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砰！”
“砰！”
“砰！”
脑海中仿佛有一颗硕大的心脏不断跳动着，挤压着周围的器官，鼻腔中充斥着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强烈的不适感让许飞扬忍不住呻吟着。
他努力撑开糊成一团的眼皮，直面而来的是霉迹斑斑的天花板，天花板上还悬着两台电线裸露、布满灰尘又岌岌可危的吊扇。
这是哪？
许飞扬紧锁眉头，强忍剧痛撑起身子警惕地朝四周打量。
左手边是几张锈迹斑驳的护理床，护理床旁还围绕着简易的点滴架。
这是在医院？
为何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在记忆中搜寻良久，许飞扬这才想起：
这应该是2002年初，高三下学期为救秦舒窈挂彩住院的场景。
想到秦舒窈，许飞扬的脑袋更疼了。
所以自己是在做噩梦吗？
不对！
脑袋依然在膨胀，伤口依然在撕裂，剧烈的疼痛让他否决这一猜测。
难道是重生？
许飞扬龇着牙，撑着满是锈斑的点滴架缓缓站起，慢慢挪到病房的洗手间，就着无数黑点“点缀”的镜子打量着。
五五分长发，帅气的脸上那满满的胶原蛋白仿佛要溢出一般，浓墨重彩地写着“青涩”二字。
看来是重生！
许飞扬很快便确认了情况。
没有想象中歇斯底里的抱怨“怎么就重生了呢？”，也没有欣喜若狂的惊呼“我这是重生了，我可以......”，有的是几分淡然。
人生是在做减法，根据上辈子的经历，规避些风险倒是能少走弯路。
比如珍爱生命，远离秦舒窈......
掬一捧水，轻轻拍在脸上，让他打了个激灵，瞬间耳聪目明，听到病房外传来的嘈杂声。
“你就是许飞扬的班主任？你就是这么教学生的？”
“打架斗殴，致人伤残，我要进去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来人的语气非常冲，仿佛许飞扬犯下滔天大罪，誓要与他一决生死。
“警察都还没过问，你就认定他打架斗殴？还致人伤残？谁残了？”
“另外，你就是那个流氓的爹？”
能用平静的语调刻画出一张嘲讽脸，显然是许飞扬高中时期的班主任--梅学味无疑。
许飞扬险些笑出声来。
他甚至能脑补出门外的情形：
梅老师一身西装革履，蹬着锃亮的皮鞋，用淡然却居高临下的眼神蔑视着对方。
这也不怪他。
毕竟他因为不良勒索梅城一中学生平添几根白头发，现如今找到苦主，稍微放肆些是人之常情。
尤其是这次居然调戏女孩子，身为一中校霸的许飞扬路见不平一声吼，操起板砖他就揍。
“受伤严重并不能掩盖打架斗殴的事实。”
不良家长分辩道。
“哦？受伤女孩的口供录没录？”
“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没？”
“谁有法律责任还不一定呢。”
梅老师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轻蔑。
“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不良家长作势欲冲，准备破门而入。
“你今天但凡敢进这个门，我就会向秦刚如实描述，是你一意孤行非要打扰救他女儿的小英雄。”
听到这，许飞扬差点笑出声来。
这恶人还需恶人磨啊，不良家长对硝酸，还是不够看的。
他记得清清楚楚，这秦刚不仅是秦舒窈的父亲，自己的前老丈人，还是梅城县公安局局长.......
许飞扬甚至能脑补出这位硝酸老师的强势姿态，双手环抱胸前，居高临下，眼神斜四十五度向下，甚至有可能在抖腿。
“你说被调戏的是秦局千金？”
秦刚在梅城县久居高位，知道的人很多。
“当然！”硝酸老师的回应带着几分傲娇。
不良家长那嚣张的气焰瞬间被熄灭，临走前还嘀嘀咕咕：“这臭小子惹谁不好......”
见门外安生了，许飞扬这才推开门。
“谢谢硝......梅老师。”
一句感谢，换来的是淡淡的白眼。
“身体是铁做的？面对七八个人也往上冲？以为自己是阿童木？活该！”
“报告梅老师，身体是四氧化三铁做的，比三氧化二铁强点。”
许飞扬依靠在病房门框上，从兜里掏出根大前门，点燃，狠狠眯上一口，油里油气地回应。
“这打架斗殴事件还没过去，就当着老师的面抽烟？是逼我打电话给你父母吗？”
梅学味板着的脸再度下沉，化身成正在加热的浓硝酸，感觉随时都会爆炸。
“最后一根。”
许飞扬用中指轻轻弹着烟灰，淡淡道。
“今天最后一根还是这辈子最后一根！”
梅老师的语气缓和下来，不过眼神依然凌厉，没有一丝退让。
“如果是这辈子最后一根，梅老师能不能帮我个忙。”
“昨儿我可是连命都豁出去为梅城一中出口气呢。”
许飞扬猛嘬一口，缓缓吐出，带出一圈圈烟雾，烟雾袅袅升起。
“什么忙？”
“帮我转到三班去，我想认真念个书，考个好大学。”
梅城一中校霸，所有老师都无法调教的混世魔王许飞扬居然想要念书？
梅学味眯着眼，认真打量着他，考虑着这些话的可信度。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
“头发剪短？”
“露出耳朵，不遮眉毛，我准备理个短翠。”
“不着奇装异服？”
“明天起穿校服。”
“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
“只要别人不挑衅。”
“认真读书？”
“头悬梁锥刺股，保二本争一本。”
“脑袋没坏？”
“您是梅老师，我初中班主任，升任到高中，还是我的班主任，梅城县最优秀的化学老师。”
“我是以梅城县第一名考上一中，现在却是倒数第一，因为我从不做卷子。”
“我们班有三位男老师，五位女老师，只有在陈婷老师说话时您才会行注目礼。”
.......
“停！”
“什么乱七八糟的，越说越离谱。”
“我暂且相信你，不过还要看你表现。”
梅老师依旧板着脸，不过语气倒是松动几分，隐隐还夹杂着些许气急败坏。
“谢谢老师。”
暮然间，许飞扬立正，眼神也变得正经起来，他朝梅老师深深鞠躬，这才先行离开。
“秦舒窈同学说想要亲自感谢你，让你务必等到她来”，身后飘来硝酸兄的提醒。
“还是免了。”
许飞扬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潇洒离去。
梅学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有趣，居然不是见色起意的英雄救美？
“砰！”
“砰！”
脑海中仿佛有一颗硕大的心脏不断跳动着，挤压着周围的器官，鼻腔中充斥着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强烈的不适感让许飞扬忍不住呻吟着。
他努力撑开糊成一团的眼皮，直面而来的是霉迹斑斑的天花板，天花板上还悬着两台电线裸露、布满灰尘又岌岌可危的吊扇。
这是哪？
许飞扬紧锁眉头，强忍剧痛撑起身子警惕地朝四周打量。
左手边是几张锈迹斑驳的护理床，护理床旁还围绕着简易的点滴架。
这是在医院？
为何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在记忆中搜寻良久，许飞扬这才想起：
这应该是2002年初，高三下学期为救秦舒窈挂彩住院的场景。
想到秦舒窈，许飞扬的脑袋更疼了。
所以自己是在做噩梦吗？
不对！
脑袋依然在膨胀，伤口依然在撕裂，剧烈的疼痛让他否决这一猜测。
难道是重生？
许飞扬龇着牙，撑着满是锈斑的点滴架缓缓站起，慢慢挪到病房的洗手间，就着无数黑点“点缀”的镜子打量着。
五五分长发，帅气的脸上那满满的胶原蛋白仿佛要溢出一般，浓墨重彩地写着“青涩”二字。
看来是重生！
许飞扬很快便确认了情况。
没有想象中歇斯底里的抱怨“怎么就重生了呢？”，也没有欣喜若狂的惊呼“我这是重生了，我可以......”，有的是几分淡然。
人生是在做减法，根据上辈子的经历，规避些风险倒是能少走弯路。
比如珍爱生命，远离秦舒窈......
掬一捧水，轻轻拍在脸上，让他打了个激灵，瞬间耳聪目明，听到病房外传来的嘈杂声。
“你就是许飞扬的班主任？你就是这么教学生的？”
“打架斗殴，致人伤残，我要进去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来人的语气非常冲，仿佛许飞扬犯下滔天大罪，誓要与他一决生死。
“警察都还没过问，你就认定他打架斗殴？还致人伤残？谁残了？”
“另外，你就是那个流氓的爹？”
能用平静的语调刻画出一张嘲讽脸，显然是许飞扬高中时期的班主任--梅学味无疑。
许飞扬险些笑出声来。
他甚至能脑补出门外的情形：
梅老师一身西装革履，蹬着锃亮的皮鞋，用淡然却居高临下的眼神蔑视着对方。
这也不怪他。
毕竟他因为不良勒索梅城一中学生平添几根白头发，现如今找到苦主，稍微放肆些是人之常情。
尤其是这次居然调戏女孩子，身为一中校霸的许飞扬路见不平一声吼，操起板砖他就揍。
“受伤严重并不能掩盖打架斗殴的事实。”
不良家长分辩道。
“哦？受伤女孩的口供录没录？”
“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没？”
“谁有法律责任还不一定呢。”
梅老师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轻蔑。
“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不良家长作势欲冲，准备破门而入。
“你今天但凡敢进这个门，我就会向秦刚如实描述，是你一意孤行非要打扰救他女儿的小英雄。”
听到这，许飞扬差点笑出声来。
这恶人还需恶人磨啊，不良家长对硝酸，还是不够看的。
他记得清清楚楚，这秦刚不仅是秦舒窈的父亲，自己的前老丈人，还是梅城县公安局局长.......
许飞扬甚至能脑补出这位硝酸老师的强势姿态，双手环抱胸前，居高临下，眼神斜四十五度向下，甚至有可能在抖腿。
“你说被调戏的是秦局千金？”
秦刚在梅城县久居高位，知道的人很多。
“当然！”硝酸老师的回应带着几分傲娇。
不良家长那嚣张的气焰瞬间被熄灭，临走前还嘀嘀咕咕：“这臭小子惹谁不好......”
见门外安生了，许飞扬这才推开门。
“谢谢硝......梅老师。”
一句感谢，换来的是淡淡的白眼。
“身体是铁做的？面对七八个人也往上冲？以为自己是阿童木？活该！”
“报告梅老师，身体是四氧化三铁做的，比三氧化二铁强点。”
许飞扬依靠在病房门框上，从兜里掏出根大前门，点燃，狠狠眯上一口，油里油气地回应。
“这打架斗殴事件还没过去，就当着老师的面抽烟？是逼我打电话给你父母吗？”
梅学味板着的脸再度下沉，化身成正在加热的浓硝酸，感觉随时都会爆炸。
“最后一根。”
许飞扬用中指轻轻弹着烟灰，淡淡道。
“今天最后一根还是这辈子最后一根！”
梅老师的语气缓和下来，不过眼神依然凌厉，没有一丝退让。
“如果是这辈子最后一根，梅老师能不能帮我个忙。”
“昨儿我可是连命都豁出去为梅城一中出口气呢。”
许飞扬猛嘬一口，缓缓吐出，带出一圈圈烟雾，烟雾袅袅升起。
“什么忙？”
“帮我转到三班去，我想认真念个书，考个好大学。”
梅城一中校霸，所有老师都无法调教的混世魔王许飞扬居然想要念书？
梅学味眯着眼，认真打量着他，考虑着这些话的可信度。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
“头发剪短？”
“露出耳朵，不遮眉毛，我准备理个短翠。”
“不着奇装异服？”
“明天起穿校服。”
“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
“只要别人不挑衅。”
“认真读书？”
“头悬梁锥刺股，保二本争一本。”
“脑袋没坏？”
“您是梅老师，我初中班主任，升任到高中，还是我的班主任，梅城县最优秀的化学老师。”
“我是以梅城县第一名考上一中，现在却是倒数第一，因为我从不做卷子。”
“我们班有三位男老师，五位女老师，只有在陈婷老师说话时您才会行注目礼。”
.......
“停！”
“什么乱七八糟的，越说越离谱。”
“我暂且相信你，不过还要看你表现。”
梅老师依旧板着脸，不过语气倒是松动几分，隐隐还夹杂着些许气急败坏。
“谢谢老师。”
暮然间，许飞扬立正，眼神也变得正经起来，他朝梅老师深深鞠躬，这才先行离开。
“秦舒窈同学说想要亲自感谢你，让你务必等到她来”，身后飘来硝酸兄的提醒。
“还是免了。”
许飞扬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潇洒离去。
梅学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有趣，居然不是见色起意的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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