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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远足1

    在我们狗类中,从出生那天起,独立就伴随着成长。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思想、能力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而这些改变会让你迷失方向,甚至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身体的强壮会让你误以为战无不胜;思想的丰满会让你误以为充满应对办法;能力的强大会让你误以为无所不能。而在这充满荷尔蒙的阶段,我藐视着外界的一切。在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环境,我开始有了厌倦,不再局限与此,我的身体我的思想我的能力告诉我,我该出去闯一闯,证明我的实力。

    而在今天上午,为了这次远足,为了证明自己,我踏上了远足,跨出我的小房间,逃离妈妈的呵护,躲开小男孩的庇护,昂首挺胸,大步朝前,激动万分,感觉世间万物尽在脚下。

    来到狗生的第一个T字路口,我停下了脚步。这是我经常在家看到的路口,每天都会有无数的人和物从这里穿过,虽没留下任何东西,却留下了充满挑战的气息。我屏住呼吸,闭着眼睛感受着万物带来的冲击,让我即害怕又兴奋。旁边是一颗生长了几十年的樟树,它的枝干伸到了马路对面,在岁月中留下了无数的痕迹,自然形成了一道拱门,似乎在告诉着门前的一切,门后的世界精彩无比,去看看吧?拱门后面是一条水泥马路,大概有5只成年狗纵向排列那么宽,向两头无限延伸,看不到尽头。

    我站在拱门前,思考着要去的方向,去左边?去右边?由于高傲的自己,自然会去选择那条充满挑战的路线,而不会平平淡淡了结此行。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对于自己来说是无法进行抉择的,所以我决定听天由命,接下来从这里穿过的任何人或事物都将作为我的参考,从而决定我的去处。

    突然,一个欢快的声音从我的右边传来,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她手里拿着棒棒糖,奔奔跳跳的向我靠近,看到我后,她加快了脚步,跑到我的面前蹲下来摸着我的头,她的眼睛散发着天真、无邪、纯真,摸了几次后又开开心心的跑开消失在路的尽头。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化了,想马上追上她继续感受她带我的温柔。可是我的高傲再次蹦出来告诉我,这种温柔有挑战吗?再等等看吧!

    这时从路的左边来了一个中年大叔,慢慢悠悠的朝着我走来,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他的眼睛被香烟熏的只睁开了一条缝,从缝隙里看到的双眼,是邪恶、杂乱、凶狠,他看到我后,并没有像小女孩那样停下来摸摸我的头,而是用大声的呵斥和夸张的动作来恐吓我,似乎我做出害怕的表情和动作会让他感到无比的快乐。而高傲的我怎么会像他低头,他越凶我越凶,我们不相上下。这位中年大叔好像也感觉到不对,停止了呵斥和恐吓,加快脚步逃离在了路的尽头。我似乎被这突入其来的落差激怒,恨不得马上跟上去,告诉他我的实力。可是我的高傲再次蹦出来告诉我,这种简单的挑衅你就能满足吗?再等等吧!

    正当我还在回味小女孩和中年大叔的时候,这时不知从哪个方向跑出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大姐,突然停在了我面前,她的样子很美,笑起来也特别的妩媚,从她的眼睛中我看不到任何东西,有时候天真有时候邪恶,我被她的气场所震撼。她并没有对我做任何事情,只是在我面前转悠了一圈,留下了一个充满期待的味道,转过头从我的身边骑着自行车朝着我的右边快速驶去,我不愿意放弃这个味道,我的身体,我的思想,我的能力在这充满期待的味道中淡然无存,而我却朝着这个骑着自行车女孩飞奔过去。不知道追了多久,这个女孩消失在了马路的尽头,而我也因为体力问题放慢了脚步,回过头再看看,拱门也已经消失了,路上就剩下我一只狗。我边走比思考,也许这就是狗中注定,而我现在正朝着我要去的方向前进着。

    随着放慢的脚步,沿途的风景映入眼帘,高高的树木、金黄的稻田、笔直的水沟……太多太多。因为狗的本能,我会在每隔一段距离留下一个记号。这时我走到一颗大树下,轻轻的撒了一泡尿,而这就是我的记号,我会根据自己的尿液来寻找回家的路。正当我在拉尿的时候,突然金黄稻田里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它离我很近。我赶紧拉完尿,朝着这个声音摸索过去,在金黄的稻田里穿梭着,任由粗壮的稻秆在身体上摩擦,似乎在我身上按摩一样,我无比的享受着。这时声音越来越近,我躲在不远处,透过稻秆的缝隙,看到一只小鸡正在偷偷吃稻谷,而它并没有察觉到我。我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寻找着偷袭的路线,给它来一个出其不意。正当我伺机行动的时候,不知哪里发出一个声音,让正在偷吃的小鸡察觉到了什么,它一抬头正好看到靠近的我,还没等喊出话来,撒腿就跑,消失在金黄色的稻谷里面。我哪里受的了这样的侮辱,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我面前逃脱。我拔腿就追,在稻田里画出一道美丽风景,一株一株的稻谷在我脚下倒下,而眼前的小鸡也正在我的追赶下四处逃窜,最后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小鸡按到在地,发出高傲的叫声,大声的呼喊着,庆祝着自己的成就,同时也喊来了稻田主人。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气急败坏,一时不知所措。我继续发出喜悦的声音朝着稻田主人喊着:“我帮你把鸡抓住了,你看!”但是他哪里听得懂狗语。这时他捡起脚下的泥巴朝着我扔来,正好砸中我的肚子,突然的巨痛结束了我的喜悦,松开了脚下的小鸡,继续对着稻田主人喊叫着:“你怎么扔我,我是来帮你抓鸡的!”可是我忘记了他听不懂狗语。换来的是无数泥巴的投掷,我在“枪林弹雨”中四处逃窜躲避,还好我身体健壮,才能躲避这些攻击,我快速的奔跑着,逃离了这片田地,回到了刚刚来的路上,一直狂奔着,直到远离那个险恶的稻田。安全后,这时遍布全身的疼痛感涌了上来,我的肚子、头、脚在刚刚的逃窜中都受了伤,不过还好,对于我来说,这都是小伤,稍作休息后,昂首挺胸继续前行。

    即使刚刚的事还铭记于心,但是沿途的一切很快就让我忘记了身后的一切。我依然隔一段距离做一个记号,标记着自己走过的路。

    狗是善变的,只要沿途出现新奇的东西就会立马做出回应。但狗又是忠诚的,因为他一直记得妈妈,忠于小男孩,不会忘记那个家。这时路边出现了一只漂亮的母狗,一身的白毛,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我直勾勾的看着她,情不自禁的朝她走去。她发现了我,她的眼睛透亮,可以看出,她和我一样,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她没有抗拒我,等待着我的到来。我走到她的身边,我闻了闻她,她也闻了闻我。

    “嗨,我叫小黑”,我对这边的她说。

    “嗨,我叫小白”,她回应道。

    就这样,我们相互的认识了对方,我告知她的此行的目的,她也告诉了我她的目的。实际上,我们一样,都是在进行远足,体验和挑战这拱门外的世界。我们结伴而行,一起穿过树林、马路、车流,我们会在同一颗树下做记号,我们会一起去找新奇的东西,我们也会在众多狗们面前相互照应,在外界看来,我们就像一对情侣,在共同体验生活。可是好景不长,也许是因为感情基础不牢固,也许本身对于我们狗来说,原本就是乱交的种。在经过一个门店门口时,一只强壮狗的出现了,他处处显示着尊贵,高傲。他那健硕的身体,英俊的脸盘甚至在那一瞬间也吸引了我,我羡慕他那样的气质,只可惜我们原本就不是同一种类型,这是天生了,在这方面我只能甘拜下风。但是她却不一样了,她完全被迷倒了,我原本以为我们发生的那一切都是牢固美好的,我原本以为我们的感情是纯粹的,我原本以为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但是在他的面前,她无法抗拒,我能给的他能给,我不能给的他也能给,她都不需要像我们经历的一样,就完全屈服于他之下。我连拉带踹,大声的狂吠,她也无动于衷,就这样,我回归了自己的远足,伤心的继续远足,而她却已经深深印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怀着伤心的状态,我继续朝前,每一次做记号、每一次车流、每一次树林、每一次马路都会想起她的存在,她现在还好吗?

    这时马路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