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孟从兰的暗伤
林夭这一觉直睡到日头渐落，才缓缓听见窗外花姑姑和祖母聊天的声音。
“马家这次怕是伤筋动骨了，不过若是当年他能老实地拿出这么多灵石，也不怪我坑他这一把。”
祖母孟从兰的声音老神在在，中间似乎还品了一口香茗，声音有些含糊。
“只怕那白马观的马财辉会跑过来讨要，毕竟那家伙最是一毛不拔。”
这是花姑姑的声音。
“不担心，为了马小童，他们必须得吃下这闷亏。”
“马小童？”林夭嘤咛一声，彻底从梦中醒转，迷糊的脑袋瓜子想着：这是马家和我家还有宿怨？
花姑姑还待再说，孟从兰捧着香茗窝在藤椅里，挑了挑眉，“你家孙小姐醒了！”
花姑姑一喜，紧接着又有点紧张地瞄了瞄了孟从兰的脸色。
“怎地？还怕我打她一顿不成？”
花姑姑尴尬地摇摇头。
“这要是不知道的，怕还以为你是她祖母呢？”
老太太和花姑姑的感情是真的好，哪怕开玩笑，花姑姑也不会急着解释。
林夭摇摇头，从床榻上坐起，素色的锦缎被子推到一边，自己穿上袜子鞋，系好外袍，去了浴房。
这浑身全是一股子汗臭味，想起昨晚自己做的好事，她摇摇头，不晓得的怕还以为她也练了马得荣的功法呢！
等到她沐浴完出来，祖母一人坐在藤椅上，花姑姑一脸笑着则站在她身后，这是专门等她的架势？
林夭扬起笑脸来，上前几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一头磕下，态度诚恳，语气真诚。
“祖母，我错了。”
“错哪儿了？”
这真是万恶的套路，林夭心里吐槽，面上却甜甜的，“孙儿不该喝酒，让祖母担心。”
“你确定？”
她偷偷用眼神瞄了瞄祖母的神色，这不悲不喜的，我不是错这个？林夭有些疑惑，不知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
“祖母明示！”
她干巴巴地张嘴，又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太好，又补了一句，“只有祖母告知了，孙儿下次定然改正。孙儿还年幼，很多事情还需要祖母教导，望祖母明示。”
孟从兰侧过脸，笑着对花姑姑调笑道，“花娘，这是迷糊着呢！看这小嘴甜的哟！”
花姑姑也笑起来，慈爱地看着林夭，“夭小姐向来聪颖，颇有大少爷的遗风。”
话毕，不禁露出怀念的眼神来。
孟从兰叹了口气，拍了拍旁边花姑姑的手。“好了，你先带着他们下去吧，我跟夭儿聊聊。”
花姑姑自是答应，带领着几个侍女缓缓退出院门。
好半天，孟从兰都不说话，林夭只好规规矩矩地跪着，毕竟错误还没指出来，这时候要是站起来功亏一篑可不行。
“起来吧。”
孟从兰拿起一旁的拐杖就想扶着站起，林夭忙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搀着。
“祖母，别气了。夭儿真的知错了。”
“哼，你会下次不喝酒？”
孟从兰就着林夭的手劲儿站起来，腾出手来轻拍了一下林夭的脑袋。
林夭刚想点头，又否认道：“祖母，怕是不行。夭儿在溯年斋的三号厢房的墙壁上得了一套剑法。”
“就是你昨晚练的那套？”
孟从兰早就知道了，早上的那只喜鹊伤不在外皮，而在内筋，气劲不伤表皮分毫，这分明是高深的剑法，所以她才会一手雷法打焦喜鹊。
剑意一夜能出，这剑法不得了啊。
她感叹地望了望林夭的头顶，又看了看远处的齐蒙山。当年的书玄也是这样的天资。真好，林家有望。
“恩呢，不过我还没熟练，想去的可实际到达的不在一个地方，怕是需要很多时间来磨练了。”
林夭点点头，又扬起脸来，认真地问道，“祖母，为什么我在字作里学剑法时觉得身姿轻盈，真正自己使剑时又觉得笨重无比呢？”
“夭儿，有些剑法是来磨剑意的，是否动作精确反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的精气神意。而有些剑法是用来对敌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心必须与身同步，甚至要身快于心。”
林夭似懂非懂，又想起昨晚的畅快来，似乎越是潇洒，越得其中三味，而越是准确，却越难畅快。
孟从兰见她沉思，并不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所以，我得到的剑法其实是精气神意吗？”
孟从兰点点头，想了想，又纠正道，“准确地说，应当是气精意神。”
又补充道，“这也是所有修炼的四境界，先得气，再入精，后学意，最终自成其神。你昨晚得到的便是意，直接跨过了气精二道，可见你所得机缘深厚无比。”
林夭羞赧地低下头，还不是小金子给的“缘”字好，那那个“法”字，不知道又是何等神妙？
又想起要怎么兑换小字的秘诀，纠结无比，哎呀，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于身体厚重，”孟从兰笑了一笑，手下掐个手决，已至庭院正中的望天树上，“那是功法的问题。”
她足尖一点，身姿又停滞在半空中。
林夭抬着头，惊讶无比，她这才发现祖母说好的不论修炼之事，今天竟然说了这么多，而且最夸张的是，祖母竟然这么厉害，会飞哎。
“不是飞，”孟从兰空中打个响指，身姿在空中几个停滞，又轻落在刚刚站立的地方，连灰尘都没有溅起丝毫，“这只是身法和功法的作用。”
“祖母为何今天对我说这么多？”
林夭很疑惑，为何以前从来都不提。
“因为你得了剑意，又不会被人轻易影响自己的道了。”
孟从兰拍了拍林夭的头，脸上露出慈爱来。
她伸手将林夭搂进怀里，贴着林夭的耳朵，轻声道，“去心岚剑宗的轻之门，那里有本功法，名《九蝶化妖》，一定一定要学那个。”
林夭趴在祖母的胸口蹭了蹭，温暖的体温笼罩着她，这是她的祖母啊，她的亲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从兰感知到林夭的动作，笑容更大了，望天树将二人拢在自己的树荫下，舒服地舒展着枝桠。
突然，孟从兰剧烈地咳嗽起来，她退开一步，一声又一声，直咳得弯下腰来。
“祖母！”
林夭见孟从兰咳嗽得厉害，知道拍了不管用，连忙跑出院子，高声叫起来，“花姑姑，花姑姑，祖母又咳嗽了。”
在她身后，孟从兰一掌拍在自己胸口，望天树簌簌作响，树顶的浓密的树枝下落，正接住她吐出的一口黑血，只见血液竟然腐蚀了望天树的树叶，滋滋地冒出黑烟来。
望天树将腐蚀的树枝藏进头顶凡人看不见的地方，又伸出枝桠来摸了摸孟从兰的后背，浑身的树叶剧烈地颤抖着，是担心也是悲痛。
“没事的。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别担心。”
孟从兰从怀里掏出白巾擦了擦嘴角，安慰着望天树。
望天树又是一阵抖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好好好，还有两天，待夭儿出门，你便回来吧。我也想你的，阿望。”
孟从兰抱着望天树的枝桠，笑得和以往不一样，不再是慈祥的祖母，和煦的老人，更像是一个儿童，向着自己的父辈撒娇。
“马家这次怕是伤筋动骨了，不过若是当年他能老实地拿出这么多灵石，也不怪我坑他这一把。”
祖母孟从兰的声音老神在在，中间似乎还品了一口香茗，声音有些含糊。
“只怕那白马观的马财辉会跑过来讨要，毕竟那家伙最是一毛不拔。”
这是花姑姑的声音。
“不担心，为了马小童，他们必须得吃下这闷亏。”
“马小童？”林夭嘤咛一声，彻底从梦中醒转，迷糊的脑袋瓜子想着：这是马家和我家还有宿怨？
花姑姑还待再说，孟从兰捧着香茗窝在藤椅里，挑了挑眉，“你家孙小姐醒了！”
花姑姑一喜，紧接着又有点紧张地瞄了瞄了孟从兰的脸色。
“怎地？还怕我打她一顿不成？”
花姑姑尴尬地摇摇头。
“这要是不知道的，怕还以为你是她祖母呢？”
老太太和花姑姑的感情是真的好，哪怕开玩笑，花姑姑也不会急着解释。
林夭摇摇头，从床榻上坐起，素色的锦缎被子推到一边，自己穿上袜子鞋，系好外袍，去了浴房。
这浑身全是一股子汗臭味，想起昨晚自己做的好事，她摇摇头，不晓得的怕还以为她也练了马得荣的功法呢！
等到她沐浴完出来，祖母一人坐在藤椅上，花姑姑一脸笑着则站在她身后，这是专门等她的架势？
林夭扬起笑脸来，上前几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一头磕下，态度诚恳，语气真诚。
“祖母，我错了。”
“错哪儿了？”
这真是万恶的套路，林夭心里吐槽，面上却甜甜的，“孙儿不该喝酒，让祖母担心。”
“你确定？”
她偷偷用眼神瞄了瞄祖母的神色，这不悲不喜的，我不是错这个？林夭有些疑惑，不知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
“祖母明示！”
她干巴巴地张嘴，又觉得这么说有点不太好，又补了一句，“只有祖母告知了，孙儿下次定然改正。孙儿还年幼，很多事情还需要祖母教导，望祖母明示。”
孟从兰侧过脸，笑着对花姑姑调笑道，“花娘，这是迷糊着呢！看这小嘴甜的哟！”
花姑姑也笑起来，慈爱地看着林夭，“夭小姐向来聪颖，颇有大少爷的遗风。”
话毕，不禁露出怀念的眼神来。
孟从兰叹了口气，拍了拍旁边花姑姑的手。“好了，你先带着他们下去吧，我跟夭儿聊聊。”
花姑姑自是答应，带领着几个侍女缓缓退出院门。
好半天，孟从兰都不说话，林夭只好规规矩矩地跪着，毕竟错误还没指出来，这时候要是站起来功亏一篑可不行。
“起来吧。”
孟从兰拿起一旁的拐杖就想扶着站起，林夭忙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搀着。
“祖母，别气了。夭儿真的知错了。”
“哼，你会下次不喝酒？”
孟从兰就着林夭的手劲儿站起来，腾出手来轻拍了一下林夭的脑袋。
林夭刚想点头，又否认道：“祖母，怕是不行。夭儿在溯年斋的三号厢房的墙壁上得了一套剑法。”
“就是你昨晚练的那套？”
孟从兰早就知道了，早上的那只喜鹊伤不在外皮，而在内筋，气劲不伤表皮分毫，这分明是高深的剑法，所以她才会一手雷法打焦喜鹊。
剑意一夜能出，这剑法不得了啊。
她感叹地望了望林夭的头顶，又看了看远处的齐蒙山。当年的书玄也是这样的天资。真好，林家有望。
“恩呢，不过我还没熟练，想去的可实际到达的不在一个地方，怕是需要很多时间来磨练了。”
林夭点点头，又扬起脸来，认真地问道，“祖母，为什么我在字作里学剑法时觉得身姿轻盈，真正自己使剑时又觉得笨重无比呢？”
“夭儿，有些剑法是来磨剑意的，是否动作精确反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的精气神意。而有些剑法是用来对敌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心必须与身同步，甚至要身快于心。”
林夭似懂非懂，又想起昨晚的畅快来，似乎越是潇洒，越得其中三味，而越是准确，却越难畅快。
孟从兰见她沉思，并不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所以，我得到的剑法其实是精气神意吗？”
孟从兰点点头，想了想，又纠正道，“准确地说，应当是气精意神。”
又补充道，“这也是所有修炼的四境界，先得气，再入精，后学意，最终自成其神。你昨晚得到的便是意，直接跨过了气精二道，可见你所得机缘深厚无比。”
林夭羞赧地低下头，还不是小金子给的“缘”字好，那那个“法”字，不知道又是何等神妙？
又想起要怎么兑换小字的秘诀，纠结无比，哎呀，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于身体厚重，”孟从兰笑了一笑，手下掐个手决，已至庭院正中的望天树上，“那是功法的问题。”
她足尖一点，身姿又停滞在半空中。
林夭抬着头，惊讶无比，她这才发现祖母说好的不论修炼之事，今天竟然说了这么多，而且最夸张的是，祖母竟然这么厉害，会飞哎。
“不是飞，”孟从兰空中打个响指，身姿在空中几个停滞，又轻落在刚刚站立的地方，连灰尘都没有溅起丝毫，“这只是身法和功法的作用。”
“祖母为何今天对我说这么多？”
林夭很疑惑，为何以前从来都不提。
“因为你得了剑意，又不会被人轻易影响自己的道了。”
孟从兰拍了拍林夭的头，脸上露出慈爱来。
她伸手将林夭搂进怀里，贴着林夭的耳朵，轻声道，“去心岚剑宗的轻之门，那里有本功法，名《九蝶化妖》，一定一定要学那个。”
林夭趴在祖母的胸口蹭了蹭，温暖的体温笼罩着她，这是她的祖母啊，她的亲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从兰感知到林夭的动作，笑容更大了，望天树将二人拢在自己的树荫下，舒服地舒展着枝桠。
突然，孟从兰剧烈地咳嗽起来，她退开一步，一声又一声，直咳得弯下腰来。
“祖母！”
林夭见孟从兰咳嗽得厉害，知道拍了不管用，连忙跑出院子，高声叫起来，“花姑姑，花姑姑，祖母又咳嗽了。”
在她身后，孟从兰一掌拍在自己胸口，望天树簌簌作响，树顶的浓密的树枝下落，正接住她吐出的一口黑血，只见血液竟然腐蚀了望天树的树叶，滋滋地冒出黑烟来。
望天树将腐蚀的树枝藏进头顶凡人看不见的地方，又伸出枝桠来摸了摸孟从兰的后背，浑身的树叶剧烈地颤抖着，是担心也是悲痛。
“没事的。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别担心。”
孟从兰从怀里掏出白巾擦了擦嘴角，安慰着望天树。
望天树又是一阵抖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好好好，还有两天，待夭儿出门，你便回来吧。我也想你的，阿望。”
孟从兰抱着望天树的枝桠，笑得和以往不一样，不再是慈祥的祖母，和煦的老人，更像是一个儿童，向着自己的父辈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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