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渡劫
在都府，都南青最不待见的人就是二夫人。这个二夫人并不是都南青地生母，所以叫“二”。你一定会说都南青的生母一定是大夫人了，自然，这是事实。可惜，这位贤良善德的大夫人好命不长，她在都南青很小的时候便因病去世了。后来都玉又续后弦，娶了京都御史大夫的女儿，但是好几年都未得一子。她本想一心一意做好一个后母，百般讨好都南青，可惜都南青就是厌恶她，不给她一点机会。二夫人并不是一个泼辣的人，她在下人面前也没有树立起威望，内心更是自卑。都老夫人自幼便疼爱都南青这个唯一的孙子，考虑到这个孩子从小没了母亲，更是百般宠爱。孙子不喜欢的人，老夫人自然也不待见。所以，二夫人在都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前两年，二夫人不知道从哪儿求来一个偏方，服下后，竟然奇迹般地怀上了！这个孩子就是今天的都府二少爷。他就是上次小灰狗事件的主谋。诞下一个儿子后，二夫人在都府的地位也彻底翻身了，下人们也不敢在她面前嘀嘀咕咕了，因为新孙子的出现，二夫人与老夫人之间的关系也开始融洽了起来。
都南青现在也有一些畏惧，生怕哪一天这个臭婆娘会在父亲面前告自己一状。另外，二夫人还掌握着都南青日常的费用开销。二夫人给的那些零花钱哪里够这个挥金如土地少爷用呢，背后支撑他逍遥自在过活的人其实是都老夫人。都南青拿着这些钱，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都老夫人虽然年过八旬，但一点也糊涂。她最疼爱这一个孙儿，所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摆了。
这一天二夫人来到老夫人的跟前伺候，她特意带来从南方进贡的点心给母亲大人吃。
“母亲，您觉得这点心味道如何？”
“嗯，好行吧。就是有点甜。”
“母亲，我给您按摩一下肩膀。”
“好。”
老夫人闭目养神，接受着儿媳对自己心细伺候。二夫人仔细观察着老夫人的状态，她抽动的嘴唇，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母亲……”二夫人终于还是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嗯。”
“最近，怎么不见南青到您这里来了？”
“嗨，他一个年轻人，每天跑来跑去忙自己的事，哪里有空理我这个老婆子呢？”
“哦……”二夫人想了想，说：“母亲，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这不是废话吗？讲！”
“我怕说出来，让您老人家生气，伤了身子。”
“你不说，才让我生气了。”
“那我说了，母亲可千万别生气啊。”
“哎呀，你倒是说啊。”
虽然老夫人开口允诺二夫人说，但是二夫人还是沉了沉，她想要组织好语言来表达接下来的事情。
“是关于南青的……”
老夫人一听是关于大孙儿的事，心想，这个长不大的孙儿是不是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您老可知道，南青那个院里又添置了一个人？”
“嗨，他自己的事，这谁管得了啊。他要觉得使唤的人太少，就给他多添置几个罢了。”
“母亲，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母亲，你不知道外面都传一些流言蜚语，说咱们这个大公子，整天跟一个男人混在一起，举止亲密，比男女之间的关系还有亲密呢。”
“什么？”老夫人一听，立马睁开眼睛。
“母亲，您消消气。这事，我本该不跟您念叨的。但是，现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都说咱们的大公子，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是一个……”
“是一个什么？”老夫人追问道。
“是一个有缺陷的人……”
“岂有此理！”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真有此事？”老夫人问。
“我本也是道听途说。但是事关我们都家的名声。所以就对此格外仔细了一些。这几日我仔细观察了南青，确实发现一个跟南青举止亲密的男人……”
“什么？那个男人在哪里？”都老夫人说。
“母亲，就在南青的那个别院里。”
老夫人将信将疑，在她心中当然始终相信自己的孙儿。作为一个名门望族，怎么可能忍受都家的名声被外人这样侮辱和践踏。但是作为一个传统的封建王朝妇人代表，她也决不可能让这种伤风败俗地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府上。
“走，我倒要去好好见识见识一下。”
于是，二夫人内心窃喜地带老夫人去了都南青的别院。
此刻，都南青的别院里正发生着什么呢？
都南青有一个朋友从西域带回来一种名贵的药材，据说吃了会头发变黑，皮肤变白，更是延年益寿的好物品。都南青打算孝敬自己的祖母，可是他又担心这种西域奇药会伤了祖母的身子。于是，他便命令宋小榆试吃一下。刚开始宋小榆吃下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没过多久，她的身子上便出现大片大片的豆粒般大小的红色疹子，且奇痒无比。宋小榆不停地在身上抓挠，她已经快失去作为人的意识了。只见她行为狂颠，上蹿下跳，不停地解开身上的衣服，最后脱得只剩下贴身的一件衣服了。眼前的这一幕，让别院里的下人们十分惊愕，大家纷纷逃窜，避免被鬼魂附体的宋小榆伤到。只有都南青看着，觉得有趣又好玩。他站在桌子上拍手叫好，大声欢笑，一点也不避讳自己是一个男人。
刚走到都南青别院门口，二夫人便听见里面传来闹哄哄地声音，她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瞟一眼旁边的老夫人，发现对方的脸已经铁青。踏进别院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让大家瞠目结舌。只见，都南青正和一个浑身通红，长满疹子，穿着女人肚兜的“男人”扭在了一起，行为举止十分亲密，简直不堪一击。随后，宋小榆骑在了都南青的脖子上，嘴里唧唧哇啦地不知道说着什么，手还不停地在对方的头上敲打。
“放肆！”老夫人一句话，立马吼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那个神志不清地“男人”。
“来人，把那个怪物给我抓住！”
老夫人一声令下，门外便冲进来几个下人。此刻的都南青还沉浸在刚才的欢乐之中，当看见有人来抓宋小榆的时候，他这才突然惊醒了过来。他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去向祖母问安，而是去阻止那些抓宋小榆的下人。
“把这个不男不女的疯子给我拖出去！”老夫人这一声命令，下人谁也不敢违抗命令。
“不行！我看谁敢动她！”都南青立马挺身而出过来阻止。老夫人见面前的孙儿如此执迷不悟，好像变了一个人样，更是生气。
“来人，还不快动手！”老夫人坚定地说。大家已经感受到老夫人的威力，她虽老去，威严依在。
就在这之前，宋小榆突然发力挣脱了众人的束缚，一下子冲到二夫人面前，她双手抓住对方的发髻便是狂揪，疼得二夫人嗷嗷直叫。
“母亲，救我。母亲……”
“岂有此理！来人，还不快给我拿下！”
很快，几个男人便将宋小榆擒拿在地。
“你们这些狗东西，竟然敢碰我的人！”此时的都南青还在极力地阻止下人们的行动。
“祖母大人，求求你让他们放了宋小榆！”
“宋小榆？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哎呀，祖母，现在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马上放了她。”都南青说急了。
“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孙儿，你是不是昏了头，还是被对方下了迷药啊？”
看着地上拼搏挣扎的宋小榆，都南青即难受又着急：“祖母大人，您快叫他们松手！”
“他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
“是的，非常重要！”
“原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孙儿，你糊涂啊，糊涂啊！”老夫人指着都南青严厉地责备道。
“平时我什么都可以依你，但是今天这件事情，必须听我的。来人，把这个不男不女的怪人给我拖出去打！”
这一声命令吓坏了都南青，他第一次见祖母如此大动肝火地生气，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祖母大人，求求你，你放了她。她不是什么不男不女的怪人，她是我的女人！”
“简直越说越不像话！”
站在旁边的二夫人，心里得意了起来。
宋小榆被下人们拖出去，用绳子紧紧地绑在了一条长凳上。随后便传来木棍重重敲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这一打好像把宋小榆打清醒了，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几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轮番打自己，就知道自己终还是难逃一劫。
“祖母大人，求求你，放了她吧。”都南青跪在老夫人的面前求情。但是老夫人就是坚硬地磐石丝毫不动摇。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一个下人跑进来说：“老夫人……”
“何事？”
“那个人好像……”
“好像什么？”二夫人问。
“好像死了……”
“嗯……”
都南青一听，身体颤抖地往后面连续退了三步，失了魂。
“谁叫你们打死了？”二夫人说。
“也没有叫我们什么时候停啊……”下人小声嘀咕道。
“行了，我知道。”二夫人转过身来对老夫人说，“母亲，您看现在该如何处理？”
“这些事情，你决定就行。”说完，老夫人便起身离开了。
这是严冬的一天，屋外漫天飞雪，四处冰天雪地。在冰冷地野外，连野兽也不外出的地方，却躺着那具伤痕累累地身子。大雪一层又一层地盖住了她的身体，那里好像一个小土坡而已，完全融入到了大自然之中。
前两年，二夫人不知道从哪儿求来一个偏方，服下后，竟然奇迹般地怀上了！这个孩子就是今天的都府二少爷。他就是上次小灰狗事件的主谋。诞下一个儿子后，二夫人在都府的地位也彻底翻身了，下人们也不敢在她面前嘀嘀咕咕了，因为新孙子的出现，二夫人与老夫人之间的关系也开始融洽了起来。
都南青现在也有一些畏惧，生怕哪一天这个臭婆娘会在父亲面前告自己一状。另外，二夫人还掌握着都南青日常的费用开销。二夫人给的那些零花钱哪里够这个挥金如土地少爷用呢，背后支撑他逍遥自在过活的人其实是都老夫人。都南青拿着这些钱，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都老夫人虽然年过八旬，但一点也糊涂。她最疼爱这一个孙儿，所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摆了。
这一天二夫人来到老夫人的跟前伺候，她特意带来从南方进贡的点心给母亲大人吃。
“母亲，您觉得这点心味道如何？”
“嗯，好行吧。就是有点甜。”
“母亲，我给您按摩一下肩膀。”
“好。”
老夫人闭目养神，接受着儿媳对自己心细伺候。二夫人仔细观察着老夫人的状态，她抽动的嘴唇，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母亲……”二夫人终于还是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嗯。”
“最近，怎么不见南青到您这里来了？”
“嗨，他一个年轻人，每天跑来跑去忙自己的事，哪里有空理我这个老婆子呢？”
“哦……”二夫人想了想，说：“母亲，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这不是废话吗？讲！”
“我怕说出来，让您老人家生气，伤了身子。”
“你不说，才让我生气了。”
“那我说了，母亲可千万别生气啊。”
“哎呀，你倒是说啊。”
虽然老夫人开口允诺二夫人说，但是二夫人还是沉了沉，她想要组织好语言来表达接下来的事情。
“是关于南青的……”
老夫人一听是关于大孙儿的事，心想，这个长不大的孙儿是不是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您老可知道，南青那个院里又添置了一个人？”
“嗨，他自己的事，这谁管得了啊。他要觉得使唤的人太少，就给他多添置几个罢了。”
“母亲，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母亲，你不知道外面都传一些流言蜚语，说咱们这个大公子，整天跟一个男人混在一起，举止亲密，比男女之间的关系还有亲密呢。”
“什么？”老夫人一听，立马睁开眼睛。
“母亲，您消消气。这事，我本该不跟您念叨的。但是，现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都说咱们的大公子，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是一个……”
“是一个什么？”老夫人追问道。
“是一个有缺陷的人……”
“岂有此理！”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真有此事？”老夫人问。
“我本也是道听途说。但是事关我们都家的名声。所以就对此格外仔细了一些。这几日我仔细观察了南青，确实发现一个跟南青举止亲密的男人……”
“什么？那个男人在哪里？”都老夫人说。
“母亲，就在南青的那个别院里。”
老夫人将信将疑，在她心中当然始终相信自己的孙儿。作为一个名门望族，怎么可能忍受都家的名声被外人这样侮辱和践踏。但是作为一个传统的封建王朝妇人代表，她也决不可能让这种伤风败俗地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府上。
“走，我倒要去好好见识见识一下。”
于是，二夫人内心窃喜地带老夫人去了都南青的别院。
此刻，都南青的别院里正发生着什么呢？
都南青有一个朋友从西域带回来一种名贵的药材，据说吃了会头发变黑，皮肤变白，更是延年益寿的好物品。都南青打算孝敬自己的祖母，可是他又担心这种西域奇药会伤了祖母的身子。于是，他便命令宋小榆试吃一下。刚开始宋小榆吃下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没过多久，她的身子上便出现大片大片的豆粒般大小的红色疹子，且奇痒无比。宋小榆不停地在身上抓挠，她已经快失去作为人的意识了。只见她行为狂颠，上蹿下跳，不停地解开身上的衣服，最后脱得只剩下贴身的一件衣服了。眼前的这一幕，让别院里的下人们十分惊愕，大家纷纷逃窜，避免被鬼魂附体的宋小榆伤到。只有都南青看着，觉得有趣又好玩。他站在桌子上拍手叫好，大声欢笑，一点也不避讳自己是一个男人。
刚走到都南青别院门口，二夫人便听见里面传来闹哄哄地声音，她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瞟一眼旁边的老夫人，发现对方的脸已经铁青。踏进别院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让大家瞠目结舌。只见，都南青正和一个浑身通红，长满疹子，穿着女人肚兜的“男人”扭在了一起，行为举止十分亲密，简直不堪一击。随后，宋小榆骑在了都南青的脖子上，嘴里唧唧哇啦地不知道说着什么，手还不停地在对方的头上敲打。
“放肆！”老夫人一句话，立马吼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那个神志不清地“男人”。
“来人，把那个怪物给我抓住！”
老夫人一声令下，门外便冲进来几个下人。此刻的都南青还沉浸在刚才的欢乐之中，当看见有人来抓宋小榆的时候，他这才突然惊醒了过来。他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去向祖母问安，而是去阻止那些抓宋小榆的下人。
“把这个不男不女的疯子给我拖出去！”老夫人这一声命令，下人谁也不敢违抗命令。
“不行！我看谁敢动她！”都南青立马挺身而出过来阻止。老夫人见面前的孙儿如此执迷不悟，好像变了一个人样，更是生气。
“来人，还不快动手！”老夫人坚定地说。大家已经感受到老夫人的威力，她虽老去，威严依在。
就在这之前，宋小榆突然发力挣脱了众人的束缚，一下子冲到二夫人面前，她双手抓住对方的发髻便是狂揪，疼得二夫人嗷嗷直叫。
“母亲，救我。母亲……”
“岂有此理！来人，还不快给我拿下！”
很快，几个男人便将宋小榆擒拿在地。
“你们这些狗东西，竟然敢碰我的人！”此时的都南青还在极力地阻止下人们的行动。
“祖母大人，求求你让他们放了宋小榆！”
“宋小榆？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哎呀，祖母，现在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马上放了她。”都南青说急了。
“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孙儿，你是不是昏了头，还是被对方下了迷药啊？”
看着地上拼搏挣扎的宋小榆，都南青即难受又着急：“祖母大人，您快叫他们松手！”
“他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
“是的，非常重要！”
“原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孙儿，你糊涂啊，糊涂啊！”老夫人指着都南青严厉地责备道。
“平时我什么都可以依你，但是今天这件事情，必须听我的。来人，把这个不男不女的怪人给我拖出去打！”
这一声命令吓坏了都南青，他第一次见祖母如此大动肝火地生气，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祖母大人，求求你，你放了她。她不是什么不男不女的怪人，她是我的女人！”
“简直越说越不像话！”
站在旁边的二夫人，心里得意了起来。
宋小榆被下人们拖出去，用绳子紧紧地绑在了一条长凳上。随后便传来木棍重重敲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这一打好像把宋小榆打清醒了，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几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轮番打自己，就知道自己终还是难逃一劫。
“祖母大人，求求你，放了她吧。”都南青跪在老夫人的面前求情。但是老夫人就是坚硬地磐石丝毫不动摇。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一个下人跑进来说：“老夫人……”
“何事？”
“那个人好像……”
“好像什么？”二夫人问。
“好像死了……”
“嗯……”
都南青一听，身体颤抖地往后面连续退了三步，失了魂。
“谁叫你们打死了？”二夫人说。
“也没有叫我们什么时候停啊……”下人小声嘀咕道。
“行了，我知道。”二夫人转过身来对老夫人说，“母亲，您看现在该如何处理？”
“这些事情，你决定就行。”说完，老夫人便起身离开了。
这是严冬的一天，屋外漫天飞雪，四处冰天雪地。在冰冷地野外，连野兽也不外出的地方，却躺着那具伤痕累累地身子。大雪一层又一层地盖住了她的身体，那里好像一个小土坡而已，完全融入到了大自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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