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替代
启元初年三月九日。
黑涟在齐蒙山的外围等待所有齐蒙山新晋心岚剑宗的弟子。
说起来齐蒙山外围没什么，甚至被凡人们划为了“打猎天堂”，因为在齐蒙山外围总能猎到不少大虫，光是完整的皮毛就能卖出个好价钱。
所以连同林夭在内的五人来得都很容易，只需花上几两碎银，甚至只要露出心岚剑宗的玉牌便会有熟悉齐蒙山的猎户主动要求护送入内。
自古仙凡界限分明。在人界祈莱也是这样。凡人与凡人之间的后代大多也只能噙着艳羡的目光，满腔不甘，甚至祈求有一天被仙人眷顾，得到那么些许从指缝漏出的钱财或是机缘。
林夭和马小童是第一个到的，马小童身无包袱，穿着一身短打，甚是干练，只是那张如玉的小脸太过招人，生生坏了英武的气质。
而林夭用蓝色细布条缠绕了明兰满身，学着江祈酒的样子将它背负在身后，此外，身上还斜挎着一个小包袱，那里面只装了一套束袖练武服，大头可都在戒指里装着。
本来路上撞见轻装上阵的马小童，她是打算劝一劝的，可又一想到戒指说不准就是坑的马家的，况且也不知道林马二家是怎么回事，犹豫了下，还是咽下了劝告的话。
何况，林夭的眼神在其他三名弟子身上转了转，他们都是一般家庭出身，估计还没有开始修行呢，还能伤害马小童不成？
自己有被自己劝慰道，林夭安心地站在了一旁等待试炼的开始。
黑涟站在竹林边，风从他身边吹过，他黑色的下摆随风飘摇，可他面色冷淡，见人已全，冷漠地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身上，命令道：“拿出你们的玉牌。”
话毕，一阵窸窣，众人各种翻找，林夭只顾从腰间的香囊里取出玉牌，摊开右手掌，刚抬头，那边黑涟已经大步走过去，冷冷地问：“你的玉牌呢？”
“我，我.......”
那是一个衣衫色泽尽褪，就连补丁都起了毛的孩子，看起来他和林夭差不多大，只是皮肤黑黝黝的，本该稚嫩的手上生满老茧，指缝里也尽是黑泥，看来之前他的生活并不如意，十之八九便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黑涟的目光如芒在背，那男孩满脸通红，又苍白下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似乎很紧张，连开口解释的勇气也没有。
黑涟很淡定地站着，耐心无限地等待。
“我来迟了！”
气氛正凝滞时，一道极为张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林夭跟着众人回头看去。
嘿！那不是是庞家二房的少爷庞建剑吗？庞家的人都生得肥胖，庞建剑更不例外，远远地跑过来，竟像一个圆球在滚动。
马小童噗嗤一声笑起来，“贱贱，你咋来了？”
庞家作为齐蒙山的山长之家，与马家一直交好，但可惜的是，庞建剑和马小童向来不对付。
“小.....”庞建一个急刹车，气还来不及喘匀就毫不示弱地用邪恶的眼神瞄了瞄马小童的下方，一脸鄙视的样子。
林夭见了，尴尬地避开了眼神。这两人每次见面都这套，是真的不腻，还是男人的友谊？
还好庞建剑也不是什么傻子，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一只连手窝都看不见的大胖手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玉牌来，恭敬地递过去。
“庞家庞建剑，来迟了。”
哟，这多余的礼节，林夭偷眼去瞄黑涟的脸色，谁知黑涟径自拿过玉牌，脸上并无二色，手指轻轻一点，玉牌上空骤现几个红字：庞家庞建剑。
黑涟点点头，将玉牌重新抛给庞建剑。小胖子笑眯眯地又塞回重重叠叠的衣服。
马小童嫌弃地撇开眼，嘟囔道：“出门试炼还一副大少爷的样子，别半途就给刮花了。”
看看！林夭暗笑，多年的感情，关心还是有的。
他们刚准备跟上背过身准备离开的黑涟，那边从庞建跑来眼神就开始闪烁的小孩突然失声尖叫起来。
“这不可能！他，他不是。那天，我看见他测过，剑道天赋才四重九，根本不过关！过关的是我，王琦，我是五重一。”
他大步走过去，手指重重地怼到庞建身上，连连颤抖，却是一脸的愤恨和嫉妒，“是他强抢了我的玉牌。”
林夭讶异地停下脚步，那他刚才怎么不说？
黑涟转过身来，默默地看着，林夭忙拉着马小童让到一边，另外的两个小孩似乎有些无措，手拉手悄悄地躲到了他们身后。
只见庞建退开两步，那双被肥肉生生挤成眯缝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和冷静，他站在原地，看起来根本不在意王琦的控诉，还很有闲情逸致地掏了掏耳朵。
待得王琦传出剧烈的喘息声，他才问道：“是否是你自愿售出玉牌？”
王琦用愤恨的眼神盯着他，叫道：“你们家是山长，谁敢不卖给你？”
庞建剑摇摇头，又问：“是否你以玉牌千金的价格售出？”
王琦脸上通红，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脸上满是愁苦，“你要强抢，我为何不能卖千金？”
庞建剑再次摇头，怜悯地目光望着王琦，“我若强抢，玉牌就不是我的名字了。”
他转头看着站在风里的黑涟，见他并不动怒，心中大定，暗想庞才贵那守财奴果然说得对，正常交易范围内，心岚剑宗其实并不怎么管，只是可惜，自己一进门，怕是只能在山外晃悠了。
心神刚一暗淡，又振作起来。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起胸脯，我庞家靠从商赚钱，本来进门就不是为了学艺，何况这不是还有两开裆裤长起来的好兄弟嘛！
说着，不由将目光投过去，又转过来。
林夭感觉到庞建剑投来的眼神有点猥琐，心下一阵无奈，谁知道这胖子又想什么坏主意了？
“可是，你家大爷是山长啊？谁敢不卖给你们？谁敢啊？”
王琦看到静站的黑涟并没有为他出头的样子，一下子精气神都倒了下去，人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嘶喊起来。
“我庞家靠本事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信誉有保证，生意有往来。可对？”
“我上门购买玉牌，可是客气有礼？”
“在你喊出交易价格时，是否并无还价的行为？”
“在双方交易时，是否再三与你确认，是否自愿售出？并有主动告知你，一经售出，不再退回？”
庞建剑认认真真地竖着手指数着，他非常认真地在证明这是一桩公平的交易，一桩你情我愿的交易。
话音刚落，他又叹息了一声，“也是你自己鼠目寸光，殊不知仙门难登？你做出这等事情......”
摇摇头，他可怜地看了王琦一眼，见前方众人都跟着走了，踟蹰了一下，又扔下十几枚下品灵石，低声道：“我毕竟占了你便宜，拿着灵石去北边，那边有个琴幽宗。”
黑涟可不管他，一个交易来的弟子而已，就算进门也只是外围，他兀自已是走出甚远。
庞建剑连忙叫嚷着跑起来，“等等我哎，我刚跑过来的，气还没有喘好呢！”
惊起了一阵山鸟。
依稀听得马小童的幸灾乐祸，“谁管你啊！贱贱。”
声音拉得老长老长的。
黑涟在齐蒙山的外围等待所有齐蒙山新晋心岚剑宗的弟子。
说起来齐蒙山外围没什么，甚至被凡人们划为了“打猎天堂”，因为在齐蒙山外围总能猎到不少大虫，光是完整的皮毛就能卖出个好价钱。
所以连同林夭在内的五人来得都很容易，只需花上几两碎银，甚至只要露出心岚剑宗的玉牌便会有熟悉齐蒙山的猎户主动要求护送入内。
自古仙凡界限分明。在人界祈莱也是这样。凡人与凡人之间的后代大多也只能噙着艳羡的目光，满腔不甘，甚至祈求有一天被仙人眷顾，得到那么些许从指缝漏出的钱财或是机缘。
林夭和马小童是第一个到的，马小童身无包袱，穿着一身短打，甚是干练，只是那张如玉的小脸太过招人，生生坏了英武的气质。
而林夭用蓝色细布条缠绕了明兰满身，学着江祈酒的样子将它背负在身后，此外，身上还斜挎着一个小包袱，那里面只装了一套束袖练武服，大头可都在戒指里装着。
本来路上撞见轻装上阵的马小童，她是打算劝一劝的，可又一想到戒指说不准就是坑的马家的，况且也不知道林马二家是怎么回事，犹豫了下，还是咽下了劝告的话。
何况，林夭的眼神在其他三名弟子身上转了转，他们都是一般家庭出身，估计还没有开始修行呢，还能伤害马小童不成？
自己有被自己劝慰道，林夭安心地站在了一旁等待试炼的开始。
黑涟站在竹林边，风从他身边吹过，他黑色的下摆随风飘摇，可他面色冷淡，见人已全，冷漠地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身上，命令道：“拿出你们的玉牌。”
话毕，一阵窸窣，众人各种翻找，林夭只顾从腰间的香囊里取出玉牌，摊开右手掌，刚抬头，那边黑涟已经大步走过去，冷冷地问：“你的玉牌呢？”
“我，我.......”
那是一个衣衫色泽尽褪，就连补丁都起了毛的孩子，看起来他和林夭差不多大，只是皮肤黑黝黝的，本该稚嫩的手上生满老茧，指缝里也尽是黑泥，看来之前他的生活并不如意，十之八九便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黑涟的目光如芒在背，那男孩满脸通红，又苍白下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似乎很紧张，连开口解释的勇气也没有。
黑涟很淡定地站着，耐心无限地等待。
“我来迟了！”
气氛正凝滞时，一道极为张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林夭跟着众人回头看去。
嘿！那不是是庞家二房的少爷庞建剑吗？庞家的人都生得肥胖，庞建剑更不例外，远远地跑过来，竟像一个圆球在滚动。
马小童噗嗤一声笑起来，“贱贱，你咋来了？”
庞家作为齐蒙山的山长之家，与马家一直交好，但可惜的是，庞建剑和马小童向来不对付。
“小.....”庞建一个急刹车，气还来不及喘匀就毫不示弱地用邪恶的眼神瞄了瞄马小童的下方，一脸鄙视的样子。
林夭见了，尴尬地避开了眼神。这两人每次见面都这套，是真的不腻，还是男人的友谊？
还好庞建剑也不是什么傻子，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一只连手窝都看不见的大胖手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玉牌来，恭敬地递过去。
“庞家庞建剑，来迟了。”
哟，这多余的礼节，林夭偷眼去瞄黑涟的脸色，谁知黑涟径自拿过玉牌，脸上并无二色，手指轻轻一点，玉牌上空骤现几个红字：庞家庞建剑。
黑涟点点头，将玉牌重新抛给庞建剑。小胖子笑眯眯地又塞回重重叠叠的衣服。
马小童嫌弃地撇开眼，嘟囔道：“出门试炼还一副大少爷的样子，别半途就给刮花了。”
看看！林夭暗笑，多年的感情，关心还是有的。
他们刚准备跟上背过身准备离开的黑涟，那边从庞建跑来眼神就开始闪烁的小孩突然失声尖叫起来。
“这不可能！他，他不是。那天，我看见他测过，剑道天赋才四重九，根本不过关！过关的是我，王琦，我是五重一。”
他大步走过去，手指重重地怼到庞建身上，连连颤抖，却是一脸的愤恨和嫉妒，“是他强抢了我的玉牌。”
林夭讶异地停下脚步，那他刚才怎么不说？
黑涟转过身来，默默地看着，林夭忙拉着马小童让到一边，另外的两个小孩似乎有些无措，手拉手悄悄地躲到了他们身后。
只见庞建退开两步，那双被肥肉生生挤成眯缝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和冷静，他站在原地，看起来根本不在意王琦的控诉，还很有闲情逸致地掏了掏耳朵。
待得王琦传出剧烈的喘息声，他才问道：“是否是你自愿售出玉牌？”
王琦用愤恨的眼神盯着他，叫道：“你们家是山长，谁敢不卖给你？”
庞建剑摇摇头，又问：“是否你以玉牌千金的价格售出？”
王琦脸上通红，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脸上满是愁苦，“你要强抢，我为何不能卖千金？”
庞建剑再次摇头，怜悯地目光望着王琦，“我若强抢，玉牌就不是我的名字了。”
他转头看着站在风里的黑涟，见他并不动怒，心中大定，暗想庞才贵那守财奴果然说得对，正常交易范围内，心岚剑宗其实并不怎么管，只是可惜，自己一进门，怕是只能在山外晃悠了。
心神刚一暗淡，又振作起来。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起胸脯，我庞家靠从商赚钱，本来进门就不是为了学艺，何况这不是还有两开裆裤长起来的好兄弟嘛！
说着，不由将目光投过去，又转过来。
林夭感觉到庞建剑投来的眼神有点猥琐，心下一阵无奈，谁知道这胖子又想什么坏主意了？
“可是，你家大爷是山长啊？谁敢不卖给你们？谁敢啊？”
王琦看到静站的黑涟并没有为他出头的样子，一下子精气神都倒了下去，人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嘶喊起来。
“我庞家靠本事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信誉有保证，生意有往来。可对？”
“我上门购买玉牌，可是客气有礼？”
“在你喊出交易价格时，是否并无还价的行为？”
“在双方交易时，是否再三与你确认，是否自愿售出？并有主动告知你，一经售出，不再退回？”
庞建剑认认真真地竖着手指数着，他非常认真地在证明这是一桩公平的交易，一桩你情我愿的交易。
话音刚落，他又叹息了一声，“也是你自己鼠目寸光，殊不知仙门难登？你做出这等事情......”
摇摇头，他可怜地看了王琦一眼，见前方众人都跟着走了，踟蹰了一下，又扔下十几枚下品灵石，低声道：“我毕竟占了你便宜，拿着灵石去北边，那边有个琴幽宗。”
黑涟可不管他，一个交易来的弟子而已，就算进门也只是外围，他兀自已是走出甚远。
庞建剑连忙叫嚷着跑起来，“等等我哎，我刚跑过来的，气还没有喘好呢！”
惊起了一阵山鸟。
依稀听得马小童的幸灾乐祸，“谁管你啊！贱贱。”
声音拉得老长老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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