀一丝青色。
正是青烟坠落之时，林夭仿佛自己变成了那名女子，她能感受到剑身靠着肌肤的冰凉，还能感受到剑尖上萦绕着的醉意，右手自如，一臂动，身骨皆动，身子轻盈，生发出一种心念即身念的想法来。
最后，林夭随着身影屈膝仰天，一股子凉意透喉管而进肺腑，辛辣而痛快，几滴冰凉落在脸上、眼睛里。
茫茫然一片大雪。下雪了？
林夭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却陡然一颤，她回过头来，马小童正捧着茶杯兴致勃勃地看着拍卖会。
刚刚发生的一切，难道是黄粱一梦？
她默不作声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右手轻抬想捧起茶杯，却觉得身体厚重，就连举杯的动作都迟滞了不少。
不会呀。她低头看看手上端起的茶杯，手骨里似乎还残留着挥动的快乐，忍住挥动的欲望，她漂过茶沫，轻抿一口。
“四百五十万成交！”
灵隐石上的老者不知今天是卖出了多少灵石，双颊烧红浑似少年，再定睛一看，喊出高价的那不是江祈酒吗？
“他怎么没坐包厢？”
马小童有些疑惑。
“他买了什么？”
林夭只好奇这个。
“一本炼器总纲，一本来自人界暗潮的炼器总纲。”
马小童不知道怎么说明，这本书他是知道的，只是这是个残本，前面几页的字也宛如鬼画符，实在看不懂便拿出来卖了。
“人界暗潮？”
林夭震撼无比，除了人界祈莱，还有别的人界吗？
望着林夭瞪大的眸子，马小童有些愉悦，他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也是这样。
这个世界真的很大！
果然整个场上乌压压的一片，除了正中央的木质高台上闪耀无比。
林夭第一次看见无灯自亮的高台，有些稀奇，可她也知道这是什么场所，便任由马小童拉着她左转进了第二间包厢。
细长的走道左手的墙壁放着几个雕工精美的案台，上面有的放着纯金的神兽，有的放着贵重的花瓶。每个包厢门口都站着两名侍女，个个姿容清丽，见到客人，还会微微俯身，露出雪白的肌肤来。
厢房内与外大不一样，竟是简约至极，两把太师椅，一张梨花木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两杯正冒着热气的茶，林夭的目光从墙壁的风流的字作上扫过，手指轻轻碰触茶杯。
溯年斋对待客人真是细致，这茶竟然是温的。
“下面的一件作品来自于人界祈莱四宗极尘的符箓，乃是一品五行遁符一套。”
房内对着高台的墙壁是一块墨绿色的石头，光滑得宛若铜镜，它就像是投影仪似的能够及时传播画面到这样的石头上。
林夭有些惊奇，目光在房内逡巡了一圈，也没有见投影仪一样的存在。
马小童一进包间就坐在了椅子上，他一边揉着胸膛，一边看林夭四处转悠。
他轻笑，总是不改面色的女童，终于露出了她的天真来，可等了半天，她还在研究着石头，不由无奈解释道，“是灵隐石，经过熔炼混入眼魔石，再由符箓师和阵法师印入，最后打磨。”
不明觉厉。
“新手”林夭有些惊讶，没想到平平无奇的一块石头竟然是这么来的。
“五十万！”
还不等拍卖师喊出起拍价，楼下的场子似乎沸腾起来了，一个个看不清楚样子的人纷纷站起来喊出价格，一个赛一个得高，急不可耐。
可光是第一个五十万就远远超过她袖间的所有灵石了，林夭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口，心里有点苦涩，不禁想道：也不知道心岚剑宗发不发月钱，若是不发，岂不是修了仙还要愁钱？
她靠过去，在老者的手中是几张发黄的纸，上面流畅地书写着古怪的文字和线条，有的地方相互连接，有的地方又似断非断，还有的地方跟画圈似的。
这都是什么鬼？祖母确定要让这样自己去心岚剑宗？
就是嘛，符箓才是最赚钱的，要是去极尘修符箓，岂不是刚刚落锤的“三百万”就到手了？
林夭站在那里，后悔的情绪萦绕心头，不对！不能这么想，剑道天赋九重九，符箓天赋可不一样，毕竟她都不知道她的行属是什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不过是一小段别人的竞拍，林夭却似乎百转千回。可想通了，又觉得路还长，那句话怎么说？
林夭端着小脸去看旁边墙壁上的字作，“鱼和熊掌不可皆得！”
“怎么不看了？”
马小童看林夭站在灵隐石前也不言语，就转向一旁去了，又突然想起林夭没有接受过修炼的学习，心下了然，立刻宽慰道。
“这个世界上神奇的东西太多了，我也不是特别了解。要是出了远门啊，也认不出十之一二，小爷爷就常说我，身在宝山而不自知。”
他说得俏皮，拿自己打趣也是一点也不含糊。可也不想想，这一路所有的解释都是他来，跟他说自己身在宝山不自知比起来，林夭岂不是有眼无珠？
林夭并不恼恨，相反，能够进入溯年斋正是借了马小童的便利，她不是小心眼的人。
只是当下，她也顾不得和马小童说话了。
那幅字牢牢地吸附着她的所有心神。
一横，水袖清扫，撩向天空；一竖，脚下一跺，长剑垂落；一撇，长腿斜跨，剑花九朵；一捺，身姿翻转，剑气下挑。
笔画本是舒展端方，也越往下，越是潦草，渐渐地所有的笔画重叠在一起，变成一个宽袖女子，她的剑极为细窄，贴着手臂或送或挑或扬或撩，冰蓝色的水袖伴随着动作翩翩起舞，缭乱了视线。
快要终了，林夭忍不住眯眼，实在无法分出心神来看她的袖子，只能专注着她的动作。
在她不注意的脑海中，小小的“缘”字无火自焚，像是蜡烛，点燃了自己，燃起一丝青色的烟，青烟绕着小金子一周，然后静静地落在林夭灰色的识海里，悄悄点缀一丝青色。
正是青烟坠落之时，林夭仿佛自己变成了那名女子，她能感受到剑身靠着肌肤的冰凉，还能感受到剑尖上萦绕着的醉意，右手自如，一臂动，身骨皆动，身子轻盈，生发出一种心念即身念的想法来。
最后，林夭随着身影屈膝仰天，一股子凉意透喉管而进肺腑，辛辣而痛快，几滴冰凉落在脸上、眼睛里。
茫茫然一片大雪。下雪了？
林夭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却陡然一颤，她回过头来，马小童正捧着茶杯兴致勃勃地看着拍卖会。
刚刚发生的一切，难道是黄粱一梦？
她默不作声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右手轻抬想捧起茶杯，却觉得身体厚重，就连举杯的动作都迟滞了不少。
不会呀。她低头看看手上端起的茶杯，手骨里似乎还残留着挥动的快乐，忍住挥动的欲望，她漂过茶沫，轻抿一口。
“四百五十万成交！”
灵隐石上的老者不知今天是卖出了多少灵石，双颊烧红浑似少年，再定睛一看，喊出高价的那不是江祈酒吗？
“他怎么没坐包厢？”
马小童有些疑惑。
“他买了什么？”
林夭只好奇这个。
“一本炼器总纲，一本来自人界暗潮的炼器总纲。”
马小童不知道怎么说明，这本书他是知道的，只是这是个残本，前面几页的字也宛如鬼画符，实在看不懂便拿出来卖了。
“人界暗潮？”
林夭震撼无比，除了人界祈莱，还有别的人界吗？
望着林夭瞪大的眸子，马小童有些愉悦，他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也是这样。
这个世界真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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