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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昌黎之行

    “猜不到,也懒得猜”,刘宇坦然收下毛家给他的赞助,与毛家七郎说道:“那首诗也是回报毛家的知遇之恩,若非毛县令的出手相助,怕是我跟云长已经被关在牢里等死了……一首诗词而已,能帮你们做事,那是再好不过了”。

    “太白老弟真不愧是妙人,若是我毛老七也能作得如此一首好诗,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要知道,好以此来彰显我的文采。可老弟却如此心甘情愿给他人作嫁妆,难道是有些难言之隐?”,毛七郎笑了笑,端酒说道:“我并非要打听是非,心中过于好奇罢了。若是言语有碍贤弟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我先干为敬”。

    毛七郎端酒一饮而尽,郑重地望着刘宇静待下文。

    此时此刻,刘宇也端起酒来一饮而尽,望着面前的小小锦盒神色有些复杂,这样一笔价值不菲的黄金,在毛七郎这种人眼里不过是毛毛雨,甚至都比不上一首入得他眼的诗词。然而,这却是普通人奋斗一生也不一定能攥下的钱……在这个社会里,世袭豪族们把握住金钱的命脉,普通民众基本都只能在这些豪族的牙缝里求生存。

    在刘宇展露出他的诗词才华后,他意识到自己很容易就可以加入到毛家,甚至比毛家更加显赫的世族当中。但他不愿意成为一个被人豢养的宠物,用一句俗话来说那就是:宁愿做鸡头,也不愿意做凤尾……靠着曲媚奉承大族来活着,与寄生虫有何不同?

    相较于世俗的名利而言,刘宇更在意“自由”两字,出卖灵魂的代价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刘宇笑了笑,开口说道:“没什么难言之隐罢了,只是不喜欢中原的世俗名利,只想在辽西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次毛家能帮我一把,我愿意让出造纸作坊未来两成的收益”。

    “不用不用,我毛家可不能跟你争利。太白老弟,雒阳有几位贵人对你的诗词很感兴趣,你既然不喜名利,也觉得不好意思,不妨再两首写诗如何?”,毛七郎笑着说道。

    他本就是求诗而来,要什么造纸作坊的两成收益?再说,造纸这种行当本来就不景气,挣不了多少钱。那点钱还不够他去雒阳绝佳的青楼喝一碗花酒的钱呢。刘宇不愿意展露身份对于毛家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也意味着毛家才知道太白究竟何人?

    对于毛家来说,这也是一个相当巨大的价值考量,换不到足够份量的朝堂地位,刘宇这种人藏得越严实越好。

    如此一来,刘宇只好再做了一次文抄公,又抄出了两首唐诗出来。分别是诗仙李白的《月下独酌》和韦应物的《东郊》。

    一如上次,仍是以草书的风格誊写在纸上,这两首诗看起来都极为的不应景,却将刘宇不可能在关中和关东展露才华,来获得功名利禄的心情暴露无遗。也从侧面告诉了毛七郎的答案,那就是他刘宇只是不喜欢关中世俗名利,不要让他多想了。

    达成目地的毛七郎当天晚上便走了,却将吴超和黎行两人留在了阳乐,并让他们买了一个布行落脚,长期跟阳乐这边建立联系。

    如此一来,毛家便彻底垄断了太白的诗作,仅有他毛家人才知道诗仙太白究竟是谁。

    ……

    告别毛七郎后,来自毛家的赞助极大的推动造纸作坊的进程,仅剩的问题便是作坊计划的保密性。假如雇佣的人极为不靠谱,极有可能会把自己打造出来的印刷板流出外界,如此以来雇人就不能简单的雇佣了。

    这个难点解决起来也相当容易,在东汉时期有不少愿意自卖身价的仆役。说白一点就是主动卖身的奴隶……奴隶可是诸多豪族当中重要的构成,许多土豪就指着买来的奴隶给他们耕田做牛做马,没有什么能比这种类似牲口一般的人更加好用了。

    如今身家宽裕的刘宇,自然也用钱粗气起来,相较于按月雇佣的工人,私仆这种虽然一次性掏的钱要多,但作坊的私密性却得到保证。只要好好对待这些仆役,未必他们不肯出力……因而,刘宇在关羽某日不当差的时候,便引着关羽一路打听黑市。

    最后发现,阳乐压根没有这种奴隶买卖,想要买奴隶的话得去辽东属国那里。那便是安置乌桓人、鲜卑人的自治地,因而没有太过严苛的律法和规则,奴隶买卖在辽东属国算是一个相当昌盛的买卖。

    为了避免被人坑得裤裆都没有,刘宇只好让关羽向许县尉请了两天假,坐着马车晃悠晃悠地去往辽东属国的昌黎县城。阳乐距离昌黎不算太远,仅仅不到一日的路程,赶着傍晚时他们已经进了昌黎的地界。

    过关的文书自不用说,在刘宇和关羽去往辽西时,毛家人早已经给他们备好了。

    进了昌黎县城后,刘宇才发现相较于阳乐而言,昌黎这种地方兼职就像是外国一般,汉人仅占不到三成的数量,其余五成皆是塞外南迁的乌桓人及其后裔,剩余三成则是鲜卑、突厥、高句丽等少数民族的混合。

    治安方面更是一言难尽,从走入昌黎县城开始,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便看到有三拨人打架,有个倒霉家伙被人肚子上拉了一刀,血糊糊的肠子留了一地,凄惨的叫声让刘宇和关羽的小脸煞白。早知道昌黎这种社会治安环境,就算是打死刘宇他也不会想着带关羽来这种地方了。

    不幸中的万幸,辽东属国有一个不成文的默契。那就是乌桓、鲜卑等互相打架斗殴不算什么,可唯独不能将汉人牵扯进来,尤其是不能对汉人动手……若是谁想要打破这个规矩,便会成为整个社会的敌人。

    汉人无事,他们这些外族人也就无事。这个规则也是用不少生命才血淋淋地换来,没有人愿意主动打破这个规矩……因而,刘宇和关羽并没有遭到类似乌桓族的针对,反而是入城的汉人坑了刘宇一波。

    有个家伙说好要带刘宇去找奴隶贩子,没想到引着刘宇跟关羽去了属国的窑子……一大堆赤身裸体的外族女人暴露无遗,他俩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刘宇跟关羽扭头就跑,至于带路费什么坑了就当被坑了吧……

    历经一番波折后,刘宇想着先带关羽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

    没想到,在街上竟然主动有人走了过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乌桓人,穿着汉人的服饰,抄着流利的官话问道:“两位老板,可是打算要来买几个家奴用吗?我这里有健康的成年男人,价钱保准是相当公道……”

    “你该不是也要带路费吧?”,刘宇警惕地问道。

    那乌桓人笑着摆摆手,躬身向刘宇自我介绍道:“我叫丘力也二弟,是塞外大乌桓部落的代理人,我的奴隶童叟无欺,价钱相当的公道。若是买得多,价钱方面好说,好说……”

    “先带路吧,不到地方的话,一个子也别想拿”,刘宇警惕地回道。

    关羽有些紧张,想到刚才去那种地方见的场面,整个脸红得跟个皮球一样,拉着刘宇的手再三问道:“这回靠不靠谱?别又给咱们带到那种地方去了……”

    “啥地方?”,刘宇故作不知地问道。

    红着脸的小绿帽吭哧哼哧半天,就是不好意思描述那场面,这种害臊到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惹得刘宇大笑不已。

    刘宇笑着拍了拍关羽的后背,安慰道:“不过是几个没穿衣服的女人罢了。佛祖有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中。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小关关,你若是对于这种世俗的女色如此在意,这辈子注定都是一个庸碌之辈啊!大丈夫就要喜怒不形于色,天塌下来容颜不改,这才是真英雄!真豪杰!”

    在刘宇的胡言乱语之下,关羽那可躁动羞愧的心才终于平静下来。尤其是他第一次听到所谓的大丈夫要喜怒不形于色,以及所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言语。

    毕竟是大哥的教导,关羽在心底不断地重复这两句话,也许是心思收了回来,也许是这两句话有很强大的魔力。关羽跟着刘宇和老丘后面,终于渐渐地平静下来。

    老丘是个相当出色的部落代理人,明白刘宇他们刚刚上当过一次,便直接带着刘宇赶到昌黎的奴隶场地。那是一个个铁笼堆积起来的昏暗地下室,肮脏的臭味几乎差点将刘宇和关羽熏懵过去,放眼看去铁笼里至少关了三十到四十个人。

    每一个要么是赤身裸体,要么只着寸缕遮挡着关键部位,低声的哭诉,绝望到麻木的情绪……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么地方距离地狱足够近的话,像这种地方一定是可以排得上名号的。在这些笼子摆设的中心位置,有两个身材魁梧的乌桓男人,赤裸着上身在油灯下啃食着羊腿,喝着低劣酿造的酒水……

    他们见到老丘引着刘宇和关羽进来,当即不动声色地握住桌上的弯刀,若是刘宇和关羽稍有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可不会顾及那么多,大概会直接砍人吧。好在是老丘即是用乌桓言语安抚两人,才把两人的警惕性稍微降低了许多,并让开中央的位置让老丘引着刘宇他们参观。

    当一双双死鱼眼般绝望的目光,隔着笼子投过来的时候,刘宇的心就像是被某个看不见的绳索,被瞬间揪住了,压抑和绝望让他差点就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