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顾师爷暗看
第二日一早，十几个人热热闹闹吃早饭。
阿木看了一眼自己碗中整齐的四根菜叶，顿时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吃完了饭，朱玉阿木正准备带着大伙出门闲逛，就见着大力和瘦猴从外头进了来。
阿木脸一黑，连忙上前，“那人呢？”
大力还没明白她问的是谁，瘦猴连忙道，“外面，在外面。”
阿木便赶紧走到外头，莫自在果然在外面，只不过跟着他们出去的板车上又是满满当当。
“阿木，你来了正好，快看看我找回来了什么？”
说着话，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举到了阿木眼前。
阿木对着那湿漉漉的黑眼睛，半晌没回过神来。
“你不喜欢？姑娘家不都是喜欢这些的吗？这是我从看山的老刘叔那抱来的，还没满月呢，瞧瞧，别看它现在长得小，等到七八个月就能有半人高，看家护院那可是一把好手，老刘叔就靠它们看着山上的果园呢，我这是拿了老头子的宝贝才换了这一只来，我跟你说，这一只可是那一窝里最壮的，你抱抱，小东西可不轻呢。”
他还在絮叨，阿木越听脸越黑，“你回去就去抱狗了？”
她想起这车上的东西，又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这大罐子里是马嫂子腌的咸菜，小罐子是刘婶儿做的酱，那袋子是三婶子给的菜干，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全给带来了，能吃能用，都是好东西！兑了，我还拖了几根上好的木头，回去正好做几件家具。”
阿木打断他，“那可不是你的家，你们只是借住。”
“没忘，没忘，只是住一天，那也不能将就不是，回头就是我们搬走了，你们也能用上。再说，这些咸菜酱啊什么的，日日也能吃，不浪费。回去你尝尝，昨晚大力和瘦猴吃了都说好。要不要现在尝尝？”
阿木连忙避开戳到眼珠子里的罐子，掉头就走，她现在半点不想出门了，只想找师爷。
师爷也忙着，他正打算出门找顾师爷，这会儿，正在屋内整理自己的发髻。
猛地听砰的一声响，吓了一跳，接着，便看见阿木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师爷一见阿木的样子就笑了，这孩子好久没露出这副模样了，小脸通红，鼓着腮帮子，紧紧抿着唇，鼻子哼次哼次地喷着粗气。
“这是怎么了？早上还开开心心地吃半碗肉，这会儿就不高兴了？”师爷举着梳子逗她。
“你怎么知道？”
阿木顾不上生气，以为自己跟李四的事情被师爷知道了，正想着怎么解释呢，就听师爷笑着道。
“你一块接一块从碗底往外掏肉，总共掏了九块，可不就是半碗嘛！”
“您老可真闲，还帮我数！”阿木有些不好意思。
阿木也数了，正正好九块。
别人的她也瞧了，只两块，所以她摆了一块放在最上面，直到碗底全吃完了，才将最上面那块给吃了。
这会儿自己的小伎俩被师爷看穿了，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她贪吃，她只是不好解释，万一扯出她昨儿夜里出去的事，那就不得了了。
师爷见她一脸纠结，也不拆穿。
他听小五说了，阿木认识灶房的人，所以多给她几块肉也很正常。
“你来找我什么事？”拢好头发，师爷整理衣衫，准备出门。
“师爷，你再帮我找个房子吧，我要把莫自在赶出去。”
“他怎么惹你了？”师爷奇道。
人可是她自己请来的，怎么现在要赶出去了，还要让他帮忙找房子。
阿木噼里啪啦地把莫自在的罪行控诉了一番，最后终结一句，便是，这人不是好人，啰嗦，婆妈，多管闲事。
师爷听她讲完，倒真对这莫自在起了几分兴趣。
这人听说是莫神医的徒弟，却半点儿医术不会，却是居家的好能手，瞧这里里外外能干的，他要是个女的，怕早被人娶回家当财神了吧。
咳了一声，师爷笑道，“这事本就是你跟莫神医之间的事，外人不好插手吧。”
“我没让师爷你插手，只是请你帮忙找个屋子，让他们都搬出去。”
“这事容易，不用我，就是朱玉都能给你办了。”
“你这老头，罗哩罗嗦问半天，不帮忙不说，还推到别人头上。”
阿木甩下这么一句，转身跑了。
师爷听了，顿时觉得他刚才眼瞎了才觉得这女娃子可爱。
朱玉给阿木打了包票，说一定给她找个远远的屋子，阿木这才开心起来。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上了街，莫自在竟然也跟了上来，也不往前凑，连话都不多说一句。
朱玉见了，悄悄问阿木，“那人也没你说的那么多话啊，看着还挺老实的。”
阿木翻了个白眼，不理他，继续跟小五看胸口碎石去了。
一行人看到店铺关门，这才往回赶。
第二日一早，众人准备回去，师爷却留下了阿木。
阿木虽不解，到底也没问，只是，莫自在在外头转了一圈，最后也没走，还留着他那一车东西。
最后，就是师爷郑七阿木和莫自在留在了李记，其他人坐车回乌县。
等人都走了，师爷慢条斯理的在房里喝茶。
到了近午时，方带着阿木出了李记，莫自在还要跟着，却被郑七拦住了。
阿木跟师爷七绕八拐，最后来到一个茶寮，叫了壶茶，给阿木一盘瓜子，两人就这样等着。
没多久，来了个三十出头的文士，面皮白净，斯斯文文。
师爷见了他，忙起身拱手施礼，“顾师爷，劳您大驾了。”
“柳兄客气，快请坐。这位小友也坐。”顾师爷倒是和气，打量一眼阿木，便跟师爷寒暄。
“柳兄这回差事圆满，陈大人也夸柳兄大才，遇山匪而不惧，护得官粮分毫不差，着实不易。”
“大人客气了，说来惭愧，往年皆要顾师爷从中周旋，又有陈大人体谅，我等才不至于担了渎职的罪过，今次也是我等运气尚佳，这才险险保住官粮。”
“山匪横行，非一人一县之责，陈大人体恤百姓，自是也会体谅你们，柳兄不必自责。你们能从山匪中全身而退，也定有过人之处，日后大人若有差遣，还望柳师爷不要藏拙才是。”
师爷大喜，当即拉了阿木过来，“顾师爷客气，陈大人若有吩咐，我等自会肝脑涂地。不瞒顾师爷，这次的事，全靠阿木，若非她提前安排，我等恐怕还会同过往一样。”
师爷当即就将阿木在县衙的准备，路上的遭遇一一说与了顾师爷听。
听到最后，顾师爷不禁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阿木姑娘巾帼英雄不让须眉，更是令人佩服，恭喜胡大人得此良才！”
“不敢，不敢，我等皆为陈大人属下，日后若是能为陈大人效劳，那也是这孩子的造化了。”
之后，师爷给了阿木一个荷包，吩咐她去对面的铺子端些酒菜来。
阿木眼珠转了转，心道，这两人可真稀奇，要吃饭到对面的铺子吃岂不方便，偏使唤她端了来，也不知这茶寮有什么好，竟赖这不走了。
心里虽嘀咕，脚下半点儿没耽搁，三两步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如何？”见四下里都没人了，师爷急急问道。
“瞧着确非普通官宦人家子嗣，但，这年纪对不上，小了些。至于其他人家，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周围没了旁人，这两人也不再客套，直接嘀咕了起来。
十五六年前犯事的官员说多也不多，文武官员就有五六位，可惜品级都不高，不像是有能文善武的家奴，能得圣上恩赐的。
两人又往前扒拉一圈，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家。
开国初前朝的勋贵被灭了不少，可到底隔了几十年，跟阿木的年纪对不上。
再往后，太祖殡天，先皇即位，先皇不似太祖手段强硬，除非造反，抄家灭族的并不多。
虽也有武将犯法，可又不灭满门的大罪，没必要带着子孙远避山林。文臣倒是有一个，可他家向来清贵，怕也不会让子孙习武。
直到阿木带着酒楼的小二进来，两人还没想出头绪，便也暂时搁下，客客气气聊着。
阿木也不理他俩的你来我往，很快将自己肚子填了个半包，便放下了筷子。
这酒楼的饭菜着实吓人，四个菜便花了二两三钱的银子，关键那盘子巴掌大，再来十盘她也不怕。
吃完饭，送走了顾师爷，师爷带着阿木回了李记，可半点儿没让歇，便又郑七和阿木驾着马车继续出门。
胡老爷今年的年节钱一个月前就送到了，一小部分送到乌县，大部分还是留在了钱庄，其中还包括几块玉石珠宝。
师爷拿着印鉴将东西提了出来，又吩咐郑七去府衙，又将这些东西给了顾师爷，再由他将东西孝敬给陈大人。
待得一切事情办完，师爷总算舒了口气。
这回事事顺利，官粮一粒不差地缴上去了，阿木的事情虽还没消息，可也不急于一时，最可喜的是剿匪的事陈大人松了口，有陈大人从中发话，就不怕没机会出头！
心情好的师爷还给阿木买了个糖人，喜的阿木就差叫他爷爷。
郑七见了，嗤她，“三岁啊，多大的人了，还吃糖人，瞧你那样，跟那要饭没两样！”
阿木却不恼，“我没吃过啊，七哥你吃过没？你可知它是什么味？”
“你以为谁跟你似得？没见识的丫头！”郑七没好气地转过身，催着马儿赶紧走。
阿木却跳了下去，追着卖糖人的跑了几步，又买了个回来。
郑七望着面前张牙舞抓的关二爷，骂道，“你钱多啊？买什么不好买这玩意，你三岁把我也当三岁啊！”
阿木却不管，将糖人塞他手里，跳进车厢去了。
师爷听着前头将糖人咬的跟豆子似的郑七，又看看一旁舍不得吃，拿手里左看右看的阿木，摸着胡子笑。
回了李记，莫自在看着阿木手里的糖人，立刻叫道，
“阿木啊，你喜欢这个？我会做啊，你花了几个钱？我瞧瞧，还是个猛虎下山啊，这人手艺一般，赶明儿回去我给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猛虎下山，我跟你说，做糖人，不光手要快，画有技巧，这糖更是讲究，你来，我说与你听。”
阿木理也不理，走进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师爷笑眯眯地在后头看着，对莫自在说道，“想必这位定是莫神医的子侄莫小神医吧？”
莫自在转身，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莫小神医，我是莫自在，不认识你，走了。”
说完，也不管师爷什么表情，甩着两条大膀子走了。
师爷目瞪口呆，他虽也一介白身，但好歹也挂着师爷名头，这人，就这么半分面子都不给！他哪里来的底气？
罢了罢了，师爷本也只想客套一番，既如此，他也就省了功夫了。
可到底有几分不舒坦。
刚才那小子对着阿木口若悬河的样子，莫不是也瞧上了阿木？
想到这，师爷停住了脚步，这，他一个外乡人，不行！
阿木说的对，这人还是趁早赶出去为好！
阿木看了一眼自己碗中整齐的四根菜叶，顿时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吃完了饭，朱玉阿木正准备带着大伙出门闲逛，就见着大力和瘦猴从外头进了来。
阿木脸一黑，连忙上前，“那人呢？”
大力还没明白她问的是谁，瘦猴连忙道，“外面，在外面。”
阿木便赶紧走到外头，莫自在果然在外面，只不过跟着他们出去的板车上又是满满当当。
“阿木，你来了正好，快看看我找回来了什么？”
说着话，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举到了阿木眼前。
阿木对着那湿漉漉的黑眼睛，半晌没回过神来。
“你不喜欢？姑娘家不都是喜欢这些的吗？这是我从看山的老刘叔那抱来的，还没满月呢，瞧瞧，别看它现在长得小，等到七八个月就能有半人高，看家护院那可是一把好手，老刘叔就靠它们看着山上的果园呢，我这是拿了老头子的宝贝才换了这一只来，我跟你说，这一只可是那一窝里最壮的，你抱抱，小东西可不轻呢。”
他还在絮叨，阿木越听脸越黑，“你回去就去抱狗了？”
她想起这车上的东西，又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这大罐子里是马嫂子腌的咸菜，小罐子是刘婶儿做的酱，那袋子是三婶子给的菜干，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全给带来了，能吃能用，都是好东西！兑了，我还拖了几根上好的木头，回去正好做几件家具。”
阿木打断他，“那可不是你的家，你们只是借住。”
“没忘，没忘，只是住一天，那也不能将就不是，回头就是我们搬走了，你们也能用上。再说，这些咸菜酱啊什么的，日日也能吃，不浪费。回去你尝尝，昨晚大力和瘦猴吃了都说好。要不要现在尝尝？”
阿木连忙避开戳到眼珠子里的罐子，掉头就走，她现在半点不想出门了，只想找师爷。
师爷也忙着，他正打算出门找顾师爷，这会儿，正在屋内整理自己的发髻。
猛地听砰的一声响，吓了一跳，接着，便看见阿木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师爷一见阿木的样子就笑了，这孩子好久没露出这副模样了，小脸通红，鼓着腮帮子，紧紧抿着唇，鼻子哼次哼次地喷着粗气。
“这是怎么了？早上还开开心心地吃半碗肉，这会儿就不高兴了？”师爷举着梳子逗她。
“你怎么知道？”
阿木顾不上生气，以为自己跟李四的事情被师爷知道了，正想着怎么解释呢，就听师爷笑着道。
“你一块接一块从碗底往外掏肉，总共掏了九块，可不就是半碗嘛！”
“您老可真闲，还帮我数！”阿木有些不好意思。
阿木也数了，正正好九块。
别人的她也瞧了，只两块，所以她摆了一块放在最上面，直到碗底全吃完了，才将最上面那块给吃了。
这会儿自己的小伎俩被师爷看穿了，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她贪吃，她只是不好解释，万一扯出她昨儿夜里出去的事，那就不得了了。
师爷见她一脸纠结，也不拆穿。
他听小五说了，阿木认识灶房的人，所以多给她几块肉也很正常。
“你来找我什么事？”拢好头发，师爷整理衣衫，准备出门。
“师爷，你再帮我找个房子吧，我要把莫自在赶出去。”
“他怎么惹你了？”师爷奇道。
人可是她自己请来的，怎么现在要赶出去了，还要让他帮忙找房子。
阿木噼里啪啦地把莫自在的罪行控诉了一番，最后终结一句，便是，这人不是好人，啰嗦，婆妈，多管闲事。
师爷听她讲完，倒真对这莫自在起了几分兴趣。
这人听说是莫神医的徒弟，却半点儿医术不会，却是居家的好能手，瞧这里里外外能干的，他要是个女的，怕早被人娶回家当财神了吧。
咳了一声，师爷笑道，“这事本就是你跟莫神医之间的事，外人不好插手吧。”
“我没让师爷你插手，只是请你帮忙找个屋子，让他们都搬出去。”
“这事容易，不用我，就是朱玉都能给你办了。”
“你这老头，罗哩罗嗦问半天，不帮忙不说，还推到别人头上。”
阿木甩下这么一句，转身跑了。
师爷听了，顿时觉得他刚才眼瞎了才觉得这女娃子可爱。
朱玉给阿木打了包票，说一定给她找个远远的屋子，阿木这才开心起来。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上了街，莫自在竟然也跟了上来，也不往前凑，连话都不多说一句。
朱玉见了，悄悄问阿木，“那人也没你说的那么多话啊，看着还挺老实的。”
阿木翻了个白眼，不理他，继续跟小五看胸口碎石去了。
一行人看到店铺关门，这才往回赶。
第二日一早，众人准备回去，师爷却留下了阿木。
阿木虽不解，到底也没问，只是，莫自在在外头转了一圈，最后也没走，还留着他那一车东西。
最后，就是师爷郑七阿木和莫自在留在了李记，其他人坐车回乌县。
等人都走了，师爷慢条斯理的在房里喝茶。
到了近午时，方带着阿木出了李记，莫自在还要跟着，却被郑七拦住了。
阿木跟师爷七绕八拐，最后来到一个茶寮，叫了壶茶，给阿木一盘瓜子，两人就这样等着。
没多久，来了个三十出头的文士，面皮白净，斯斯文文。
师爷见了他，忙起身拱手施礼，“顾师爷，劳您大驾了。”
“柳兄客气，快请坐。这位小友也坐。”顾师爷倒是和气，打量一眼阿木，便跟师爷寒暄。
“柳兄这回差事圆满，陈大人也夸柳兄大才，遇山匪而不惧，护得官粮分毫不差，着实不易。”
“大人客气了，说来惭愧，往年皆要顾师爷从中周旋，又有陈大人体谅，我等才不至于担了渎职的罪过，今次也是我等运气尚佳，这才险险保住官粮。”
“山匪横行，非一人一县之责，陈大人体恤百姓，自是也会体谅你们，柳兄不必自责。你们能从山匪中全身而退，也定有过人之处，日后大人若有差遣，还望柳师爷不要藏拙才是。”
师爷大喜，当即拉了阿木过来，“顾师爷客气，陈大人若有吩咐，我等自会肝脑涂地。不瞒顾师爷，这次的事，全靠阿木，若非她提前安排，我等恐怕还会同过往一样。”
师爷当即就将阿木在县衙的准备，路上的遭遇一一说与了顾师爷听。
听到最后，顾师爷不禁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阿木姑娘巾帼英雄不让须眉，更是令人佩服，恭喜胡大人得此良才！”
“不敢，不敢，我等皆为陈大人属下，日后若是能为陈大人效劳，那也是这孩子的造化了。”
之后，师爷给了阿木一个荷包，吩咐她去对面的铺子端些酒菜来。
阿木眼珠转了转，心道，这两人可真稀奇，要吃饭到对面的铺子吃岂不方便，偏使唤她端了来，也不知这茶寮有什么好，竟赖这不走了。
心里虽嘀咕，脚下半点儿没耽搁，三两步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如何？”见四下里都没人了，师爷急急问道。
“瞧着确非普通官宦人家子嗣，但，这年纪对不上，小了些。至于其他人家，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周围没了旁人，这两人也不再客套，直接嘀咕了起来。
十五六年前犯事的官员说多也不多，文武官员就有五六位，可惜品级都不高，不像是有能文善武的家奴，能得圣上恩赐的。
两人又往前扒拉一圈，还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家。
开国初前朝的勋贵被灭了不少，可到底隔了几十年，跟阿木的年纪对不上。
再往后，太祖殡天，先皇即位，先皇不似太祖手段强硬，除非造反，抄家灭族的并不多。
虽也有武将犯法，可又不灭满门的大罪，没必要带着子孙远避山林。文臣倒是有一个，可他家向来清贵，怕也不会让子孙习武。
直到阿木带着酒楼的小二进来，两人还没想出头绪，便也暂时搁下，客客气气聊着。
阿木也不理他俩的你来我往，很快将自己肚子填了个半包，便放下了筷子。
这酒楼的饭菜着实吓人，四个菜便花了二两三钱的银子，关键那盘子巴掌大，再来十盘她也不怕。
吃完饭，送走了顾师爷，师爷带着阿木回了李记，可半点儿没让歇，便又郑七和阿木驾着马车继续出门。
胡老爷今年的年节钱一个月前就送到了，一小部分送到乌县，大部分还是留在了钱庄，其中还包括几块玉石珠宝。
师爷拿着印鉴将东西提了出来，又吩咐郑七去府衙，又将这些东西给了顾师爷，再由他将东西孝敬给陈大人。
待得一切事情办完，师爷总算舒了口气。
这回事事顺利，官粮一粒不差地缴上去了，阿木的事情虽还没消息，可也不急于一时，最可喜的是剿匪的事陈大人松了口，有陈大人从中发话，就不怕没机会出头！
心情好的师爷还给阿木买了个糖人，喜的阿木就差叫他爷爷。
郑七见了，嗤她，“三岁啊，多大的人了，还吃糖人，瞧你那样，跟那要饭没两样！”
阿木却不恼，“我没吃过啊，七哥你吃过没？你可知它是什么味？”
“你以为谁跟你似得？没见识的丫头！”郑七没好气地转过身，催着马儿赶紧走。
阿木却跳了下去，追着卖糖人的跑了几步，又买了个回来。
郑七望着面前张牙舞抓的关二爷，骂道，“你钱多啊？买什么不好买这玩意，你三岁把我也当三岁啊！”
阿木却不管，将糖人塞他手里，跳进车厢去了。
师爷听着前头将糖人咬的跟豆子似的郑七，又看看一旁舍不得吃，拿手里左看右看的阿木，摸着胡子笑。
回了李记，莫自在看着阿木手里的糖人，立刻叫道，
“阿木啊，你喜欢这个？我会做啊，你花了几个钱？我瞧瞧，还是个猛虎下山啊，这人手艺一般，赶明儿回去我给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猛虎下山，我跟你说，做糖人，不光手要快，画有技巧，这糖更是讲究，你来，我说与你听。”
阿木理也不理，走进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师爷笑眯眯地在后头看着，对莫自在说道，“想必这位定是莫神医的子侄莫小神医吧？”
莫自在转身，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莫小神医，我是莫自在，不认识你，走了。”
说完，也不管师爷什么表情，甩着两条大膀子走了。
师爷目瞪口呆，他虽也一介白身，但好歹也挂着师爷名头，这人，就这么半分面子都不给！他哪里来的底气？
罢了罢了，师爷本也只想客套一番，既如此，他也就省了功夫了。
可到底有几分不舒坦。
刚才那小子对着阿木口若悬河的样子，莫不是也瞧上了阿木？
想到这，师爷停住了脚步，这，他一个外乡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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